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飛霜被劫

破曉時分,韓伯虎等一行回到了鏢局。

韓伯虎心中有個難解之謎,急於找出答案。

他獨自直接來自客房,推門而入,發現秦忘我好端端地睡在牀上,好夢方甜。

他不禁感到失望、詫異,因爲這不是他預期的答案!

秦忘我從夢中驚醒,霍地挺身坐起,以惺鬆的睡眼望着韓伯虎,一臉詫色道:“韓老鏢主,出了什麼事?”

韓伯虎強自一笑,掩飾道:“老夫只是來看看秦老弟昨夜睡得可好,不想反而吵醒了你。”

秦忘我也裝作若無其事,笑道:“在下也該起身了。”

韓伯虎不動聲色道:“也好,既然秦老弟巳無睡意,老夫既交待準備早點。”言畢,徑自轉身出房。

秦忘我剛起身穿衣,蕭姣姣已一溜煙地溜進了房來,急切問道:“韓老伯問你什麼?”

她最擔心的,是怕被韓伯虎知道黑白無常是喪命在她手裡,而且是用“銀月飛霜”的。

秦忘我故意正色道;“他問我,昨夜咱們兩個上哪裡去了?”

蕭姣姣暗自一驚,緊張道:“那你怎麼說?”

秦忘我表情逼真道:“你知道,我是從來不會騙人的,自然照實古訴他了啊。”

蕭姣姣信以爲真,急道:“那韓老伯已經知道黑白無常是我殺的了?”

秦忘我點點頭,忍住了笑。

蕭姣姣抱怨道:“你也太老實了,爲什麼不騙騙他!”

秦忘我正色道:“我從來不會騙人……”

蕭姣姣道:“那也要看是什麼事,像昨夜的事,你就不應該說實話!”

秦忘我笑道:“你的意思,是偶爾騙人一次也無傷大雅?”

“當然!”蕭姣姣突然察覺出來,恍然道:“好哇!你是在騙我!”

秦忘我忍俊不住,敞聲大笑起來。

蕭姣姣心有不甘,嬌嗔道:“好!你替我記住,逮到機會,我一定會報復的!”

秦忘我止住了笑,正色道:“韓老鏢主一定起了疑心,纔會一回鏢局就來我房裡查看。”

蕭姣姣鄭重其事道:“秦大哥,你可千萬不能讓他知道黑白無常是我殺的,尤其不能告訴他我用過‘銀月飛霜’!”

秦忘我微微點頭,道:“銀月飛霜,就是你這柄會飛的短劍?”

說時向她斜插腰間的短劍一指。

蕭姣姣的短劍從不離身,她手按劍柄,笑道:“它不會飛,只是劍柄連有天蠶長線,可收發自如而巳。其實我也不知道,它的威力如此驚人……”

秦忘我道:“此劍太霸道,且殺氣過重,幹萬不可輕用。”

蕭姣姣順從道:“好!我聽秦大哥的話,以後儘量不用它就是了。”

秦忘我莞爾一笑道:“說實在的,當時我還以爲你會馭劍之術呢。不過,黑白無常作惡多端,死有餘辜,殺了他們也好,只是這條線索巳斷……”

蕭姣姣接口道:“那個划船的,可能就是要見的常九!”

秦忘我眉頭一皺,道:“黑白無常目標顯著,此人則神龍見首不見尾,連他是誰都不清楚,如何去找他?”

蕭姣姣靈機一動,道:“咱們先聽韓老伯口氣,看他們趕去龍門灘是否找到常九再說。”

秦忘我也正有此意,因當時三更將屆,心知韓伯虎等人將趕至,不及等候常九出現,即匆匆離去。

如果常九有所顧忌,不欲與秦忘我相見,縱然去了龍門灘,也絕不會貿然現身。

二人來至內廳,桌上已備好豐盛早點。

韓伯虎不知何故,迄今仍孑然一身。這時正一人獨坐,若有所思,見秦忘我偕蕭姣姣到來,始打斷思緒,招呼他們入座。

蕭姣姣已在此作客數日,且其雙親與韓伯虎乃是多年舊識,交情頗深,是以比較隨便,從不拘束。

她端起碗筷就吃,發覺韓伯虎又在深思,不禁問道:“韓老伯,你好像有心事?”

韓伯虎忽道:“黑白無常昨夜巳死!”

蕭姣姣、秦忘我故作驚詫,相顧一愕。

韓伯虎接着道:“昨夜秦老弟與蕭姑娘睡後,老夫臨時得到消息,說常九可能會出現龍門灘,與黑白無常見面。老夫因不知消息是否可靠,末便驚動你們,決定先去一探虛實。哪知趕到龍門灘時,發現黑白無常竟已雙雙斃命河邊!”

蕭姣姣明知故問,道:“是常九殺了他們?”

韓伯虎搖頭道:“不可能!常九的追蹤術、易容術,堪稱舉世無雙,若論武功,高出老夫有限,一舉殺死黑白無常,他還沒有這個能耐。”

秦忘我表情逼真道:“會不會是江南三俠?昨日在此憤而拂袖而去,故意露一手讓咱們瞧瞧。”

韓伯虎又搖頭道:“他們三人加起來,也不見得比一個常九高明!”

