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機農場 作者農民在飛
第六十五章 美國
波音747客機緩緩降落在芝加哥國際機場，田川和趙嘉偉副教授隨人流走下飛機，進入機場航站樓。他們將在這裡轉機，飛往約翰迪爾總部所在地，和芝加哥同處伊利諾伊州的莫林市。魏文強也將在這裡與他們匯合，一起前往莫林。
在候機大廳入口附近，他們見到了已經提前到達的魏文強。魏文強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身高大概一米七，身體強壯，穿着一身休閒服裝，顯得有些隨意。他和趙教授很熟悉，一見面就給了趙教授一個熱情的擁抱，搞得趙教授有些不適應。
隨後和田川打招呼，握手，關切的問道：“田總，趙老師，路上辛苦了。我們兩小時後就飛往莫林，身體能承受吧？”
說話間，眼角不時地瞟向田川。田川笑道：“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我們在飛機上睡了一路。”
在前世，田川曾經多次飛過這條航線，已經總結出來休息和倒時差的竅門，就是在飛機上睡覺，起飛前或降落後不睡，熬過這12小時的時差。這次他們乘坐的是商務艙，空間寬敞，把座椅放倒後，兩人好好的睡了一覺，現在是芝加哥的早晨，他們已經完全沒有提前熬夜帶來的疲勞感。
此時，田川看到魏文強還在偷看自己，不禁問道：“魏師兄，我身上有什麼不妥當嗎？”
魏文強倒也直接，說道：“沒有。就是比我想象的更年輕，有些出乎意料。”
趙教授在旁邊說道：“文強你不要小看田川，他雖然年齡不大，能力卻很強。他完全憑自己的能力白手起家，掙下億萬資產，而且知識積累非常豐富，讓我不能不佩服。說實話，我最初把他當學生提攜幫助，現在已經逐漸轉換成面對老闆的心態了。”
候機的時候，以及在飛往莫林的飛機上，田川一直在詢問魏文強採棉機資料收集的情況。並把自己這次過來的身份告訴了他。聽到農機服務公司這樣富有中國特色的名字，魏文強不禁笑出聲：“哈哈，這個名字好。原來的機械製造公司的名字確實容易讓人起戒心，一聽就是競爭對手。”
伊利諾伊州地處美國中北部平原上，是一個農業大州。主要農作物是玉米和大豆，棉花也有不少的種植量。與中國不同，這裡主要是大農場作業，平均每家農戶經營150公傾左右的土地，耕種收割幾乎完全依賴機械化作業，農業機械應用的十分廣泛。莫林市座落在伊利諾伊州的西北部丘陵地帶，是一個農業、礦業和鐵路運輸業爲主的城市。世界最大的農機公司約翰迪爾公司的總部就設在這裡。
從芝加哥到莫林市的飛機上，就可以看到大片的農田，在廣袤無垠的平原上延伸出去，偶爾出現的市鎮點綴在其中。冬天的冰雪尚未完全融化，一片蕭瑟的氣氛。從機場裡出來的時候，田川首先感覺到的就是那清新得令人髮指的清新空氣，一口吸進去，五臟六腑似乎都充滿了活力。現在國內的經濟建設正開展得如火如荼，爲了彌補與發達國家之間的經濟實力差距，國家幾乎完全放棄了環境的保護，生活在工作發達的京津地區的田川，似乎已經忘記了幼年時的藍天白雲，充斥着整個春天的，似乎只有狂風中遮天蔽日的沙塵。
