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貞節猶命

秦忘我顧不得去追老道,回身急向亂石間衝去。

只見蕭姣姣正連連眨動眼皮,如同剛剛睡醒。

小夥子急叫道:“蕭姑娘!……”

蕭姣姣茫然四顧,一臉驚異道:“咦?我怎會在這裡?”

秦忘我見她已能開口說話,驚喜交加道:“蕭姑娘,你認識我嗎?”

蕭姣姣笑道:“你不是秦大哥嗎?”

秦忘我喜出望外道:“老人家,她恢復神智啦!她恢復……”

天山寒叟笑道:“唉!老朽一時竟忘了,要你用少林獅子吼一試,是否能使她恢復過來。”

秦忘我欣喜道:“這得感謝那老道,若不是他,怎麼也不會施展獅子吼啊!”

蕭姣姣莫名其妙道:“秦大哥,你們在說什麼?這位老人家……”

秦忘我鄭重道:“這位是名滿天下,武林異人天山寒叟,你可稱呼老人家好了。”

蕭姣姣肅然起敬,恭聲道:“晚輩蕭姣姣,拜見老人家!”

欲待施禮,不料兩腿軟弱無力,險些倒在地上。

秦忘我急忙上前,將她扶住,關切道:“蕭姑娘,你沒事吧?”

蕭姣姣搖搖頭道:“沒事,秦大哥,我記得咱們是在龍門灘,喝着茶等船,怎麼……”

秦忘我啞然失笑,道:“那是多日以前的事了!”

蕭姣姣驚詫道:“多日以前?”

秦忘我道:“蕭姑娘真是有福之人,這些日子裡,迷迷糊糊,可能什麼也不知道,咱們爲了你,幾乎天翻地覆,在下還險些送命呢!”

蕭姣姣急道:“哦?秦大哥,快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秦忘我道:“咱們先離開這裡,蕭姑娘需要好好調息,待在下慢慢告訴你……”

那知一轉臉,天山寒叟竟已不知去向。

口口口口口口

山中小茅屋裡,仍然呈現一片凌亂。

蕭姣姣聽畢全部經過,不禁驚道:“我竟被劫持了這麼多天!”

秦忘我笑道:“蕭姑娘總算是吉人天相啊!”

蕭姣姣道:“那咱們來這裡幹嘛?快回虎風鏢局去,免得他們爲我耽心。”

秦忘我搖頭道:“不!蕭姑娘怕他們耽心,可以自行回去,在不願再見到那些人!”

蕭姣姣笑了笑,勸道:“秦大哥,何必那麼小心眼,他們所以如此,是不知道那個人不是你,而是假冒的啊!”

秦忘我固執道:“反正我已決心不見他們,而且,我還要在此等人……”

“等誰?”

秦忘我坦然道:“楊姑娘!”

蕭姣姣道:“你們約好在此見面?”

秦忘我遲疑一下,始道:“當時爲了在下的傷,她自告奮勇,打算去向白女俠求助,誰知她剛走不久,天山寒叟就來將我引走,帶入山谷中。,“楊姑娘可能帶白女俠來過,發現我已不知去向,一定會各處去找。找不到我,也許還會回頭來這裡。”

蕭姣姣忽道:“如此說來,楊姑娘兩次捨身相救,算得上是你的救命恩人了。秦大哥,你打算如何回報她?”

秦忘我微微一怔,期期艾艾道:“這……在下尚未想到……”

蕭姣姣故意道:“其實楊姑娘的人品、家世、武功都不錯,秦大哥何不……”

秦忘我斷然道:“蕭姑娘不可亂說,她已跟金家早有婚約!”

蕭姣姣猛然記起金鵬,不禁問道:“金鵬知不知道,楊姑娘受辱之事?”

秦忘我茫然道:“不太清楚,應該會知道吧!”

蕭姣姣道:“那他還會娶楊姑娘?”

秦忘我辯護道:“爲何不會?又不是楊姑娘的錯!”

蕭姣姣嗤之以鼻道:“那是你的想法!”

秦忘我強自一笑,道:“好了,別談這個,反正娶不娶,嫁不嫁,是他們的事,咱們爭個什麼勁兒嘛!”

蕭姣姣笑了笑,忽道:“好,不談他們,談談咱們的事吧!”

‘秦忘我一怔,詫然道:“咱們什麼事?”

蕭姣姣嫣然一笑道:“你爲了救我,幾乎送命,我不該對你有所回報嗎?”

秦忘我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吶吶道:“這……”

蕭姣姣卻毫無顧忌道:“我可未跟任何人有婚約,嫁給你要不要?”