蕭姣姣偷瞥秦忘我一眼,若有所思道:“那會是誰呢?……”

韓伯虎道:“當時老夫幾乎以爲是你們……”

秦忘我接口道:“在下昨夜很早就睡了。”

蕭姣姣也道;“晚輩也是。”

韓伯虎一臉困惑之情,道:“所以老夫在此苦思,實在想不出……”

蕭姣姣忽道:“韓老伯,會不會是那砸匾之人?”

韓伯虎沉吟一下,始道:“老夫也曾想到他,但不盡合理之處甚多。首先,他親來炫耀武功,砸匾傷人,又留下大木箱,似決心欲置老夫於死地,既然如此,他就不會殺黑白無常……”

未容他說完,蕭姣姣已駁道:“不對!不對!韓老伯,你邀江南三俠來此,原是要對付豫西五鬼,跟黑白無常扯不上關係,而黑白無常是要劫持白姑娘,迫查常九的下落,自知不是秦大哥對手,才臨時找來豫西五鬼相助。由此可見,那人不可能與常九之事有關,也就是說,他與黑白無常並非一路的,也許是豫西五鬼一死一傷,窩被抄了,鏢銀被韓老伯追回,心有不甘,請出這個高手,找上門來,純是爲了報復!”

韓伯虎不解道:“那他爲什麼殺黑白無常?”

蕭姣姣有條不紊分析道:“這也許是個巧合,可能他也要找常九。黑白無常既放出空氣,要常九去龍門灘見面,連韓老伯都獲知這消息,那人自然會風聞。所以他搶先趕去,殺了黑白無常!”

韓伯虎聽她說的頭頭是道,不禁讚道:“蕭姑娘的判斷極有可能,說不定在老夫等到達之前,他已見到了常九!”

蕭姣姣皺起眉頭道:“現在棘手的是,白姑娘是被黑白無常所擄去,他們既已被殺,就更無法查出白姑娘下落了。”

秦忘我憂形於色道:“萬一藏在隱蔽山洞或人煙絕跡之處,黑白無常被殺,無人發現白姑娘,她豈不將活活餓死!”

韓伯虎起身道:“老夫立即派人去跟地鼠門的人聯絡,請託他們分頭搜尋,相信一定會找到的!”

等他出了內廳,秦忘我立即輕聲道:“蕭姑娘,你怎麼把殺黑白無常之事推在那砸匾之人身上?”

蕭姣姣笑道:“咱們查那人不容易,讓韓老伯去查!”

秦忘我這才恍然大悟,不得不佩服,這個比他年紀還小的少女,確實稱得上是個鬼精靈!

二人會心地一笑,頓時胃口大開,端起碗筷來,輕鬆愉快地吃着早點。

常九有沒有出現龍門灘,無人知曉。

地鼠門的人己接受韓伯虎請託,分頭搜尋白菊花下落,實際上他們更急,也在找她。但一整天下來,偵騎四出,疲於奔命,仍然毫無所獲。

秦忘我心急如焚,守在房間裡等待消息。

蕭姣姣自告奮勇,爲他去了趟“洛陽客棧”,回來時神色有異,緊張道:“秦大哥,有個女的在你這房裡!”

秦忘我吃驚道:“她們還沒走?”

蕭姣姣道:“只有一個人,聽店小二說,中午就去了,等了你一整天!”

秦忘我急問道:“你見到人沒有?”

蕭姣姣回答道:“沒有,我是故意問店小二你在不在,他說你兩天沒回去了,有個女的中午就在你房裡等着,我一聽嚇得赴快離開客棧,哪敢上樓去看她啊!”

秦忘我思索一下,道;“唔……大概她們是一個出外找我,一個留在客棧,守株待免!”

蕭姣姣忽道;“秦大哥,會不會是白姑娘呢?”

秦忘我猛然一怔,若有所悟道;“對!我怎麼沒有想到,如果是我那兩個阿姨,店小二不認識她們,絕不會讓她們進我房間去等的!”

蕭姣姣振奮道:“走!咱們一起去看看!”

二人出了鏢局,直奔“洛陽客棧”而來。

秦忘我惟恐撞上兩個少婦,被逮個正着,不敢貿然進客棧,守候在街邊牆角,讓蕭姣姣進去,把店小二叫出來。

店小二曾受重賞,一見秦忘我,立即巴結道:“公子爺,這兩天上哪裡去了?小的爲您好擔心……”

秦忘我迫不及待道:“有人在等我?”

店小二瞥了蕭姣姣一眼,似有顧忌,訥訥道:“是,是……”

大慨他擔心一男二女,會爭風吃醋。

秦忘我急切道:“快說呀!是什麼樣的人?”

店小二隻好陪着笑臉道:“就是那晚上跟公子爺住一個房間的姑娘……”

秦忘我一聽,心知是白菊花,不等店小二說完,一把拖了蕭姣姣就走。

衝進客棧,直奔上樓,闖進客房一看,呆呆獨坐牀邊的,果然正是被黑白無常擄去多日的白菊花!

秦忘我喜出望外,衝至白菊花面前,驚喜道:“白姑娘!你怎麼逃回來的?”

白菊花一怔,霍地站起,撲入泰忘我懷裡,彷彿受了莫大委屈,傷心欲絕地痛泣起來。

蕭姣姣正好跟入,見狀頗覺不是滋味,悄然退出房外,匆匆衝下了樓。

秦忘我渾然未覺,安慰白菊花道:“不用怕,黑白無常已經死了。”

白菊花驚詫道:“啊?是你把他們……”

秦忘我道:“說來話長,你先告訴我,是怎麼逃回來的?”

