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襯衫不知道自己做錯了哪裡,但是聽見穆傑明用這麼嚴厲的聲音批評自己,估計自己犯的錯誤小不了,沉默的站在那裡不敢再開口。
顧惜柔也被穆傑明突如其來的怒火嚇了一跳,“明,怎麼了麼?”
穆傑明強行壓一下心中的怒火,看着花襯衫,“最近你有沒有看到店周圍有可疑的人?”
花襯衫想了想,搖搖頭,“沒有。”
穆傑明硬生生的將怒氣全部壓回去,轉頭看顧惜柔,“惜柔,你回去呆着,我今天晚上要處理重要的事情。可能明天早晨也不一定能完成。”
顧惜柔被穆傑明臉上嚴肅的表情所感染了,一臉緊張的看着穆傑明,手死死地捏着穆傑明的衣角,眼睛仔仔細細的看着穆傑明,“你會不會有危險?你不要嚇唬我!”
穆傑明深吸一口氣,狠狠地瞪了花襯衫一眼,“有個笨蛋給酒吧裡引來了麻煩,我沒有辦法顧忌到你。你只有呆在房間裡我纔會放心。”
顧惜柔迅速的眨眨眼,搖頭,斬釘截鐵的說,“不要!只有你的身邊纔是最安全的!”
“惜柔……”穆傑明有些無奈的看着她,“我要去的地方你不一定能看得下去,這邊的人下手可比安俊浩跟南宮炎狠多了。”
顧惜柔定定的看着穆傑明,沉默了半晌,“可是,明,如果對方能夠輕易的進來搗亂,也就說明他們已經熟悉這裡的結構了。剛剛咱倆進來的時候已經引起了騷動。你覺得他們會不會想方設法抓到了我?”
“你……”穆傑明被顧惜柔設想的場景嚇到了,有些無奈的看看顧惜柔,眉頭緊緊的皺起來,不情願的鬆了口,“好吧。不過,你要記住,我不讓你看的時候,你要捂住眼睛。在那些人面前的時候我也不可能表現出對你的袒護,要不然會成爲他們的把柄。”
顧惜柔點點頭,“放心我絕對會老老實實的。”兩隻手抱住穆傑明的胳膊,“只要你不讓我離開你身邊。”
穆傑明又叮囑了幾句,才吩咐花襯衫領着他們去地下。
到了地下三層,顧惜柔看着眼前像是銅牆鐵壁的地方,臉上露出驚詫的表情,“明,這裡也是你建的麼?”
穆傑明示意她閉嘴,然後又開始解釋,“不是,這是很早就有的,我只不過是在原有的基礎上擴建並修繕了其中的一部分。”
顧惜柔似懂非懂的靠在穆傑明的身上,直到走到了一個隔斷通道的門前。
“誰?”裡面傳來守衛的聲音。
花襯衫忙開口說話,“我。”
穆傑明看着開門的守衛,示意顧惜柔站好。顧惜柔放開穆傑明的手臂,看着眼前黑洞洞的通道。
任由守衛領着到了盡頭,顧惜柔看着眼前的已經看不去原本面目的兩個人,伸手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將驚叫聲嚥了回去。
在周圍人的注視中,顧惜柔輕輕地咳嗽一聲站在穆傑明的身後,消解自己的緊張感。
穆傑明就像是他剛剛說的那樣,真的一點兒都沒有看顧惜柔,板着臉看着昏迷的兩個人,再看看渾身緊張的花襯衫,“你說,你的錯誤在哪裡。”
“我……”剛剛已經得到暗示的花襯衫忙回答,“我沒有做好善後,將這兩人的行蹤隱藏好。最重要的是沒有問出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話音剛落,穆傑明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卻不給出真正的答案,將花襯衫晾在一邊。
花襯衫原本非常白的臉隨着時間的邊長更加的白了,顧惜柔看的有些不忍心,張張嘴還是閉上了,這些事情不是她能夠參和的。顧惜柔的視線轉移到刑房裡,身體微微晃動讓胸針內的攝像頭能夠將所有的場景都照下來。
角落裡放着各種刑具,比起城堡裡,這邊可以稱得上是刑具的大展覽,從中世紀纔會有的古老刑具到現代由訓練師改進過的刑具,應有盡有。
而且,顧惜柔看看牆上的痕跡,估計是有人專門負責行刑,因爲有一面牆上專門掛着一個類似於使用說明的畫冊。胡測得封面上還有這斑斑血跡。
至於牆上被吊着滿臉血污,身上也看不出完整皮膚的兩個人,顧惜柔迅速的將視線轉移開。果然是黑道纔會用到的手段。
穆傑明冷冷一笑,“果然是豬腦子!我問你,這兩個人進來酒吧是不是被攝像頭拍到了?”
