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煙霧慢慢散去,眼前卻是自己的仙邸,合譽驚訝地環顧四周,什麼時候他回到了天上?

看向遠處,很多的神仙三三兩兩的正往瑤池飛去,歡聲笑語的,今天是什麼日子?

“你在幹嘛?”正想着,一個人突然從後面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

合譽轉身,原來是佳蓮。

佳蓮與之前不大一樣,一身白衣,外袍上用銀線繡了蘭花的花紋,外面披着一層薄紗,三千青絲綰起一個鬆鬆的雲髻,插着一根鏤空金簪,晶瑩剔透的倒墜耳環垂下,輕輕搖曳。此番模樣,倒是別有一番韻味。

“佳蓮,你怎麼在這兒?”合譽一臉奇怪地問。

“我說你怎麼不見了,原來在這裡發呆啊!”佳蓮說着突然臉色一變,不高興地問:“你剛剛叫我什麼?”

見佳蓮不悅,合譽有些不知所措,以爲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只好小聲地重複了一下:“佳……佳蓮啊……”

“夫君,你沒事吧!”佳蓮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兩指輕點。氣息均勻,仙氣渾厚,沒有問題,怎麼會說胡話呢?

“夫君!”合譽心裡咯嗒一聲,不會吧!我們什麼時候成親了,自己怎麼不知道!

“你沒事吧?”佳蓮小心地挽起袖子,在他面前揮了揮手。

合譽緩過神,笑道:“沒,沒事啊。對了,佳蓮我問你啊……”

“叫我什麼!”

“夫……夫人。”合譽憋紅了臉,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兩個字。

“嗯,怎麼了,夫君?”佳蓮這才心滿意足地看着他。

“我們不是要找麒麟玉的嗎,怎麼會在這兒?”

“麒麟玉,不是很久以前就找回來了嗎?怎麼,你不記得了?”佳蓮皺眉看着合譽。

“很久以前,就找回來了……那魔界的人呢?”合譽完全沒有印象。

“魔界一直和我們相安無事呀。”

“那我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合譽在大腦裡搜尋所有的記憶,根本想不起來這些事。

“你怎麼回事啊,怎麼都不記得了呢,找到麒麟玉後,不是你向我求的親,又因爲我們早已情投意合,所以我才同意嫁給你的!”佳蓮越說越激動,合譽今天是怎麼了,怎麼像失憶了一樣。

“啊,我只是隨便問問,這些事我都記得呢,別生氣了。”合譽見佳蓮眉頭緊皺,趕緊安撫道。

自己明明在樹林裡,怎麼突然就在這裡,而且所有的事情都變成很久之前發生的了,難道自己之前的記憶都是夢,現在纔是現實?

“好了,我們快去赴宴吧,瑤池宴會就要開始了!”佳蓮說着挽着他的手臂。

“嗯。”合譽不再想這麼多了,還是先赴宴要緊。

這瑤池宴會幾百年來都是一樣的流程,衆仙聚在一起吃吃飯、喝喝酒、聊聊八卦,偶爾吹噓自己當年的一些“輝煌”的事,沒聽過的神仙倒是一個勁兒地驚歎,聽過的神仙也就笑笑不說話,宴會也就這麼過去了。

自從瑤池宴會回來後,合譽便常常站在後院的天台上,俯瞰着人間,一看就是好久。

是夜,星光燦爛,圓月當空,安靜的夜,涼風習習,合譽又像往常一樣站在天台上望着人間。

人間也是夜晚,燈火通明,人們生活安康,其樂融融,一派祥和之景。

這時,一個溫柔地聲音傳來:“夫君?”

合譽一聽聲音就知道是佳蓮,笑着側過頭:“怎麼了?”

“你爲什麼從瑤池宴會回來後就像變了個人,每天都要在站在這裡,一看就是很久?”

