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啊……讓我說你什麼好。”仗着慕言殊這張熱臉是貼慣了他的冷屁股，到也不覺得什麼，“你還有心情睡覺，你這剛一回來，連王府的門都沒進，就被皇奶奶召進宮去了，我可不信，皇奶奶是找你閒話家常去的。”
高景行露出一抹冷魅的淺笑，讓人不寒而慄，“你也是來當她的說客的？”
慕言殊倒抽了口氣，忙擺擺手，“你開什麼玩笑呢，我怎麼可能當她的說客，以前發生過什麼，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可不會自找沒趣的。”
高景行的眼神雖然緩和了一些，語氣依舊是冷冰冰的，“你也希望我繼承皇位是不是？”
慕言殊就知道，他這點小心思是逃不過他的眼睛的，他沒有否認，而是點了點頭說，“於這個國家而言，於天下的百姓而言，你繼承皇位是最明智的選擇，身爲九昭的臣子，爲國家長遠大計設想，我當然是贊同你當皇帝了，不過，就私心而言，我是你的兄弟，是不可能強迫你做不願意做的事情，更何況，你一旦做了皇帝，對小歡來說，也不是一個好的事情。”
“那你是打算於大義還是選私情呢。”
“這個嘛……”慕言殊笑了笑，“我呢，沒有皇奶奶那樣的抱負，國家大義對我來說連狗屁都算不上，我慕言殊今天還坐在這個位置上，也許明天一開心就遊山玩水去了，所以啊，我是個偏私的人，景行，你就按照你的心意做，不管發生什麼事，兄弟幫你一起抗。不過，皇奶奶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哪裡，你得上點心思，她是不會輕易罷手的。”
“我若不願，誰能強求於我。”
“是，是，景王這麼厲害，誰也不能強迫你做任何事情，不過那是以前，你現在有了小歡，有了你們的孩子，就等於有了軟肋，這幾次發生的事情，你自己心裡也清楚，不是嗎？”
“我會好好保護好清歡，如果皇奶奶真敢對她們出手，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還能殺了她不成，她一直都那麼疼你。”
“我不會殺她，我會軟禁她，給她最尊崇的生活，讓她安度晚年。”
“唉，”慕言殊嘆了一聲，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誰能想到最後會變成這個樣子，原來最親密的人，一轉眼就變成了敵人，不過你也別怨皇奶奶，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她嘔心瀝血幫着皇爺爺打下這個江山，要是守不住，她肯定沒臉下去見到皇爺爺。”
“我知道，只要高旻序沒事，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景行，你未免想的有些太天真了吧，還是你不願意多想，之前我給你寫的信裡面說的是清清楚楚，你不會看不透這其中的奧秘的吧。高霖天死了之後，皇奶奶就去了河洛行宮修養，你覺得以皇奶奶的性格她會放心高旻序這個從軍營里長大的皇子繼承皇位嗎？皇宮裡到處都是她的眼線，高旻序的一舉一動，她即使遠在河洛行宮，也知道的是一清二楚，突然冒出一個叫做雨兒的女人，她還和你的母妃長的那樣像，你以爲她會毫無不知情嗎？可是，她卻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眼巴巴地看着高旻序被雨兒設計，然後落到這樣不可收拾的地步，她要是一開始就干預了，現在也不會到這個局面了。”
“她要怎麼做，是她的事，本王要如何做，是本王的事。”
“是啊，你們祖孫倆，一個個的牛脾氣，我到是想看看，到了最後，你們是誰讓步。”
“閒話少說，雨兒在哪裡，可查出她的身份了。”
“當然了，你這是小瞧我慕言殊的辦事效率嗎？”慕言殊得意地挑眉，轉身坐到一邊，翹着二郎腿神秘地說，“你肯定猜不出這雨兒的真實身份，這個女人你也認識，還關係不淺呢。”
高景行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明顯已經不耐煩，“你要說便說，不說，本王可以自己查。”
慕言殊扯了扯嘴角，“你這人還真是無趣，真不知道小歡看上你什麼了，本將軍這麼俊朗英武，又幽默風趣，對她還體貼備至，比起你這個陰晴不定的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小歡這眼光真是不咋地。”
“說夠了？”高景行冷眼地看着他，臉色一點情緒都沒有，可偏偏比起外面的夜還要深濃了幾分。
“行了，我也不逗了，這個叫做雨兒的女人就是蘇清樂，是不是和你關係匪淺啊。”
竟然是她……
腦子好像有什麼東西串在了一起，高景行抿脣笑了，澹臺源這個人還真是厲害，若不是他喜歡上了蘇清歡，很多事情變的讓他無法掌控，興許，結局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慕言殊看到高景行嘴角那抹詭異的笑容，瞪大了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笑的出來。”
“玉清玄最近怎麼樣了？”
“沒什麼事啊，你怎麼忽然想起他來了，他被軟禁着，有那麼多侍衛看着，不會有事的。”
“那可不一定，派人盯緊了他。”
“你懷疑是他在幕後操控了這一切嗎？鳳昕國都滅了，他哪來的能力來做這些事情。”
“小心總是沒錯的，而且這次在南江國，我們沒有查到半點玉清歌的消息，她是死是活到現在都不知道，既然莫青是澹臺源的人，那麼莫青和玉清歌之間發生的事情就是假的，他們既然沒仇沒怨，莫青是不會殺了玉清歌的，以澹臺源的心計，玉清歌這麼好的一枚棋子，他不會棄之不用的。”
“你懷疑玉清歌到了緋城？”
這個女人不會這麼陰魂不散吧！慕言殊心裡也打起了鼓。
睡的太多，天還沒亮，蘇清歡就醒了，她睜開眼睛，看到身邊空空如也，天還怎麼早，高景行怎麼就起牀了？
她起來，穿戴整齊走了出去。
“王妃，你醒了，”凌封見她出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剛纔宮裡來人，主子一早就進宮去了。”
“是陛下那裡有什麼消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