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燁寒聲說道:“劉縣令,要是我家公子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就拿你的命來償吧。”
劉三河滿臉苦澀的笑了笑,心中也在暗暗的祈禱,自己那幫手下千萬不要下手太狠了,把李正雄給打死了。
大牢裡面陰暗潮溼,一股股臭味撲鼻而來。
獄卒見劉三河帶着一羣不認識的人進來,連忙上前行禮:“參見大人。”
劉燁上前一把攥着那獄卒的衣服:“李正雄關在哪兒?”
劉三河也連忙說道:“快帶我們去。”
獄卒被嚇了一跳,連忙拿着鑰匙帶着衆人朝着大牢最裡面走去:“幾位大人請跟我來。”他心想這幾人神色倨傲,在劉三河的面前沒有半點諂媚的樣子,多半是比劉三河還要厲害的人物,就通通用大人這個稱呼來代替了。
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到了大牢的最深處,劉燁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在牢房的角落裡,李正雄蜷縮在那兒,渾身已經髒亂不堪,蓬頭垢面的。
“不管你們在問多少遍,我都不會認輸的,我這輩子就愛水清一人,打死我我也要這樣說。”李正雄還以爲今天那些獄卒又要來教訓他了,大聲吼道。
劉燁也不等獄卒開門,運氣內功,一腳就把牢門給踢開,快步來到李正雄面前,單膝跪地在他的面前,說道:“劉燁護主來遲,還請少主責罰!”
漆黑的大牢之中,一扇薄薄的窗戶微弱的照應着李正雄蒼白的臉頰,那蓬亂的頭髮將整個人都給遮住了,依稀能夠看到一雙烏黑的眼珠。
“劉燁,是你!”李正雄開始的時候還有些遲疑,不敢相信,等看清楚之後,確定真的是劉燁時,猛地撲在劉燁的身上,嚎啕大哭道,“劉燁,你爲什麼現在纔來啊!”過慣了幾十年榮華富貴的劉燁,就算是當初在京城要飯,也沒有收到過這種非人的虐待的毒打,這種日子,竟然一直持續了三個月之久,李正雄沒有瘋,還知道大聲痛哭,已經算是非常幸運了。
“少主不用怕了,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吃苦了。”劉燁心痛的看着李正雄,那臉上,脖子上,還有破爛衣衫的肉裡,全部都是鞭子的印記,有的剛剛結疤,結果又被打出了鮮血淋淋。
劉水清忽然從人羣之中衝進來,也不顧李正雄身上污垢不堪,緊緊的抱着李正雄,心痛的哭道:“我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了你。”
李正雄看到劉水清,也止住了眼淚,自從見到劉燁餓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已經不會再有事情了,說道:“沒事兒了,水清。”
劉燁將李正雄扶起來,冰冷的目光此時散發着一股滲人的殺意,寒聲道:“是哪幾個人打了我家少爺的?”
劉三河暗道不好,此時劉燁身上殺氣瀰漫,大牢獄卒多半是在劫難逃了。大牢之中一共有四個獄卒,也正是這四個獄卒,每天都對李正雄拳打腳踢,大刑伺候,要是劉燁他們再晚來幾天的話,李正雄就真的熬不下去了。
“劉先生,他們都是受了我的命令才這麼做的,你如果要懲罰的話,就懲罰我吧。”劉三河忽然想到這四個獄卒家中都還有七十歲的老母,還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要是他們死的了話,這這些獄卒的家人,又該如何過下去。心中不忍就主動上來承擔責任。
顧長歌還以爲按照這劉三河的性格,多半是推卸責任都還來不及,現在居然還主動開始承擔起責任來了,心中也不免有些好奇。
劉燁瞥了一眼這劉三河,手中指節捏的咕咕作響,在他的眼中,劉三河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縣令,殺了就殺了,也沒有人能夠奈何他。就當他正準備下手的時候,李正雄知道劉燁的想法,連忙說道:“算了,既然我現在已經沒事兒了。”
劉燁不可思議的看着李正雄,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少主,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這件事就這麼算了,我現在也沒有什麼生命危險,這件事情就不必追究了。”李正雄對於這些事情忽然看得有些淡了,而且劉三河還是自己鍾愛的女人的父親,要是自己叫人把劉三河給殺了,那麼這又把劉水清置於何地?
