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我有一個不情之請,請讓我陪在蘇小姐的身邊保護她。”玉清歌突然開口,言辭誠懇。
“不必。”高景行一如既往的冷漠。
玉清歌的樣子有些焦急,“王爺不知道,綰夢在永巷裡學了不少齷齪的手段,不然以她的身手,怎麼可能從我手中逃脫,上次的事情,差點讓蘇小姐受了傷害,這次,我一定好好保護蘇小姐,還請王爺給我一個機會。”
高景行冷然,“公主是想保護清歡,還是擔心綰夢的生死。”
“當然是……”她頓了一下,“我擔心蘇小姐,當然也希望能找到綰夢公主。”
高景行喉間溢出一絲冷笑,“本王的女人本王自己保護,至於其他的,本王就不能保證了。凌封,送客!”
天色漸漸黯淡,高景行讓人備了馬。他一路疾馳來到軍營。
“參見王爺。”守衛的士兵看到高景行,無不跪地行禮。
接到信的慕言殊,直接帶高景行去了蘇清歡的住處,“景行,小歡從小一個人在外宅長大,這讓她的性格變得獨立又自主,你不能指望她能按照你的想法生活,有時候,退一步,對你和她都好。”他說着,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去看看她吧。”
慕言殊說完,離開了。
透過窗戶,昏黃的燭光影影綽綽,一道身影從窗前走過,然後消失,又出現,再消失。
高景行就這樣深深地看着,不動,也不語。
屋內,蘇清歡反覆琢磨着慕言殊今天說的話,現在冷靜下來,她對自己這種不留隻言片語直接打包離開的行爲懊悔不已,在王府的時候,雖然氣他故意不理他,可時時刻刻能看到他,現在,看不到了,心裡只剩下了的思念。
她呆呆地坐在窗前,這個時候,他在幹什麼呢?
是在像她一樣在想他,還是在氣她不離而別。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了,爲什麼窗外有個人影這麼像他?蘇清歡一陣暗喜,起身推開了窗戶,濃重的夜冷冷清清的,初夏的風是暖的,可吹進心裡怎麼這麼的涼。
高景行,我居然想你想出了幻覺。
蘇清歡,你怎麼這麼沒用!
接下來的幾天,高景行夜夜都來,慕言殊實在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就這麼靜靜地站在窗外,蘇清歡就會原諒他嗎?
高景行對此只是淡淡的笑,“看到她好好的,我才能安心。”
慕言殊惡的一身雞皮疙瘩,“既然這麼在意她,還和她鬧什麼。”
“我正在反省。”高景行啞然失笑,如果早知道,她的反應會如此激烈,他又怎麼可能會一步不退,對他而言,她好好的,就是他所有的原則。
近在咫尺,卻觸不可及,他高景行心裡有多煩躁,慕言殊是不會懂的,他已經在用最嚴酷的方式懲罰他自己了。
清晨,西禾看着蘇清歡懨懨的樣子,有些擔心,“小姐,你臉色怎麼這麼不好,是不是要毒發了?”
蘇清歡揉着腦袋,“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最近總是莫名其妙的看到高景行。”
“小姐,你這是相思成狂了!”
“又在胡說,西禾,收拾下行李,明天就是初一了。”
知道蘇清歡要走,慕言殊有些捨不得,卻也沒有挽留,“你這是原諒高景行,打算回去找他了?”
“我們雖然想法相背,但換位思考,我們誰也不能說是對方錯了,又何談原諒不原諒。”
蘇清歡沒有告訴慕言殊自己的真實去向,她不想他擔心,再說了,等初一過了之後,她也是要回去王府的,所以,也不算是騙慕言殊。
這次下去冰窖,蘇清歡依舊沒有讓西禾陪着,她把藥放在一邊,在冰牀上打坐調息,萬蟻噬骨的疼痛感漸漸傳來,她咬緊牙關。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連續受到重創的緣故,這次的痛苦尤爲猛烈,蘇清歡只覺得自己所有的毛孔都在往外滴血。
她趕緊用內力壓制,又吞了幾粒藥下肚,可這次,痛苦並沒有因爲藥力而減輕,她感覺到自己的每一寸皮膚都在膨脹、在撕裂,五臟六腑攪在一處,隨時要炸開一樣。
她緊閉雙眸,額頭冷汗直冒,撐下去,蘇清歡,你可以的!
巨痛折磨着她,最後她終於難以承受,緩緩倒下。
“清歡,醒醒。”朦朧中,她聽到有人在喚她,不知是凍得,還是疼的,她渾身的肌肉都僵硬的無法動彈。
她想睜開眼,卻怎麼也睜不開。
“清歡,乖,睜開眼睛。”低沉的聲音是那的急切,充滿了擔憂和莫名的恐懼。
是高景行嗎?蘇清歡拼命的睜開眼睛,“景行……”她低喚出聲。
“小姐,你醒了?”
睜開眼,一張擔憂的臉映入眼簾,西禾看着她,謝天謝地的阿彌陀佛,“你都嚇死我了,以後可不能讓你一個人進冰窖裡了,昏迷了都沒人知道,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可怎麼辦啊?”
蘇清歡迷茫地看着西禾,失落,她以爲睜開眼,看到的會是他。
“西禾,我這次睡了多久?”
“沒多久,才半天而已。”
“半天?”這也太不可思議,“師父說過,毒發的時候一旦昏迷,就會昏睡很久很久,甚至有可能會醒不過來,怎麼可能半天就醒了?”
“吉人自有天相,醒過來不好嗎?。”西禾看到桌旁炭爐上煨着的粥,說道,“小姐應該餓了吧,先喝點粥吧。”
蘇清歡舀了一勺吃下,瞬間怔住,這味道……
“好吃嗎?”
她點頭,“這是誰做的?”
“小姐睡糊塗了吧,這裡除了你就是我,難不成是鬼做的。”
只是這味道,太像他做的了,看似平淡,卻甜到心底。
說來也奇怪,自從離開軍營住到這裡,每日夜裡,她再也沒有看到高景行的身影,就連一個模糊的影子都不曾在眼前出現。難不成是因爲當時快要毒發了,她的意識有些錯亂了?
“小姐,我們什麼時候回王府啊?”看蘇清歡總是怔怔地出神,西禾關心道。
“再等兩天吧,上次毒發的那麼猛烈,是因爲我受了內傷,可沒想到,這次毒發的依舊這麼猛烈,西禾,我真怕……”
“小姐,你別胡思亂想,不會有事的。”
想人間婆娑,毫無着落,看萬般紅紫,過眼成灰。蘇清歡,你都這個樣子了,還執拗在那種小事之上,你是閒自己的時間很多嗎?
“西禾,明天我們就回王府。”
“這麼突然?”
她,等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