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溪沒想到會弄巧成拙,想解釋,舒建華已經氣勢洶洶地轉身就走。
“混賬小子,居然給我在外面有了這個大的女兒!”
聽到舒建華的自言自語,顧小溪眼角一抽,尷尬地瞅向陸庭衍。
陸庭衍拎着一袋子藥過來:“我們去輸液室吧。”
“你不用去跟院長解釋一下?”顧小溪不安地看向舒建華離開的方向。
“老爺子心血來潮,過一會兒就沒事了。”
陸庭衍雲淡風輕地說着,搭了下她的肩:“別擔心,我舅媽最喜歡看家庭倫理劇。”
喜歡看,但不代表喜歡自家也上演私生女橫空出世的家庭倫理劇情……
偏偏陸庭衍不甚在意,提着袋子邊看藥邊慢慢地踱步去輸液室。
……
輸液室裡人滿爲患,找不到一處空位。
“不好意思,今天有個酒樓發生食物中毒事件,很多客人都在掛點滴呢!”
護士爲難地解釋:“要不,你們去隔壁的小房間裡掛吧!”
和輸液室不同,那個小房間是護士臨時休息的地方,沒有暖氣和掛點滴瓶的吊鉤。
“只好這麼將就點了。”
護士替顧小溪紮好針頭,然後臨時做了個吊鉤將點滴瓶掛在上面。
一開始還沒覺得異樣,但過了十來分鐘,顧小溪才慢慢地感覺到寒冷。
小房間裡,空氣充斥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混攪着冷冬的寒氣,滲得人骨頭髮顫。
她扎着針的手已經凍得失去知覺,逐漸由青白轉爲青紫色。
小房間的門推開,陸庭衍邁着長腿進來,手裡還拿了個灌滿水的點滴瓶。
面對顧小溪好奇的目光,他微翹起嘴角,將瓶子送到她的手裡。
“臨時找的,就當是暖水袋用吧。”
手心的溫暖透過靜脈直達心底深處,涌起一道又一道的暖流。
“謝謝你。”顧小溪微微一笑。
陸庭衍看了她一眼,脫下大衣和西裝,然後又在襯衫外套上大衣。
他將那件筆挺名貴的西裝,蓋在了她的膝蓋上,也將她扎針的手放到衣服下。
“冬天掛水,要是凍到的話,輸液的手會脹痛。”
顧小溪看着他,說不感動是假的,陸庭衍是第一個給她這樣溫暖的人。
“這麼晚了,你先回家休息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陸庭衍笑容漸漸變淡,他盯着她,沉默了一會兒,“現在?”
“嗯。”顧小溪點頭,看了看手機,“已經中午了,你下午應該還要上班吧?我請過假了。”
陸庭衍的視線在她的臉上巡視,似笑非笑:“我沒事。”
顧小溪還想勸說,他卻已經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拿了份報紙閱覽。
隔壁輸液室裡的喧鬧聲隱約傳來。
他們兩個人卻停止了對話,各自沉默。
陸庭衍一條長腿架在另一條上,身體向後,佔據整張沙發。
他大衣裡的白襯衫打開了兩個釦子,沒有系領帶,褪去一份幹練多了些許慵懶。
燈光下,他細細地翻閱報紙,很專注,似乎都不再注視顧小溪一眼。
顧小溪也逐漸放鬆下來,轉頭看向窗外。
“餓不餓?”陸庭衍忽然擡頭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