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婉眼睫閃了閃,當年上官泓在世時,招安西嶺就是個錯誤的選擇,他以爲自己可以掌控西嶺和白露山兩方勢力,怕未料到,招安西嶺說不定是引狼入室。
她登基後,亦不敢輕易動西嶺,畢竟這些年,它在江湖的影響力和朝廷的勢力滲透都是極大的,而她登基,更是得到了西嶺驀大的支持,反而更不能輕易的動西嶺……想到此,清婉不再這個問題上追究,只看向燕澤西道:“十里泉連日腥風血雨,如今又惹出玉璽被盜的傳聞,爲了不禍及燕王府,燕王還是交出十里泉吧。”
燕澤西面色難看,視線卻未看清婉,只冷冷的掃了一眼花尋芳淡淡道:“看來陛下來晚了,眼下已經有人找上本王了。”
上官清婉冷聲道:“花夫人尋找玉璽也是爲了朝廷着想,生怕玉璽落在歹人之手,燕王誤會花夫人了。那玉璽乃是前樑之物,消息傳出,必有餘孽蠢蠢欲動,無論在誰手裡都是禍患,自然要由朝廷掌管,且此物已在朝廷手裡,花夫人不必再憂心了!”
花尋芳和燕澤西面色皆一變,驀地看向上官清婉。
“好了,擺駕回宮。”清婉不再多言,轉身離開。
院子內一片狼藉,幺兒受了驚嚇,一直在嗚嗚咽咽的哭,燕澤西煩不勝煩喝了一聲:“別哭了!”
幺兒驀地一驚,再不敢吭聲。
花尋芳面色變幻,良久冷哼一聲,身形一掠不見蹤跡。
燕澤西面色變幻,他未料上官清婉會這麼說,但她若玉璽在朝廷,西嶺豈會善罷甘休?
…………
一直到了皇宮,王德勝才忍不住開口道:“陛下,那玉璽可是個燙手山芋啊。”
清婉淡淡道:“朕知道,這是錦王的意思。”
王德勝一驚。
清婉又道:“也好,總好過留在燕王府,還有誰敢與朕對抗不成?”
王德勝憂心忡忡的嘆了口氣,心裡莫名的浮上些許擔憂,可卻又不知自己在擔憂什麼。
大抵是他年紀大了,什麼事兒都愛想的多了。
清婉望着長長的甬道,心頭波瀾起伏。
錦王的心思,究竟有多深……
…………
夜幕降下來時,宮燈燃起,照亮了宮道。
御書房內,清婉披着長袍正在翻閱奏摺,王德勝掌着燈燭在一側陪着。
這個夜分外安靜,安靜的幾乎令人窒息。
清婉的面色卻十分平靜,她在等待,等一個人。
自上次病了以後,她的身體便有些薄弱,一旦入睡前,便會咳嗽不止,太醫也用心的給她調理身子了,可總不能完全痊癒。
王德勝在一側小聲道:“陛下,若是身子疲累,就先歇息吧,龍體爲重啊。”
清婉搖了搖頭。
王德勝又道:“宮裡的太醫是越發不中用了,要不奴才去請君瀾公子來給您瞧瞧?”
清婉沒有說話。
她原本也不過是風寒小病,可時間這般久了,卻怎麼都好不了,這是奇怪了些,這般一想,便點點頭。
殿門外,一個小太監跑進來跪拜道:“陛下,燕王來了。”
清婉身子一頓,捏緊了硃筆,擡睫道:“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