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衙役圍在中間,走在大街上,凌風完全沒有階下囚的窘迫,笑容燦爛地說着:“各位,不用這麼緊張,我會很乖的,我從小到大可都是一個品學兼優的三好學生,所以半路逃跑的事我是不會做的”
自然沒有人搭理凌風,凌風也不尷尬,繼續笑着說道:“謝謝你們...沒有在我們的店裡鬧”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要去的是哪裡!?”終於有一個人迴應凌風了,是走在最前面的一個人。
“知道啊”凌風笑容不變“監牢誒,我還是第一次坐牢,初體驗還有點緊張,但是好期待哦”
“呵...你還真是一個怪人,這種時候還笑得出來”
“不笑,難道哭嗎...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自然有承擔後果的覺悟,而且我是不會在這裡止步的,我還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哈哈...對不起,說了奇怪的話,相識便是有緣,我叫凌風,你叫什麼名字”
“...展演...”展演沉默了一會兒,把自己的名字說了出來。
“原來是展兄,你是他們的頭,看來霜華縣和正陽縣不一樣,沒有那麼...哈,你懂的,我就不說完了”
“但是你確實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其實我也認識一個人,和你是一樣的職業”凌風像是沒有聽到般,繼續說自己的“他叫李奇,傻傻的,挺可愛的”
“傻!可愛!你確定你認識李奇!!”展演懷疑地說道。
“你認識他?也是,那麼近的距離,你認識他也很正常...但是還是我比較瞭解他呢,默默地守着一段沒有迴應的感情,不是傻得可愛嗎”凌風說着便笑了,笑中盡是傷感。
“你說的我確實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前段時間見到他,他現在倒是活得很滋潤...”
眼睛驀然睜大,凌風在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中,上前激動地抓住了展演的手臂“你見過李奇,什麼時候?是什麼時候!?他現在怎麼樣!!?”
被凌風的反應有些嚇到了,展演揮了揮手,讓已經拔劍的手下把劍收回去,回道:“大概十天前,正陽縣新縣令上任,我和嚴大人一起去了一趟正陽縣慶祝,李奇他很精神地和我喝了一夜酒”
“是嗎,還活着,他還活着,玉清,他還活着,李奇他沒事了...”凌風低聲呢喃着,和凌風盡在咫尺的展演自然把凌風的話聽在耳中,疑惑不已,但是下一刻,卻看到一直笑着的凌風,在現在卻流出了淚水,抓着他的手,不知留下的是開心還是傷感的淚水。
就這樣讓凌風拉着向前走去,展演輕聲道:“既然決定笑,那就別哭,你現在這個樣子很丟人”
然而現在的凌風只是本能地跟着展演走,展演說什麼話,他也聽不清了。玉清,玉清,你聽到了嗎,李奇沒事,明夫人也肯定沒事,你保護到了,保護了我們大家,你也爲月影報了仇,我們的目的都達到了,你醒醒好不好,醒來,再回到我們的身邊...
在一旁將一切盡收眼底的狄剎雲,忍不住將牙咬得咯咯作響,爲什麼?爲什麼凌風要在那個人面前露出那樣的表情!?
很快凌風跟着展演來到了縣衙牢房,中途的時候,凌風便恢復了‘正常’的狀態,充滿活力的樣子,讓展演有種剛纔還哭着的凌風只是他的錯覺,不過既然是李奇的熟人,展演自然也要給凌風一些照顧。
於是當凌風站在一間單獨的,比較乾淨的牢房面前時,他沉沉問道:“展演,爲什麼就我是一個人一間房?”
“當然是不讓其他人欺負你,去了人多的監牢,還沒開審,你就得去掉半條命,而且也就這間牢房比較乾淨,這樣不好嗎?”展演看着凌風奇怪道。
“當然不好”凌風轉頭雙手叉腰,橫眉怒目道:“就我一個人待在這裡,看起來就像受排擠一樣,這樣的感覺很微妙的有點不爽!而且還不知道要在這裡待幾天,和其他人又隔着這麼遠,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這樣下去,還沒開審呢,我就得憋死...展演,我不管,哪個牢房裡人多,我就要去哪個牢房,人多一點才熱鬧嘛”
“凌風,你會吃虧的,雖然剛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剛纔你是在爲李奇哭吧,單是這一點,我也會...”
然而不等展演把話說完,凌風便開口打斷他說道:“纔不是爲他哭,他有什麼值得我哭的,只是知道他沒事有點高興而已,而且...李奇有這麼大的面子嗎,還是說,你們之間不單是認識,還關係匪淺”
臉上浮起一絲可疑的紅色,展演支吾着“其實我是...因爲崇拜,我也是因爲李奇...”
