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沒有人跡,風一來,空蕩蕩的,頗爲蕭瑟。
但再蕭瑟,也比不過如今的燕王府,昔日繁華已成昨日黃花,此時的燕王府,陷入令人驚悚的黑暗中,在這黑沉沉的夜裡,不見一絲光亮。
燕王被廢,整個燕王府都做鳥獸散了,死的死,逃的逃,傷的傷,那夜燕王府被血洗,可想這裡聚集着多少冤魂。
雲瑤站在燕王府門外,她沒必要偷偷的,那個讓她來的人必定是在暗處,她既然趕來,便不怕自己被發現。
雲瑤推開燕王府的大門,夜風一來,隱隱約約的帶着類似於哭喊的風聲。
雲瑤自袖內掏出夜明珠,周圍的黑暗立時被驅散,光芒將黑漆漆的院子照亮,入目處,盡是狼藉。
雲瑤步子剛一邁進去,身後的大門吱呀一聲關上了。
坦白說,還是蠻嚇人的,雲瑤便是有好心態,此時也覺得後背涼涼的。
而後,雲瑤擡睫,視線落在對面屋頂上。
慘淡的月光照在屋頂,在那上面,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身影,這般悄無聲息,幾乎讓人無法察覺。
雲瑤鬆了口氣,有人就好,不管是好人壞人惡人醜人,總比黑燈瞎火的萬一冒出具屍體的好。
她足尖一點,輕飄飄的上了屋頂,視線落在對面的人身上。
這個人,全身都裹在一個大袍子內,面上帶了張極爲猙獰可怕的面具,遠遠的看去,身材臃腫,分不出胖瘦高矮男女老少。
那人看到雲瑤,身形一掠,便鬼影似的,消失在原地,向燕王府深處竄去。
雲瑤立刻跟了上去,穿過燕王府長長的院落,那人影在一處亭子前停了下來。
雲瑤輕飄飄的落地,視線落在亭後的湖心內,那裡飄着一艘船,船上被五花大綁了個人,頭髮雖然凌亂,可雲瑤依舊認出那人便是燕冬兒,她受了酷刑,全身血淋漓的,被懸在船上半空。
雲瑤微微眯起眼睛,在船底倒插着一根根冷劍,劍刃在月光下,散發着幽幽的寒光,一根繩子一直扯到亭內,只要這根繩子斷掉,燕冬兒便會掉進船內,那密密麻麻的冷劍,必定會刺入她的身體。
雲瑤微微偏首看向那黑衣人淡淡道:“要怎樣放了她?”
“受我二十鞭!”粗啞的聲音自面具後傳來,分不清男女。
雲瑤道:“你覺得我會答應?另外,即是女子,何必把自己整的不辨雌雄?”
“哼。”面具後傳來冷笑,“雲瑤,你太自以爲是了。”
雲瑤慢聲道:“既然你是衝着我來的,便放了無關的人,你我單挑。”
“放了她?她可是我的好玩具,聽到她慘叫,我就暢快無比!”
雲瑤慢聲道:“你是不是有點變態?”
“你住口!”那人一甩鞭子,鞭子抽在地面,深深的一道溝壑。
雲瑤淡聲道:“我沒有自虐的興趣,那很有興趣虐人,你要不要來試試?”說着眼睫下一雙眸子冷了。
不過一念,她已逼至那黑衣人面前,軟劍已然捲上她的手腕,那人急速閃避,下一刻抓住了拴在亭子上的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