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走投無路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門縫照射進山洞中,沈淵揉了揉眼睛,不知爲何,自己的心情竟然如此好,大概是自己已經死了的緣故吧,但是這房間佈局有點熟悉啊......................

他突然發覺不對,掀開被子一看,就穿了條短褲,沈淵着急地走下牀,剛想出門,門就打開了,瑪利亞手中拎着一隻被剝了皮的兔子站在那裡定定的看着他。

“喂!我不是死了嗎!話說昨晚上到底怎麼了!”沈淵指着瑪利亞的鼻子罵道。

“你敢兇我!昨晚上分明是....................”說道這裡,瑪利亞突然愣住了,難不成她自己在那裡彆扭半天,沈淵卻什麼都不記得了?

“昨晚上怎麼了!”沈淵插着腰站在瑪利亞身前,像個大茶壺一樣。

“昨晚上你........又不想死了。”

“不可能!”沈淵明顯不信瑪利亞的鬼話。

“總之先別管這些了!先吃飯吧!我餓了!”瑪利亞將兔子放進了火爐中,不斷地施加法術,而沈淵則是坐到一旁的小桌前,仔細回想昨晚發生的事情,但是腦中始終一片亂碼,什麼也想不起來。

“好了!”瑪利亞將一半兔子盛在木盤子中,放在沈淵的身前,兔子烤的很香,而且也特別好吃,可能是她施加了法術的緣故,沈淵吃的正想,突然,看着兔子細嫩白皙的肉,腦海中似乎有一個片段閃過,沈淵楞了一下,仔細鑽進腦海中尋找着剛剛那轉瞬即逝的片段。

“味道不好嗎?我的烹飪法術還沒有那麼優秀,別嫌棄。”瑪利亞聳了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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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沈淵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句和剛剛那句話類似的,頓時間,昨晚上的事情從頭到尾地顯現了出來。

沈淵頓時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手中的刀叉掉在了桌子上,他不敢相信地看了看對面依舊淡定的瑪利亞。

“怎麼了?”瑪利亞投來不解的目光。

“我昨晚上是不是對你幹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瑪利亞頓時愣了一下,隨後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變紅,她捂住了臉,低着頭,沒有說話。

“泰斯塔羅特利亞小姐,對於昨晚的事情,我十分抱歉,要不你把我殺了吧。”沈淵跪在她身前,深深地彎下了腰。

“我不會殺你的,還有,叫我瑪利亞,你要好好負起責任.............”瑪利亞期間看了看沈淵。

“這種事情,怎麼說,讓我負責確實是應該的............但是這事情也是你的錯吧!”沈淵突然想起了是因爲瑪利亞拿錯了藥水才搞成這樣。

“沒錯!是我的錯,所以我也會對你負責的。”

“沒毛病,但是你壓根也不喜歡我,就別將就了。”沈淵開始苦口婆心地勸說。

“我沒說不喜歡你,而且你如果就這樣離開了的話也無處可去吧,就算四處流浪也總會孤獨吧,我可以陪陪你啊”瑪利亞站起身來插着腰,好像在極力推薦自己。

“我們按理說只是***的關係,你爲何就對我產生了這種感情?”沈淵實在是頭大,反覆沒想出瑪利亞爲何會這樣。

似是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鬥爭,瑪利亞的耳朵輕輕動了動,低下頭羞於直視沈淵,扭扭捏捏地說道:“魔女不會和自己不喜歡的人做,可能是我從你身上感受到了別的東西吧,總感覺你和我很像。”

“你不想也沒關係,但是我明天可能會去到阿斯蘭山脈去狩獵,我獨自一人很危險,你能陪我去嗎,就當是昨晚的補償了。”瑪利亞笑道。

“是你補償我還是我補償你啊。”沈淵一頭黑線。

沉默了很久之後,沈淵勉強地點了點頭,但是之後,他立刻意識到自己壓根沒有盔甲,只有一把長劍,那幾個人說他不會死他難道就要相信嗎,就算不會死,總會痛吧。

沈淵轉過頭,看着瑪利亞:“我需要一套獵人盔甲。”

