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羅夫發現自己除非有意識控制病毒,否則並不會傳染之後,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
成天在船上樂呵呵地哼着不知名的曲調,什麼得償所願,什麼愛你三百回。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作爲閨蜜的金和拉絲迪諾那裡看不出伊娃的狀態。
或許是受到了拉絲迪諾的指點,金對樂呵的羅夫說道:“羅,你真的能愛三百回?”
羅夫大宭,這話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能問的嗎。羅夫揮手道:“去去去,小孩子懂什麼。”
金卻是不依道:“我怎麼就不懂了,就知道吹牛,有本事跟我證明下啊。”
羅夫趕緊從船艙裡逃了出來,只留下了幾個女人肆無忌憚的的笑聲。
這種少兒不宜的玩笑,也只有金敢跟羅夫開了。
來到甲板的羅夫,看到小蒂娜正在跟那幾個留下來的小孩玩耍。
羅夫便走了過去,小蒂娜看到羅夫過來,拉住羅夫的手說道:“羅夫,跟我們一起玩吧!”
羅夫說道:“好啊,你們在玩什麼?”
小蒂娜說道:“我們在玩踩影子,可好玩了。”
接着小蒂娜便將規則介紹了一遍。
大概就是一個人踩到另一人的影子,然後說一聲“定”,這個人就不能動了,直到夥伴們踩到自己的影子,說一聲“解”,被定住的人才可以繼續跑動,去踩別人的影子。
於是在“定”與“解”嬉鬧聲中,羅夫也做了一回孩子王。
玩了一會後,孩子們都累得氣喘吁吁,坐在甲板上休息。
羅夫對大家說道:“我現在教你們另一個遊戲,好不好。”
“好呀好呀!”由於羅夫願意跟大家一起玩,現在這十多個漂亮的男孩女孩對羅夫都覺得十分親近,七嘴八舌地回答着。
羅夫說道:“現在我是先生,你們都是學生,先生教你們一篇文章,背不出來的人就要被懲罰,手心打三板子,你們說好不好?”
這一下,沒人回答了,大家都不想被懲罰,再說十多歲的孩子哪裡不知道上學這件事啊。
可是羅夫微微一笑說道:“不過呢,每個人都有機會當先生,誰背得多,背得好,便可以做先生來教其他人,怎麼樣,要不要玩?”
聽到每個人都能當先生,對於孩子來說,這種事情就像是小時候想象着長大了怎麼樣怎麼樣,現在就有機會做先生,那裡還在意背不出來會被懲罰的事情。
於是大家都同意了。
原本羅夫想教孩子們三字經的,可最後才發現,這些孩子讀寫英文不成問題,可對於方塊字認識就實在困難了。
人之初,性本善,用中文來說,十分郎朗上口,可翻譯成英文,意思總是差了那麼一些。
最後羅夫不得不弄來一塊簡易黑板,從最基礎的拼音教起,教他們認字讀音。
是誰說,教育得從娃娃抓起,羅夫在這種悠閒的時光中總算找到一件有意義的事情,教這些外國小朋友識字。
然而當羅夫沉浸在這種美好生活中的時候,命運很自然給了羅夫一個警鐘,讓他知道自己還沒有到退休可以享受的時候。
當黎明號沿着海岸線到達長灘島的時候,正在行駛的貨輪忽然停了下來。
羅夫找到羅亞船長問道:“怎麼回事?”
羅亞船長說道:“還不知道,可能是尾舵被海藻塞住了,已經派人去清理了。”
羅夫不太明白,這麼大一個貨輪,尾舵怎麼可能被海藻塞住。
這時候,有人慌慌張張跑了過來:“船長,你快去看看,水裡有東西,有人死了。”
羅夫不等羅亞船長詢問,便離開了船長室,幾下子奔到了船尾。
只是海面上除了幾縷血紅之外,並沒有任何屍體。
噗通一聲,羅夫跳下了船,向着船底潛去。
剛剛進入水底的羅夫,便被密密麻麻的的小生物所包圍。
羅夫仔細一看,各種小魚小蝦,海蟹,海星海蔘應有盡有,只是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有着一張長滿利齒的口。
圍住羅夫的小生物不停地撕咬着羅夫的皮膚,只是進化後的羅夫,皮膚看似柔軟實則堅韌,這些生物的力量不足以咬開羅夫的皮肉。
羅夫凝聚生命能量轉化成電能釋放了出去,轟,就像是電鰻放電一樣,從羅夫周身擴散出了一波電弧,隨着水的傳導,向着周圍擴散了出去。
那些圍着羅夫的小動物被這電流電熟了,於是無數小魚小蝦等變成了熟的,翻着肚皮浮上了海面。
等羅夫再次打量四周的時候,發現不遠處依然有着密密麻麻的海洋生物,它們的數量將海水堆積成了一片濃墨色。
更有一些在啃噬着貨輪的鋼鐵船體,發出咯吱的聲響。
嘩啦,羅夫從海里跳上了貨輪,羅亞船長正探頭看着海面,看到那些浮出的死魚死蝦的時候,覺得十分奇怪。
現在看到羅夫,便急忙問道:“怎麼回事,羅?”
