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認識這麼長時間還不知道你這懶貨都會點什麼？”坐在火旁的水凝看着吃的滿嘴流油的煉陣子忽然問道。
聽見水凝問自己，煉陣子突然一臉的嚴肅，放下手中的烤兔，認真的答道。
“我很厲害的。”說完還一臉認同的點了點頭。
“呃，厲害可沒有自己說的！得，你要是不想說就別說了。”左手扶額的水凝心中一陣無力，轉念一想，也是。自己二人經過剛剛的一番交談，可以說是放下了心中對彼此的戒心，可涉及到自己的拿手絕活和修爲這等敏感的問題，還是有些交淺言深。畢竟，那可是每個人最後的底牌。
見水凝如此，煉陣子哪裡猜不出他心中想的是什麼。
“沒什麼好保密的，在我第一次告訴你我名字的時候就沒想要隱藏什麼。其實我是煉仙門的弟子，煉仙門你知道麼？”一臉得意的煉陣子報出家門後忽然一想，這貨第一次聽到自己名字時候的表現，也不確定他會不會知道煉仙門於是口風一轉忽然又問道。
聽完煉陣子報出家門水凝先是瞳孔一縮。煉仙門水凝怎麼可能不知道？
煉仙門總部坐落在彌塵十二州中的崖州。那可是與槐陰宗齊名的彌塵十大勢力之一！要說彌塵域各大勢力中煉器和陣法哪家最強，煉仙門敢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就連自己宗門內號稱陣法，煉器雙絕的仇天驕與無憂在人家煉仙門看來也不過就是個笑話而已。
而又因這一宗門並非魔宗，也不以正道自居，只要你肯出錢大到宗門護山大陣、飛舟。小到飛劍，儲物袋大爺統統能給你搞出來。
所以這煉仙門可以說是彌塵域最大的法器供應商。
可又聽到煉陣子的問題忽然感覺煉陣子把自己當成傻子看了，一臉憤怒對着煉陣子吼道：“老子只是不怎麼出來走動，不是傻！煉仙門！煉仙門老子怎麼可能不知道！”
一臉疑惑的煉陣子看見水凝氣急敗壞罵着，絲毫沒有在意他飛噴出來的口水。而是將疑惑的神情換成了“老子天下第一”的醜惡嘴臉。
“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說的天花亂墜，你卻不知道我有多厲害，豈不是很尷尬！”
看着面前一臉欠揍樣的煉陣子，心裡一陣膈應。
“我問的是你，你跟我說宗門有個屁用！”
看着滿臉不以爲然的水凝，煉陣子並沒有惱火而是故作深沉的微微一笑。
“我是煉仙門的弟子，那你說說我應該會什麼？”
聞言，原本斜靠在地上的水凝猛然的坐起了身子，滿臉狂喜的望着煉陣子，想了一想起了身走到煉陣子身旁，緊貼着煉陣子坐下。捏着煉陣子的衣角搖晃着細着嗓子撒嬌道。
“煉哥哥~陣子哥哥~你原來您那麼厲害~！那您今天就煉百八十個靈器，不！法器，法器就好，讓小弟我開開眼唄！”
無恥！這兩個字已經完美的詮釋了此時的水凝。煉陣子扯過水凝手中的衣角抖了抖，覺得還是太噁心又用手撣了撣。向旁邊又挪了挪位置。水凝見此也不以爲意，而是又緊緊的貼了上來，眼巴巴的看着煉陣子。
“嗯~嗯~”煉陣子清了清嗓子緊接着說道。
“我身爲煉仙門親傳弟子，自幼研習煉器。毫不客氣的說以我現在的眼界就算是那些宗師級的煉器師也不見得能比得過我。”
煉陣子一臉驕傲的說着。聞言，水凝雙拳緊握置於顎下，兩眼放光的看着煉陣子不停地點着頭，就彷彿是在說，對！對！你說的都對！
“可，我雖然在煉器的知識上有很多的積累，但你也知道，煉器是需要足夠品質的真元，此時我還未突破築基期，真元品質不足，還不能~”看着一旁期初一臉崇拜望着自己的水凝，漸漸僵在原地，最後竟然一臉無賴的模樣望着自己，煉陣子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就連他自己都不知該如何收場。
“喔~喔~喔~”連着三聲感嘆，一邊挖着鼻孔，一邊一臉鄙夷的水凝就那麼嘲諷的望着煉陣子。
“呦，真是沒想到啊~原來煉仙門的親傳弟子竟然煉器都不會，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水凝彈飛小拇指並不存在的鼻屎，陰陽怪氣的說着。煉陣子被水凝噎的滿臉通紅，但奈何人家說的是事實，自己也無法反駁。只得惱羞成怒道。
“你莫要瞧不起我，老子最起碼也是親傳弟子，突破那是板上釘釘的事，你現在還不巴結我，等我日後......”