“來。”合譽伸手,佳蓮將手放在他的手心上,走到他身旁。

“你看,人間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大家也過得很幸福,三界也是如此的和睦。”合譽望着遠方淡淡地說道。

“這,難道不好嗎?”佳蓮看着他,合譽深邃的眼神夾雜着淡淡憂傷。

“不,這很好,這就是我所希望的,三界太平,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這是我夢寐以求的。”合譽平靜地看着佳蓮。

“那現在你的夢不是實現了嗎!”佳蓮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害羞地笑了笑。

“是啊,可惜這夢太真實,真實得我都不願醒來!”

聽了這話,佳蓮一臉茫然地擡頭看着合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麼多天我一直都在想,想過去發生的事,再看看現在,其實我早就明白這一切都是我的一場夢。”合譽無奈道。

“你再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明白?”佳蓮更加糊塗了。

“佳蓮,我真希望能永遠保持現狀,可是我不應該沉浸在美夢中,我還有自己要肩負的責任,我還有未完成的使命,是時候該醒了!”合譽伸出手,輕輕地撫摸了佳蓮的臉頰。

佳蓮,我多麼不捨醒來,但我不該貪心,這只是一場夢。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夢中種種將來都能實現,所以,再見了,我的夫人……

周圍的景色開始模糊,眼前的佳蓮化成一顆顆星光飄散在空中,天空突然亮得刺眼,合譽閉上了眼睛,待光線弱了下來,才慢慢睜開眼睛,自己身處一片樹林裡。

這一定是白月的圈套,想讓我們困在美夢中出不來,他們竟然如此狡猾!

合譽回頭一看,芍香正靠着樹幹還沒醒來,便知道芍香還被困在夢中,輕輕地搖晃她,呼喊着她的名字,但沒有用。又使用法術想幫她醒來,卻被彈開了,看來想叫醒她是不可能了,一切都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而在芍香的夢裡,她正和合譽坐在木屋前,看着彩蝶在花叢中飛舞,花瓣隨風飄揚,鳥兒在枝頭歌唱,一切都那麼美好。

合譽輕輕地摟着她,她也乖乖地伏在合譽的懷裡。

合譽,你知道嗎,從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喜歡上你了,即使我知道你喜歡的是佳蓮姐,我也依舊默默地喜歡你,把這份愛藏在心底,只要能在遠處偷偷地看着你,便是我最大的幸福。而現在你就在我身邊,和我在一起,我已心滿意足了。

“你在想什麼呢?”合譽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長髮。

“我在想這一刻我好幸福,真想就這麼一直下去!”芍香擡頭看着合譽。

“不光這一刻,以後,我們都會一直幸福的在一起。”合譽握住了她的手。

“這個夢真好。”芍香笑了笑,她心裡知道這一切不可能是真的,因爲她清楚地明白,合譽對佳蓮的愛是多麼的深,他怎麼可能愛上別人!

“什麼夢?”

“沒什麼。”芍香只是看着他笑。

“你今天怎麼了?”合譽覺得她怪怪的。

“合譽,無論以後如何,我都會永遠記住這幾日和你在一起的時光,我會一直默默地祝福你和心愛的人在一起。”芍香深情地說。

“你在說什麼啊,我心愛的人不就在眼前嗎?”

“謝謝你,讓我實現了這個美夢,我該醒了,還有,我一直有句話想對你說。”芍香俯下身來。

“什麼?”合譽疑惑地看着她。

芍香突然湊過去,在他的右側臉頰上輕輕一吻,慢慢閉上眼睛,心裡說着那句默唸了無數遍的話:我愛你。一行淚從眼角流下。

周圍一切都化成了金光,連合譽也慢慢化成金光,天地間變成一道白光,一閃而過。

等芍香再睜開眼時,看見合譽正焦急地看着她。她以爲還在夢裡,正要伸手碰他。

見芍香醒來,合譽舒了口氣,道:“你終於醒了!”

芍香縮回手,站了起來,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道:“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我們都中了白月的圈套,她想讓我們困在夢中,還好我們都及時醒來,沒被夢境迷惑。”合譽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

“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去找佳蓮!”合譽很擔心佳蓮。

“好,但是我們要去哪兒找呢?”看着合譽如此着急,芍香也抖擻抖擻精神。

正當兩人一籌莫展的時候,蜀山上乍現一道道白光,兩人心中陡然升起一種預感,便急急忙忙地上了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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