第3種 雙鸞配

世人只知娶妻須要美貌,殊不知許多壞事,都從此而起。試看陳子芳之妻,常時固是貞潔。一當兵亂,若或面不粗麻,怎得完壁來歸?前人謂:“醜妻,瘦田家中寶。”誠至言也。

這一種事說,有三個大意:第一是勸人切不可**,除性命喪了,又把己妻償還,豈不怕人?第二是勸老年人切不可娶少婦,自尋速死,豈不怕人?第三是勸人閨門謹慎,切不可縱容婦女站立門首,以致惹事破家,豈不怕人?

崇貞年間,荊州府有一人,姓陳,名德,號子芳。娶妻耿氏,生得面麻身粗,卻喜勤儉治家,智勝男子。這子芳每常自想道:“人家妻子美貌,固是好事。未免女性浮蕩,轉不如粗醜些,反多貞潔。”因此夫妻甚是和好。他父親陳雲峰,開個綢緞店鋪,甚是富餘。生母忽然病故,父親在色上着意,每覺寂寞,勉強捱過月餘,忙去尋媒續娶了丁氏。這丁氏一來年紀小,二來面貌標緻,三來極喜風月,甚中雲峰之意,便着緊綢繆。不上半年,竟把一條性命交付閻家。子芳料理喪葬,便承了父業。

不覺過了年餘,幸喜家中安樂,獨有丁氏正在青年,又有幾分顏色,怎肯冷落自守。每日候子芳到店中去,便看街散悶,原來,子芳的住房,卻在一個幽僻巷內,那綢緞鋪另在熱鬧市口,若遇天雨,就住在店中,因而丁氏常在門首站立。

一日,有個美少年走過,把丁氏細看。丁氏回頭,又看那少年,甚是美貌,兩人眉來眼去。這少年是本地一個富家子弟,姓都,名士美,最愛風流。娶妻方氏,端壯誠實,就是言語也不肯戲謔。因此士美不甚相得,專在外廂混爲。因謀入丁氏房中,十分和好。往來日久,耿氏知風,密對丈夫說知。但子芳極孝,雖是繼母,每事必要稟命,因此丁氏放膽行事。

這日,子芳暗中細察,醜事俱被瞧見,心中大怒,思量要去難爲他。只礙着繼母不好看相。況家醜不可外揚,萬一別人知道,自己怎麼做人?躊躇一回,倒不如叫他們知道我識破,暗地裡絕他往來,才爲妥當。算計已定,遂寫了一貼,粘在房門上,雲:

陳子芳是頂天立地好男子,眼中着不得一些塵屑。何處小人,肆無忌憚?今後改過,尚可饒恕。若仍前怙惡不悛,勿謂我無殺人手也。特字知會。

士美出房看見,嚇得魂不附體,急忙奔出逃命,丁氏悄悄將貼揭藏。自此月餘不相往來,子芳也放下心腸。

一日,正坐在店中。只見一個軍校打扮的人,走入店來,說道:“我是都督老爺家裡人,今老爺在此經過,要買綢緞送禮,說:‘此處有個陳雲峰,是舊主顧。’特差我來訪問,足下可認得麼?”子芳道:“雲峰就是先父。動問長官,是那個都督老爺?不知要買多少綢緞?”那人道:“就是鎮守雲南的,今要買二、三百兩銀子。雲峰既是令先尊,足下可隨我去見了老爺,兌足銀子,然後點貨何如?”子芳思量:“父親在日,並不曾說起。今既來下顧,料想不害我什麼,就去也是不妨。”遂滿口應承,連忙着扮停當,同了那人就走。

看看走了二十餘里,四面俱是高山大樹。不見半個人煙,心上疑惑。正要動問,忽見樹林裡鑽出人來,把子芳劈胸扭住。子芳吃了一驚,知是剪徑的好漢,只得哀求,指望同走的轉來解救。誰知那人也是一夥,身邊抽出一條索子綁住子芳,靴筒裡扯出一把尖刀,指着子芳道:“誰叫你違拗母親,不肯孝順。今日我們殺你,是你母親的主意,卻不干我們的事。”子芳哭道:“我與母親,雖是繼母,卻那件違拗他來?若有忤逆的事,便該名正言順送官治罪,怎麼叫二位爺私下殺我?我今日無罪死了,也沒有放不下的心腸。只可憐我不曾生子,竟到絕嗣的地位。”說罷,放聲大哭起來。

那兩人聽他說得悲傷,就起了惻隱之心,便將索子割斷道:“我便放你去,你意下如何?”子芳收淚拜謝道:“這就是我重生父母了。敢問二位爺尊姓大名,日後好圖個報效。”那兩個嘆口氣道:“其實不瞞你說,今日要害你,通是我主人都士美的意思。我們一個叫都義,一個叫都勇,生平不肯妄害無辜的。適才見你說得可憐,因此放你,並不圖什麼報效。如今你去之後,我們也遠去某將軍麾下效用,想個出身。但你須躲避,遲五、六日回家,讓我們去遠,追捕不着,纔是兩全。”說罷,隨舉手向子芳一拱,竟大踏步而去。