白菊花定了定神,道:“我被他們擄去,關在一處小漁襯裡……”

秦忘我接口道:“是不是龍門灘?”

白菊花搖頭道:“不,在龍門灘上游,距離好幾裡。”

秦忘我關切道:“這些天,你一定吃了不少苦。”

白菊花猶有餘悸,目光閃動道:“他們日夜逼問我常九在何處,我是真的不知道,這幾天,兩個人就輪流看守,逼問,昨天夜裡,他們突然同時離去,就此一去未回。今天一早,我末見他們人影,趁機掙開捆住手腳的麻繩,逃出漁村,回到洛陽就來找你,才知道你也兩天未回客棧……”

秦忘我即道;“白姑娘能逃出魔掌,實要感激蕭……”哪知一回身,始發覺蕭姣姣並未跟進房內。

白菊花詫然道:“還有誰?”

秦忘我略一思索,正色道:“白姑娘,客棧不安定,走,咱們到虎風鏢局去!”

其實他不是怕別人,而是怕那兩個少婦。

帶着白菊花,離開客棧,匆匆回到了鏢局。

秦忘我爲她引見韓伯虎,卻不見蕭姣姣。

韓伯虎已自先回來的蕭姣姣口中獲悉白菊花脫險、安然歸來的消息,當即表示慶幸道:“白姑娘能安然歸來,實屬萬幸,也免得這位秦老弟憂心如焚、坐立不安了!哈哈……”

白菊花臉上-紅,向韓伯虎深深一福,道:“多承韓老鏢主之關懷,晚輩但願日後能有回報。”

韓伯虎置之一笑道:“好說好說,不過有件事老夫想請教,白姑娘跟常九不知是否認識?”

白菊花坦然道:“不瞞老鏢主,晚輩亦屬地鼠門弟子。”

韓伯虎微微頷首道:“這就是了,難怪老夫所獲消息,常九爲了白姑娘,可能不惜冒險露面,前往龍門灘,去見黑白無常呢。”

白菊花急問道:“常掌門去龍門灘了?”

韓伯虎道:“尚無法確知,如果去了,定然也在老夫等趕去之前。”

秦忘我保持沉默,似對常九之事非常關心。

白菊花憂形於色道:“常掌門若是爲救晚輩,以身涉險……”

韓伯虎接口道:“白姑娘可知,黑白無常已死於非命?”

白菊花點頭道:“方纔已聽秦公子說了……”

韓伯虎道:“白姑娘既屬地鼠門弟了,當知責掌門武功如何,依你估計,常九有無可能獨力殺死黑白無常?”

白菊花不假思索,斷然道:“絕無可能!”

韓伯虎微微頷首,轉向秦忘我道:“秦老弟,如此看來,可能不幸被蕭姑娘言中了!”

案忘我漫應一聲,問道:“蕭姑娘呢?”

韓伯虎道:“她匆匆回來告知名夫,白姑娘已脫險,就自行回房去了,不知爲何事,神色似乎有些不對。”

秦忘我即道:“韓老鏢主,在下帶白姑娘去見見她。”

韓伯虎笑道:“好,回頭一齊來內廳,老夫準備點酒菜宵夜,爲白姑娘壓驚。”

白菊花又深深一福,道:“多謝老鏢主!”

秦忘我帶着白菊花,來至西廂客房,在房門上輕敲兩下,朗聲道:“蕭姑娘,我帶白姑娘來見你。”

房裡傳出蕭姣姣的聲音道:“我已經睡了。”

秦忘我又道:“蕭姑娘,白姑娘要向你當面致謝啊!”

房內毫無迴應。過了片刻,蕭姣姣始打開房門。

只見她已更衣,換去勁裝,改穿一身桃紅豔服。除去英姿不讓鬚眉之氣,恢復嬌柔嫵媚女兒之態,頓時判若兩人。

秦忘我爲之一怔,呆住了。

蕭姣姣嫣然一笑,秀目流轉,打量着白菊花,道:“這位就是白姑娘吧?”

秦忘我這才收斂心神,忙爲雙方引見道:“噢,噢,這是白姑娘,這是蕭姑娘……”

兩位姑娘福了一福,彼此均暗自打量對方。

蕭姣姣招呼他們進了房,又嫣然一笑道:“白姑娘能脫險,安然歸來,真是吉人天相,要不然哪,秦大哥可要爲你急瘋了呢!”

白菊花瞥了秦忘我一眼道:“聽秦公子說,蕭姑娘爲了救我,不辭幸勞,進往邙山相助,險遭豫西五鬼埋設的炸藥所傷……”

這番話,都是從客棧來鏢局一路上秦忘我告訴她的,剛說到這裡,已進了鏢局大門,下面的情況未及說出。

白菊花只知道這些,說到此處,自然也說不下去了。幸好秦忘我一旁接口道:“要不是有蕭姑娘在,我就算能保住命,恐怕也得廢掉一條腿呢!”

暗燃妒火的蕭姣姣,受他們兩人一捧,心中不快之情頓告雲消霧散,展顏笑道:“秦大哥,白姑娘都是命大,吉人自有天相啊。白姑娘,是常九救你出來的麼?”