秦忘我窘迫道:“蕭姑娘怎可跟在下開這個玩笑!”

蕭姣姣認真道:“我說的可是真話!”

遇上這刁鑽任性的姑娘,秦忘我可傻了眼,情急道:“蕭姑娘,你快回城吧,免得他們耽心……”

蕭姣姣雙眉一挑,杏眼圓睜,憤聲道:“你想攆我走,好一個人等楊姑娘?我偏不走!”

秦忘我尷尬道:“在下絕無此意,蕭姑娘願意留下,歡迎之至……“

蕭姣姣把嘴一撇,憤聲道:“你是言不由衷吧!”

秦忘我急道:“不不不,在下是由衷之言……”

蕭姣姣“卟嗤”一笑,道:“別緊張,我是故意逗你的,你真想娶我,我還不一定嫁呢!”

秦忘我啼笑皆非,惟有報以生澀苦笑。

蕭姣姣也不再胡鬧,若有所思起來。

小夥子曾揚言,要救出蕭姣姣,奪回銀月飛霜,以表明心跡。

如今雖未奪回銀月飛霜,總算安然無恙救回蕭姣姣,使他如釋重負,了卻一件心事。

能否奪回銀月飛霜,目前已不重要。當急之務,是要儘速救出常九及杏花。

他們二人,無論是誰受刑不住,萬一鬆口,即會泄露大巴山中之秘!

雖然段娥已答直天仙寒叟,負責使巫鳳放棄一切,交出常九及杏花,但秦忘我不能完全依賴老魔女,必需親自採取行動,尤其要找到常九,追問出自己的身世。

更何況,萬一楊瑤不回茅屋來,他豈不是白白浪費時間,毫無意義。

意念即動,他當機立斷,起身道:“走!咱們回城去!”

蕭姣姣詫異道:“你不等楊姑娘了?”

秦忘我道:“她可能不會來了,我陪你回虎風鏢局去!”

蕭姣姣笑問道:“你不是不願見他們嗎?”

秦忘我道:“在下只是陪你回去,並非要見他們!”

蕭姣姣嘴一撇,賭氣道:“隨你的便!”跳起身,就向茅屋外衝去。

門外,站一五短身材老道。

蕭姣姣收勢不及,跟老道撞個滿懷,被反彈倒退,跌回屋裡。

秦忘我及時上前,將她扶住,向門口定神一看,老道赫然就是癡道呂不仙!

秦忘我暗叫一聲“糟!”,蕭姣姣已挺身上前,嬌叱道:“你這雜毛老道,鬼鬼祟祟,在偷看什麼!”

呂不仙故態復萌,瘋瘋癲癲笑道:“女娃兒,你想嫁,他不想娶,這可叫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哈哈……”

顯然這老道,已來多時,聽到他們的全部對話。

秦忘我心知此人會“迷魂法”,亦即“隱身之術”,即使走進屋裡,也可使他們無法察覺。

蕭姣姣則惱羞成怒,又一聲嬌叱,直向老道衝去,出手就是凌厲無比的一掌攻法。

那知呂不仙身形一晃,已然不見影蹤。

蕭姣姣大驚,正茫然四頤,突見秦忘我奪門而出,施展少林“獅子吼”功夫。

一聲狂吼,聲震四野,響徹雲霄,頓使呂不仙無所遁形,原來就在他們面前,相距不過丈許。

蕭姣姣看在眼裡,驚異不已,幾乎以爲自己眼睛看花,急道:“秦大哥,這雜毛老道……”

秦忘我無暇向她解說,挺身上前道:“道長仍不死心嗎?”

呂不仙道:“小娃兒,你實在引起我牛鼻子的好奇了,所以要弄清楚,你究竟師承何人?”

秦忘我挑釁道:“道長真想知道,一試便知!”

呂不仙不甘示弱道:“好!小娃兒,你有多大本事,儘管使出來,別怕傷了我牛鼻子!”

蕭姣姣聽他自嘲爲牛鼻子,不禁掩口竊笑,一時也弄不清,這老道是何許人。

正暗自納罕,秦忘我已出手,只見他兩腳一跨馬步,雙拳連連猛攻,虎虎生風,威風八面。

呂不仙連閃帶避,口中叫道:“小娃兒的少林羅漢拳,已有七八成火候!”

秦忘我似有意炫耀,他的武功博雜,振聲道:“道長再看這個!”

招式倏地一變,改拳爲掌,仍然是雙拳齊攻,勢如雷奔電馳,疾猛絕倫。

呂不仙旨在摸清對方底細,仍取守勢,一面又驚呼道:“武當霹靂掌!”

