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看到了,阮玉清自然也看到了,她能想象司徒翰臨突然告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楊芳雪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手緊緊抓住旁邊的牆沿,留下深深的指印,阮玉清寬慰着自己,這樣也好,翰臨對芳雪到底有多厭惡,她又不是不知道,離開王府對芳雪來說是好事,不然等她離開或是死去的時候,會連一個護送她的人都沒有!
待楊芳雪上了馬車離開之後,阮玉清終是動了,一路遠遠地跟着楊芳雪走,待走到城門時,凌風終於明白阮玉清爲什麼不在王府時,就上馬車了,因爲司徒翰臨和阮玉軒都等在城門前。
馬車停下,楊芳雪在珠兒的攙扶下,走出了馬車,在對着司徒翰臨行了一禮後,楊芳雪眼中含淚地看着司徒翰臨喚道:“王爺,非要趕妾身走嗎?”
“兩年前你就該離開的”司徒翰臨說着,吩咐人將兩輛車能藏人的地方都檢查了一遍,外加把附近都排查了一遍,凌風也就理解爲什麼阮玉清躲得那麼遠了。
眼中最後的一絲期待也被澆滅,楊芳雪慘笑道:“那王爺又何必來送妾身!”
“誰說我是來送你的,我只是來查人的”司徒翰臨冷冷地看着楊芳雪“楊芳雪,只要你離開王府,不再想着打擾我,我會讓你這一生富貴,要是你再糾纏不休,也休怪我狠心絕情”
臉上的白,又加深了一分,楊芳雪低頭欠身,咬牙回道:“妾身,明白了!”
“你走吧,最好永遠都不要再來京城”說完這句話,司徒翰臨不再去看楊芳雪,而是和身邊的阮玉軒一同離去。楊芳雪看着司徒翰臨遠去的背影,握緊的雙拳,指甲都陷進皮肉裡了。
真的已經結束了嗎?楊芳雪自嘲地閉上了眼睛,任由珠兒將她送入馬車,城門開啓,又關上,連同楊芳雪心中那份執着的愛也一起關在了城門內。
馬車行了一夜,楊芳雪亦一夜沒有閤眼,在午時,楊芳雪在珠兒的攙扶下,走下馬車散了散心,可看着那滿滿一車的財物和那穿着普通家丁衣服的王府護衛,楊芳雪心如刀割。
短暫的歇息,又將踏入離司徒翰臨越來越遠的旅程,楊芳雪仿若失去了所有的思維能力,珠兒牽着她怎麼走,她就怎麼走,可是還是有一個聲音,傳入了她的心底“這位姑娘,我能否與你同行?”
楊芳雪一愣,轉頭看向笑容滿面的阮玉清,微風拂過,楊芳雪看着阮玉清向她伸出了手“美麗的姑娘,你的回答?”
然而阮玉清迎來的是齊刷刷的一排刀劍,笑容僵在臉上,阮玉清對上詢問她是什麼人的頭領。收回手,阮玉清掩脣咳嗽了幾聲“看來這兩年太過於深居淺出了,搞得都沒人認識我了”
聽到阮玉清宛如小孩子般抱怨的聲音,凌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回過神來後和阮玉清一樣愣住了,接着凌風不好意思地支吾道:“你...別誤會...我只是...”,可換來的卻是阮玉清溫柔的笑顏。
臉色微紅,凌風看着阮玉清睜開笑得閉緊的眼眸,對楊芳雪道:“芳雪,現在這個樣子,我說什麼他們都不會信,你就不幫幫我?”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楊芳雪才從剛纔的美好中回過神來,咬牙,一臉不善地問道。
“誤會”阮玉清連連擺手道:“我真的只是來送你的!”
