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師被蘇真盯着,明明是俊美公子,明明是一雙多情而嫵媚的眼睛,可此時,她只覺得自己就像被一條斑斕毒蛇鎖住,毒蛇的毒牙已經頂在她脖頸!
極度的危機和恐懼,令毒師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你不能殺我!皇上不會放過你的!
——毒師腦海裡瘋狂叫着,可她嗓子也彷彿被堵住,發不出聲音!
就在這時,蘇蘇站了起來,她看着毒師,依然面不改色,不見懼怕:“你給我下了什麼毒?”
蘇真這才把視線從毒師身上移開,放到蘇蘇身上。
蘇蘇本想再裝個逼,然而毒藥藥效發作,她只覺得眼前忽然一黑,雙腿一軟,不由自主的就要向下跪倒——
才做了個視死如無物的仙子,下一秒就跪了什麼鬼!
然而她沒有跪下去。
她落入一個溫暖又寬廣的懷抱,有着淡淡薰香的味道,清心凝神,令蘇蘇暈眩的頭腦恢復了一些清醒。
冥冥中,這個懷抱彷彿給了她朦朧的安全感,卻又那麼陌生。
眼前黑氣消散,蘇蘇無力擡頭,看到蘇真精緻俊美的面龐,而她正倒在他的懷裡。
嚇死爹啦!
蘇蘇整個人都傻了,被蘇真摟在懷裡,還用那麼一雙關心的眼睛注視着,她都要報警了!
夭壽啦,警察叔叔,這裡有個變態!
可惜蘇蘇現在中毒,渾身沒力氣,只能柔弱無力的倚靠着蘇真的胸肌。
蘇真不知道蘇蘇的心理活動,他看到蘇蘇要摔倒的那一刻,頭腦一片空白,身體比思維更快,直接一抱抱住了蘇蘇。
在他懷裡的蘇蘇不見平日的清冷高雅,不過片刻,就蒼白得彷彿透明一般,這麼虛弱,彷彿只能依賴着他。
陌生的衝擊感充斥在蘇真心中,他對此十分陌生,但又似乎有所覺察。
“你給她下了什麼毒?”蘇真看向毒師。
毒師此時才從僵硬中恢復過來,聽到蘇真的話,強作冷厲道:“下了‘終不悔’又如何,你要怎樣?”
蘇真盯着她,忽而一笑:“放心,蘇某不會拿你如何,畢竟大人可是皇上的得力下屬,打狗也要看主人,你解藥拿來什麼都好說。”
毒師怒極反笑,道:“我不給,你又如何?”
蘇真嘴角笑意更深,視線冰冷刺骨的盯視着她。
毒師再次感受到那股恐懼,可這次有防備,並沒有怕得失去控制,她勉強裝得若無其事,冷冷道:“你真想要,就去向皇上求藥,到時候請皇上賜給你。”
這是威脅,也是狐假虎威。
蘇真神色冰冷的盯着毒師,幾乎下一刻就會拔刀殺人,可他沒有動手。
毒師也色厲內荏的迎着他的目光,實際上若非兩人都歸龍寒宮管轄,她早就動手用毒。
但她跟蘇真都不敢動手。
——那代表他們在挑釁龍寒宮。
毒師不敢多留,丟下一句回宮面聖稟報消息,就匆匆忙忙離開了宰相府,她終究怕蘇真忽然發瘋……皇帝遠水救不了近火。
毒師走後,蘇真攔腰抱起蘇蘇,還沒走出房間,蘇蘇就聲音虛弱的說:“爲什麼?”
蘇真低下頭,看見蘇蘇那雙始終淡泊、純潔的眼睛,即使遭受突然的厄運,她都沒有變化,有那麼一下,覺得自己骯髒可恥。
門外,天氣依舊寒冷,空中依舊飄落點點細雪,純白無垢,動人心魄……
蘇真一路抱着蘇蘇回到蘇蘇居住的院子。
一進蘇蘇的房間,才把蘇蘇放在牀上,楚九歌就進來了。
楚九歌看到蘇蘇的時候,見她蒼白如紙,躺在牀上緊閉雙眼一動不動,旁邊蘇真正體貼的爲她蓋被子……
那一刻,如魔神降臨,一身氣息恐怖異常,彷彿下一秒就能毀滅世界。
桃木劍提在手中,楚九歌陰沉着臉,一劍指向蘇真:“你對她做了什麼!”
蘇蘇因爲被蘇真看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假裝暈倒,到躺牀上都一直閉着眼睛,這時忽然聽到楚九歌的聲音,大吃一驚。
生怕楚九歌跟對南屏一樣,對蘇真下手,蘇蘇忙睜開眼,無力的扭頭看向楚九歌,虛弱的開口:“我沒事……”
蘇蘇忽然睜開眼說話,嚇了楚九歌跟蘇真一跳,卻更驚喜。
楚九歌心中生疑,不知蘇蘇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卻有些明白這可能是苦肉計。
不過楚九歌沒有放下劍,而是想着配合蘇蘇,依舊冷冷的盯着蘇真:“我再說一次,你對我師父做了什麼!”
蘇真彷彿沒聽到,含笑低頭,溫柔的爲蘇蘇掖被子,溫聲道:“好好歇息。”
蘇蘇都嚇尿了……
冷着臉看蘇真站直身,氣度悠然的轉身,負手而立。
蘇真面帶微笑,笑卻不達眼底:“楊少俠以爲呢?”
楚九歌不言不語,只慢慢垂下眼,劉海遮眼下,他眼裡的戾氣幾乎就要狂涌而出!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怡然從容的腳步聲。
一道雪白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同時,清澈溫柔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紅蘇姑娘,我帶了你喜歡的……”
話沒說完,來人就看到了房間裡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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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九歌劍指蘇真,蘇真笑得異常危險。
這兩個人對峙的畫面落在來人眼裡,根本不是兩個人在對峙,而是電閃雷鳴,風起雲涌,兩條修煉成精的毒蛇高昂頭顱,毒辣的目光盯着彼此,四周毒液翻騰,寸草不生,宛若真正的地獄。
“阿彌陀佛。”來人見了這地獄畫面,不禁下意識的唸了一聲佛號。
立刻,房間裡的人都齊刷刷的看了過去——
身穿潔白僧衣,手執佛珠,另一隻手提着食盒的清俊少年立在門口,屋外的飛雪彷彿是他的陪襯,使得他俊美出塵,叫人自慚形穢。
正是葉落英。
楚九歌一看到葉落英,頓時也不管蘇真,道:“你來做什麼?”
比起蘇真,有初戀、情敵標籤的葉落英簡直是頭號勁敵,楚九歌看到他就全副武裝的警惕起來。
——不能給他一個機會!
蘇真作爲不明真相的圍觀羣衆,雖敵意不深,卻深深懷疑着:“你一個和尚到姑娘房裡做什麼?”
明明得知蘇蘇死訊後,一臉生無可戀的跑白馬寺修佛,清心寡慾什麼都不管,連路邊的野花看都不看一眼……
蘇真還以爲這貨當真眼瞎,真對那個*的蘇蘇情根深種,至死不渝呢!
可這時候突然跑來給人送吃的套近乎,這小子是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