秦忘我也振聲道:“道長好見識!好眼力!”突然招式又一變,將武林九大門派武功,一一施展出來。

雖是一招半式,卻像模像樣,絲毫不苟。

呂不仙雖仗身法靈活,配合南海迷魂法,閃避來勢中,身形忽虛忽實,使對方眼花繚亂,無法認準目標攻擊。

心裡不禁暗驚,忖道:小娃兒不但武功博雜,且功力深厚,年紀卻如此輕,實令人不可思義。

任何一門武功,若非花上十年八年苦練,絕難有所成就。而小夥子看上去,至多不超過二十歲,竟然一口氣使出九大門派不同武功,且均已深得其中三味,豈非天賦異秉,或與生俱來!

秦忘我也暗自驚詫,老道不僅對他施展的武功,均能如數家珍,一一叫出名堂,且始終尚未出手還擊,竟能從容不迫閃避開去。

久戰無功,小夥子猛提一口真氣,“乾坤三絕”突然出手,雷霆萬鈞的一掌,閃電般向老道攻去。

呂不仙全神貫注他出手,以致這突如其來的一擊,使老道尚未看出路數,掌力已直逼前胸。

這一驚非同小可,老道急使迷魂法,已然不及遁形,被小夥子一掌震得暴退丈餘,搖搖欲墜。

秦忘我手下留情,並未趁勢攻擊。

呂不仙心中大駭,強自挺住,驚怒交加道:“小娃兒,你這一掌出自何門何派?”

秦忘我笑問道:“哦?道長如此見識,竟然也看不出來?”

呂不仙憤聲道:“廢話,看出了何必問你!”

秦忘我道:“道長可曾聽過‘乾坤三絕’?”

呂不仙驚道:“韓坤三絕?”

秦忘我微微點頭,振聲道:“在下看在道長始終未出手還擊份上,只用了一招,在道長面前獻個醜。若是三招齊出,一氣呵成,普天之下,能夠接下的人恐怕不多!”

呂不仙心知他絕非誇口,頓時面紅耳赤,沮然嘆道:“唉!長江後浪推前浪,江山代有人才出,看來我牛鼻子,應該找個地方,安心等死了。”

秦忘我宅心仁厚,不爲己甚,莞爾一笑道:“道長何必氣餒,你的南海迷魂法,也足堪睥睨天下,舉世無雙,讓在下大大開了眼界啊!”

呂不仙強自一笑道:“小娃兒,你不用爲我牛鼻子保留顏面,武功一道,全憑真才實學。強者勝,弱者敗,毫無僥倖可言。只是我牛鼻子,苦練數十載,竟然栽在你這小娃兒手裡……”

秦忘我接道:“道長並非敗於在下手中,而是爲天山寒叟所敗!”

呂不仙道:“哦?此話怎講?我牛鼻子並未跟他交手,怎能算敗在他手中?”

秦忘我正色道:“天山寒叟已練成攝心大法,神功無遠弗屆,無所不至,否則在下縱會少林獅子吼,也無法破道長之迷魂法,更遑論以乾坤三絕傷及道長。”

呂不仙若有所悟道:“如此說來,是天山寒叟以攝心大法,假你之手與我交手,實際交手的是他?”

秦忘我表情逼真道:“正是如此!”

呂不仙突發狂笑道:“我牛鼻子爲天山寒叟所敗,心服口服雖敗猶榮!哈哈……”

秦忘我見老道信以爲真,趁機又道:“道長可知,在下爲何‘乾坤三絕’,只出一招即止?”

呂不仙道:“想必是天山寒叟之意!”

秦忘我問道:“道長能想出原因嗎?”

呂不仙茫然搖了搖頭,一臉好奇之情。

秦忘我道:“說與道長知道也無妨,他老人家對南海神功,迷魂法極感興趣!”

呂不仙暗自一怔,不屑道:“哼!他已武功蓋世,天下無敵,且練就攝心大法,居然心猶未足!”

秦忘我哂然一笑道:“習武之人,誰不貪心,非獨天山寒叟道長亦復如是!”

呂不仙臉上一紅,無言以對。

秦忘我又道:“道長,咱們打個交道如何?”

呂不仙道:“如何打法?”

秦忘我直截了當道:“以太虛幻影,交換道長的迷魂法!”

呂不仙冷冷一笑,斷然拒絕道:“哼!休想!”

秦忘我故意道:“道長不是對太虛幻影志在必得?”