“你等等！”還未等煉陣子說完，水凝粗暴的打斷了他的話。水凝漸漸坐着的身子，一臉的嚴肅。他聽了煉陣子剛剛的話期初還沒什麼，但仔細回想卻發現了有些不對。
“你~剛剛說~你還沒有突破築基？”
“呃~”煉陣子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那你是如何看穿我修爲的？”水凝的聲音越來越沉，仔細回想冷汗溼透了後背，這可是要命的問題。
“水兄，我能不回答你的問題麼？我不想騙你，但說出來對你則是百害而無一利。”煉陣子想了許久，周圍一片寂靜，就連樹林中的鳥獸鳴蟬都感覺到了水凝周身的氣勢不敢再出聲，最終煉陣子支支吾吾的問出了一句。
“不行！這個問題我必須要知道，至於利害關係不需要你來評判，我自己來判斷就好。”水凝的回答堅定而決絕。就連語氣都變得陰冷起來。並非是水凝性情多變，而是這個問題實在是重要了，重要到，一不小心就會丟了命。
因爲按理來說，修士之間只有絕對的境界壓制才能夠看穿他人修爲。在同一境界中，哪怕是境界巔峰也不可能隨隨便便看穿剛剛踏入這個境界的修士。自己原本以爲煉陣子是築基期，可這煉陣子剛剛說他還未突破，那他到底是如何看穿自己的？
想一想，水凝是出來歷練的，那他就要獨自面對許多危險，那就少不了扮豬吃老虎。若一眼看穿他人修爲這是煉仙門的獨門秘術，水凝大不了躲着點煉仙門的人。可若是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爛大街的方法能看穿他人修爲，那是多可怕啊！那當自己扮豬吃老虎時，小丑竟然是自己，已經被人看的明明白白還不自知！叫水凝怎麼能不出一身冷汗？
煉陣子心中一陣糾結，他已經感受到剛剛水凝的語氣中的冰冷。認識這幾日，水凝還從未如此語氣與自己講話，讓他心裡有些不適，畢竟這是自己認下的朋友。他不想欺騙水凝，可若是自己將此間因由說出來又怕影響水凝對修真界已有的認知。最終權衡了許久，想想平日裡對自己阿諛奉承的同門，他真的不想失去自己爲數不多的朋友。
“好吧！我說給你聽，你就當個笑話來聽，不要太當真，行麼？”
望着一臉不解的水凝，煉陣子繼續說道。
“並不是我有意誤導你，而是這件事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可以說根本不被修真界承認，甚至就連那些站在修真界頂點的那一小部分人都不一定相信。恐怕只有真正踏入那裡的人才會認爲那是存在的。”
聽了煉陣子的話，水凝終於意識到自己接下來要聽的內容是多麼隱秘。遂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坐直身體表示自己有多麼重視。見水凝如此，煉陣子苦笑着搖了搖頭，他知道水凝恐怕要陷進去了。
“對於修真界的境界，你瞭解多少？”
“境界？”聞言，水凝緊鎖着眉頭，不斷的思索。
“修真境界共分爲後天、先天、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渡劫、大乘等九個境界。自練氣始，每個境界分爲前、中、後期共十二層，第十二層又叫巔峰或大圓滿。這不是每個修士都應該知道的麼？”水凝將自己心中所知一一細數出來，最後又提出心中疑惑，他十分不解這與那個隱秘有什麼關係。
煉陣子點了點頭，沉聲說道。
“沒錯，修真界的境界總體就是這些。可我要講得就是其實自練氣之後每個境界中其實還有一個不爲人知的境界。那就是每個境界之中的大圓滿。”
“大圓滿？那不是每個境界的巔峰、十二層，這不是每個人都要經歷的麼？不然怎麼突破？爲何你還會說是不爲人知？”水凝聽完更是疑惑不已。煉陣子搖了搖頭。
“這是每個修士正常的認知，可我要告訴你的是，其實大圓滿和巔峰其實並不是同一回事。我們修士不斷提升自己的境界爲的就是追求更強大的力量。每當我們突破了一個境界體內的靈氣真元就會發生質變，不斷的強化我們的身體。而每個境界中我們都要將更多的靈氣納入自己身，使自己的肉體不斷變強的同時還要儲存足夠的靈氣真元，以待我們感悟自身境界，從而提高魂力後，來突破下一境界，而根據納入體內靈氣的數量我們將其細化爲——層。當靈氣達到我們肉體所能容納的最大量這就是第十二層，也就是巔峰。而我們體內靈氣達到了突破的臨界點，將破未破時，雖然你未曾突破到下一層，但實際上你的靈氣已經開始變化了。雖然你體內真元的量還不足，但你對境界的領悟以及神魂之力已經踏入了下一個境界。我們就叫這個時候的修士爲大圓滿。”
