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岫讓緲緲交給臨親王的紙條寫的是讓臨親王幫助孫言心登上後位。
臨親王雖不明雲岫爲何要幫孫言心上位,但還是暗中替孫言心遊走,讓相熟的大臣上摺子奏請皇上冊封孫言心爲後。朝中除了奏請冊封孫言心爲後的摺子之外,還有一部分的大臣奏請冊封昭妃爲後。
反倒是奏請冊封雲妃和雲岫爲皇后的摺子幾乎沒有。自從胡氏自請廢去後,雲妃便開始籌謀着被立爲皇后,早就偷偷傳了書信給家中讓她的父親遊說大臣上摺子冊封她爲皇后,哪知,竟連一個摺子都沒有,不由又氣又急。
雲妃又寫了書信讓小若偷偷的傳出宮去,哪知,小若還沒走出後宮,便讓雲岫派人給截住了。
雲岫領着人押着小若直奔壽安宮,雲妃見雲岫押着小若回來,心中不由有些擔憂。
還不待雲妃開口,雲岫便是直接將那封信扔在雲妃的身上,怒道:“趙雲欣,如果你不想趙氏一族家破人亡,就不要再攙和爭奪皇后之位的紛爭!”
見雲岫直接撕破臉面,雲妃也不裝了,厲聲道:“趙雲岫,你不想我爭奪皇后之位,是你自己想當皇后吧。”
雲岫道:“皇上不可能立你我任何一人爲皇后,你就死了當皇后的心思吧。”
雲妃冷笑一聲:“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當初你不想入宮,將我推入了後宮,之後你又入宮搶走了我的恩寵,你就是這樣冠冕堂皇的人。表哥建功無數,手握兵權,是皇上最信任的人,皇上一定會立我爲皇后的。”雲妃肯定的道。
雲岫搖了搖頭,嘆息雲妃的蠢笨:“你我不管是誰當皇后,都是趙氏一族的榮耀,趙氏一族,在後宮中已有兩位妃子,朝中武有白澤將軍,文官有你我父親和我哥哥,又與許氏聯姻,趙氏在後宮前朝的勢力都已無人能比,皇上能將你我任何一人立爲皇后,讓趙氏獨大嗎?”
雲妃細細思想,發覺雲岫所說的有理,可是,不管如何,那皇后的位置,她還是要去爭一爭:“趙氏在朝中得力,皇上爲表恩寵,將你我其中一人立爲皇后也是有可能的,趙雲岫,你休想與我搶皇后之位!”
說罷,撿起地上的信,交給小若,讓小若交道她父親趙祥的手中。雲岫命人攔住小若,搶走她手上的信,一把撕碎,警告了雲妃一句:“你想如何爭皇后之位我不管,總之我絕不允許你牽連趙氏一族,你要死,別拉着趙氏一族爲你陪葬!”
說完,才領着人出了壽安宮。
緲緲小聲着問雲岫:“主子,您覺得雲妃會聽您的話,不與前朝聯繫嗎?”
雲岫沒有絲毫的猶豫:“她一定會再送信出去,謝全,你盯着些,千萬別讓雲妃的信送出去。”
“是。”謝全恭敬的應下。
遣了其他隨行的宮人先回長春宮,雲岫帶着緲緲和玉寧往御花園裡走了一遭,只是積雪尚未消融,御花園裡看不到什麼好的景緻。
雖沒有好景緻,倒是有一位絕色的美人披着白色狐裘披風佇立在一叢已謝的花前。雲岫笑着上前去,道了一句:“儀貴人爲何一人站在這雪地裡,不怕凍壞了身子。”
子衿回過身來,對着雲岫行了個禮,便冷漠的轉身走進了一旁的亭子裡坐下,逗弄着放在石桌上的鳥籠子的兩隻小鳥。
雲岫隨着走進亭子裡,看着那兩隻鳥兒,便道:“本宮那兒也有兩隻有趣的鳥兒,儀貴人若是喜歡鳥兒,本宮便送了那兩隻鳥兒來給儀貴人的鳥兒作伴也好。”
子衿停下動作,略看了雲岫一眼:“皇上現在只認得去景仁宮的路,臣妾閒得無聊只好逗弄鳥兒打發時間。瑾妃娘娘的鳥兒,臣妾可不敢奪愛。”
雲岫垂下眉來,與子衿輕聲說了句:“與孫妃交好。”
又笑着與子衿道:“儀貴人長着腿呢,還不會去找皇上嗎?”
說罷,便離開了亭子,帶着緲緲和玉寧四處走了會兒,便回了長春宮。回去後,雲岫便打起了噴嚏,渾身發熱,連忙讓人請了施太醫過來診脈。
酉時,雲岫才用了晚膳,李顯瞻竟然破天荒的來了長春宮,雲岫出去將人迎進了屋子裡來,問道:“皇上今兒怎麼沒去景仁宮?”