呂不仙道:“太虛幻影雖爲輕功之極,至少已有天山寒叟,及你這小娃兒深得其奧,說不定那瘋和尚,早已另有傳人,實不足爲奇。而南海迷魂法,卻唯我牛鼻子一人獨佔,豈能將數十載心血,與爾等共亨!”

秦忘我故作心猶未死狀,貪婪道:“道長可否……”

呂不仙怒哼一聲,突然身形一晃,頓時無影無蹤。

蕭姣姣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愣了半晌,始驚詫道:“秦大哥,那雜毛老道會施妖術?”

秦忘我莞爾一笑閣下道:“在下原以爲那是邪術,你卻指其爲妖術,其實都不是。那是南海神功迷魂法。亦即障眼法,又稱隱身之術。”

蕭姣姣恍然道:“隱身之術?難怪他能忽隱忽現了!可是,方纔分明是你大吼一聲,破了迷魂法,使他現出身形,且一掌將他擊敗,爲何扯到天山寒叟頭上去?”

秦忘我笑道:“這正是天山寒叟教在下的,兵不厭詐,攻心爲上。要下若不唬他一唬,使他知難而退,恐怕就得纏個沒完沒了呢!”

蕭姣姣若有所悟道:“我明白了,這叫狐假虎威,你不一定能勝那老雜毛,所以擡出天山寒叟!”

秦忘我強自一笑道:“有何不可,這不是輕而易舉,就把他打發走了。”

蕭姣姣道:“咱們也該走了吧!”

秦忘我微微一笑,偕蕭姣姣離開山坡,直奔洛陽城而去。

口口口口口口

虎風鏢局冷冷清清,僅留下張總管及數名趟子手。

秦忘我陪蕭姣姣到了大門外,即道:“蕭姑娘請自己進去吧!在下不願見他們。”

蕭姣姣嬌嗔道:“你這個人真小心眼,事情已經過去了,還耿耿於懷!”

秦忘我靈機一動,找了個藉口道:“在下曾誇下海口,一定要全力救出蕭姑娘,奪回銀月飛霜,如今你雖安然無恙歸來,但銀月飛霜……”

蕭姣姣接道:“銀月飛霜是我的,與他們何干!”

秦忘我一時尚未思出更好的理由,蕭姣姣已不由分說,硬將他拖向大門。

虎風鏢局的大門緊閉,蕭姣姣上前,拉起黑漆門上大銅環,連敲數下,始見趟子手開門出來。

乍見是他們二人,不由地一怔,急道:“老鏢主不在……”

這可大出他們意料之外,居然欲賞以閉門羹!

秦忘我倒不在意,反正不想見他們,只是暗覺詫異,韓伯虎等人趕往百香庵,撲了一空,怎會到此刻尚未回鏢局?

蕭姣姣卻怒問道:“怎麼?韓老伯不在,咱們就不能進去?”

其實韓伯虎並未交代,只因日前發生秦忘我、蕭姣姣兩個均是易容假冒的,使他們猶有餘悸。

此刻突然又來了一男一女,無法確定真僞,韓伯虎等人又不在,誰敢擅自讓他們入內。

趟子手不禁面有難色道:“這……”

秦忘我趁機勸道:“蕭姑娘,既然韓老鏢主他們未返,咱們回頭再來……”

蕭姣姣任性道:“不!我非要進去,看誰敢攔阻!”

裡面的幾名趟子手,已聞聲出視。

蕭姣姣一把拖了秦忘我,正待向大門裡闖去,突聞一陣急促蹄聲,由遠而近,直向虎風鏢局奔來。

秦忘我以爲是韓伯虎等人返回,轉身一看,卻是十幾名壯漢,前呼後擁,隨護着一輛雙轡馬車。

一行浩浩蕩蕩,風騁電馳而來,直至虎風鏢局大門口停住。

秦忘我再定神一看,一馬當先的健壯青年,赫然竟是金鵬!

金鵬一見秦忘我,無異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立即翻身下馬,怒氣衝衝走來,劍已出鞘。

蕭姣姣見狀,暗自一驚,急忙上前攔阻道:“金大哥,你……”

金鵬怒形於色道:“蕭姑娘不必插手,這是在下跟他之間的事!”

蕭姣姣急道:“金大哥,事出誤會,如今真相已大白,難道你尚不知道……”

突聞一個蒼勁之聲喝道:“鵬兒,不可莽撞!”

原來馬車門已打開,由四名壯漢擡一軟轎,上面坐的正是金陵威遠鏢局的金老鏢主!

