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鈺白最終還是留了下來,在王府吃飯。
席間,衆人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至於一旁吃飯的周明幽,楚寒卿和楚鈺白一直沒有正眼看過她,這讓一向自負的周明幽非常的不舒服,論姿色,自己不輸顧長歌,但是這會兒兩個王爺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自己一眼。
顧長歌將周明幽的神色盡收眼底,心中泛起一抹冷笑,你要是能夠把這兩個人都吸引住,那我上輩子輸給你也不算太冤枉。這兩個男人,一個眼中盡是仇恨,一個眼中全是狡詐,你一個普通的女子怎麼可能讓他倆有意思。
天下間美麗的女子多得是,到了王候地位,又有什麼女子是沒有見過的,嘗過的,到了他們這種層次,要想吸引他們的,不僅僅是外表,更重要的是還要有一顆平常人沒有的聰慧,狡詐和不尋常的地位,這樣的女子,對他們日後的前途纔有幫助。
況且周明幽是榮景的未婚夫這件事情,已經是天下皆知,兩人也不會自討無趣。
吃完飯,顧箋又邀請楚寒卿和楚鈺白去院子裡面走走,顧長歌跟隨在身邊。在路上,楚寒卿忽然想起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於是走到一座涼亭的時候,便停了下來,駐足在此,對顧箋說道:“瑞安王,我聽說李側妃的死並非尋常之死,而是被人謀害,不知這兇手可曾找到了?”
楚鈺白的眼中滑過一抹難以察覺的神色,不禁朝着楚寒卿多看了幾眼,顧長歌心中則是冷笑,終於明白楚寒卿今天來這裡到底是什麼原因了,估計就是爲了來探探風聲,看看顧箋有沒有查到什麼線索,然後他纔好做防備。
顧箋愣了一下,也沒想到楚寒卿會突然問這個問題,搖頭嘆了口氣:“多謝七王爺的關係,只是這兇手做的不留痕跡,我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到現在都還沒有查到這兇手是誰,大理寺寺卿又只給了我一個月的時間,如今也正在爲這件事情頭疼。”
“不會吧,一點線索都沒有,這兇手莫非真有這麼厲害麼?”楚寒卿一臉不相信的樣子,目光一直看着顧箋,想看看這個男人有沒有說謊。
“也到不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只是這線索也相當於沒有,僅僅知道,這人的右手,少了一根食指。”顧箋當時在查看李玹雨的傷口時,就已經發現了這一點,只是顧箋怎麼也沒有把兇手想到時皇宮裡面的人,而是把目光移到了江湖之中。
武林之中,高手衆多,能夠在無聲無息的情況下將李玹雨殺死,也只有這些人了,所以也不怪顧箋沒有想到皇宮之中去。顧長歌倒是有點小小的驚訝,沒想到顧箋早就看出了這一點,只是還缺少最重要的一點罷了,要是讓顧箋知道這人走路的姿勢的話,那麼肯定會知道這兇手是誰了,但是顧長歌現在,卻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把這個事情和顧箋說。
現在可謂是牽一髮而動全身,顧箋要是知道兇手是風清雲,那麼劉貴妃和風清雲和私情,還有楚寒卿的事情,顧箋都有可能知道,這樣一來的話,局勢立馬就亂套了。
楚寒卿眼皮動了動,心中不禁一緊,生怕顧箋會想到風清雲身上去,假裝很隨意的問道:“那按照王爺的推斷,這兇手應該是誰呢,又是誰最有這個可能?”
顧箋搖搖頭:“天下之大,少跟食指而高手我也還沒有見過,而且就算找到少根食指的高手,也不一定就是殺害我家璇兒的兇手,所以現在還是沒有一點的頭緒。”
“憑藉王爺的聰明,我相信一定會找到這個兇手,早日爲李側妃報仇。”楚寒卿在心裡面長長的鬆了口氣,總算是還沒有懷疑到自己的身上來。
顧箋眼中露出一抹兇光:“這是自然,本王一定要把這個兇手給找到,爲我玹雨報仇,不能讓他就這麼白死了。”
“對了,我聽說大理寺寺卿李慶宇只給了王爺一個月的時間,這時間可是有點吃緊了。”楚鈺白忽然道,“其實王爺不必把尋找的目光停留在江湖上,畢竟也不是隻有武林之中,纔有高手的。你說對吧,七弟。”
“三哥說的有道理。”楚寒卿訕訕一笑。
顧箋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呵呵一笑:“多謝三王爺提醒,我就差點陷入這個死衚衕走不出來了,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楚寒卿此時臉色微微有些泛白,目光剜了一旁的楚鈺白一眼,同時心中也有些吃驚,這楚寒卿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莫非是知道了這件事情是我做的,要不然怎麼會讓顧箋將對武林上面的目光收回來,而放在京城之中,不然也有些說不通啊。
楚寒卿驚訝,但是顧長歌比他還要驚訝,她知道兇手是楚寒卿的人,是經過多方的論證和打聽,這才知道了這個事情,但是剛剛楚鈺白的一席話,怎麼聽都像是一個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她就有些奇怪了,這楚鈺白是怎麼知道楚寒卿派人刺殺李玹雨的事情的?