白菊花未及回答,秦忘我已接口道:“不!常九迄未露面,幸虧你殺了黑白無常,白姑娘無人看守,始得掙開捆綁,趁機逃出……”

蕭姣姣原不想讓白菊花知道黑白無常是她所殺,急施眼色,但巳不及阻止秦忘我。

白菊花果然驚詫道:“蕭姑娘,你真的殺了黑白無常?”

蕭姣姣不便否認,只好微微點頭,鄭重其事道:“此事關係重大,韓老伯尚不知曉,務請白姑娘暫且保密!”

白菊花也不追問詳情,點了點頭,道:“蕭姑娘放心,我會知道輕重的。”

秦忘我自知一時興奮說溜了嘴,頗覺尷尬,強自一笑道:“韓老鏢主已準備灑菜宵夜,爲白姑娘壓驚,咱們別讓他老人家久候吧。”

三人來至內廳,果見酒菜已上桌,韓伯虎正在等候,兩名家僕隨侍在側。

韓伯虎至今孑然一身,鏢局內無女眷,是以用的全是男僕,剛陽之氣顯然太重。

招呼秦忘我等三人入座,韓伯虎立即吩咐家僕斟酒。

賓主四人之中,惟有蕭姣姣從來滴酒不沾,急忙手按杯口,婉拒道;“韓老伯,晚輩不會喝酒……”

韓伯虎笑道:“這是洛陽城中百年老字號盛家老鋪釀的女兒紅,入口即化,芳香醇美無比,少飲些醉不了的。”

白菊花也笑道:“蕭姑娘喝不完,剩下的我代你喝。”

蕭姣姣也不甘示弱道:“不用了,我自己喝,既然要在江湖中走走,以增見識,也該練習練習喝酒的,秦大哥,你說是嗎?”說時瞥了秦忘我一眼。

秦忘我忙附和道:“對對對,蕭姑娘的話很有道理。”

韓伯虎哈哈一笑,舉杯道:“爲白姑娘脫險歸來,咱們先敬一杯,替她壓壓驚。”

白菊花雙手端起酒杯,道:“賤妄能安然脫險,全仗韓老鏢主、秦公子、蕭姑娘仗義相助,銘感肺腑,無以爲報,只好借花獻佛,先敬三位一杯,以謝救命之恩!”言畢一飲而盡。

坐在白菊花身邊的蕭姣姣,一見韓伯虎、秦忘我均杯到酒盡,她哪甘示弱,也端起灑杯,一飲而盡。

哪知酒甫入口,即嗆得她一口噴出,噴了白菊花一臉一身。

蕭姣姣頓時面紅耳赤,忙向白菊花致歉道:“對不起,我……”

白菊花卻毫不介意,笑道:“不妨,不妨,蕭姑娘從未喝過酒,可不能喝的這麼急,要慢慢喝啊。”

蕭姣姣一看,白菊花被噴得滿臉滿身酒汁,狼狽不堪,忙掏出絲帕,爲她擦拭,窘迫萬狀道:“白姑娘,我帶的有衣服,陪你回房去換一身吧。”

白菊花道:“沒關係,反正我被關了多日,這身衣服也髒了。”

蕭姣姣道:“那就換身乾淨的,走,我陪你回房去換。”

韓伯虎也笑道:“還是蕭姑娘周到,老夫鏢局裡沒有女眷,就算想到了,也找不出衣服給白姑娘替換啊!哈哈……”

蕭姣姣立即起身離座,陪着白菊花回房更衣。

韓伯虎等她們離去後,即道:“秦老弟,老夫方纔在想,這位白姑娘定然知道常九身在何處,否則,黑白無常豈會一路追蹤到洛陽,不惜借用豫西五鬼之力,將她劫持而去。”

秦忘我昨夜已自冷彪口中獲悉,要見常九者,實另有其人,但他不便說出,只好避重就輕道:“也許白姑娘真不知道吧。”

韓伯虎沉吟一下,道:“白姑娘可能尚不知道老夫與常九亦是舊識,且是生死之交,所以有所顧忌,回頭待老夫說明,也許她就不需隱瞞了。”

一老一少,各懷心事,默默相對而酌。

等了一盞熱茶時間,仍末見蕭姣姣陪同白菊花更衣歸座,韓伯虎不禁詫異道:“白姑娘更衣,那需如此之久?”

秦忘我笑道:“姑娘家們,就是這麼慢吞吞的,大概正在打扮吧。韓老鏢主可曾注意到,蕭姑娘今夜就曾刻意打扮了,跟平時判若兩人呢!”

韓伯虎正色道:“秦老弟,你只注意到蕭姑娘的妝扮,老夫卻在暗中注意白姑娘的眼神啊!”

秦忘我一怔,詫然道:“韓老鏢主,你發現白姑娘的眼神有何不對?”

韓伯虎思索一下,置之一笑道;“也許是老夫多疑吧,大概是她被關多日猶有餘悸、驚瑰未定吧!”

秦忘我不便追問,又等了半盞熱條時間,仍不見兩個少女更衣歸座,他終於按挎不住,起身道:“韓老鏢主,在下去看看她們。”

匆匆來至西廂客房,發現房門虛掩,叫了兩聲,房內竟然毫無聲息。

秦忘我情知有異,急忙推門而入,不禁驚得一怔。

只見蕭姣姣昏倒在地,似被點了昏穴,白菊花卻已不知去向!