李顯瞻呵出一口熱氣,抖落掉身上沾着的雪水,關心的道了一句:“朕聽聞你今兒有些不舒服,過來看看你。”
雲岫道:“今兒沒閒住性子,往外走了好一會兒,回來便有些不適,已讓施太醫來看過,也吃了藥,沒什麼大礙。”
李顯瞻嘆了聲:“自入宮以來,你這身子總是虛弱的很,施太醫一直替你調養着也不見好。”
緲緲又端了藥上來給雲岫喝下,雲岫瞧李顯瞻還在,便道:“我沒什麼大礙,皇上還是去景仁宮陪着孫妃娘娘吧。”
李顯瞻遣了宮人都下去,看了雲岫許久,才問:“今日司天監向朕稟報所觀天象,紫微垣有異變,勾陳星閃耀無常,上天示意此乃主中宮之兆,勾陳星偏移至景仁宮處便不再移動。”
雲岫附和着道了一句:“如此說來,是上天示意,孫妃既是最好的中宮之選,雲岫在此祝賀皇上得償所願。”
李顯瞻張了張嘴,看着雲岫,疑問了一句:“此事可是你所爲?”
雲岫笑着道:“皇上何須管是人爲還是天意,最後的結果是皇上滿意的就是了。”
李顯瞻點了點頭,也沒在追問,原想在長春宮裡歇下,才吹了燈,景仁宮的宮女緋芸便匆匆的來長春宮裡求見李顯瞻,說孫妃突然頭疼的厲害。
李顯瞻又急忙擔憂的隨着緋芸去了景仁宮。
緲緲不滿的說了句:“皇上好不容易來了一回,就讓景仁宮的人給請走了。”
雲岫並不在意:“誰讓孫妃是皇上心尖兒上的人。”說完笑着讓人關了宮門,吹滅燈燭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雲岫還未梳妝整齊,瑞嬪便急匆匆的來了長春宮裡。
“瑞嬪怎來得這樣早?”雲岫疑惑的問了句。
瑞嬪淺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才急着道:“瑾妃娘娘真沉得住氣,孫妃昨兒晚上將皇上從娘娘這兒請了走,娘娘不生氣也就罷了,還能這般氣定若閒。”
雲岫道:“皇上要走,我沒法子留着。”
瑞嬪又急着道:“瑾妃娘娘怕是還不知道吧,臣妾今兒聽在奉天殿裡當值的一個小太監說起,今兒早朝,孫太傅家中發現了天降祥瑞。”
雲岫故意裝傻,樂呵着道:“那這是好事啊,瞧你急的這樣,我還以爲是哪個宮走水了呢。”
瑞嬪氣惱着道:“娘娘您怎麼糊塗了,孫太傅家中有天降祥瑞,不就是意味着孫妃是有祥之人,皇上立孫妃爲皇后的想法就會更堅定。”
雲岫沒有表現出瑞嬪所料想的焦急,反而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道:“如此看來,孫妃真是天定的皇后之選,昨兒晚上皇上還與我說起司天監夜觀星象,勾陳星偏移至景仁宮正殿。祥瑞一說,正好應了天象所表。”
瑞嬪不由起了疑心:“瑾妃娘娘不覺得這接連而來的天象與祥瑞太過蹊蹺?”
雲岫道:“蹊蹺不蹊蹺另說,皇上信,便是真的。”
先是星象,接着又是天降祥瑞,前朝呼和冊封孫妃爲皇后的聲音越來越多,雲岫閉着眼睛祈禱着李顯瞻趕緊下聖旨冊封孫言心爲皇后。
奈何,下朝之後,李顯瞻冊封皇后的旨意卻沒有下來,李顯瞻沒有去孫言心的景仁宮,也沒有回乾清宮批閱奏摺,反而去了胡氏住着的寥落居。
已不是皇后之尊,胡氏也沒有再喝過那些毒藥,更不需再擔憂後宮之中的算計,活得比以前自在的多,臉色也越發的紅潤。她完全沒有想到李顯瞻會出現在她的寥落居里。
“奴家沒有想到皇上會來,寥落居沒有上好的茶葉,不知道皇上喝不喝得慣這裡的苦茶。”胡氏平靜的倒了一杯茶給李顯瞻。
李顯瞻喝了一口,苦得眉毛連着額頭都皺了起來,胡氏笑了一聲,道:“瑾妃也是喝不慣苦茶的。”
李顯瞻點了點頭:“朕也知道,她喝的茶裡都是兌了蜜的,茶中有一點的苦味都是喝不下。”
胡氏笑着道:“皇上對瑾妃還是格外在意的,記得瑾妃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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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紫微垣,古代認爲紫微垣之內是天帝居住的地方,因此預測帝王家事便觀察此天區。
勾陳,紫微垣之內的星官,古時被視爲黃帝的後宮、天帝的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