劉三河連忙感恩戴德的說道:“李公子以德報怨,本官自愧不如,既然李公子這麼喜歡我家水清,那麼你們的事情,本官也不管了。”劉三河不是不想管,而是不敢管了。
眼下看樣子,這安南縣主和三殿下,還有這個武功如此厲害的高手,都是李正雄的朋友,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令,就算是想管,也沒有任何的能力管這些事情,人家只需要一句話就能讓你永無翻生之日,在加上這個劉燁,人家一隻手就能把整個大牢的全部殺光。
“謝謝爹爹。”劉水清留下了感動了淚水,將虛弱的李正雄扶着。
這麼久的堅持,終於有了結果,此時就連李正雄,心中也不禁是感慨萬千了。
“好了,既然這裡的事情已經有了結果,咱們就出去再說吧,難不成大夥都喜歡在這裡聞這裡的臭味兒麼。”顧長歌微微一笑,率先走在前面。
李正雄聽到是顧長歌的聲音,嘴角劃過一抹溫馨的笑容,在劉水清和劉燁的攙扶之下,一起出了大牢。
回到府上,不用劉燁和顧長歌提醒,劉三河立馬請了正陽城最好的大夫來爲李正雄治病,同時也讓人服侍李正雄將全身的污垢都洗乾淨,換上一套整潔的衣服,李正雄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唯一不足的是,在李正雄的臉上,有一點長長的疤痕留在了臉上,一直沒有消退。
這道疤痕要完全恢復的話,至少也要三個月的時間才能完全的恢復。
這會兒衆人都坐在大堂立馬,顧長歌說道:“劉大人,既然李公子和劉小姐情頭意合,兩情相悅,我看等過兩天李公子的身子好一點了,他們就成親,你不會有意見吧。”
劉三河哪裡敢有半點的意見,說道:“沒問題,李公子是縣主和殿下的朋友,以前倒是我目光短淺,不知道深淺胡亂做事,還望幾位海涵。”
劉燁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快,哼了一聲:“那你和博菱城縣令那邊的婚事怎麼辦?”
劉三河感受到劉燁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濃濃的煞氣,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哆嗦,然後說道:“這個好辦,我只需要打一聲招呼就可以了,我和博菱城縣令的交情其實並不是很深,只需要知會一聲就行了,再說了,博菱城縣令的兒子,怎麼能夠和李公子相比,簡直就是差得太遠了。”
楚鈺白這會兒坐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揚,一句話也不說,看着劉三河在這裡表演,只覺得十分的有趣,一個人到底是要無恥到什麼程度,臉皮厚道什麼程度,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劉燁關心的問道:“少主,你現在覺得身體怎麼樣了,要是不行的話,咱們在推遲極點然後在成親也是一樣的。”
李正雄搖搖頭:“只是受了一些皮外傷,並沒有什麼大礙,休息幾天就行了,既然劉大人已經決定了,那這婚事就當後天舉行吧,這一天早就該來了,如今卻遲到了這麼久。”李正雄一邊說着,目光朝着身邊的劉水清深情的看了一眼。
顧長歌這會兒則是不禁多看了李正雄兩眼,和當初離開京城的時候想必,經過這些日子的磨練,李正雄更加的沉穩,老練和精明瞭。
在半年以前,李正雄還是一個整天就知道吃喝玩樂的公子哥,那時候的他雖然錦衣玉食,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出了事兒還有自家老頭子在上面頂着,但是他過的卻無比的空虛,麻木,即使吃着再好的東西,穿着再好的衣服,生活依舊是那麼的了無生趣,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着,也不知道未來在哪裡。
那時候的他,並不是不想變好,而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前路到底在那個方向。
考官?他的智商明顯不夠,要不然的話,當初也不會被京城之中的幾個小混混給耍的團團轉,被人家給賣了還在數錢,都還不知道,直到人家露出了那醜惡的嘴臉,這才幡然醒悟。
失去了提升的空間,這是他曾經最迷茫和失敗的時間,直到李正雄一家滿門被滅,只剩下他一個人逃走的時候,李正雄的整個人生這才稍微清醒了一些,然後報仇之後來到了正陽城,然後又開始渾渾噩噩的過着,直到他遇到了劉三河的女兒劉水清,李正雄這才找到了他這輩子前進的方向。
所有的努力,都是爲了能夠讓劉水清成爲自己的妻子,所有的堅持和付出,也都是爲了她。
劉水清幸福的靠在李正雄的肩膀上,也不顧衆人嬉笑的目光,反正就快成爲人家的妻子了,還有什麼好害羞的呢。
“既然事情已經定下來了,那咱們就開始準備準備吧。”顧長歌開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