蕭姣姣被解開穴道,醒來首先想到的,就是那柄“銀月飛霜”。

果然不出所料,從不離身的短劍已不翼而飛!

這一驚非向小可,她霍地跳起身,要衝出房去追白菊花,卻被秦忘我攔住,道:“她早巳逃走了!”

蕭姣姣驚怒交加道:“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我好心好意帶她回房來更衣,她竟出其不意,點了我昏穴,趁機竊去了那柄銀月飛霜!”

秦忘我這才吃驚道:“什麼?白姑娘竊走了你的短劍!”

蕭姣姣恨聲道:“哼!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替她殺了黑白無常,她竟然恩將仇報!”

秦忘我詫異道:“不對呀!她跟你素不相識,今夜初次見面,怎會知道你有那柄短劍?而且,今夜你更換便服,劍藏衣內,並未露出……”

正說之間,韓伯虎久候不見他們歸座,也親自來查看究竟。見壯爲之詫然。

等他獲知白菊花竊走短劍後,不禁更爲驚詫道:“這簡直太意外了!怎麼可能呢?”

蕭姣姣氣憤道:“怎麼不可能?短劍不見了,她人也逃走了,這就是鐵一般的事實!”

事情的發生,確實太令人感到意外!

白菊花爲何竊去“銀月飛霜”?

她是臨時見獵心動?還是特地爲此劍而來?

如果是見獵心動,似很牽強,團這“銀月飛霜”外表只是一柄形狀特殊短劍,若非親見其傷人威力,絕不會想到它是一件罕世神兵。

何況,蕭姣姣今夜更裝,將其藏在衣內,白菊花根本毫無機會發現。

除非她是爲此劍而來!

她並不知道蕭姣姣身懷此劍,定然有人幕後授命。

授意之人是誰?白菊花爲何要聽命於那人?

結論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常九!

白菊花既是地鼠門弟子,常九身爲掌門人,她必須聽命,也就顧不得秦忘我曾爲她出生入死了。

但韓伯虎心裡明白,常九絕不是那種人,他斷然道:“絕對不是常九!”

見過短劍威力的,除了韓伯虎及同赴邙山的幾名鏢師之外,只有豫西五鬼,黑白無常及那操舟之人。

黑白無常己死,豫西五鬼無此能耐控制白菊花,剩下的只有那操舟者了。

秦忘我不禁聯想到,要見常九之人,可能即是那操舟者,必然以什麼特殊方法,控制了白菊花,使她不得不聽命。

既然如此,白菊花可能即是那人釋回,奉命依計而行。留在客棧等候秦忘我,打算混進虎風鏢局,故意接近蕭姣姣,以便伺機下手。

不料如此順利得手,恐怕白菊花自己也意想不到!

秦忘我雖理出個頭緒,但顧慮到不能讓韓伯虎知道蕭姣姣昨夜曾以短劍殺死黑白無常,是以不便說出自己的判斷。

但韓伯虎深知,短劍落於敵手的嚴重性,神色凝重道:“老夫拼了這條老命,也得追回銀月飛霜!”

如何追回呢?他茫然了。

銀月飛霜失落已經三日。

鏢伯虎親自出馬,商請洛陽城幾家著名大鏢局協助,也聯絡了地鼠門,不惜勞師動衆,全力搜尋白菊花下落。

由於有所顧忌,不便將銀月飛霜之事張揚出去,僅以搜尋白菊花爲名。只要找到她,自然就知短劍落在何人手中。

但一連三日,卻是毫無消息。

秦忘我同樣急於找白菊花,心情卻與數日前全然不同,如今他充滿了恨意!

蕭姣姣更是心急如焚。銀月飛霜失落,使她不知日後如何向雙親交代。

第四日華燈時分,消息傳來,江南三俠在夏邑縣境內被殺,身首異處!

這消息似與白菊花無關,只是金龍鏢局幾名鏢師自江南護鏢回洛陽,途經夏邑,發現江南三俠被殺,一回鏢局,消息就不脛而走,傳揚開來。

根據目擊者描述,江南三俠身首異處,似爲斷金切玉利器所殺,不禁使韓伯虎想到,可能即是銀月飛霜!

如果不幸料中,則其人不僅得到了短劍,且能用以傷人,情況就更嚴重了。

其人不僅武功驚人,得此殺人利器,豈不如虎添翼?

事態嚴重,韓伯虎不敢隱瞞,急召秦忘我與蕭姣姣至書房密商對策。

秦忘我是初生之犢不畏虎,主張即日趕住夏邑。

蕭姣姣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飛往。

韓伯虎卻神情凝重道:“老夫所擔心者,即是謀劍之人亦能用劍傷人,不幸正被老夫言中,以秦老弟的武功,加上蕭姑娘的銀月飛霜,原應有七成以上勝算,如今情勢劣轉,主客易位,老夫不主張冒此無謂之險。”

蕭姣姣情急道:“難道咱們就放棄了?”

韓伯虎胸有成竹道:“不!茲事體大,老夫決心親赴金陵一行,憑昔日交情,邀請幾位老友出馬,始萬無一失。”

蕭姣姣口不擇言道:“哼!江南三俠,也不過如此!韓老伯之意,是否請不出那位老友,咱們就追不回銀月飛霜?”