金鵬聞聲,回身恭然道:“爹,他就是姓秦的小子!”說時向秦忘我一指。

軟轎已擡至鏢局大門口,隨行衆壯漢紛紛下馬。

金老鏢主雖不良於行,卻是精神奕奕,毫無風塵僕僕,旅途勞頓疲態。

原來他自金鵝離開金陵,獨自先行,去追楊瑤之後,迄無消息回去,放心不下,乃邀集江南一批武林高手,親自趕來洛陽,打算必要時助韓伯虎等人一臂之力。

不意途中遇上心灰意冷,沮然而歸的金鵬,獲知楊瑤受辱之事,不禁驚怒交加,披星戴月趕來,決心要爲愛子討回公道。

但他畢竟是江湖前輩,當年曾叱吒風雲的成名人物,見了秦忘我,反而冷靜下來。

金老鏢主雙目如炬,向秦忘我打量一眼,沉聲道:“小兄弟,老夫給你個自辯的機會,有話就快說吧!”

秦忘我坦坦蕩蕩道:“真相已白,在下何需自辯!”

金老鏢主臉色一沉,怒問道:“你認爲不屑跟老夫多費口舌?”

秦忘我神色自若道:“在下縱有蘇秦之口才,也不足使前輩釋疑。所幸事實真相,已然水落石出,由韓老鏢主說明一切,豈不遠勝在下詞難達意。”

金鵬憤聲道:“爹,不必跟他多費口舌,孩兒曾親眼目睹,他將瑤姑娘勾引至山中茅屋……”

金老鏢主怒從心起,厲喝道;“不要說了,有勞各位,先把這小子拿下!”

幾名壯漢正向前走,突聞蕭姣姣嬌斥道:“誰敢!”

金老鏢主途中已聞知,虎風鏢局裡,除楊瑤之外,尚有蕭姣姣及黃小玉兩個年輕姑娘。眼前這姑娘卻不知是哪一個。

因而金老鏢主問道:“姑娘是……”

蕭姣姣昂然答道:“我姓蕭!”

金老鏢主怒容頓斂,笑道:“蕭姑娘的令尊,就是蕭寒月蕭大俠?”

蕭姣姣道:“不錯,正是家父。”

金老鏢主又道:“如此說來,蕭姑娘即是七王爺的外孫女?”

蕭姣姣搖搖頭道:“這個倒不清楚,從未聽他們二位老人家提及,晚輩尚有位皇親國戚的外公。”

金老鏢主笑容可掬道:“當然當然,朱郡主當年自願放棄皇封,以布衣釵裙之身,隨蕭大俠浪跡天涯,傳爲武林佳話,怎會緬懷過去榮華富貴,向蕭姑娘炫耀往日家世啊!”

金鵬一旁已按捺不住,輕聲道:“爹,咱們先辦完正事,再套交情不遲。”

金老鏢主漫應一聲,又向蕭姣姣道:“據鵬兒相告,蕭姑娘曾仗義執言,起身作證,指認這姓秦的狂徒暴行,今日爲何反而袒護起他來了?”

蕭姣姣道:“我何曾指證過秦大哥,那人根本就是假冒的!”

金鵬詫然道:“誰假冒蕭姑娘?”

蕭姣姣憤聲道:“我怎知她是誰,她不但假冒我,連她指認的秦大哥,也是假冒的!”

金鵬冷冷一哼,道:“這怎麼可能!”

蕭姣姣正色道:“金大哥不信,何不問韓老伯他們,自然一切就明白了!”

金鵬尚未置可否,金老鏢主已振聲道:“好!咱們一齊進去問韓伯虎!”

門口的趟子手急道:“他們昨夜出去,尚未返回!”

金鵬若有所悟,悻然道:“爹,韓大叔不在,他們卻要咱們去問韓大叔,分明是信口雌黃!”

金老鏢主果然瞼色一沉,道:“蕭姑娘,是嗎?”

蕭姣姣一氣之下,不甘示弱道:“是又怎樣?”

金老鏢主怒道:“哼!不管你是蕭大俠之女也好,七王爺的外孫女也罷,既然橫加插手,那你就休怪老夫了!各位,動手吧!”