“我陪你去買。”瑪利亞隨後擦了擦嘴,站起身來說道。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沈淵摁住她的頭將她重新摁了下去。

沈淵推開了門,剛一開門,頓時呆住了,四周是綿連的山脈,面前是一個懸崖,沈淵雙腿有些發抖地走上前去,看了看懸崖下幾百米落差的長河。

“你昨天晚上是飛回來的嗎!”沈淵衝回屋子裡氣急敗壞地說道。

瑪利亞淡定地擦了擦嘴,指了指身旁地上散發出淡淡熒光的魔法陣。

“這你畫的也太小了吧,哪夠我們兩人站着的。”沈淵蹲下身來看了看那似乎只能容得下一人的魔法陣。

“這樣的話......我踩在你頭上就行了吧。”

沈淵抽出半截長劍。

“不不不,這方法實在太腦殘了。”瑪利亞急忙擺了擺手,賠笑道。

“你能不能就傳送我一個人?”

“不行,那樣你就回不來了。”

“這不正好嗎,省的你再糾結了。”

“我纔沒有糾結,在我眼裡,你還只是個小蘿蔔頭呢,我有什麼可糾結的?”瑪利亞沒底氣地笑了笑,沈淵皺了皺眉問道:“你多大了?”

“二十歲!”瑪利亞拍了拍胸脯自信地說道。

“我二十四,好了,還以一種辦法可以傳送兩個人,只要你別多想就行。”

“什麼辦法?”

“我抱着你。”沈淵向瑪利亞比了個“你過來”的手勢。

“嗯......嗯,那就這麼辦了,你可別害羞哦!”

“少廢話!”沈淵不耐煩地打橫着抱起瑪利亞,瑪利亞懷裡還抱着那隻小黑豬,她嚇了一跳又不敢動,心臟狂跳。

“這東西怎麼傳送?”沈淵四下看了看,就是沒注意到瑪利亞紅透的面頰。

“你,你還是把我放下來吧,你抱着我我不好施展。”瑪利亞說罷自己先蹦了下來。

又磨蹭了好一陣子之後,最終決定坐在地上,瑪利亞坐在沈淵的腿上。

她緩緩舉起了左手,張開手掌,瞬間,魔法陣發出了陣陣光芒,十分刺眼,沈淵捂住了眼睛,待眼前光芒消失之後,沈淵睜開雙眼,發覺自己身處衆人詫異的視線中。

沈淵站起來四處看了看,瞬間看見了遠方的城牆才知道自己這是在阿爾貝魯特。

路人全部都以一種異樣的眼光看向沈淵,只有瑪利亞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在一旁抱着她的小豬看着來來往往的路人。

“禽獸!”一旁的一個老人狠狠地吼了一聲,隨後抄起手中的棍子向他打來。

瑪利亞即刻從一旁的魔法陣中召喚出一支長槍,但是卻被沈淵扣住手腕,老人掄起棍子打在沈淵的臉上,沈淵一陣耳鳴,吐出了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沈淵,你怎麼就這樣讓他打你!”瑪利亞擋在沈淵身前,長矛尖鋒直指那名老人。

“你知道阿道夫先生對我們有多大的貢獻嗎!他曾經挽救了我們這些人的生命,鬧饑荒的時候也沒讓我們餓死,而你就這樣殺了他,混蛋!”

“阿道夫先生是你殺的?”瑪利亞轉過身,不敢相信地看向他。

良久的沉默後,沈淵緩緩開口:“是我殺的,我說不是也沒人會信吧。”

瑪利亞手中的長槍掉在了地上,她向後退了幾步,眼中噙着淚水,阿道夫-貝爾迪亞先生是她的救命恩人,曾經在她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把她從阿斯蘭山脈的野獸口中奪出,也是他教會了瑪利亞存在於這世界上的意義,她對沈淵有好感,但是她也絕對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你這混蛋,怎能這樣..................”