韓伯虎道:“老夫絕無此意,只因蕭姑娘路過洛陽在此作客,不幸發生此事,理當由老夫一身擔代,絕不容有任何差錯。否則,老夫如何向令尊今堂交代?”

秦忘我本要堅持己見趕往夏邑,見蕭姣姣暗施眼色制止他說話,只好不再跟韓伯虎爭辯。

當晚,秦忘我很早就回房滅了燈,似乎已就寢。

其實他並末睡,只是和衣躺在牀上。

果然不出所料,二更剛過,房門上輕敲兩響。

秦忘我挺身而起,下了牀,也不問是何人,就開了房門。

蕭姣姣閃身而入,一身勁裝,肩背簡單行囊。

不待她開口,秦忘我巳輕聲笑問道:“現在就走?”他居然料事如神。

蕭姣姣詫然道:“你怎麼會知道的?”

秦忘我莞爾一笑道:“大概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吧!”

蕭姣姣欣然道:“那你早已難備好了?”

秦忘我點點頭,偕同蕭姣姣出房,雙雙悄然離去。

次日一早,韓伯虎始發覺,這對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男女竟然不辭而別了。

韓伯虎大爲震驚,即將鏢局之事交代一番,獨自啓程,快馬加鞭趕往夏邑。但一路上,並末追上秦忘我與蕭姣姣。

抵達夏邑境內,始知江南三俠屍體無人認領,已由地方官府草草掩埋。

韓伯虎交付銀票於兩,囑重新厚葬,以報三人趕來助拳之情。

一連三日,韓伯虎疲於奔命,遍尋各處,明查暗訪,始終未發現秦忘我、蕭姣姣二人影蹤。

韓伯虎心中尚有更重要大事,且事不宜遲,乃當機立斷,決定兼程趕往金陵。

一別十八載,六朝京都的金陵,景物依舊,人事已非。

韓伯虎備份厚禮,先至威遠鏢局,拜會昔日舊主金老鏢主。江南三俠言之不虛,金老鏢頭果然年邁體弱,不良於行,鏢局事務已交由其子金鵬負責。

金老鏢頭驚聞江南三俠喪命異鄉,至爲激動。

韓伯虎當即取出三張銀票,道:“江南三俠是應在下承邀,趕往洛陽助拳。因與一位小兄弟發生衝突,憤而離去,不意歸途上慘遭殺身之禍。在下在道義上不能置身事外,途經夏邑,已出資予以厚葬,並帶來三萬兩銀票,煩請老鏢頭轉致三人家屬,聊表心意。”

金老鏢頭嘆道:“唉!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他們三人臨去洛陽之日,老夫尚爲他們餞行,不想一別竟成永訣。尚飛、黃川至今未娶,仍是孑然一身。揚超於十八年前,你離金陵前往洛陽創業不久,即娶得當時應天府總捕頭、江南第一神捕王守義胞妹爲妻,育有一女名叫楊瑤,己與鵬兒文定……”

正說之間,走進個虎背熊腰的勁裝少年,帶着幾名健壯鏢師。

上前一抱拳,恭然道:“爹,孩兒已將鏢銀護送至桐城,特來稟明。”

金老鏢主欣然笑道:“好!好!鵬兒,不記得韓大叔了麼?快來見過!”

勁裝少年正是金鵬,忙趨前施禮道;“晚輩金鵬,拜見韓大叔!”

韓伯虎上前扶起金鵬,打量他一陣,敞聲笑道:“在下離開金陵時,賢侄不過才兩三歲,經常騎在叔叔脖子上玩耍。一晃十八寒暑,如今賢侄已是英雄挺拔之翩翩少年,且能繼承老鏢頭衣鉢,獨當一面主持鏢局,真是個江山代有人才出,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金鵬關心道:“聽說韓大叔的鏢車屢遭豫西五鬼洗劫……”

韓伯虎臉上笑容頓失,沮然道:“鏢銀已追回,只是……”突然欲言又止,似不知如何說出江南三俠慘遭殺身之禍淌。

金老鏢頭心知他難以啓齒,接口道:“鵬兒,江南三俠已悉遭不測!”

金鵬關切的自是他未來岳父,不禁驚道:“是遭了豫西五鬼毒手?”

韓伯虎沮然搖頭,即將方纔告知金老鏢頭的情形,重複一遍。

金鵬聽畢,驚怒交加道:“晚輩一定要查出真兇,爲江南三俠報仇!”

金老鏢頭深深一嘆,叮嚀道:“鵬兒,此事暫且別讓楊家知道,以免她們母女悲痛傷心。”

韓伯虎道:“老鏢頭顧慮周到,在下先去辦件要事,回頭再來從長計議。”

離開了威遠鏢局,韓伯虎又備一份厚禮,直趨烏衣巷朱王爺府。

王府門禁森嚴,經過通報,始由家將領入大廳。

七王爺雖平易近人,不拘小節,韓伯虎仍以大禮參拜,恭然道:“草民韓伯虎,叩見七王爺!”

這位七王爺果然與衆不同,毫無官架,親自上前扶起韓伯虎,笑容可掬道:“韓壯士,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謝七王爺!”韓伯虎起身恭立。

七王爺招呼他坐下,道:“聽說韓壯士在洛陽創業,近年已甚有成就,此來金陵,可是親自護鏢?”

