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短暫的休假

成爲近身護衛兵的第二個禮拜,沈淵褪下了獵人盔甲,換上了輕型板甲,披風上印着貝爾迪亞家族的徽章,在異世界戴爾大陸生活了這麼長時間,沈淵的劍術和警覺性提升了不少。

但是沈淵大多是跟隨家主一同出行,在平常日裡得不到什麼機會出去,他同樣也負責與其它的僕從一同照顧家主的日常生活,家主已然年邁,身體狀況也愈來愈差,一天夜裡,沈淵起夜上廁所,卻發現走廊中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他向腰間摸了摸想起自己沒有帶長劍,便篡緊了拳頭,壓下身段走向聲音發出點,儘量將腳步壓到最低聲音。

在快走到牆角的時候,穿來幾聲咳嗽聲,沈淵好奇地探出頭,發現家主正扶着牆壁,輕輕地喘息。

“喂,您沒事吧?”沈淵走了過去,到是把家主嚇了一跳,急忙回頭看了看,待看清沈淵的面孔後才放鬆下來。

“沒事的,**病了。”

“有事就得去找醫生啊,我估計你這拖了挺長時間沒有治的吧,改天我帶你去看看吧。”沈淵靠着牆看向家主說道。

“無所謂了,反正很多人也盼着我死呢。”家主似是無奈地嘆了口氣道。

“哎呀!您這病不治那不就死的更快了嘛,人這一輩子是給自己活的,自己前半生的努力會化作果實留給後半生的自己,您看您,有這大宅子,有錢,有僕人幾十名,有兒子,還有個這麼帥的近身護衛兵,幹啥想不開,我發現不管是這裡還是我們的那個世界,一些老人的思想總是這麼頑固,天天要死要死,說自己活夠了,其實問問自己的內心,您不是活夠了,您只是活累了,不再年輕了,假如自己能回到年輕時,您一定想過過風流倜儻的好日子對吧。”

家主由衷地笑了笑,看向沈淵在暗夜中透出光芒的雙眼,好像看見了自己年輕時意氣風發的模樣:“是啊,也許你真的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像這種話年輕人是說不出來的,沒錯,我累了,已經不想再拼了,把位置傳給自己的孩子,好好地離開這個世界。”

兩人站在宅子三樓的陽臺上,看着天空的繁星和昏暗的大街,在這古老的年代中染上了無盡的滄桑,家主看向天空,羣星閃耀的光芒折射出他瞳孔中的渴望。

“艾爾蘭他,還太年輕,太有野心,不能承擔着一家之主的重擔。”

“可是您就他一個兒子了啊,改天您和他好好談談,父子之間沒什麼談不好的,我從小父親和母親就在一次橋樑塌方中雙雙遇難,說實話,我和他們沒什麼好談的,但是你們不同。”沈淵苦笑一下。

“那好,明天我就放你和艾爾特莉亞一個假,在阿爾貝魯特好好逛逛吧,我會和艾爾蘭好好談談的。”

這時,沈淵下意識地回了頭,牆角一個陰影瞬間消失,好像偷聽了很久。

“什麼人!”沈淵走了過去,剛過轉角,一隻貓趴在地上慵懶地抻了個懶腰,看起來對他們的談話並不在意,沈淵笑了笑,蹲下身來摸了摸小貓的耳朵和尾巴自言自語道:“真是的........你說你都能讓我摸,那隻小狐狸就不讓。”

“怎麼了?”身後傳來家主的聲音。

“沒事,一隻貓而已。”沈淵回頭說道,但是再回頭一看,那隻黑貓已經躥的無影無蹤了....................

次日清晨,沈淵早早起牀,將錢袋紮緊,塞到衣服裡,穿上麻布短袖上衣,掛上步兵長劍坐在貝爾迪亞宅子的大廳,這倒是個好機會,好好了解一下艾莉這隻小狐狸。

過了一會,艾爾特莉亞也穿着一身很是普通的麻布衣服走了出來。

“艾莉,今天老爺給我們放了假,你帶我去玩玩吧。”沈淵主動地向她打招呼。

“愛上哪去上哪去,我可不管你。”艾爾特莉亞卻嫌棄地看了看沈淵,沈淵尷尬地擦了擦額頭,發現自己的頭髮太長了,已經擋眼睛了,十分的非主流。

“艾莉,你知道哪裡有剪頭髮的嗎?”

艾爾特莉亞走到門口看了他一眼說:“剪頭髮還要別人幫你剪嗎?”

“我看不見,怕剪的難看,你幫我剪好不好?”沈淵突然提議道。

“我不會剪。”艾爾特莉亞轉過頭沒有看他。

“你幫我剪頭髮的話我今天就不纏着你了好不好?”沈淵隨後又補充道。

艾爾特莉亞轉頭看向他,嘴角微微一翹。

“我有這麼招你煩嗎................”

隨後兩人來到大街上的一個角落,艾爾特莉亞手拿剪刀,將沈淵的頭扶正。手碰到沈淵面頰的時候沈淵臉嫣然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癟了癟嘴。

剪了很長時間,沈淵最後昏昏欲睡,待艾爾特莉亞將沈淵的頭髮剪短,將他的鬍子颳去後,沈淵整個人都變得年輕帥氣起來了。

“這裡沒鏡子,你給我剪的帥嗎?”沈淵清醒之後問向艾爾特莉亞。

“難看死了。”艾爾特莉亞翻了個白眼,將剪刀收了回去,但是背過身的時候微微笑了一下。

“那我說到做到,今天就不會煩你了。”沈淵笑了笑,向艾爾特莉亞擺了擺手後,轉身消失在了小巷子中。

艾爾特莉亞面無表情地搓了搓手,手上還殘留着沈淵面頰的餘溫。

這裡和貝爾法拉完全不同,繁華的不可想象,各種各樣的人遊走在街市上,身後的孩童傳來驚訝的呼聲,沈淵擡頭看了看,天空瞬間黑了起來,一雙翅膀遮住了太陽光,仔細看看,是龍!一條紅色鱗片的龍,上面載着貨物和一個手持盾與劍的男人,大街上的人們也很驚訝,沈淵能隱隱聽見身旁的人說:“快看,龍騎士怎麼會到這裡來,狩獵季不是剛剛開始嗎!”