幾名壯漢均是金陵的著名鏢師,在江南一帶頗有名氣。一聽金老鏢主吩咐動手,立即一擁而上。

秦忘我未及勸阻,蕭姣姣已出手,來了個先發制人。

她決心要給對方來個下馬威,出手毫不留情,只見她雙掌齊發,左右開弓。兩名壯漢首當其衝,未及出手,已被纖纖玉掌擊個照面,踉蹌跌了開去。

後面幾名壯漢,見狀驚怒交加,齊聲狂喝,再也不頤這姑娘是何身份,搶拳揮掌向她猛攻。

蕭姣姣被“困”多日,方纔一出掌,已覺出手腳不太靈活。幸好對方頤及她家世顯赫,未敢搶先發動,始被她攻了個措手不及。

此刻幾個壯漢發動猛攻,她已感覺力不從心,不禁暗驚。但她乃是逞強好勝的任性少女,哪甘示弱,仍然咬緊牙關,勉強出掌迎敵。

幸而秦忘我旁觀者清,已察覺她後濟無力。此時再不出手,這姑娘必然吃虧。

其實,蕭姣姣太任性好強,讓她吃點小苦頭,殺殺她的驕氣也好。

但繼而一想,蕭姣姣是爲他強出頭,自己怎能反而置身事外,袖手旁觀?

心念方動,蕭姣姣雖勉強硬撐,抵制住幾名壯漢猛攻,但巳嬌喘呼呼,如同強弩之末。

此時再不出手,更待何時? ωwш◆TтkΛ n◆¢ ○

秦忘我突然欺身而上,出手如電,雙掌快逾閃電般攻出,幾名壯漢尚未及看清,他用的是什麼掌法,已紛紛倒地不起。

金老鏢主雖然是旁觀者,卻也未看清,只覺一陣眼花繚亂,自己帶來的幾名鏢師,已被打得落花流水,倒在地上,一個個鼻青臉腫,狼狽不堪。

他不由地驚怒交加,振喝道:“亮傢伙,上!”

分立兩旁的幾名壯漢,立即紛紛亮出兵刃。

金鵬也已拔劍在手,雙目怒睜,一步步向前走近。

秦忘我急道:“蕭姑娘不必插手,他們是衝着在下來的!”

蕭姣姣自覺體力不支,微微一點頭,退開一旁。

秦忘我心知她已支持不住,否則絕不會如此聽話。爲求速戰速決,他霍地亮出了紅毛寶刀。

金鵬不知這柄寶刀來歷,但尋至山中茅屋,憤而欲殺秦忘我時,曾被楊瑤全力搶救,以此刀將他的劍削斷。因而非但見識過,更深知其鋒利。

一見秦忘我亮出寶刀,他頓時一驚,急向數名壯漢招呼道:“各位當心,這小子手中的寶刀,能削金斷玉,鋒利無比!”

幾名壯漢暗自一驚,頓時趑趄不前。

偏偏就有不信邪的,只見一名中年壯漢挺身上前,解下腰間一對流星錘,聲如洪鐘道:“哦?在下倒要見識見識!”

金老鏢主恐他有失,出聲關照道:“董總鏢頭小心了!”

原來此人姓董名或,外號流星追魂客,如今正是威遠鏢局的總鏢頭。

所使一對流星錘,乃是精鋼打造,各有十六足斤,加上兩隻錘柄間連接之鋼練,合計不下五十斤。

通常使用此類武器之人,求其靈便,均不敢分量過重,至多在二十斤左右,而董或的一對流星錘,竟如此之重,足見他臂力驚人。

秦忘我根本未加理會,手握紅毛寶刀,神定氣閒地等着對方出手。

董或右手緩緩搖動流星錘,一步步走向秦忘我,突然一鍾飛打出去,勢猛力沉,迅疾無比。

秦忘我不閃不避,掄刀劍削,抉逾電光石火。

刀錘撞個正着,並未發出金鐵交鳴,只聽“叭”地一聲脆響,那重達十六斤,精鋼打造的流星錘,竟被齊齊削去一半!

董或大驚失色,當場怔住。左手流星錘未及出手,金鵬已出其不意發難,劍及履及,掄劍直取秦忘我胸瞠。

蕭姣姣驚呼道:“秦大哥當心!”

秦忘我那需她招呼,紅毛寶刀反腕疾翻,橫削來劍。

金鵬心知寶刀厲害,不敢輕沾其鋒,手腕疾沉。放棄攻敵胸膛之圖,劍勢一挑,改向對方手腕削去。

秦忘我對此人印象並不深刻,既無好感,亦無惡感。反而懷有幾分同情,同情其未婚妻遭人奪去清白,激憤之情,實情有可原。

是以他不欲當衆羞辱金鵬,故意用刀背擊向來劍。

“當”地一聲金鐵交鳴,餘音“嗡嗡”不絕。

金鵬被震得虎口一麻,連人帶劍,向旁衝跌開去。

秦忘我自行向後一退,振聲道:“在下已是手下留情,金兄不要逼人太甚!”