韓伯虎眼光一掃,似對隨侍在側之家將、僕從等有所顧忌,輕聲道:“王爺可否摒退左右,草民有重要之事稟告。”

七王爺微微頷首,吩咐道:“你們都下去!”

家將僕從等齊聲恭應,一齊退出大廳。

韓伯虎即道:“王爺近年可有郡主信息?”

七王爺輕喟道:“盈兒自願放棄郡主身份,隨寒月浪跡江湖,一晃眼已十八寒暑,從無音訊。本王雖與她斷絕父女關係,倒是很掛念他們,韓壯士可有他們消息?”

韓伯虎微微點頭道:“蕭寒月與郡主隱居天山瑤池一帶,過着神仙眷侶般生活,如今已育有一女,名叫姣姣,不但聰明伶俐,才貌雙全,且已習得一身絕世武功……”

七王爺欣慰笑道:“哈哈!蕭寒月這個年輕人,本王總算沒有看錯!”

韓伯虎猶豫一下,突然輕聲道;“七王爺贈給郡主的銀月飛霜……”

七王爺一怔,急問道:“怎麼樣?”

韓伯虎鄭重道:“姣姣姑娘出遊帶在身邊,不幸被人竊走了!”

七王爺置之一笑道:“雖是一柄罕世神兵,既然遺失,也就算了。”

韓伯虎正色道:“不!七王爺,竊劍之人不但武功奇高,且能用此劍傷人,江南三俠已遭毒手!”

七王爺果然爲之一驚,急切問道:“韓壯士,可知竊劍者是何人?”

韓伯虎道:“草民來見七王爺,正是爲此事深感困擾,此人曾與草民正面交手,以其出手及武功路數看來,極似當年心懷叵測、控制天下武林各派高手意圖謀反的‘二先生’!”

七王爺驚詫道:“李大將軍之子?”

韓伯虎點頭道:“就是他!但草民風聞,他數年前己死於天牢……”

七王爺道:“不錯。本王聞知後,恐其有詐,曾新至天牢查看,督促驗明正身,病死的確實是他!”

韓伯虎眉頭一皺,道:“這就怪了,莫非他能借屍還魂?”

韓伯虎即將洛陽最近發生之事,自豫西五鬼劫鏢開始,秦忘我找上門來,查到白菊花伺機竊劍,江南三俠被殺爲止,從頭至尾述說一遍。

七王爺聽畢,沉吟半晌,始憂形於色道:“銀月飛霜乃殺人利器,霸道無比,一旦落入惡人之手,不知將使多少人命喪劍下!”

韓伯虎這才表明來意道:“不瞞七王爺,那位姓秦的年輕人,武功似不在當年蕭寒月之下。姣姣姑娘家學深淵,在蕭寒月與郡主親自調教下,已盡得真傳,僅火候閱歷較差而已。以他二人武功,足可力敵其人。但如今此人獲得銀月飛霜,如虎添翼,佔盡優勢,故而草民來見七王爺,想知道王府中可有足以剋制或至少耍能與銀月飛霜平分秋色之利器?”

七王爺微微頷首道:“韓壯士之意,是否要以堅攻堅,以利制利?”

韓伯虎道:“草民正是此意,若不能在兵刃上與其分庭抗禮,武功再高,恐怕也難有勝算。”

七王爺又微微點頭,道:“王府兵庫之中,尚有幾件上古神兵可用,只是不及銀月飛霜,能收發自如,傷人於十二丈外。韓壯士,請務必全力協助姣姣姑娘,一定要奪回銀月飛霜!”

韓伯虎恭然道:“王爺放心,草民決心全力以赴!”

突見一名白髮老嫗闖入,一見七王爺正與韓伯虎密談,立即轉身欲退,道:“噢,老身不知王爺有客……”

七王爺道:“韓壯士不是外人,不用迴避。”

老嫗聞言又轉回身,韓伯虎定神一看。認出是當年江湖之中赫赫有名的白髮龍女譚三姑!

韓伯虎急忙起身施禮,恭然道:“譚老前輩,不記得晚輩韓伯虎了?”

譚三姑似有些老眼昏花,走近定神一看,笑道:“原來是韓副總鏢頭!唉!歲月不饒人,年歲太大,眼力可不行了啊。”

七王爺多年來對譚三姑一直以禮相待,敬若上賓,敞聲一笑,道:“譚師傅,最近你不是閒得發慌嗎?現在可以讓你有機會活動活動筋骨了。”

譚三姑會錯意,連連搖頭道;“使不得,使不得,老身年歲這麼大了,還能跟韓副總鏢頭過招比劃嗎?開不得這玩笑!”

七王爺笑道:“譚師傅,韓壯士早已離開威遠鏢局,不再是副總鏢頭。如今在洛陽創設鏢局,是鏢主了。”

譚三姑啞然失笑,道:“老了,真的老了,我老記得十幾二十年前的事!”

