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啊,你就帶這麼一點東西不行的!”映畫着急的把重顏剛剛撿出來的衣服塞進包裡“到了冬天天寒地凍的!公主萬金之體,凍不得!”
重顏翻了個白眼,走到小黑身邊,蹲下身子雙手扒開它的嘴巴,露出一排尖牙:“犬牙參差!小黑,我就要走了,你居然不難過!可是我一手把你養大的呢!還不快和姐姐說再見?”
與其說小黑是重顏養大的,不如說小黑是重顏冬宮裡的人帶大的!重顏每日頂多給小黑點東西吃,有時候甚至想不起來,看見它了逗逗,不見了也不一定會找。倒是冬宮的下人一個個對這條狗噤若寒蟬,生怕它病了餓了丟了,總是緊張得很。
小黑打了個噴嚏,擡起前爪就要趴在重顏身上,重顏立刻跳起來躲開:“不許扒在我身上!”
映書也從屋裡出來,微微皺了下眉頭:“公主,我們要走了,天色不早了,讓小黑自己去玩吧?”
點點頭,重顏笑着看着旁邊一直低着頭的小太監:“幫我照顧好小黑,回來若是看它有一點不舒服的,我就唯你是問!”
小太監立刻跪下:“奴才不敢!”
恢復那副高傲的樣子,收斂起笑容,重顏任着映書幫她整理了衣服,頭髮,繃着臉說道:“我們走吧。”
“冬顏,此去前明河,是帶着本皇的心意,你不要辜負了!”女皇高高在上,站在城樓上,望着城門口的整隻隊伍。
那個瘦小的金黃色身影孤傲的立在百萬人前,薄薄的嘴脣輕輕抿起,看着城樓上的女皇。一如女皇當年離開離國時候那份樣子,像極了當年那一身凜然傲骨的她。
太陽越升越高,溫度開始上升。
秋高氣爽的天氣裡,如此的曬,還是讓女皇有些眯起眼睛看着底下的士兵和子民,還有她那小小的女兒。
女皇越看,越覺得重顏的身上,有她深愛的那人的影子。他們一樣,穿白色的衣服顯得那麼的乾淨,總是有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別在耳邊的碎髮,被風一吹就會隨風微微搖擺,蹭在臉上,需要用手撥開。
當年,自己就是那樣溫柔的爲那個
人輕輕拂去臉上的碎髮的吧?女皇苦澀的笑笑,如今他去了哪裡了。
重顏擡頭看着母親,又往往身後的隊伍,一臉的毅然,彷彿就是她自己主動請纓要求去前明河似的那樣的坦然:“請母親放心!我冬顏絕對會讓前明河畔的百姓知道母親和整個皇家對他們的關心和照顧,也會讓他們對我們離國充滿信心!”
場面話還不會說麼,重顏在學校的時候曾經也參加過學生會,大學的學生會的黑暗度還是有的,況且無論是學校的什麼組織,首先就是要爲學校服務的,所以重顏對那些場面話也是比較拿手的。更何況,重顏已經不再是那個小小的女孩子,同時,她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公主,她手裡的權利,足可以讓很多人死去,所以她有底氣說出那些話來。
她的姐姐和哥哥都站在城門的門口,背後是禁軍,來守護他們的安全。大姐春傾神色平淡,臉上微微有一些紅。二姐夏嬌反而很高興的樣子,今天似乎是唯一沒有和重顏鬥嘴的日子,高興的對着微微捂嘴咳嗽的三姐秋凌說着什麼。二哥若武眼圈微微有一些紅,身旁站着的哲皓默然不語,只是緊緊盯着那白色的身影。
所有人都不能改變了,重顏要去前明河,也許三個月,也許半年,也許一年,也許兩年,知道前明河的百姓安定了,她纔可以回來。她是天朝的臉面,是百姓心裡的根基,她不走,百姓就不會造反,就不會不安,因爲公主和他們一起吃苦。
“四妹。”若武忽然走過來,從脖子上取下一條紅色繩子栓好的木質佛珠,雙手遞給重顏“這是當初大哥走的時候送給我的,說是可以保佑平安,你要好好的,不許再瘦了。”
重顏笑笑,接過那木佛珠,上面淡淡的香味傳到鼻子裡,似是檀木的香味。映畫想幫她戴上,被她拒絕了。
重顏自己綁在了脖子上,看着木佛珠垂在胸前,對着若武甜甜笑道:“二哥放心,重顏定然平安歸來。”
她只稱呼自己爲重顏,沒有身份的壓制,她此刻只是若武的妹妹而已,那是兄長對妹妹的疼愛,她也一樣對兄長。
餘光掃見哲皓的視線,扭過
頭對他笑了笑。
重顏揚起臉:“母親,冬顏可以出發了!”
若武退回到哲皓身邊,輕輕推了推他:“你不去和重顏告別嗎?”
沒想到這輕輕的聲音被夏嬌聽見了,她鼻音裡哼出不屑:“一個別國的沒有地位的小皇子,莫非還要我們離國堂堂公主和你告別纔好?”
若武低下頭沒有說話。哲皓也不說話,也不看夏嬌,只是看着重顏轉身上了馬車。她的兩個大宮女也隨着上去了。
馬車似乎挺大的,這一路也許不會苦了她。哲皓暗暗想着,自己來的時候,一直是騎馬的,那纔是難受呢。
想到這裡,嘴裡泛起一點點苦,她的馬車已經慢慢起動,一手潔白的手輕輕撩起簾子,對着外面的百姓打招呼,引得人們一片歡呼。想象着那張臉上應該是怎麼樣的笑容。
重顏放下簾子,吐了口氣靠在馬車的靠背上:“映畫,我們要多久就能到前明河附近?”
“好像快的話要一個半月就好,若是晚了,恐怕要兩個多月纔可以到。”映畫幫她把身後的靠枕擺好了位置“我們就當是出遊好了,離國公主出城,當然是很多人圍觀,等過了這裡,就好了。”
映書愁眉苦臉的:“誰說的,你看這麼一大堆的人,到哪裡不是引來圍觀啊!等我們到了那邊,估計都成耍戲班子玩的小猴了!”
重顏聽聞這個說話,笑了笑:“若是你喜歡當猴子,我自是可以讓你去前面乘坐高頭大馬,臉上塗紅,像那猴子一般搔首弄姿,可好?”
映書嘁了一聲,拿出來繡了一半的鴛鴦,雙手上下翻飛開始繡花。
重顏一直覺得這是個很神奇的事情。那沒有規則的線,怎麼就一點點出了圖形呢!自己在皇宮裡,也一直沒有學過女紅,不止是因爲自己不喜歡的原因,而且母親似乎也不願意讓自己去學,卻總是告訴自己多看看書。
女皇並沒有告訴重顏,因爲她的父親,更喜歡女孩子博學多才,而不是隻會女紅那樣的東西,曾經他們月下軟語,就說過,若是有一個女兒,就要讓她成爲才女。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