到達莫林市後，田川沒有急着聯繫約翰迪爾公司，而是在機場打了一輛出租車，讓黑人司機開車帶自己在城市裡隨便轉了轉，簡單瞭解一下當地的環境。莫林市不算大，田川估計其面積和雍陽鎮差不多，人口更是少得多，城市裡很少有高層建築，多數建築都是一兩層，顯得很是寬鬆。車子經過約翰迪爾公司的時候，黑人司機不無自豪的介紹起這家巨大的企業。約翰迪爾公司在世界五百強中排名靠前，實力強大。在莫林市的總部擁有一個傳統農業展廳，還有一家農業機械產品商店，在商店裡幾乎可以看到和買到其全部農機產品。總部大樓是整個莫林市最宏偉的建築，在很遠的地方就能看到。
轉了一個多小時後，出租車停在一家四星級酒店門前。魏文強付了車費和小費，黑人司機十分高興，對他們說道：“中國朋友們，祝你們擁有一個美妙的旅程，上帝保佑你們。”
魏文強爲幾人在酒店辦理了入住手續，進入房間放下行李，大家集中到田川的房間，商量下一步的行程。在田川的安排中，魏文強是自己和趙教授兩人在美國時的嚮導，全部與當地人接洽的事物都將由他出面。趙教授的英語不算好，緩慢交流時勉強可以聽懂，說就困難了，田川的英語相當不錯，但他不想過早的暴露這一點，在與約翰迪爾公司的交流中，這樣也許能得到意外的收穫。
三人中午在酒店餐廳隨便吃了點東西，下午魏文強打電話聯繫了田川在國內時聯繫過的約翰迪爾的銷售經理鮑伯。鮑伯很熱情，派了一輛林肯車來酒店接了他們幾人。
鮑伯是一位三十多歲的白人青年，身材高大健壯，身體還沒有像一般歐美中年人那樣發胖，顯得十分乾練的樣子。他性格爽朗，溫和的男中音使他的一口標準美式英語說得非常動聽。鮑伯是那種一見面就帶給人好感的人，幾句尋常的問候，夾雜着一兩個美國式的笑話，在田川與趙教授對笑話慢半拍的尷尬反應中，很快拉近了雙方的距離。
鮑伯首先介紹了田川最關心的採棉機的情況。約翰迪爾公司目前銷售的採棉機有三種主流型號分別是9940，9960和9965。這是約翰迪爾公司的第四代採棉機的代表型號，其中的9965型是去年才上市的最新型號，是世界上首款五行採棉機，具有自動調節採棉頭高度和可調行距的功能，配備250馬力大功率柴油發動機和大容量油箱，馬力充足，一次加油可持續工作一天，每小時可完成30畝的採摘工作，工作效率相當於1000多個採棉工人。
田川帶領趙教授和魏文強仔細看了採棉機的結構，清晰瞭解了其工作原理，以及幾種機器的差別，然後田川對鮑伯說：“鮑伯先生，很感謝你爲我們帶來的精彩講解，讓我對我即將購買的產品有了比較清晰的瞭解，但我還有一些疑問。”
鮑伯說道：“請講，我一定會幫你解決的，如果我不清楚，我會請我們的技術人員來解答你的疑問。”
“我希望能夠看到這些機器的實際操作過程，以便更直觀的感受它們的優越性能。或許現在的季節不太適合，但你知道，如果等到採棉季節再看的話，這個採棉季節就要過去了。”
“沒問題，我們有機器工作時的影像資料。”說着他帶領田川一行來到一間會談室內，使用VCD給幾人播放了這三種採棉機的工作視頻。視頻拍攝的十分專業，採收效果非常清晰的展現在幾人的面前。
最後田川又問了幾個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我看到視頻中採摘的棉花地中，棉花的葉子都已經脫落了，我猜想這可能是噴灑了某種落葉劑的結果。你知道，在我們國家，機械採棉還沒有普及，我們怎麼獲得這種落葉劑呢？或者說，爲了配合採棉機的工作，需要的農藥有哪些？”
“採棉機對不同品種的棉花都適用嗎？”
“爲了採棉機能夠正常工作，在棉花種植過程中需要注意什麼？我這麼早就來選購採棉機，就是爲了在棉花種植開始前確定種植要求的問題。”
“採棉機的操作複雜嗎？是不是需要專門的培訓？你們如何爲遠在地球另一邊的我們提供培訓和售後服務？”
