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木恪壓了體內不適,散了功力,才擡眸看向風紀廉,“不是要勝你,而是爲了幫她得勝。”他起身,然後一手拿過了那一邊放在衣架上的紅色長袍,然後披在自己的身上。
“爲了她?”風紀廉跟着滇木恪走,“你認識顏大小姐?”
“不算認識。”滇木恪低沉了聲音。
“我不信,依照你的性子,若是第一面,你怎麼可能會幫助她?”風紀廉道,“若說無情之人,你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我是不救人,你可是不讓人得救。”
滇木恪聽着一笑,“紀廉,你管得有點多了。”他說着走出了密室 ,“我是時候回去了。”
“最好不過。”風紀廉也走出了密室,“不過,你腰間的傷……不礙事麼?”
“ 還可以。”滇木恪說着捂上自己腰間的傷口,腦海中不禁想起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那張緊張又繃緊的小臉……真是有意思。
滇木恪轉身,看着風紀廉,“顏大小姐有哮喘,有沒有方法醫治?”
“原來你都聽到。”風紀廉笑了笑,走到書案前坐下,“有,不過要長久來治,因爲她的哮喘,是隨着季節性而發作的,而且自小就帶了,病根已深,要根除,不容易。”
“只要能夠根治,就可以。”滇木恪走到了窗口下,“我這就離開了。”
“慢。”風紀廉喊道,他上前將 一瓶藥遞給滇木恪,“記得服用,而且,不可以再衝動了,而且,注意體內魔性。”
“知道了。”滇木恪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將藥拿過來放到自己的懷中。風紀廉對於自己而言,不僅是自己的表弟,同時也是自己的生死之交。
“我希望,她不是你的劫數,而是你的福音。”就在滇木恪離開的時候,風紀廉對着他的背影說道。
滇木恪怔了一下,但下一秒,他的腳步加快了一些。
……
夜色更深,周圍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顏鳳華面色慘白地躺在牀榻上,一動不動。
魏明琨看着她,濃眉緊皺,“婉容,你們三人好好守着鳳華表妹,如果有什麼需要,趕緊稟告我!”
“是。”婉容和清寧、清香三個人趕緊行禮。
魏明琨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自己再不走恐怕會落下口舌,而且說不好會毀了顏鳳華的閨譽。
他起身,給顏鳳華掖好了一下錦被,然後才 離開。
爲什麼風紀廉不在府上?這該如何是好?
魏明琨心中嘆氣,匆忙回去。
婉容和清寧兩個人服侍顏鳳華吃藥,伺候完畢之後,都圍在顏鳳華的牀榻前。
“婉容 姐姐,小姐會不會有事兒?”清寧擔心問道。
“小姐她大命,不會有事兒的,就是要一些時間。”婉容看向顏鳳華,“若是真的能夠找到一些厲害的大夫,這樣就好了,小姐也不會受這麼多的苦。”
“咳咳。咳咳!”顏鳳華這時候咳嗽兩聲,倒是醒來了一些。
“小姐?”婉容她們三個 立即上前。
“小姐,您哪裡感覺不適,要不要奴婢給您做些什麼?”婉容帶着哭腔道。
顏鳳華搖搖頭,“你們下去休息吧,我這會兒動不了,但是也死不了,你們守着我是沒用的,所以,你們還是休息去吧!”
“小姐,我們守着你。”清寧趕緊道。
“是的小姐。”清香上前來,“您就睡吧,我們都在這裡守着您。”
“真好。”顏鳳華輕聲道,然後微微閉上了眼睛。
可是不想,下一秒,卻看到婉容三個人都倒在地上!
顏鳳華驚愕得要大喊出聲,可是下瞬已經被一個男人一把捂住了她的紅脣!
“是我。”滇木恪低沉一聲 。
顏鳳華怔愣了一下,看着面前這個身穿夜行衣,只露出兩隻眼睛的男人,自己怎麼越看越感覺像是白天跟自己一同作畫的那個叫做“德行”的小廝?
可是他竟然說“是我”……對,他是之前的那個不辭而別的男人!
滇木恪縮回了自己的手,然後看了一下地上的三個丫鬟,他伸出手。
“你要對她們幹什麼?”顏鳳華立即喊道。
滇木恪有些驚訝地擡頭看她,“只是讓她們去休息,你的本意不是如此麼?”
“是。”顏鳳華聽着才放心。
只見滇木恪揪着她們的衣襟,一點 都不溫柔地將婉容她們三個人揪出到偏房那裡,簡單處理了之後,他重新到了顏鳳華的內室。
顏鳳華此時已經閉上了眼睛,一動不動。
滇木恪這時候才注意到她的異樣,他上前,“鳳華小姐?”
“別吵我,我好累。”顏鳳華閉着眼睛,輕聲道。
滇木恪握上她的手,微微探向她的脈搏,“你中毒了?”