“那你送完了,可以回去了”
“誒?”阮玉清完全沒有想到楊芳雪會這樣回答她,而楊芳雪又開始往馬車裡鑽的身影,讓阮玉清急了“唉,芳雪,不是這樣送,我是說要送你回到家中”
“爲什麼?”楊芳雪停下腳步。
“你就當我是順路...芳雪,你就行行好,捎我一路唄,我保證不會給你添麻煩的”阮玉清撒嬌般地搖晃着身體,配上她那楚楚可憐的面容,攔住她的護衛中有人都有點動容了,向楊芳雪問道:“楊小姐,看你和這位姑娘很熟的樣子,是要讓她同路嗎?”
那位護衛的話,讓楊芳雪沉默了,但也招來了阮玉清的目光,還算耐看的面容,但眉目之間還顯稚嫩,想必是剛入王府不久,還沒見過什麼大世面。
那位頭領呵斥了那個小護衛一聲,便抱拳對阮玉清道:“姑娘,她是新來的,不懂規矩,讓姑娘見笑了”
“哦”阮玉清玩味地看着說話之人“不知你是?”
“在下沈實”
“沈實,你倒實誠”阮玉清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便沒有興致了,再次將目光放在了那個小護衛身上。
那位護衛也知道阮玉清在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阮玉清反而更來勁了,探究地抱胸,含笑道:“你又叫什麼名字?”
“秦梧”
“秦梧啊”阮玉清說着,走上前挑起秦梧的下巴“你知道嗎,要是在戰場上,你是死得最早的”阮玉清笑得一臉無害,而秦梧卻在這瞬間仿若墜入了冰窖。沒有注意到,阮玉清已經越過他,走到了楊芳雪的面前,轉悠道:“芳雪,不要繃着一張臉嘛,那樣就不好看了...”
而她們身後的護衛也收回了刀劍,若有所思的沈實,拍了拍秦梧的肩,便讓人收拾啓程。
阮玉清則不管楊芳雪同不同意,硬是和楊芳雪進了馬車,亦徹底刷新了楊芳雪和珠兒的三觀,阮玉清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嗎?不過楊芳雪和珠兒會有什麼感受,阮玉清也不在意,拉着楊芳雪說着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此時的他們都沒有深想到,自阮玉軒知道楊芳雪身份的那一刻,便是一個陰謀,而他的掌控者此時正舒服地躺在躺椅上,聽着前面的人的彙報。
面對司徒俊弦那勾魂的模樣,慕容卓都已經習慣了,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已經落實消息,楊芳雪已經出了城門,前往楊芳雪的家鄉盧巖縣”
“那五皇嫂呢?”
“這個還不清楚,她有可能在王府,莊王殿下送楊芳雪離開,是瞞着莊王妃的”
“不”司徒俊弦坐起身來,笑着看向城門的方向“五皇嫂絕不可能還在王府,卓,我們也要開始行動了,就算不能殺了她,也要讓她一直重視的楊芳雪喪命,想必五皇兄會感謝我的”
心裡咯噔了一下,慕容卓瞪大了眼睛看着司徒俊弦“王爺要親自出手”
司徒俊弦點了點頭,得到證實,慕容卓急了“王爺,我之前可沒聽你這麼說過,我雖無能,但是...”
“卓”司徒俊弦輕柔地打斷慕容卓“你不是阮玉清的對手,這一次,我們要一擊必中!”司徒俊弦說完,便起身開始更衣。
慕容卓不甘心地咬牙,上前服侍司徒俊弦更衣“王爺,現在就要去,阮玉清她們還沒有離開京城多遠,要不等她們走遠一點,再行動”
“若是等五皇嫂走遠了,五皇兄也該追上了,卓,我們的時間不多,我這裡不用你伺候,你去準備人手”
“是”慕容卓抱拳一禮,轉身離開。
伸手拿過自己的佩劍,司徒俊弦眼中的戰意盎然,終於可以一決勝負了,阮玉清,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在司徒俊弦準備好一切的時候,司徒翰臨和留在王府的阮玉軒也發現阮玉清消失不見了。因爲阮玉清走的時候沒有帶着玦情,於是司徒翰臨和阮玉軒自然將怒火發在了玦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