“我剛剛瞭解到採棉機內部的工作轉速是非常高的，會不會在高速運轉下發生火災？你們是如何避免這個嚴重問題的？”
“作爲一臺比較精密複雜的機器，比較常見的故障有哪些？容易損壞的零部件有哪些？一般的故障維修週期有多長？你知道，一年中，採棉季只有短短的一個多月，每一天的停工，都會帶來巨大的損失。”
“從之前你的介紹中，我瞭解到，採棉頭內部的採摘錠和脫棉盤的工作強度高，結構纖細，應該比較容易損壞。它們的壽命有多長？你們採用什麼辦法保障它們的質量？”
田川的問題涵蓋面很廣，從產品質量到售後服務，從使用要點到關鍵技術，五花八門，不少問題涉及到了機器的保密技術，鮑伯回答的小心翼翼，但是在不經意間，還是透露出不少田川他們關心的知識。魏文強作爲翻譯，而且是在美國生活學習了五年的機械學博士，有些問題翻譯得也比較困難。好在田川基本能夠完全聽懂鮑伯的話，而他自己提問的內容，在魏文強翻譯不準確的時候，他偶爾會蹦出一些英文單詞進行補充，終於使交流的過程順利的進行了下去。
這一番交流持續了一個多小時，交流結束的時候，田川似乎相當滿意，嘴角露出了笑容。在鮑伯期待的目光裡，田川如他所願，**了兩臺9965採棉機，以及一部配套的打包機，總貨款高達九十多萬美元，加上關稅，摺合人民幣800多萬元。趙教授和魏文強以爲他只要**一臺機器，田川的想法卻是拆一臺留一臺，拆解的用來研究和仿製，完整保留的一臺用來和自己將來研製的產品做對比，同時也將在研製的過程中實際使用幾年，收集第一手資料。
採棉機有現貨，在簽訂了採購合同後，他立即通知國內的連晶晶打款，要求約翰迪爾這邊在收到貨款後就馬上發貨。
一直忙到晚上七點多，採棉機採購的事情才告一段落，鮑伯雖然討厭加班，但是對銷售提成卻非常喜歡，豐厚的提成鼓勵了他的工作熱情。合同簽訂後，他代表約翰迪爾公司對田川一行進行了宴請。
晚餐訂在莫林市的一家法式餐廳。在去往餐廳的路上，田川小聲問趙教授和魏文強對歐洲用餐禮儀熟不熟悉，趙教授無奈的抖抖手，沒吃過西餐。魏文強雖然在美國留學五年，無奈囊中羞澀，最熟悉的餐廳是麥當勞和肯德基，正式的西餐廳只進去過一次，也基本不熟悉西餐禮儀。田川自己倒是知道一些，畢竟前世曾經多次出差到歐美國家，吃過見過的次數不少。他只好囑咐二人，學着鮑伯和自己做就是了。
田川他們去約翰迪爾公司時，穿着很隨意，爲了這頓正式的晚餐，他們回酒店換上了正裝。晚餐很豐盛，從湯到餐點到主菜，再到甜點，花樣豐富，耗時近兩個小時才結束。餐廳的環境優雅而安靜，服務生的服務非常周到，他們充分體會到了作爲主人的鮑伯的盛情。同時趙教授和魏文強這師生二人也充分體會到了不懂餐桌禮儀的尷尬。
回到酒店後，談起這次晚餐，趙教授評價說：“雖然吃得很辛苦，雖然沒吃飽，雖然出了點醜，但這頓飯的收穫還是不少的。第一，基本學會了怎麼吃西餐。第二，回去可以跟人吹噓一下。第三，知道了在法式餐廳的菜單完全看不懂，沒有熟人帶着千萬不要進去。”
魏文強也說：“在美國待了五年，這下回去後可以理直氣壯的跟人說吃過西餐了。”
田川爲了照顧二人，吃得也不好。好在他知道法式餐廳的菜量和自己的飯量，在請鮑伯幫忙點餐時，額外爲自己多點了一份牛排，總算填飽了肚子。因爲不知道趙魏師生二人對西餐的適應程度，沒敢幫他們多點，害的兩人抱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