金鵬盛怒之下,哪領他這個情,一個大旋身,雙手緊握劍柄,筆直向對方心窩部位刺去。

這是金老鏢主當年闖蕩江湖,仗以成名的“絕命一劍”,非生死關頭,絕不敢輕易施展。

因這一劍刺出,形同以命搏命,不是一劍斃敵,即是同歸於盡,完全是孤注一擲的拼法,因而取名“絕命一劍”,名實相符。

幸而金老鏢主命大,生平所遇強敵,均在生死關頭,被他一劍斃命,從未發生同歸於盡,否則他今就不可能端坐軟轎上了。

一見金鵬施展“絕命一劍”,不禁大驚,失聲叫道:“鵬兒……”

但已欲阻不及,金鵬連人帶劍,疾撲秦忘我面前。

秦忘我從容不迫,他手中乃是斷金切玉的寶刀,只要以“七煞劍招,”出手,絕不可能被對方一劍斃命,或雙方同歸於盡。

只有一種情況,那即是金鵬斷制命絕!

說時遲,那時快,秦忘我正待出手,突見一名少女飛騎而至,大聲叫道:“秦大哥,手下留情……”

秦忘我一分神,劍已當胸刺到,千鈞一髮之際,急使“太虛幻影”身法,劍鋒自左脅下疾劃而過,衣服連肉劃破一道長口,頓時血流如注!

蕭姣姣也同時失聲驚呼道:“秦大哥……”

金鵬跟秦忘我擦肩而過,回身又一劍刺來。卻見金老鏢主雙手一按轎杆,騰身而起,凌空雙袖向後一拋。身軀借力向前疾射。

父子倆身體撞個結實,雙雙跌開一旁。

只見金老鏢主怒容滿面,按住猶待起身的金鵬,厲斥道:“你這不知死活的東西,人家已經手下留情,你還想找死!”

飛騎而至的少女,正是楊瑤,她翻身下馬,直衝秦忘我面前,驚問道:“秦大哥,你受傷了?”

秦忘我搖頭苦笑道:“沒什麼,皮肉之傷……”

蕭姣姣也趕過來,憤聲道:“都是你!”

楊瑤滿瞼愧疚,自責道:“是,都怪我……”

秦忘我卻神情蕭然道:“不!幸虧楊姑娘叫這一聲,在下只不過受點輕傷,算不得什麼。否則,在下一時衝動,就要失手殺人了!”

他說的是實話,金老鏢主心裡非常明白,顧不得叫人扶他起身,忙雙手一拱道:“承小兄弟手下留情,不殺吾兒,老夫日後自當回報!”

楊瑤這才發現,跌坐地上的,竟是金老鏢主,急忙趨前施禮道:“金老伯幾時來的?”

金老鏢主道:“剛到。瑤姑娘,你……”話到口邊,一時卻不知從何說起。

這時黃小玉、兩名趟子手,及奄奄一息,躺在用臨時作成擔架上,拖在馬後的如意,也到了鏢局前。

楊瑤避免被問及受辱事尷尬。趁機道:“金老伯,晚輩有要李需告知秦大哥……”隨即轉身走向秦忘我。

黃小玉已翻身下馬,趨前急切道:“好極了,總算見到秦大哥了,韓老鏢主他們等着你趕去……”

秦忘我詫然道:“去哪裡?”

楊瑤接道:“據骷髏教教主說,常九已經招出當年那位趙姑娘下落,瘋狂殺手等人,可能已前往大巴山了。”

秦忘我暗自一驚,神情陡變,情急道:“韓老鏢主他們呢?”

楊瑤道:“他們已趕往大巴山途中,希望能在老魔女追上瘋狂殺手之前,將之攔截住。但惟恐人手不足,所以極盼秦大哥能趕去,同時也通知地鼠門,及大雄鏢局兩方面的人馬,儘速趕去接應。”

方纔雙方大打出手,已驚動附近居民,紛紛出來探視,但卻不敢圍近,只在遠處看熱鬧。

蕭姣姣即道:“咱們進去說吧!”

趟子手哪還敢阻止,急忙將兩扇門大開,恭迎衆人入內。

金鵬搶步上前,攔住楊瑤道:“瑤妹……”

楊瑤神情黯然道:“咱們的事以後再談,目前情勢緊急,事關韓老鏢主等人生死,刻不容緩啊!”