子芳見他們去了,重又哭了一場,輾轉思量,深可痛恨,就依言在城外借個僧舍住下,想計害他。

這士美見子芳五、六日不回家,只道事已完結,又走入丁氏房內,出入無忌。一夜,才與丁氏同宿,忽聽得門首人聲嘈雜,大鬧不住。士美悄悄出來探信,只見一派火光,照得四處通紅。那些老幼男女,嚎哭奔竄,後面又是喊殺連天,炮聲不絕,吃了大驚,連忙上前叩問,方知李家兵馬殺到。

原來,那時正值李自成造反,聯合張獻忠,勢甚猖獗。只因太平日久,不獨兵卒一時糾集不來,就是槍刀器械,大半換糖吃了。縱有一、兩件,也是壞而不堪的。所以遇戰,沒一個不膽寒起來。那些官府,收拾逃命的,就算是個忠臣了。還有獻城納降。倒做了賊寇的嚮導,裡應外合,以圖一時富貴,卻也不少。

那時,荊州也爲官府,一時不及提防,弄得百姓們妻孥散失,父子不顧。走得快的,或者多活幾日;走得遲的,早入枉死城中去了。

士美得知這個消息,嚇得魂不附體,一徑望家裡奔來。不料,這條路上已是火焰沖天,有許多兵丁攔住巷口,逢人便砍。他不敢過去,只得重又轉來,叫丁氏急忙收拾些細軟,也不與耿氏說知,竟一溜煙同走,揀幽僻小路飛跑。又聽喊殺連天,料想無計出城,急躲在一個小屋內,把門關好。丁氏道:“我們生死難保,不如趁此密屋且幹個滿興,也是樂得的。”

士美就依着他,把衣服權當臥具,也不管外邊搶劫,大肆行事。誰知兩扇大門,早已打開,有許多兵丁趕進,看見士美、丁氏,尚是兩個精光身子,盡指着笑罵。士美驚慌無措,衣服也穿不及,早被衆人綁了,撇在一旁。有個年長的兵對衆說道:“當此大難,還幹這事,定是姦夫、淫婦,明白無疑。”有幾個齊道:“既是個好淫的婦人,我們與他個吃飽而死。”因將丁氏綁起,逐個行事。這個才完,那個又來,十餘人輪換,弄得丁氏下身鮮血直流,昏迷沒氣。有個壞兵竟將士美的**割下,塞入丁氏,看了大笑。復將士美、丁氏兩顆頭俱切下來。正是:

萬惡淫爲首,報應不輕饒。

衆兵丁俱呵呵大笑,一鬨而散,可見爲**壞男女奇慘奇報。

這子芳在僧舍,聽見李賊殺來,城已攻破,這番不惟算計士美不成,連自己的妻小家貲,也難保全。但事到其間,除了“逃命”二字,並無別計。只得奔出門來,向城裡一望,火光燭天,喊聲不絕,遂頓足道:“如今性命卻活不成了,身邊並無財物,叫我那裡存身?我的妻子又不知死活存亡,倒不如闖進城去,就死也死在一處。”

纔要動腳,那些城中逃難的,如山似海擁將出來,子芳那裡站得住,只得隨行遂隊,往山徑小路慌慌忙忙的走去。忽見幾個人,各揹着包裹奔走。子芳向前問道:“列位爺往那裡去的?”那幾人道:“我們是揚州人,在此做客,不想遇着兵亂。如今只好回鄉,待太平了再來。”子芳道:“在下正苦沒處避亂,倘得挈帶,感恩不淺。”衆人內有厚友依允。

子芳就隨了衆人,行了一個多月,方到揚州。幸這裡太平,又遇見曾賣綢段的熟人說合,就在小東門外緞鋪裡做夥計度日。只是思想妻子耿氏,不知存亡,家業不知有無。日夜憂愁,過了幾月,聽人說:“大清兵馬殺敗自成,把各處擄掠的婦女盡行棄下,那清朝諸將看了,心上好生不忍,傳令一路下來,倘有親丁來相認的,即便發還。”子芳得了這個信息,恐怕自己妻子在內,急忙迎到六安打探。問了兩、三日,不見音耗。

直至第六日,有人說:“一個荊州婦人,在正紅旗營內。”當下走到營裡;說了來情,就領那婦人出來與他識認,卻不是自己的妻子。除了此人,井沒有第二個荊州人了。子芳暗想道:“她是個荊州人,我且領了去,訪她的丈夫送還他,豈不是大德。”遂用了些使費銀子,寫了一張領狀領了回來。看這婦人,面貌敦厚,便問道:“娘子尊姓,可有丈夫麼?”那婦人道:“母家姓方,丈夫叫都士美,那逃難這一夜,不在家裡。可憐天大的傢俬盡被搶散,我的身子虧我兩個家人在那裡做將官,因此得以保全。”