看現在的樣子,這楚鈺白似乎和楚寒卿並不對路子,不是一條船上的人,也就不存在楚寒卿會把這個重要的消息告訴他,那麼這楚鈺白又是怎麼知道的呢,有兩個解釋。
一是劉燁去查探的那天晚上,楚鈺白也派了探子去查探,另外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楚鈺白一直就派有人留在這裡,一直都在監視着整個瑞安王府的一舉一動。
想到這裡,顧長歌的背脊就不禁有些發涼,這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這似乎都顯得有些可怕了,這楚鈺白的心機竟然已經深沉到了如此地步,實在是令人有些匪夷所思。
“若是王爺有什麼需要的話,儘管提出來,我也力所能及,幫瑞安王一幫。”楚鈺白淡淡一笑,那冰冷的嘴角即使掛着一抹笑容,也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
顧箋拱手道:“多謝三王爺的好意。”顧箋以爲楚鈺白只是隨口說的客套話,並沒有要真心幫自己的意思,也就隨耳一聽,沒放在心上。
楚寒卿見自己查到的事情也差不多了,也不想再繼續留在王府,因爲他還要回去招呼風清雲,幸好自己今天來了這裡一趟,不讓要是不讓風清雲注意的話,這顧箋時常走動皇宮,難免要被顧箋發現風清雲的手指上少了一個指頭。
“我突然想到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我就先回去了,你們二位慢聊,告辭。”楚寒卿擺了擺手,也沒有心思在放在顧長歌的身上,轉身急匆匆的離開了。
“王爺慢走。”顧箋淡淡的說了一句,也沒有把楚寒卿放在心上,和楚鈺白繼續嘮嗑起來。
顧長歌見這會兒人都走了,便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離開的時候,轉身回頭看了楚鈺白一眼,整個時候,楚鈺白也正好看着她,兩人的眼光就這麼互相對視着,誰也沒有要移開的意思。
顧長歌心中一動,那一雙冷漠的眼神,似乎和自己有着太多的相似,最後還是顧長歌的目光率先移開,回自己的院子裡面去了,楚鈺白微微一笑,心道:“真有意思,你讓我很感興趣。”
顧箋見楚鈺白這會兒在發呆,便問道:“三王爺在想什麼呢。”
楚鈺白搖搖頭:“沒事兒,瑞安王公務繁忙,如今愛妃新喪,今天倒是打擾你了,王爺去忙自己的事情便是,我自己在這裡便可以了。”
顧箋的確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而且還要查殺害李玹雨的兇手,今天要是換了其他人來拜訪的話,他根本就不會見客,於是便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辦事去了,有什麼需要的,三王爺儘管招呼下人便是。”
“嗯。”楚鈺白望着庭院之中的桂花,閉着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待顧箋慢慢的走遠之後,他也提着腳步,朝着凌雪園之中而去,他這次來的目的,其實最主要的,還是顧長歌。
對於這個女子,在她的身上,似乎有一種可以吸引他的東西存在着一樣,讓楚鈺白每一次見到顧長歌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的想把顧長歌摟在懷裡。
顧長歌這會兒的腦海之中,也不時的想起楚鈺白來,還記得當初在五柳街的時候,也還有在楚衍之壽宴之上的時候。她輕輕的推開門,映入眼簾,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早就已經站在了屋子裡面,似乎就是爲了等她而出現的。
顧長歌眉頭一皺,語氣變得有些不善:“三王爺,你未經允許私自進入女兒家的閨房,這可不太好吧。”楚鈺白這種自以爲是的行爲讓他非常的反感,剛剛還有的一點好感在這個時候蕩然無存。
楚鈺白似乎沒有察覺到顧長歌的想法,轉過身來,看着顧長歌,笑呵呵道:“真是沒有想到,當初還是端王府的一個小妾,如今搖身一變就成了瑞安王顧箋的女兒,真是世事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