“好了,我聽明白了,你不用說了,現在給我換一個牢房”然後不給展演說話的機會,繼續說道:“不要小看我,拳腳功夫的話,李奇都要輸給我”
“那好吧”知道自己再勸下去也沒用,展演按凌風的要求給他換了一個人最多的牢房。
離開牢房,展演也不是全然相信凌風,至少還有一分的懷疑,所以自然要問當事人,寫了一封信寄了出去,展演走在大街上,忽然感覺有人在跟蹤自己,於是微微側頭看了一下週圍,加快腳步走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
時而目光飄向身後,展演緊繃神經戒備着,但是一個極其冰冷的聲音卻從他的前面傳來“你在看什麼,我...在這裡!”
聲音靠近,展演連手中的劍都來不及拔出,狄剎雲便從他的上方一劍砍了下來,急忙用還在劍鞘中的劍抵擋,卻在觸碰到的一瞬間,展演就彈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牆壁上,然後掉在了地上。
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展演已經吐了好幾口鮮血,但是身體還沒站穩,狄剎雲便上前掐住了展演的脖子,將展演壓制在了牆壁上。呼吸不順地看着狄剎雲,展演艱難地說道:“你...是和凌風...在一起的...人...我是...你們的...”
手中加大了力道,展演便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狄剎雲冷冷地看着展演“他從來都沒有在我面前哭過,從來都沒有,爲什麼,爲什麼,我從來都沒有和他這麼親近過,你這個半路冒出來的,憑什麼...”
狄剎雲怒吼着,不甘心,好不甘心,可是在看到已經失去了意識的展演時,狄剎雲顫抖着放開了手。玦情說,風不想看到我殺人,要是我殺了這個人,凌風會生氣、難過嗎?他會爲了他,找我報仇嗎?不行,不想,不想看到凌風眼中對他的憎恨,狄剎雲想着,然後跑到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展演面前,扶起他,用內力開始爲他療傷。
漸漸地夜幕降臨,狄剎雲看展演已經至少不會死了,便直奔縣衙,等把看守的人都打暈後,狄剎雲便開心地看向凌風,但是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狄剎雲生生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在凌風的牢房裡有很多人,但是每一個的臉上或多或少都帶一點傷,凌風坐在一個趴在地上的人身上,還有一個人在爲他錘肩,一副好不愜意的樣子,還在滔滔不絕地講着什麼。
就這樣看着笑容燦爛的凌風,狄剎雲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上前,在凌風突然向他看來後,狄剎雲急忙躲了起來,雖然他也不知道他爲什麼要躲?凌風說,要讓他把他當成一個男子對待,但是他卻一直在告訴自己凌風是女孩子,因爲只有這樣,他才能忽視一些自己看到的真實,凌風的行爲方式不是演就能演得像的,他很豪邁,不是女子的豪邁,而是男子的豪邁,現在看着在他身邊俯首的一羣犯人,狄剎雲不可能無視了,風,我真的放不開你啊!
就這樣看了凌風一段時間,狄剎雲沒有見凌風,沒有說要帶他離開的話,就這樣默默地離開了,而在狄剎雲走後,凌風才鬆了一口氣,看向狄剎雲剛纔待過的的地方,起身靠着牆壁,凌風說道:“好了,謝謝你們陪我演這場戲,作爲回報,有冤的就說出來,沒冤的就給我老實待着,好好反省自己,出去後,雖然不說做一個好人,但是也不能害人,當然別想騙我,我和這裡的捕頭可是認識的...”
“老大,你就別吹了”凌風的話還沒說完,便有一個人出聲打斷“要是和展捕頭認識,怎麼會和我們關在一起”
一腳把說話的人踹翻,凌風氣道:“誰吹了,我是真認識展演,雖然是今天才認識的,但是他是我朋友的朋友,自然我們也是朋友,而且本來他也想要我一個人一個牢房的,但是小爺我不同意,想要熱鬧一點,他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把我送到了這個牢房”
凌風說着的時候,高傲地頭都要仰平了,不過很快便覺得累人,再次以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牆上,雙手抱胸,開始滔滔不絕地開始給牢房裡的一衆犯人進行‘思想教育’。
而在狄剎雲走後沒有多久,展演也醒了過來,感覺身體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糟糕,便起身直奔監牢,就算霜華縣縣令還算是一個‘清官’,不會故意判什麼冤案,但是畢竟凌風確實傷了人,要是剛纔那人把凌風劫走的話,凌風的罪名可就坐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