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的話,原諒殊月無法明白。”北殊月臉色微微蒼白,眼神在與寧傾嫵對上的那一刻時又迅速離開。
“什麼意思?”寧傾嫵勾脣。
“本宮可是什麼意思都沒有。還望公主不要多想。本宮只不過覺得,公主的魅力,還是一如既往啊。”
簡直諷刺至極。一如既往……可不就是名妓。
“皇后娘娘,本王雖然不清楚南映會給我們一個什麼樣的交代,可是,本王只想提醒一句,這件事情不是兒戲,本王會立即回國,徹底追究此事,同樣,恕本王多說一句,娘娘似乎對舍妹很不滿啊……”北塵聆難得不再時一副從容的模樣,凌厲許多,說道最後一句話時,眼微微眯起,隱隱流露出些些危險之色。
“呵——”寧傾嫵在所有人訝異的注視下,輕笑出聲。狹長的眼角勾起,絲絲嫵媚,美得有些詭異,“開個玩笑罷了,沒想到王爺竟然當真了啊……王爺果然很在意親妹妹呢。”
北塵聆望着那個巧笑倩兮的女子,無言。
就在氣氛極其詭異的時候,一道聲音插了進來:“回皇上,奴才……奴才找不到羅欽郡王……”
絃斷!
分明是意料之內的回答的……卻生生讓君留雁陰沉了臉色。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會在紀律嚴森的皇宮內無故消失,更別說是一個連武功都只能勉強自保的公子。
“給朕下搜捕令,無論他遁身百里,還是隱蔽在前,掘土三尺,也要將他找出來!”君留雁低沉着聲音,能夠如此淡定的,恐怕也只他君留雁了吧。搜捕令……君留雁可以毫不誇張,只要人還活着,找到一個大活人不過只是時間問題。
“皇上似乎無法給我西諳一個交代啊……”開口的是西諳的使臣,早在他們僵持之時,西諳就已經將他們太子的遺體小心翼翼地放置好,準備送回國。
“那既然如此,那麼老臣也無法多說些什麼,老臣會即刻起身,將太子殿下帶回國,到時,還希望南映君主不要食言。”完後,一羣人便浩浩蕩蕩地轉身離開,似乎這根本就不是在南映,而是在西諳一般,君留雁只是看
着那幫人,三分邪肆。
“本王也告辭了,舍妹受到的驚嚇,還請皇上早日處理。”北塵聆本就打算辭別,連馬車都不需要準備。
“王爺。”就在北塵聆剛剛踏出琉玥殿時,寧傾嫵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清清涼涼,“有時候,適當的演技便夠了,做多了,還是會讓人討厭的啊。”
北塵聆頓了一下,轉瞬就離開。
寧傾嫵不需要在意,因爲她的意思,相信他絕對會聽懂。
雖然早就料到北塵聆的計劃不會單純,可是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大手筆,說實話,真是把她給惹怒了啊......
一行人來時爲的是祝壽,走時卻人物已非,倒真是諷刺!
君留雁獨自一人站在琉玥殿,高傲的身影,還是一如既往的君臨天下。
寧傾嫵看着那個一言不發的男子,沉默。然後,離開。
有的劇情,不是她的參與便可以逆轉。有些事情,只有自己,纔可以有最好的方案。她相信君留雁,就像他相信她一般。
其實都是知曉的,哪有那麼多巧合,所有的巧合,都不過歸結爲一句人爲。可是,她唯一沒有料到的,是西諳太子的死,如果一切都可以理解爲是北塵聆的局,那麼慕容晉又該作何解釋?她倒不信,西諳的那隻老狐狸會就此善罷甘休。所以說,北塵聆這麼做的後果利弊是相等的,是在不太符合他的風格啊……
寧傾嫵突然一陣心驚,難道……
只剩下一種解釋了啊。
不過短短几日,已是風雲變幻。北塵聆以驚人的速度登上皇位,雷厲風行的手段處置了所有虎視眈眈的人,同時,還冊封了北殊月爲殊月公主,對天下光明正大得承認了她的身份。
西諳失去了太子,自然是舉國傷痛,鬧得天下皆知,南映小小郡王對北垠公主意欲不軌,西諳太子撞見,便在救人之際,不幸被暗殺。
現在的天下,只是四個字——一觸,即發!
自那日後,寧傾嫵再也沒有踏出鳳棲殿一步,因爲她比誰都知道,現在君留雁最需要的,絕對不是成羣結隊,一文錢不值的慷
慨陳詞,也不是所謂的安慰鼓勵。對於一個強者而言,那無疑是多餘到不能再多餘的廢話。現在的君留雁,需要的是絕對的冷靜,絕對的部署。他是她認可的,並願意爲他停留的男子,怎麼可能如此簡單就被將上一軍,這樣的君留雁,還真無法被她看上。
千里之外的西諳。
慕容鶴面色不快地望着自己的小女兒,從幾天前,便故意鬧事,本來他準備置之不理,誰知這丫頭竟大膽到了燒宮殿這種地步。
“說吧,你究竟想幹什麼。”慕容鶴那不再年輕的臉上布上了淺淺無奈,若不是從小便寵着這丫頭,也不至於把她嬌縱到這個地步。在他這麼多的兒女中,慕容汐無疑是他最疼愛的一個,因爲,他生平唯一動過心的女子,便是慕容汐的生母,所以從小,慕容鶴就儘量給她最好的,無限度寵着她。
“父皇,您分明知道女兒的想法!”慕容汐嬌俏的臉上滿是質問:“爲什麼太子哥哥要死?父皇您爲什麼要派太子哥哥去南映?”
從小到大,慕容晉和她的感情一向很好,這次竟一去再未回來,這叫她如何接受地了!
“他自己犯的錯,必須要自己承擔,汐兒,你不小了,身爲皇室中人,你難道連這點分寸都沒有嗎?”
“可是……”慕容汐還想說些什麼,被慕容鶴制止住了。
“汐兒,你先回去,不許再任性,否則,即便是父皇,也無法縱容你。以後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父皇又何嘗不傷心,那畢竟是父皇的兒子啊……”一番話說得是感人至極。
慕容汐愣了許久,終是離去。
待慕容汐離開的那一瞬間,慕容鶴臉上營造出的傷感頓時不見。
摩挲着手上的扳指,慕容鶴的臉,哪還有半點溫情可言!
太子……不過是他鋪路的一顆棋子罷了,終究是要棄的,若不是爲了此次的事情,他又怎會留他太子之位至今?一個皇子死了不打緊,一個太子死了,那絕對是轟動天下的事情!
這個局,不過是他和北垠早就計劃好的罷了。
一個沒有用的棋子,留着也是浪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