“大哥,龍騎士是什麼?”沈淵好奇地問向身邊中年男人。

“龍騎士是遊走在戴爾大陸各處的獵人,他們以馴龍狩獵爲生,經常會找到些寶貝,也會去討伐一些怪物來完成高額委託,而且這幾天北方不太平,很多獵人都會去那裡一探究竟,但願別出事。”

“讓開!”隨着龍騎士的一聲吼,人們紛紛將大路空出來地方,那紅龍重重地站到了地上,但是看起來不對勁,那龍騎士帶着一個鐵面具,面具刻的是維京人的標準圖案,只見他似乎咳嗽了一下,隨後鮮血滲出了面具的孔,強壯的身軀也栽倒了下去,人羣大驚失色,紛紛涌上前去。

沈淵被擠在人羣后,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走向鎮中公會,看了看門外懸掛的地圖,戴爾大陸的北方是阿斯蘭山脈,而阿斯蘭山脈的北方是一片空白,大概是沒人去過那裡吧。

“您好,冒險者,您見過這個人嗎?”沈淵回頭看了看,一位很矮的少女舉着一張通緝令,上面畫着一名戴着大檐帽的女孩,好像巫女一樣。

“我沒見過。”沈淵搖了搖頭,待將通緝令拿開後沈淵驚覺那女孩長着一對兔耳朵,粉色的短髮,穿着亞麻色的長袍。

沈淵忍住了捏住她耳朵的衝動說道:“我會留意的。”

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轉了好長時間後,沈淵感覺十分的無聊,正想找個店鋪歇息一下就被一陣花香吸引住了,他左右看了看,看見在街角一個很小的花店,以及一個熟悉的背影和灰白色的尾巴。

沈淵笑了笑,假裝沒看見她,吹着口哨走進了花店。

“哦!艾莉,好巧啊。”沈淵走進店內。

“你故意跟着我?”艾爾特莉亞明顯不信他。

“我沒有啊,只是路過,沒想到你還喜歡花,這不像你啊?”沈淵拿下一血。

“我只是走累了進來看看,再說了,我喜歡花管你屁事!”艾爾特莉亞背過身去,聲音還是一貫的冰冷。

“我也喜歡花,更喜歡你.............的尾巴!”沈淵話說一半慫了,立馬改變了話鋒。

艾爾特莉亞篡緊了雙拳說着:“萬能的上帝啊,請借我疾風的力量,有朝一日,我必定奉還!”

“啥玩意兒?”沈淵話音剛落,艾爾特莉亞將手掌向他身前一推,沈淵只感覺一陣衝擊像是要將他肋骨壓斷一半,最後,他便直直被打出花店,栽到了路邊的泥坑裡。

“你敢打我!我要向家主告狀!”沈淵氣急敗壞地喊道。

“你!你這卑鄙的混蛋!”艾爾特莉亞急了,走了過來拽着沈淵的衣領將他拎了起來。

沈淵其實並不打算告狀,只是嚇嚇她,但是沒想到這招這麼好用,再加上沈淵着實生氣。

“沒錯!到時候不單單是老爺,連少爺也會罵你的!”沈淵終於終結了這場戰爭。

艾爾特莉亞滿臉羞憤,緊咬下脣,眼眶中似有淚珠打轉:“那......那我該怎麼做呢............”

沈淵壞笑一下:“讓我摸你尾巴摸個夠!”

黃昏之時,大街上依舊熱鬧,太陽欲要沉下地平線,沈淵在城區東部的一間小旅館住了下來,順帶的還有艾爾特莉亞。

小小的房間中艾爾特莉亞抱着尾巴坐在牀上,沈淵洗乾淨身上的泥巴擦了擦頭髮。

他看了看眼角依舊噙着淚花的艾爾特莉亞,終於開口說道:“今晚你就在這裡睡吧,我四處走走。”

艾爾特莉亞擡眼看了沈淵一下,好像對他剛剛說的話抱持懷疑態度。

“摸你尾巴只是掩人耳目的藉口,我承認在人前說喜歡你的尾巴太過分了,也理解你使用法術把我轟出去,我初來乍到沒人認識我,但是你可不同,這樣一來的話別人會怎樣看你?你的人設會毀在我手上的,所以只要我像個流氓無賴一樣的威脅你,別人就不會對你有看法了,反正我大概再幹幾個月攢夠了錢就可以走了,這些流言蜚語對我來說已經習慣了,我已經傷害了一個姑娘,不想再傷害你了,很抱歉。”沈淵說罷表示歉意地笑了笑,帶上長劍轉身離去。

留下艾爾特莉亞一人在角落中,她不可思議地看向離去的沈淵,將臉深深地埋進了毛茸茸的尾巴中。

走在大街上,人們看沈淵的眼光明顯發生了改變,和初來異世界時的貝爾法拉居民一般。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啪啪”的腳步聲,很是急促,沈淵一手搭在劍柄上回頭看了看,是貝爾迪亞家的女僕愛娜-貝爾迪亞。

“怎麼了?不會要開除我吧!”沈淵有些不安地說道。

“不是的!老爺他有話想對你說。”女僕氣喘吁吁地說道。

沈淵皺了皺眉頭,轉身疾跑回貝爾迪亞家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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