一旁的路人也圍了上來,握着手中的武器,惡狠狠地盯着沈淵。

“上次讓你跑了,這次不會放你走了!”

“我們要給阿道夫先生討個說法!”

“禽獸,去死吧.....................”

沈淵笑了,擦了擦嘴角的血,有時候覺得自己真的很可笑,像個不入流的小丑一樣盡力融入這個世界的大舞臺,一次次的倔強,一次次的堅強最後都被回報以棍棒,他何嘗不想去過好日子,他不求自己能夠傲立於世界之巔,成爲萬人敬仰的勇士,他只求在這個世界能夠好好地過上日子,別迷失了自己的方向,當個冒險家,走遍大江南北,看盡日月星辰,偶爾累了,在某個陌生的海岸線喝一口酒嘗一塊烤肉,這便是他最大的滿足了.....................

他像瘋了一般,被人打倒在地還在繼續笑着,懷中緊緊抱着步兵長劍,他無親無故,沒有信任他的人,變成這樣也是他活該,看着沈淵這樣笑着,一旁的人打的更狠了,期間有幾名憲兵過來詢問情況,但是瞭解了之後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走開了。

“混蛋,我真的是看錯你了............”人羣中,瑪利亞冷冷地說了一聲之後,轉身離去,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或許阿道夫先生對於她很重要,或許那是她的救命恩人吧,而沈淵的救命恩人只是他手中的劍。

棍棒拳腳如雨點般地打在他身上,不知爲何,身體中總有一股怒氣,他已經習慣逆來順受了,但是爲何還是不甘心,爲何他會遭受這樣,爲什麼呢.......................

“夠了!”沈淵咆哮一聲,抽出長劍一劍刺入那名老人的腹部,人羣霎時間寂靜了下來,那名老人看了看自己腹部的劍,又惡狠狠地看着沈淵,最後說出一句:“神不會饒恕你的.........”便倒了下去。沈淵雙目無神地看着那老人的屍體,彷彿回到了在便利店中的場景,變成了沈安;他最不想變成的樣子。

身後,一名士兵拿着長矛緩緩接近他,沈淵察覺到了動靜,回過神來,那名士兵抓準機會,一下刺進了沈淵的身體,矛尖從沈淵的後腰刺出。

沈淵恍惚失神地看向傷口,但是他卻感覺不到疼痛,奇怪.........他分明能看見鮮血順着長矛流在地上,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內臟被攪的一塌糊塗,但是就是感覺不到疼,爲什麼.........爲什麼呢?

“吶,我感受不到疼.......怎麼辦..........救救我...救救我!”沈淵發瘋地睜大了雙眼,握住那名士兵的雙肩喊道,同時鮮血越流越多,那名士兵年輕的面容頓時多了慌張,恐懼地鬆開了持着長矛的手,向後退了幾步,人羣也驚恐地散開。

沈淵驚恐地睜着雙眼,雙手向前伸着,每向前走一步,長矛的根部就在地上劃出一陣響聲,他跪在了地上,沒有疼痛的傷害讓他徹徹底底地失去了理智,他看着四周躲得遠遠的人羣說:“救我......救救我!”

良久之後,沈淵握住長矛的杆子,將長矛一寸一寸地抽出自己的身體,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捂着腹部不斷流血的傷口,眼前出現了重影,腦中一片混沌,他拖着一地的鮮血,踉踉蹌蹌地走向城外,雙眼始終無神地望着天空,他所到之處,人羣四散,連騎士和獵人都不敢輕易靠近他。

他可能是失明瞭,眼前一片模糊的昏暗,但是卻從未停下腳步,一步一步地走向城門,像是一個傀儡,被什麼東西指引着一般。

在他的腦海中,一個封閉的空間,只有他一個人的自白,說一句話都會產生無盡的迴音。

“這比死難受多了,誰能來救救我,我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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