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天,晚上的時候,獨自躺在公寓的牀上,芙茗居然有那麼一瞬間的不習慣。
側躺着,背後不再是他溫暖結實的胸膛……芙茗下意識的往上拉了拉薄被。
wωω¤ tt kan¤ ℃ O
毋庸諱言,她沒有睡好。
躺在那裡一會兒想想何延紹到底是爲什麼突然不見了,一會兒又想想孟嘯楠爲什麼會在這個節點離開。
翻來覆去睡不着。
第二天起來一照鏡子,明晃晃兩個大黑眼圈。芙茗也沒怎麼去弄,她還在考慮去哪可以挖個人過來呢,哪裡還有心情去管別的。
一個人隨隨便便吃了點早餐,她完全沒有胃口,但是爲了孩子,她也只能硬塞些東西進去。
來到工作室以後,她自然又是最先到的,看着空蕩蕩的房間,芙茗心裡很難過。
她希望何延紹能儘快回來,告訴她他的苦衷,而不是像她和孟嘯楠分析的那樣,他被人利用或者收買。
無論哪一種,她都不願意接受。
還沒到上班的時間,芙茗無聊的擺弄着電腦。她這幾天盡去各大人才市場網站了,希望能好運的撿到一個超級裁縫。
可惜,事情遠遠沒有她想象的簡單。
實在不行,就只能去掛個招聘的啓事了……哎,那樣,即使快的話,也要超過一個星期了。
依然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又過了一會兒,有人推門進來,芙茗下意識擡頭,發現卻不是她現在唯一的員工,而是個陌生男子。
難道是慕名而來的客人?
她這裡雖說是主攻女性的禮服,但也不乏男子上門要送給女朋友或者妻子驚喜的,因此芙茗也沒有多想。
芙茗打起精神迎了上去。雖然危機重重,但她也不能在顧客面前表現出來。
男子打量了芙茗幾眼,道:“請問你是袁芙茗,袁小姐嗎?”
“嗯。是的。”芙茗點了點頭,“您有什麼事?”
男子從口袋裡拿了一張支票出來,遞給她。
芙茗就有些奇怪。她可以肯定,她不認識眼前這個人
,那麼,他是什麼意思?芙茗狐疑地看看男子,又看看支票,當然沒有接。
“是楊先生讓我來轉交給你的。”男子解釋道,“楊平。你認識吧?”
芙茗心裡就是一震。
楊平……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楊平了。自從那個意外而凌亂的早上。
芙茗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
那還是孟嘯楠硬擠進她的公寓後不久。楊家有他獨特的人脈關係,孟嘯楠能打聽到的事情,楊平自然也不會很爲難。
他當然也知道了芙茗的住處。但他一直忍着沒有去拜訪。
他最瞭解芙茗,這種時候,她肯定是寧願一個人靜靜的療傷,也不願意面對別人或同情,或憐憫的目光。
因此,他遲了許多天,覺得芙茗應該恢復的差不多了,這才選了一個人車稀少的早上去敲芙茗的門。
芙茗當時開門的時候身上還穿着睡袍。
家裡有男人,跟沒有男人畢竟還是不同的。有孟嘯楠在,別的不說,安全感是大大的提高。
如果只有芙茗一個人在家,她當然無論如何都不會隨隨便便去開門的,甚至,都忘了從門鏡裡看一眼,外面的人是誰。
等她開了門才發現,是楊平,手裡還提着打包好的早餐。
芙茗頓時覺得很頭疼。
讓不讓他進去,這真是一個糾結的問題。
楊平眼神微暗,他的注意力都被芙茗細長優美的脖頸以及睡袍下微微露出的鎖骨吸引了去。
如果那天晚上他堅持一下,那麼,現在,是不是就能衝上去,擁着她了呢?
但現在,他只能收回目光,乾澀地問她:“怎麼,不方便請我進去嗎?”
他的話音未落,芙茗身後又出現一人,同樣的白色睡袍,不同的高大身軀,不是孟嘯楠又是誰!
楊平只覺得他的心猛烈的收縮。他從未像這一刻這麼後悔,他不該完全沒有調查清楚就貿然行事的!
他當初爲什麼在得知了她的住處後就讓人收手沒有繼續跟蹤的?
痛苦,尷尬,恥辱,他也不
知道具體是哪種情緒在主導着他。
他只知道,他的心絞在一起,他的手死死的握成拳,他的口,一句話也說不出話來。
“楊平,你什麼時候改行送外賣了?”孟嘯楠的語氣充滿了幽默的嘲諷。
楊平勉強一笑:“是啊!我幫你們送早餐。”
芙茗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從來沒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和楊平相見。她是不想給楊平什麼希望,但卻不想採取這樣極端而暴力的手段。
她甚至可以看到楊平眸子裡深深的哀傷。
以後,她真不知道還能拿什麼面目去見他……或者,大概再也沒有什麼以後了。
芙茗沒有說話,也沒有理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她轉身去了臥室繼續躺下,拿被子矇住了頭。而孟嘯楠,也罕見的沒有打擾她,任她一個人靜靜的躺在那裡。
楊平目送着芙茗回房,擡了擡手裡的袋子,將它們遞給孟嘯楠,轉身而去。
臨走的時候,他終於還是忍不住用沙啞的聲音對孟嘯楠說了一句話。簡簡單單,只有四個字。
“好好對她。”
“當然。”孟嘯楠回答得短促有力,語氣中卻透着幾分理所當然。
這場戰爭,只能有一個勝利者,而那個人,最終只能是他。因此,他即使同情楊平的遭遇,卻也絕不會心軟。
爲了他自己,也爲了……芙茗,更爲了芙茗最初的選擇。
他絕不會放手,即使要跟全天下作對。
楊平知道,他已經永遠的失去了機會。他的小師妹,從來不是那種輕易回頭的人,現在,既然孟嘯楠又出現,那麼,只能說明她的心意已定。
是呵!再次重逢之後,她從來沒有給過他機會;她從來都是躲着他,遠着他的。
是他自己,念念不能忘,執着地想再重新回到過去。
也許,是該徹底放下的時候了。錯過的,永遠已經錯過。芙茗,會永遠是他的小學妹,而永遠不會是別的什麼。
十月的清晨,楊平居然感覺到了幾分凜冽的氣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