羅夫說道:“海里面有太多這種小生物,他們打算吃掉這艘船。”
“啊!”羅亞驚疑不定。
還沒等衆人想好對策,有人就遠遠大喊道:“不好了,艙底漏水了。”
羅夫只覺得命運好像在跟自己開玩笑,以爲海上暫時是安全的,可又一次發生了這樣的事。
當初在幽靈船上的時候,便有着海星來襲。
還好哪些海星只是有着致幻毒素,並不會直接吃人,可現在這些明顯異變的生物是直接吃人的,連鋼鐵輪船都啃噬出了漏銅。
怎麼辦,怎麼辦,,如果是一隻大型怪物,羅夫還有可能與之搏鬥一番,可這些小東西殺之不盡啊,殺完一批還有一批。
羅夫瞪着眼睛問道:“這裡離岸邊有多遠?”
羅亞說道:“大約六海里左右。”
羅夫從牙縫裡蹦出倆個字:“棄船!”
雖然說得容易,可做起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貨輪上只有六艘快艇,而且海里還有吃人的魚蝦。
以快艇的耐久肯定不如鋼鐵船體,一旦進入海中,很快就會被啃噬乾淨。
羅夫不得不跳進水裡,電流不要命的釋放着,終於清理出一塊較爲安全的區域。
羅亞將快艇一個接一個放了下來,由於每艘快艇只能搭載七八人左右,先頭離開的便只能是老弱婦孺。
這是羅夫一貫以來的原則。
六艘快艇,伊娃,李樹人,桑德羅,鮑勃,羅亞,洛克每人開着一艘,向着海灘駛去。
而留下來的人,只能祈禱船不會那麼快沉沒或者羅夫不會放棄他們。
羅夫在前面開路,後面的快艇緊緊跟在羅夫,當他們走過之後,海水重新變成了黑色,那些被羅夫電死的魚蝦也被後來圍上來的生物吃了個精光。
逐漸到了淺海之後,這些吃人魚逐漸稀疏了起來。
當海水只到羅夫的腰身的時候,羅夫便讓快艇上的人趕緊下來,蹚水上岸。他惦記着船上那些人,對船上的人來說,時間就是生命。
這裡基本上沒了吃人魚,還是比較安全的。
於是大家都跳了下來,向着岸邊奔去。羅夫眼瞅着金扶着拉絲迪諾上岸之後,便領着六艘快艇向黎明號衝去。
羅夫再次看到黎明號的時候,船體已經大半沉入了水中。
剩下的人都擠在船頭,哭聲喊聲響成一片。
羅夫不停釋放着電弧,清理出一片安全停靠區,六艘快艇將剩下的人都接上了船。
可這一次,就沒有最初的秩序了,在生死麪前,總有人想着自己逃走而枉顧他人,雖然伊娃和鮑勃等人竭力維持秩序,可在混亂推搡中,不時有人落水。
水裡面既有吃人的魚蝦,又有羅夫釋放的電流,落水後的人要麼被直接吃掉,要麼被電流烤熟,沒有一個幸運者能重新爬上快艇。
羅夫此時也顧不得這些,他看到所有人都上了快艇之後,便向着海岸衝去。
當他們離開後,黎明號貨輪也逐漸沉入了水中,這艘一直以來庇護衆人的安全孤島被深沉的海洋吞噬了。
當羅夫正往前衝的時候,卻聽身後傳來呼喊:桑德羅。
羅夫回頭看了一眼,卻看見桑德羅操縱的那艘快艇被黑色包圍了。
原來爲了能夠一次性轉移剩下的人,每艘快艇上總會多載一二人。
桑德羅的快艇似乎有些超載,速度慢了一些,於是便落到了最後。
可是這一落後,後面尾隨的吃人魚蝦便圍了上來,廢掉了快艇的發動機,桑德羅所在那條快艇便成了待宰的羔羊。
羅夫狠了狠心,喊道:“跟緊了”。
轉頭繼續向前衝去,邊衝邊釋放電弧,清理通道。
這時候,如果羅夫回頭去救人,前面五條快艇怎麼辦。
何況伊娃還操縱着一條快艇,羅夫不可能去做救一人而殺百人的事。
誰也不知道,將桑德羅換成伊娃,羅夫會怎麼做,但這世上沒有如果。
所有人精疲力竭躺在海灘上的時候,羅夫才發現,一百多人隊伍,只剩下了八十多人,他們又回到了一無所有的狀態。
當時只顧着逃命,船上那麼多物資都沉入了海底。
不過好在那十多 個孩子都安然無恙,這倒是讓羅夫欣慰了許多。
羅夫眯着眼擡頭看天,明晃晃的太陽照在海灘上,彷彿在嘲笑這羣疲於掙扎的螻蟻一般。
羅夫朝着天空豎起了中指,無論遭遇怎樣的境地,他們依然活着,希望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