金鵬深深一嘆,只好沮然道:“好吧!以後再談……”

衆人涌入大廳,目標全都集中在楊瑤身上。

她代表韓伯虎,命兩名趟子手,分頭去通知地鼠門,及大雄鏢局的人,即來虎風鏢局會合。

趁着楊瑤在交代兩名趟子手,秦忘我查看如意傷勢,手探其脈,半響一言不發。

黃小玉一旁問道:“秦大哥,他還有救嗎?”

秦忘我充耳未聞,雙眉緊蹙,片刻後始道:“此人爲重手所傷,五腑已離位,極難救治,除非……”說到一半,突然把話止住。

其實他想說的話,除他母親趙幽蘭之外,世間只怕無人能將此人救活,但他一說出來,豈非泄露了自己身世。

蕭姣姣卻追問道:“秦大哥,除非怎樣才能救活此人?”

秦忘我隨機應變道:“在下實無能爲力,除非是醫術極爲精通之人,或能起死回生。”

黃小玉道:“若能找到當年的江南第一神醫,或其女趙姑娘,那就有救了。”

秦忘我暗自一怔,不動聲色,以免被人察覺。

楊瑤等兩名趟子手一出大廳,即走過來道:“秦大哥,此人即是骷髏教教主!”

只因未戴面具,秦忘我未能認出,不禁詫異道:“哦?你們怎會把他救了回來?”

楊瑤道:“不是我們救的……”當即將韓伯虎等人,趕往邙山,在古墓中發現如意的經過,簡單扼要述說一遍。

秦忘我聽畢,不禁憂心如焚,暗忖道:“常九已說出大巴山中秘密,如今已帶瘋狂殺手等前往,且老魔女也可能追去,萬一韓伯虎等人攔截不住……

楊瑤又道:“秦大哥,他們都對付不了那老魔女,希望你能趕去,相助一臂之力啊!”

秦忘我猶豫不決道:“這……”

黃小玉也一旁幫腔道:“秦大哥,你如果不趕去,他們很可能全軍覆沒的!”

秦忘我面有難色道:“在下即使趕去,也毫無把握能勝那老魔女,何況……”

蕭姣姣接道:“何況你已受了傷!”

被她一語提醒,秦忘我始覺出,左脅下一陣劇痛,低頭一看,脅下至腰間,衣服已染紅一大片。

蕭姣姣艱狠瞪金鵬一眼,急道:“秦大哥,其他的事擱在一邊,先治你的傷重要!”

她不由分說,拖了秦忘我就向裡走去。

楊瑤看在眼裡,黯然無語。

金鵬再也按捺不莊,激動問道:“瑤妹,那日對你……究竟是不是那小子?”

楊瑤悲憤交迸,突然掩面痛泣起來。

黃小玉悲憤不平道:“怎麼會是秦大哥,連那個指定他的蕭姑娘,都是假冒的!”

金鵬一怔,疑信參半道:“這麼說,他是無辜……”

黃小玉冷哼一聲,道:“秦大哥自然是無辜的,要不是楊姐姐揭穿,那假冒蕭姑娘的女子真面目,大家都矇在鼓裡呢!”

金鵬詫異道:“哦?瑤妹,你是怎麼發現的?”

楊瑤止泣道:“不用問了,這些已經不重要……”

金鵬激動叫道:“不!我一定要知道,假冒姓秦的究竟是誰?”

楊瑤深受刺激,又傷心欲絕地痛泣起來。

黃小玉憤聲道:“好!我告訴你,他叫施六如,大概是那瘋狂殺手的手下!”

金鵬追問道:“他人在何處?”

黃小玉道:“可能跟隨那瘋狂殺手,已在入川途中。”

金鵬一回身,走向金老鏢主的面前,恨聲的道:“爹,孩兒要立即追去,親手殺了那姓施的!”

深深一嘆,金老鏢主雙眉緊蹙,道:“殺了他,於事又有何補,況且……”言下之意,似對楊瑤失身極爲重視。

在封建時代,女子貞操極受重視,猶甚生命。

金老鏢主有此觀念,原無可厚非,但聽入楊瑤的耳中,無異一把無情利劍,刺中要害一樣。

楊瑤泣聲突止,慷慨激昂道:“金老伯不必爲難,晚輩所以忍辱偷生,志在爲父報仇,一旦親刃殺父仇人,必有自處之道,絕不會辱及金家門楣!”

金老鏢主忙加解釋道;“瑤姑娘切莫誤會,老夫並非此意……”

楊瑤無限委屈,憤然向裡衝去。

黃小玉爲楊姑娘不平,狠狠瞪了金家父子一眼,追了進去。使得金老鏢主父子二人,不禁相顧愕然,滿臉的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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