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着自己的身體,蘇清歡也沒有多說什麼,點了點頭,“好。”
蘇清歡一早就去了軍營,回到王府沒多久又到了皇宮,高景行擔心着她的身體,扶着她到一邊坐下。
西禾準備好一切,“小姐,我們可以開始了。”
“西禾,你聽好了,以內力運針,將銀針全部刺入穴位中,這期間,要用內力提引住銀針,以免銀針入的太深,傷及他的身體。”
“西禾明白。”
“若是內力不足,一定要提前開口,切勿硬撐,以免內力反噬,到時候傷的不只是陛下,還有你自己。”
“我都知道,小姐放心就是了。”
西禾也難得的嚴肅起來,指捻銀針,聚精會神地等待着蘇清歡的指使,蘇清歡和高景行對視了一眼,平靜地開口:“神庭印堂兩穴同時入針。”
“太皇太后駕到!”
西禾剛催動內力,就聽到外面傳來了一聲同傳。
“西禾等一下。”蘇清歡打斷了西禾,轉眼看向高景行,“皇奶奶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經過上一次的談話,蘇清歡對太皇太后起了十二分的戒心,她一心想高景行登上皇位,這個時候來,只怕不是爲着擔心高旻序的身體這麼簡單。
蘇清歡眼中的擔憂,高景行看在心裡,他輕捏了一下她的手心,微微笑道:“放心,不會有事的。”
蘇清歡點點頭,閉上眼睛,平復了一下內心焦慮的心情,再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清明,淡若秋波。
於靜扶着太皇太后走近,高景行和蘇清歡紛紛起身行禮。
“孫兒給皇奶奶請安。”
“孫媳給皇奶奶請安。”
“起來吧。”太皇太后慈眉善目,眉眼間都是柔和的笑容,她走過來,親自扶起高景行和蘇清歡,“哀家放心不下陛下的病情,就過來看看,沒想到你們二人也在這裡。丫頭你深諳醫術,不知陛下的病情如何了?”
蘇清歡餘光瞄了一眼高景行,謹慎地回答:“陛下中毒太深,想要醫好只怕還需要很多時日。”
“時間多的是,只要能醫好就好。”
“孫媳也不敢保證,畢竟陛下中毒太深,一切還要看天意。”
“丫頭你這話就錯了,陛下是真龍天子,自有天神庇佑,你醫術超凡,又是小煙國的帝姬,區區一點小毒,又豈能難得倒你,哀家相信,只要你肯盡心,陛下一定無恙。”
蘇清歡掛着脣畔的笑容一僵,太皇太后這是什麼意思,如果治不好高旻序,就是她故意嘍?
她這是在向她發難嗎?
“皇奶奶,孫媳……”
“皇奶奶,清歡雖然深諳醫術毒術,可她是人,不是神,不可能掌控一切。”高景行先一步說道,“我們現在所能做的就是盡人事聽天命。”
“是嗎?”太皇太后的笑容漸濃,眼底冒出一絲涼意,“阿行,不是皇奶奶要故意爲難清歡,只是這天底下,恐怕除了她,就再也沒有人能醫好陛下了,若她都不盡力,陛下就只有死路一條了,朝堂上有高旻寧虎視眈眈,暗地裡,又有小人蠢蠢欲動,若是陛下再有個什麼萬一,這個國家恐怕就要亡了。所以,爲了九昭,陛下不能有事。”
“話是這麼說,可皇奶奶這麼說也太爲難清歡了。”高景行面色有些不善,“萬一陛下有個什麼萬一,皇奶奶還要給清歡定罪不成?”
“哈哈……”太皇太后低聲沉笑,“你這話說的就有些過了,生死由命,哀家怎麼可能問罪清歡,只不過清歡的身份特殊,陛下又是中毒而亡,就算哀家有意偏袒,只怕這天下人也會覺得此事有異。”
說道這裡,蘇清歡終於聽出了太皇太后的用意,她在威脅她,她冷笑,“我沒有做過的事情,何需太皇太后偏袒。”
連皇奶奶都不叫了,太皇太后吟吟笑道:“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人言可畏,就算阿行權利再大,也堵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丫頭,你是個聰明人,自然是懂得哀家的用意。”
“我當然知道,不過我也要提醒太皇太后一句,你想讓我頂這個罪,是癡心妄想,正如你所說,我是小煙國的帝姬,深諳毒術,那麼我若是有心對付陛下,只要稍稍動動手指頭,就可以殺他於無形,何必費這麼多的心思。”
“三人成虎,天下人可不會探究這麼多的。阿行,你覺得呢?”
高景行淡笑道:“皇奶奶想用這種辦法逼我就範,只怕要讓皇奶奶失望了,皇奶奶現在最好祈禱旻序無恙,他若是有個什麼萬一,朝堂動盪起來,只怕皇奶奶也回天乏術,孫兒既然無意於這個皇位,自然對這個國家的興亡也沒有半點在乎,皇奶奶若是想以此來賭一把,結果只能是輸。到時候葬送的就是九昭的江山。”
“你!”太皇太后整張臉崩緊,眼底流光浮動,夾雜着腥紅的血色,“阿行,皇奶奶如此疼你,你就是這麼回報皇奶奶的嗎?”
高景行躬身抱拳,“皇奶奶既然疼孫兒,何不多疼一些,難道皇奶奶真要爲了這點小事,斷送了多年的祖孫之情。”
“小事?”太皇太后嗔笑,“你竟覺得這是小事?阿行,這萬里江山在你眼中就真的這麼不重要嗎?你身體裡流淌着皇室的血脈,理應擔負起振興九昭的重任,霖天已經去世這麼久了,不管有多大的仇怨,你也該放下了。”
“放下也好,不放下也罷,孫兒都不想要這個皇位,旻序雖然年輕,卻處事沉穩,抉擇果斷,他當這個皇帝有哪裡不稱職,皇奶奶就這麼容不下他嗎?”
“不是容不下,而是他根本不夠格,今天清晨,哀家讓人去試探了一下他,正如哀家所料,他確實不是帝王之選。”
“你找人試探了陛下?”蘇清歡完全震驚住了,怪不得高旻序體內的毒素會突然加重,怪不得沒有人發現是何時被人下的毒如何下的毒,原來竟是這個樣子,“不管怎麼說,陛下都是你的親孫子,你怎麼下的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