“那是不是，只要我體內的真元不停地積累，只要我壓制住不去突破是不是就能達到這一境界？”思索良久後的水凝開口問道。但話剛說完，就自嘲的搖了搖頭。自己是豬麼？正常人哪裡會問出這麼蠢的問題？若真是這麼簡單，那爲何自己從未聽其他人提起過大圓滿的事。
“我就是怕你會如此想，如此做纔不想將此事講給你聽的。你可知道？在剛剛有人提出大圓滿這一境界時有多少人去這樣做？其中更不乏那些所謂的天之驕子，絕世天才。但你現在看看，還有多少人能夠區分出大圓滿與巔峰的區別？所以我不希望你去追求這勞什子大圓滿。”
“可是你不是進入到這個境界了麼？你能不能給我講講？”一臉不甘心的水凝追着問道。
“其實我也是莫名其妙的進入這個境界的，我在宗門中每日的修煉，可是練着練着就覺得自己好像突然就不一樣了。我將此事告訴了我師父，師父就將大圓滿一事告訴了我。所以我這次歷練就是爲了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水凝聽完也便不再繼續追問。因爲他知道煉陣子已經說了這麼多，也不差這一嘴，依着兩人此時的交情，恐怕他真的是如他所說的一樣。
“那你還知道有誰到了這個境界麼？”
煉陣子輕輕的搖了搖頭。而水凝則道了聲“多謝”後點了點頭，看似不在意其實是將此事牢牢的記在心中。
煉陣子心中嘆了口氣，真不知道將此事告知水凝對他來說是福還是禍。他輕輕的瞟了水凝一眼。不看不要緊，只是這輕輕一瞟差點氣的背過氣去。只見此時的水凝又斜靠在地上，一臉鄙夷的看着他。
“你幹什麼又這樣看着我！你一個小破散修有什麼好瞧不起我的？”臉漲得如同豬肝一般的煉陣子指着水凝破口大罵。
“得了吧！你一個不會煉器的煉仙門弟子，有什麼好驕傲的。原本還以爲你是個高手，嘖嘖~你還想用修爲嚇死人不成？”
“誰說煉仙門只會煉器的？我還會陣法，陣法！懂嗎？”
“噗~陣法？就是那個畫個圈圈詛咒你的東西？”笑出聲的水凝臉上的不屑之意更濃。因爲在水凝的認知中，陣法還是隻爲c位加buff，做個迷幻清理一下雜魚，或者殺一些路人的玩意。
不信就看前世的小說中，有哪一個主角是在陣法中躺下的？那些陣法的主人哪個不是修行多年的老怪物，還不是都成爲了主角的新手大禮包！
就算到了這一世，據他所知，就算是宗內的仇天驕一個陣法大師，當初用陣法坑殺了一城的人，那也不過是欺負一些比自己弱小的凡人。真正幹架的時候仇天驕不也是擼袖子上去幹的麼？
被水凝嘲諷的煉陣子，一臉的鐵青。這貨可以看不起自己，誰叫自己平日不努力修煉，到裝b的時候才後悔。可絕不能讓這貨小瞧了自己宗門賴以生存的手段。
“你懂個屁！這陣法乃是通過感悟天地萬物生死致理，靠符文、節點、路線，運用陰陽五行生剋，八卦方位等方式將其內靈力無限放大、壓制或進行種種轉換的一門高深的手段。哪裡是什麼什麼‘畫個圈圈詛咒你’？你當我煉仙門是小孩子過家家麼？你以爲我煉仙門憑什麼能擠身十大勢力之中？就憑我們會煉器？屁！要是那樣我們煉仙門早被其餘勢力分食殆盡了。還不是因爲我們的陣法能讓羣狼避讓，惡虎徒嘯！”
望着越說越激動的煉陣子，原本滿臉不屑的水凝突然一臉的愕然。因爲此時他也覺得自己恐怕對陣法的理解真的錯了。
就如同煉陣子口中說的一樣，在這個將弱肉強食，叢林法則展現的淋漓盡致的世界裡，哪裡會有勢力會懷有一顆仁慈的心。如果真的有的話，那它恐怕早已經成爲歷史了。
而煉仙門，那可是妥妥的搖錢樹啊！整個彌塵域在財富上能與之相比的恐怕只有商盟了，就算是以出售煉丹爲主的丹道宗恐怕都要輸煉仙門一籌。因爲你受了傷可以挺一挺不吃藥，但是出門在外誰敢不拿把好刀？
而這個富得流油的宗門不僅沒被各大勢力蠶食，反而成爲十大頂級勢力之一。那這煉仙門必定有所依仗，而這依仗恐怕就是自己口中那個“畫個圈圈詛咒你”的陣法了！
一想至此，水凝頓感臉上火辣辣的，這不就是秒打臉麼！還是當着人家面打的，真是千言萬語只匯聚成了一句“媽麥皮”！
但想想，水凝是誰？那可是狐狸走到他面前都得給他鞠上一躬，說句“你騷！”，啄木鳥在他臉上啄完都說句“夠厚”的主！怎麼能輕易認錯呢！
“小夥口才不錯啊！但說那麼熱鬧有個鳥用？要不咱倆練練？”
看着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水凝，煉陣子氣的差些咬碎了牙。既然這貨想練練，那自己今天一定要讓他明白花兒爲什麼就這麼紅！
“練練就練練，還怕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