子芳聽得,暗暗吃驚:“這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都士美的**,不料他的妻子就來隨我。只是他兩個家人,卻是那個?”方氏又道:“兩個家人叫做都義、都勇,也是丈夫曾叫他出去做事,不知怎的就做了官?如今隨徵福建去了。”說罷,嗚嗚咽咽的哭起來。子芳問道:“因何啼哭?”方氏道:“後有人親見,說我丈夫與一個婦人俱殺死在荊州空屋裡,停了七、八日,屍都臭了,還不曾收殮,是他就掘坑埋了,連棺木也沒得,可不悽慘。”子芳聽了暗想道:“那婦人必是丁氏,他兩人算計害我,不料也有今日,此信到確然的了。”

子芳見方氏丈夫已死,遂同方氏在寓處成了夫妻。次日,把要回荊州查看家業話說明,便把方氏暫安住在尼庵內,一路前往。

行了幾日,看見鎮市路上有個酒店。子芳正走得飢渴之時,進店沽酒。忽見一個麻面的酒保,看見了便叫道:“官人,你一向在哪裡?怎麼今日才得相會?”子芳吃驚道:“我有些認得你,你姓甚的?”酒保道:“這也可笑,過得幾時,就不認得我了。”因扯子芳到無人處,說道:“難道你的妻子也認不得了?”

子芳方纔省悟,兩個大哭起來。子芳道:“我哪一處不尋你,你卻在這裡換了這樣打扮,叫我哪裡就認得出?”耿氏道:“自當時丁氏與都士美醜事,我心中着惱。不意都賊陪着笑臉,捱到我身旁作揖,無恥。我便大怒,把一條木凳劈頭打去,他見我勢頭不好,只得去了,我便央胡寡婦小廝來叫你。他說:‘不在店裡。’說你:‘同什麼人出去,五、六日沒有回來。’我疑丁氏要謀害你,只是沒人打聽,悶昏昏的上牀睡了,眼也不曾合。忽聽得滿街上喊鬧不住,起來打探,說:‘是李賊殺來。’我便魂不附體,去叫丁氏,也不知去向。我見勢頭不好,先將金銀並首飾銅錫器物,俱丟在後園井內,又掘上許多泥蓋面,又囑鄰居李老翁:‘俟平靜時,代我照看照看。我是個女流,路途不便,就穿戴你的衣帽,改做男人。’隨同衆人逃出城來。我要尋死,幸得胡寡婦同行,再三勸我,只得同她借寓在她親戚家中,住了三、四個月,思量尋你,各處訪問,並無音信,只得寄食於人。細想:“除非酒店裡,那些南來北往的人最多,或者可以尋得消息,今謝天,果得破鏡重圓。”他兩人各訴避難的始末。

回到店中,一時俱曉得他夫妻相會,沒一個不讚耿氏是個女中丈夫,把做奇事相傳。店主人卻又好事,備下酒席請他二人。一來賀喜,二來謝平日輕慢之罪,直吃到盡歡而散。

次日,子芳再三致謝主人,耿氏也進去謝了主人娘子,仍改女裝,隨子芳到荊州去。路上,子芳又把士美被殺,及方氏贖回的話說將出來,耿氏聽了,不但沒有妒心,反甚快活,說道:“他要調戲我,倒不能夠,他的妻子倒被你收了。天理昭昭,可是怕人。”

到了荊州原住之處,只見房屋店面俱燒做土堆,好不傷心,就尋着舊鄰李老翁,悄悄叫人將井中原丟下的東西,約有二千餘金,俱取上來。子芳大喜,將住的屋基,值價百餘金,立契謝了李老翁,又將銀子謝了下井工人。因荊州有丁氏**醜事,名聲大壞,本地羞愧,居住不得,攜了許多貲本上路。走到尼庵,把方氏接了同行。耿氏、方氏相會,竟厚如姊妹,毫無妒忌,同到揚州,竟在小東門外自己開張綢緞店鋪,成了大大家業。

子芳的兩個妻子,耿氏雖然面麻,極有智謀,當兵慌馬亂之時,她將許多蓄積安貯。後來閤家俱賴此以爲貲本,經營致富。福在醜人邊,往往如此。方氏雖然忠厚、樸實,容貌卻甚齊整,子芳俱一樣看等,並無偏愛,每夜三人一牀,並頭而睡,甚是恩愛。不多幾年,卻也稀奇。耿氏生了兩男一女,方氏又生了一女二男,竟是一般一樣。子芳爲人,即繼母也是盡孝,即醜妻也是和好,凡出言行事,時刻存着良心。又眼見都士美**慘報,更加行好。他因心好,二妻、四子、二女,上下人口衆多,家貲富餘,甚是安樂享福。

一日,在緞鋪內看夥計做生意。忽見五騎馬盛裝華服,隨了許多僕役,從門前經過,竟是都義、都勇。子芳即刻跳出櫃來,緊跟馬後飛奔。

原來是到教場裡拜遊府,又跟回去至南門外騾子行寓處,細問根由。才知都義、都勇,俱在福建敘功擢用,有事到京,由揚經過。子芳就備了許多厚禮,寫了手本,跪門叩見,敘說活命大恩,感謝不忘。又將當日都士美這些事情告訴,各各嘆息。

他兩人後來與子芳做了兒女親家,世代往來,這也是知恩報恩的佳話。可見惡人到底有惡報,好人到底有好報,絲毫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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