花襯衫想了想點點頭,“是。”
“那他們鬧事的場景呢?被拍到了麼?”穆傑明的聲音更加冷漠了,像是聽到了極度讓他生氣的事情。
花襯衫繼續點頭,並且解釋,“每個樓層都有專門的監視器。所以警察來查的時候我們完全站在理上。”
“是麼?”穆傑明聽着花襯衫樂觀的話,臉上帶上了厭惡,世界上怎麼還有這麼不開竅的人?聲音冷的像是掉進了冰窟,“也就是說,如果警察來查,可以很輕易的發現他們在酒吧鬧事之後再也沒有從酒吧走出去。是不是?”
最後的是不是像是一塊從天而降的大石瞬間將花襯衫的理智壓垮了,猛地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鬢角流下來,“少主,是我做事不夠細緻,我給酒吧帶來了麻煩。”
“你帶來的豈止是麻煩?”穆傑明看着兩個人,轉頭看着身邊嚇壞了的人,“藥呢?給他們喂下去,然後趕緊扔的遠遠的!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發現你們的蹤跡。要知道,除了警察還有對手在監視着這裡。別以爲這裡是個什麼安全的地方!”
寥寥幾句訓斥,將花襯衫跟花襯衫手下的人罵的狗血淋頭,穆傑明的視線自始至終根本沒有往那兩個掛在牆上的人身上看,好像他們已經是死人一樣。
說完一個人端着藥上來了,跪在地上,用沙啞的聲音說,“少主。”
顧惜柔聽見這個聲音,只覺得身上一緊,不自覺的抱住了胳膊。她將視線轉向跪在地上的人,扎得很利索的頭髮,還有暴露到不能再暴露的衣服,頭垂的足夠低依然很高的個頭,赤裸的雙腳。顧惜柔只覺得眼前的人給她一種熟悉感,卻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見過她。
穆傑明伸手拿起盤子中的藥丸聞了聞,放回去,淡淡的“嗯”一聲,衝着花襯衫示意,“可以了。餵給那兩個人吃,等藥效發作了,再把他們送出去。”
花襯衫踢踢地上的女人,她跪着隨着花襯衫的腳步往前跪行,顧惜柔這才注意到她的腳腕上跟手腕上都帶着鏈子,隨着她的移動,鏈子還發出丁零的響聲。
等花襯衫喂完藥,跪在地上的女人才起身託着盤子要退出去。就在她轉身的一剎那,顧惜柔看到了她的模樣,還記得穆傑明的釘住,顧惜柔驚喘一聲,將所有的聲音都咽回去,睜大了眼睛看着畢恭畢敬走遠的女人。
她……她竟然是……
穆傑明注意到顧惜柔的異樣,側頭在余光中看看顧惜柔的反應,穆傑明皺着眉頭看着戴腳鏈的女人的背影,聲音中帶着厭惡,“是誰派她到這裡來的?”
花襯衫順着穆傑明的視線看過去,忙解釋,“是我。她在上面倒酒的時候總是惹得客人生氣。每天晚上回到調教師那裡也總是耍心眼。有一次調教師差點兒把她殺了。我看她這麼不聽話,就把她調到這裡來了。省的她在上面惹得客人跟調教師生氣。”
穆傑明的臉色並沒有因爲花襯衫的回答變好,手慢慢的握成拳,“難道你不知道讓她在調教師手底下活着是我給她的懲罰麼?還是說你中了她的迷魂湯,所以纔將她調到這裡來呢?”
沒有想到自己的行動三番四次觸了穆傑明的眉頭,花襯衫聽着穆傑明的話,聽出了其中的門道,少主這是給他選擇給他臺階下呢,忙答應一聲,“回少主,是她,是她主動勾引我,然後向我提的要求。這陣子安大哥人不在,她就向我提了這個要求。”
穆傑明臉上露出一個冷笑,“果然還是一直狐狸精。”臉上瞬間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伸手指着已經越走越遠的女人,“把她給我抓回來!”
已經快要轉彎的女人聽到穆傑明暴怒的聲音,主動停下來。然後任由跑過來的兩個人將她抓住,押到穆傑明的面前。
“把她的頭擡起來。”穆傑明眯着眼看着眼前不再掩飾自己的怨氣的女人,聲音中聽不出一絲情緒。
顧惜柔像是猜到了什麼,一雙手死命的交握着,一雙眼睛直直的看着眼前的人。
“是。”手下的人猛然揪着女人的頭髮強迫她擡起頭,一張帶着疤痕的臉出現在穆傑明跟顧惜柔的面前,
顧惜柔一早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倒退了一步。眼前的人雖然臉上有淡淡的疤痕,但是那張臉她還是能夠辨認的出她的輪廓,“維……維姬?”
被抓的維姬臉上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疤痕撒開看上去更加嚇人,聲音卻是深情款款,“明,好久不見。”聽着維姬那深情地有些詭異的聲音,顧惜柔渾身的雞皮疙瘩開始起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