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茗壓力很大。
她在淡水的小套房住兩個人都已經要擠一張牀了,再加一個人,難道睡客廳嗎?可是她的客廳連個長條的沙發都沒有啊!
王嬸不管怎麼說四五十歲的人了,她哪裡好意思讓人睡地鋪?
孟夫人顯然也從兒子口中得知芙茗住的是什麼地方,所以她見芙茗一時沒有說話,便繼續說了下去:
“我也聽說了你住的地方不怎麼寬敞,所以明天看看你爸爸或者嘯楠誰有空,幫你在淡水那邊先把房子找好了你再過去吧。”
芙茗額頭上就真要冒汗。
爲了她,這也太折騰了吧?簡直是要攪得孟家不得安寧的節奏啊。她下意識的就要反對。
“不用了吧,媽,我只要湊合幾個月而已。爲了我,再勞動爸爸辛苦的在外面跑,我真是……”
芙茗的語氣裡多了幾分惶恐。
她是真得過意不去。孟暢豐是什麼人?今天之前那可是孟氏的董事長,具體資產有多少,大概只有他自己最清楚,現在居然要爲了她那個小破工作室,而幫她在淡水找房子?
這也太……讓人於心不安了。
“那要不你就聽我的安排?在家裡安心待產,工作室那邊找人看着。”孟夫人似笑非笑地道。
芙茗沉默。
這個安排是她絕對不能接受的。
孟夫人知道她的心思,也不再逼她:“都是自家人,你不要這樣見外。反正你爸爸現在應該也沒什麼事情。”
芙茗依然覺得不安。
但事情就這樣在孟夫人的強勢下決定了。
芙茗第一次見識到孟家人的雷厲風行,孟暢豐早上跟嘯楠同時出門,不到中午的時候就回來了,同時丟給她一串鑰匙。
“爸,謝謝你,今天可真是麻煩您了。”芙茗很感動。她今天一整個上午都惴惴不安,還曾經很小人之心的猜測過,公公婆婆兩人會不會以找不到合適的房子爲由將她留在孟家。
結果真是她多慮了。
孟暢豐說了一個地址,芙茗只覺得耳熟,並沒有多想
。
“就在你工作室對面不遠的地方,我看了,傢俱什麼的都很全,我下午讓王林兩口子幫你把東西搬過去,你也跟着過去把。”
芙茗這纔想到孟暢豐說的那個地址就是她工作室門前的街道名稱。
中午吃完飯不久,王嬸就過來幫芙茗整理東西了。
以芙茗的看法,人過去就行了,那邊其實什麼都有,只要把她的東西從小套房搬過去就好。王嬸卻堅決不同意。她不理芙茗,徑自的幫她整理了幾個大箱子的東西。
這是……要搬家嗎?
要不要這麼誇張?想當初她離開孟家時,拎了一個小行李箱就走了,現在只不過是出去住段日子,卻這樣大動干戈的。
王嬸苦口婆心地勸她:“大少奶奶,你現在身份不同,在外面還是要注意點的,再說了,傢俱什麼的可以將就,貼身的東西怎麼能用別人的呢?自然只能咱們自己帶了。”
芙茗被駁得說不出話來。
罷了,反正不用她動手,雖然他們怎麼折騰吧,她只要能把工作室的事情處理好就行。
等下午到了孟暢豐找的房子,芙茗真是大吃一驚。
四室一廳的佈局,裝修的豪華無比。芙茗也不是沒有見過奢華的房子,就她現在住的孟家陽明山的別墅,絕對算得上是頂級的裝修了,但跟眼前的房間比起來,不過是小巫見大巫而已。
淺色的長絨地毯,華麗的水晶頂燈,全套的黃花梨木傢俱,再加上恰到好處的各種昂貴擺設,給人一種金碧輝煌而又舒適安逸的感覺。
這房子每天光打掃衛生收拾就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幸好王嬸跟過來,不然她自己是絕對不會住這種地方的。
也不用芙茗吩咐,進了門,王嬸便開始忙碌着幫芙茗把東西全部擺好。
芙茗則先去了工作室。
因爲準備婚禮,她大概有半個月的時間沒有過來了,推門進去,跟她離開之前沒有什麼大的變化。
她徑自上樓去找文秀。
經過何延紹貿然離開的最初兩個星期的緊張,現在的工作
其實已經不算太忙了。不過芙茗這裡找不到人,文秀就只能繼續耽誤下去。
“文秀!我回來啦!”芙茗的聲音透着歡快。
“孟家還真捨得放你出來啊?”文秀的表情明顯透着意外,她本來以爲,芙茗這一走,想再回來那勢必是難如登天的。
她都已經做好先幫她守一段時間的準備了。
“廢話,我能把你一個人丟這裡嗎?”芙茗對於文秀的態度很不滿,“不過,我換了住的地方。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就在附近。”
文秀答應着隨着芙茗來到了她的新住處。一進門,文秀也是咋舌不已,等到王嬸出來送茶的時候她更是顯出了一絲扭捏。
王嬸走後,文秀就對芙茗笑道:“果然是身份不一樣了啊,臨時住的地方這麼好不說,連傭人都隨身帶着?”
芙茗不理她的取笑,徑自說出自己的想法:“反正有四個房間,你也搬來和我一起住吧。而且,每天去工作室那邊也方便。”
“我還是免了!”文秀連連擺手,“不瞞你說,我還是覺得你的小套房更有安全感。”
芙茗就忍不住的嘆氣。
她的感覺跟文秀差不多。這個房子雖然寬闊奢華,但她總覺得不踏實。
“沒辦法,公公挑的地方。生怕委屈了他的孫子孫女。”
“正好,你住這邊的話,那套小公寓就暫時讓我住好了,也省得兩個人擠。”文秀是堅決不會搬過來的,跟芙茗兩個人倒沒什麼,但看現在這麼大的房子,肯定是預留了孟嘯楠的空間的。
她纔不要夾在兩個人中間。
芙茗也沒有執意挽留,她跟文秀認識多年,自然很清楚她的個性,那是很有主見的女生,不然也不會一畢業就果斷的選擇自己創業了。
晚上的時候,果然如文秀所想的,孟嘯楠如期而至。
有他在,芙茗覺得安心了不少。但心中的那份不安依然躑躅不去。
而似乎要驗證芙茗的預感似的,第二天一早,孟嘯楠驅車去了臺北,她還沒有出門的時候,就有人登門拜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