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肅殺的微笑，來回左右的渡步，心懷忐忑的狼騎兵不時擡眼偷瞧，每當和東辰視線對接，都會驚恐的低下腦袋。
這傢伙殺了多少人？
風過身邊凝固，血流腳下凍結，感覺東辰身上潮水般的殺機，狼騎兵不由自主打起擺子。
戰歌氏族，攻城撥寨殺人無度，每年死在狼騎兵手裡的人也不在少數。按理說這樣的戰爭販子，本不應該害怕。可是面對東辰，他們卻連頭都不敢多擡，眼都不敢多看。
“老闆，對不起，您交待的事情俺沒辦好。”耷拉的大腦瓜子，握緊顫抖的拳頭。
回身一腳暴踹，貝吉塔飛了出去。
冷眼凝視，東辰眼裡的怒火能將大西洋燒乾：“我走時怎麼交待你的？既然這羣王八蛋敢過來，爲什麼不開炮？”
“老闆……我……”
發悶的胸口，說不出的辨解，克里斯蒂娜緊走兩步抱住東辰：“不怪他，是我，我以爲……”
“以爲他們不會動手？”哈哈悲笑，轉首回望，看着別過腦袋的小野貓，看着一幫不敢言語的手下，東辰氣急怒吼：“你們怎麼還不明白？拳頭大才是真理，明明有重武器，爲什麼不提前給他們一下？”
一炮轟死近半，看誰還敢向前。如果貝吉塔率先動用武器，而不是等着被動挨打，人絕不會死這麼多？
超過半數以上的平民傷亡，留下的不是老弱，就是婦儒，男人盡皆屠戮。熊族勇士戰死半百，餘下全是傷員，其中重傷者高達七成。
一次出行，攢下的家底就被敗成這樣，東辰如何不氣，如何不怒？而且，最讓東辰受不了的，是這些原本都可以避免。
“哥哥，不要怪他們好麼？大家都……”小丫頭祈求，艾微兒勸阻。
閉眼昂首，默然半晌，東辰長長的嘆了口氣。
戰爭沒有勝者，短暫的喜悅消散，只留下永遠傷痛。
稀稀拉拉的雨滴悄然落下，人們默默收斂親人屍首。被趕在一起的狼騎兵，站在泥濘之中等待宣判。
“女人回屋。”淡淡的喝令穿透雨簾，艾微兒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克里斯蒂娜用眼神制止。
兩大一小，三女離去。剩下的婦人互相看看，垂淚離開。
轟隆隆的悶響，咔嚓嚓的雷霆，雨忽然就大了起來。
“我是撒哈拉伯爵東辰，整個荒原雪山都是我的領地，作爲第一批來訪的客人，我決定給予你們優待。”
他們完了！
狼騎兵期盼的眼神，在傭兵眼中是那樣傻呆，老闆的話從來都得反着聽。優待？的確是優待，要命的優待。
“放下武器，你們有五秒鐘時間考慮。”
畏畏縮縮擠作一團，狼騎兵看着面色平靜的東辰，不知爲何，都感覺心裡發寒。這位自稱撒哈拉伯爵的人類男子，看自己的眼神，就像雲端俯視野兔的蒼鷹。
五秒鐘一晃而過，沒有一個狼騎兵放下武器。他們還有將近兩千族人，放手一搏，不見得沒有機會逃跑。
雨越下越大，雷越打越響，東辰雙眼忽然一閉：“開槍。”
嗒嗒的火光，嗖嗖的流光。
悽慘哀號，哭喊求饒，等東辰擡手示意停止，狼人已經死去大半。
“武器，衣服。”
扔到地面的刀劍，沾滿污漬的血衣，瞄着狼人剩餘短褲，東辰平靜出聲：“繼續。”
“脫！把衣服扒光，一件都不許留下。”
發現狼人猶豫不決，貝吉塔擡手就是一槍。
炸碎的腦瓜，腥紅的黃白，聞着身邊惡臭，狼騎兵屈辱的扒下內褲甩掉皮鞋。
冰冷的雨珠打在頭頂，寒冷的血水流過腳畔。東辰靜靜的站在隊伍前方，任憑風吹雨淋，許久以後纔再次開口：“挖坑。”
“都聽到沒有，挖坑！誰他碼讓你拿刀的？”砰！的一槍暴頭，咧開大嘴獰笑，貝吉塔晃着Z821***昂起腦門：“用手挖！”
“我……我和你拼了！”
徒勞的反抗，無果的掙扎，一連崩掉好幾個狂人。崩潰的狼騎兵開始挖坑，挖很大很大的坑。
“哥哥想幹什麼？”趴在窗口的安妮眼中閃過好奇。
“應該是想處理屍體。”艾微兒不確定的聳聳瓊鼻，打了個哈欠。
“挖！使勁挖！都給俺麻溜的。”合金大棒抓在手心，客串臨時監工的貝吉塔很快進入角色，看誰偷懶就是一棒。那腕口粗的合金棒子專朝脊椎招呼，一棒子下去，就是一條泥鰍。
有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同伴在身邊慘叫督促，狼騎兵將吃奶的力氣都用了出來。
雨過天晴，天空放光，挖好的大坑蓄了半尺厚的積水。
一個傭兵輕輕撞了撞旁邊同伴：“你說老闆到底想幹啥？”
“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沒好事。”想起以往東辰使用的狠辣手段，被問到的傭兵不由打了個哆嗦。
十指染血，狼爪外翻，看着一個個面色扭曲，雙手抽搐的狼人，東辰淡然一笑。那笑容看起來，比陽光還要燦爛，比彩虹還要奪目。
“把他們趕下去。”
深達五米的大坑，嗚嗷慘叫的悲嚎。得知自己命運的狼騎兵瘋狂了。
“殺了他，兄弟們拼了！”
“拼，往哪拼？”熊人金剛，巨象蠻牛，不過片刻功夫，狼人就都推了進去。
“填土，活埋！”
眼帶畏懼的互相瞅瞅，不管人類傭兵，還是獸族戰士，都從對方眼裡發現了驚恐。老闆從最開始就一直保持這個語調，即不發怒，也不上火，只是平平淡淡。但正是這種平淡，才讓人感到頭皮發麻，腳底發寒。
要長顆什麼樣的心，才能這樣狠？若無其事屠殺戰俘，即使再冷血的屠夫，也不會保持平靜。
可是老闆？
“大壞蛋，你不能這樣做！”遠遠跑來的艾微兒，無數走出家門的孩童婦女。
大仇得報本應開心，可是這種活活埋死的作法，卻讓他們生出不忍。
“我是獸族聖女祭司，你不能做出如此殘忍的事。”
面紅耳赤眼圈泛紅，看着艾微兒咬牙跺腳焦急怒吼的樣子，東辰理都沒理：“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