韓伯虎也笑道:“隨便譚老前輩怎樣叫,只要記得是晚輩就行了。”

七王爺忽問道:“譚師傅,玉仙可在?”他問的是白玉仙。

譚三姑答道:“她們母女倆正在花園中練劍。”

七王爺道:“韓壯士,咱們去花園。”

第三十回 乖戾向善第十八回 杏花殉義第二十九回 英豪集會第二十三回 懾心大法第二十七回 江邊惡戰第九回 瘋狂殺手第十一回 移花接木第二十回 捨命洗冤第十四回 瑤女被辱第七回 掌門被擒第十四回 瑤女被辱第五回 酒樓血案第十二回 五鬼覆沒第十八回 杏花殉義第十九回 力奪銀月第五回 酒樓血案第八回 淬毒金針第一回 小將出谷第二十五回 獅吼驚天第二十四回 段娥夜遁第二十九回 英豪集會第二十三回 懾心大法第十三回 浩劫再起第二十一回 玄陰寒甲第十六回 骷髏祭教第七回 掌門被擒第十回 易容之術第一回 小將出谷第三十一回 急奔巴山第三回 虎風鏢局第十回 易容之術第九回 瘋狂殺手第三十回 乖戾向善第十三回 浩劫再起第一回 小將出谷第二十九回 英豪集會第二十六回 貞節猶命第三十回 乖戾向善第三回 虎風鏢局第二十二回 義絕情緣第七回 掌門被擒第二十一回 玄陰寒甲第二十回 捨命洗冤第十六回 骷髏祭教第十五回 弱女含恨第二十七回 江邊惡戰第十回 易容之術第二十一回 玄陰寒甲第二十三回 懾心大法第一回 小將出谷第二十六回 貞節猶命第二十二回 義絕情緣第二十回 捨命洗冤第四回 飛霜被劫第十五回 弱女含恨第二十七回 江邊惡戰第十五回 弱女含恨第二十五回 獅吼驚天第十二回 五鬼覆沒第二十五回 獅吼驚天第十四回 瑤女被辱第二十七回 江邊惡戰第二十回 捨命洗冤第八回 淬毒金針第十七回 忘我對敵第七回 掌門被擒第二十二回 義絕情緣第十七回 忘我對敵第十五回 弱女含恨第二十一回 玄陰寒甲第十九回 力奪銀月第十八回 杏花殉義第二十三回 懾心大法第七回 掌門被擒第三十一回 急奔巴山第九回 瘋狂殺手第八回 淬毒金針第七回 掌門被擒第二十一回 玄陰寒甲第二十四回 段娥夜遁第六回 暗器傷人第二十七回 江邊惡戰第四回 飛霜被劫第三十一回 急奔巴山第三十一回 急奔巴山第二十七回 江邊惡戰第二十五回 獅吼驚天第四回 飛霜被劫第十五回 弱女含恨第二十六回 貞節猶命第十八回 杏花殉義第十八回 杏花殉義第二十六回 貞節猶命第三回 虎風鏢局第三十一回 急奔巴山第二回 菊花失蹤
第三十回 乖戾向善第十八回 杏花殉義第二十九回 英豪集會第二十三回 懾心大法第二十七回 江邊惡戰第九回 瘋狂殺手第十一回 移花接木第二十回 捨命洗冤第十四回 瑤女被辱第七回 掌門被擒第十四回 瑤女被辱第五回 酒樓血案第十二回 五鬼覆沒第十八回 杏花殉義第十九回 力奪銀月第五回 酒樓血案第八回 淬毒金針第一回 小將出谷第二十五回 獅吼驚天第二十四回 段娥夜遁第二十九回 英豪集會第二十三回 懾心大法第十三回 浩劫再起第二十一回 玄陰寒甲第十六回 骷髏祭教第七回 掌門被擒第十回 易容之術第一回 小將出谷第三十一回 急奔巴山第三回 虎風鏢局第十回 易容之術第九回 瘋狂殺手第三十回 乖戾向善第十三回 浩劫再起第一回 小將出谷第二十九回 英豪集會第二十六回 貞節猶命第三十回 乖戾向善第三回 虎風鏢局第二十二回 義絕情緣第七回 掌門被擒第二十一回 玄陰寒甲第二十回 捨命洗冤第十六回 骷髏祭教第十五回 弱女含恨第二十七回 江邊惡戰第十回 易容之術第二十一回 玄陰寒甲第二十三回 懾心大法第一回 小將出谷第二十六回 貞節猶命第二十二回 義絕情緣第二十回 捨命洗冤第四回 飛霜被劫第十五回 弱女含恨第二十七回 江邊惡戰第十五回 弱女含恨第二十五回 獅吼驚天第十二回 五鬼覆沒第二十五回 獅吼驚天第十四回 瑤女被辱第二十七回 江邊惡戰第二十回 捨命洗冤第八回 淬毒金針第十七回 忘我對敵第七回 掌門被擒第二十二回 義絕情緣第十七回 忘我對敵第十五回 弱女含恨第二十一回 玄陰寒甲第十九回 力奪銀月第十八回 杏花殉義第二十三回 懾心大法第七回 掌門被擒第三十一回 急奔巴山第九回 瘋狂殺手第八回 淬毒金針第七回 掌門被擒第二十一回 玄陰寒甲第二十四回 段娥夜遁第六回 暗器傷人第二十七回 江邊惡戰第四回 飛霜被劫第三十一回 急奔巴山第三十一回 急奔巴山第二十七回 江邊惡戰第二十五回 獅吼驚天第四回 飛霜被劫第十五回 弱女含恨第二十六回 貞節猶命第十八回 杏花殉義第十八回 杏花殉義第二十六回 貞節猶命第三回 虎風鏢局第三十一回 急奔巴山第二回 菊花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