“嗯。”顏鳳華低聲道。
“怎麼樣纔可以幫你解毒?”滇木恪知道她醫術了得,遂問道。
“我用銀針暫時封住了我的心脈,穴道也封住了,所以我動不了,如果你想幫我解毒,那,你幫我去找幾樣解毒的草藥,然後……然後幫我叫醒婉容,讓她伺候我進行藥浴。”顏鳳華說着睜開明眸看向他,“今晚會有人前來加害於我,你若是害怕,還是趁早走了爲上。”他打暈了婉容那三個丫鬟,其實也挺好的,如此不用她們三人冒險。
“你當我是什麼人?”滇木恪低聲,他上前,伸出一手來。
顏鳳華看着驚愕,“你,你要幹什麼?”
“你說我想幹什麼?”滇木恪笑了一下,伸手撥開了一下她的劉海,“你頭髮上有蟲子。”
“啊!”顏鳳華一聲驚呼!
“好大的蟲子!”卻不想,滇木恪卻是一聲喊道。
“噗!”顏鳳華一驚,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滇木恪恰好此時快手如閃電,將她吐出的鮮血接住,然後又掏出另外一張絲帕給她擦了擦嘴角。
顏鳳華驚了驚,明白了他的做法。
“你厲害。”顏鳳華看向他,“謝謝你。”
“我只是不想欠你而已。”滇木恪淡淡道,“吐出毒血之後,再進行藥浴,如此你纔可以好得快。”
“看來,你的醫術比我的還要厲害。”顏鳳華總算明白,爲何當時自己遇見他的時候是在藥房,他是去找藥。
滇木恪不語,扶起顏鳳華來,下一秒,他上了牀榻,讓她靠在他的身上。
“你想幹什麼?”顏鳳華心中一驚,忍不住想着看向他,可是自己已經無法動彈。
“我想幹什麼?”滇木恪低沉了聲音在她的耳邊,道,“你很愛問這個問題。”
顏鳳華渾身戰慄了一下。
“對我,不要問這個問題,因爲,無論我想對你做什麼,你都無法阻攔我。”滇木恪那熱氣吐在顏鳳華的脖頸上,耳垂上,顏鳳華整個人又是一陣戰慄。
他靠自己太近。
他溫暖的胸膛與自己的後背相貼。
顏鳳華心中顫了顫,不動,也不說。
滇木恪輕聲一笑,手中集聚起一股內力,從她後背就輸入給她。
頓時,顏鳳華只感覺自己身子骨的疼痛正在減少,而且暖暖的,暖到自己的心中去!
“謝謝,不要了,可以了。”顏鳳華感覺好多了,立即喊道。
滇木恪慢慢撤了自己的內力,他下了牀榻,然後纔將顏鳳華放回到牀榻上。
給她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然後又給她蓋上了錦被。
“謝謝。”顏鳳華輕聲道。
滇木恪上前,伸手探向她的額頭,下一秒自己縮回來,“你稍等我。”他說着立即出去。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顏鳳華迷迷糊糊當中,卻被人抱起來。
顏鳳華睜開了眸子,卻看到面前的這個熟悉卻有些陌生的男人。
“爲什麼救我呢?”顏鳳華不禁問道,“之前你可是不辭而別了,現在怎麼又出現了?”
“你的話有點多。”滇木恪聲音依舊低沉,他抱着顏鳳華進了內室屏風內。
“爲什麼?”顏鳳華有些不依不撓。
“我說過,我不想欠你的。”滇木恪擡眸看向她,將她放在一邊的美人榻上,轉身就去試那藥浴的水溫。
顏鳳華“哦”了一聲,然後閉上眼睛,“如果不想欠我的,那你就給我解了那個什麼子母蠱吧!”
“傻丫頭!”滇木恪嘀咕一聲,上前有些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自己褪掉衣服去藥浴,我出去守着你。”
“沒力氣,讓婉容幫我。”顏鳳華睜開眸子。
“你的所有丫鬟都已經被我打暈了。估計明天才能夠醒來。”滇木恪看了一眼外面,頗有歉意道,“我以爲你沒事 的,誰知道打暈了他們之後,才發現你竟然中毒了。”
“咳咳,咳咳。”顏鳳華又是兩聲咳嗽。
滇木恪上前,幫她順氣。
顏鳳華緩過來之後,才擡眸看向他,“明日再藥浴,行不行?”
“最好今日,我替你抓個人來。”滇木恪道。
“不要驚動任何人,你幫我。”顏鳳華認真道。若是 他出去抓個人來,也許會驚動其他人,他暴露了不說,而且自己也要遭到各種懲罰,而且時間也不夠了。
如此之下,寧願他給自己寬衣。
就是看他願不願意!
“你說什麼?”滇木恪有些驚愕,“你讓我,幫你寬衣?”
“是。”顏鳳華認真道,“如果你願意,請幫我寬衣,將我抱進水裡進行藥浴。在命和聲譽面前,我要的是命!”
滇木恪有些驚愕,“女子們都視清白閨譽爲生命,寧願死,也不會讓男人碰一分,你倒是有些特別。”
“如果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你曾經替我寬衣?”顏鳳華低聲道,“我要 的是命,別的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