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栩栩倚着窗戶，勾着嘴角笑：“我不。”
那邊姜池顯然被氣着了，憋了一口氣，半晌，嘟囔道：“你神氣什麼，你以爲我想這樣纏着你嗎？我一點兒也不想！”
那語氣帶點小孩子賭氣的成分，宋栩栩聽了，不由失笑。
笑了會兒，便笑不出來了。
姜池說：“你下來！”
“我不。”
“下來！”
“不要。”
姜池不說話了。
宋栩栩撐着下巴眯着眼睛笑，想看看姜姓醉鬼能整出什麼幺蛾子，便聽見姜池大聲喊：“宋栩栩！！”
宋栩栩：“………………”
“！！！！！”
她趕忙對着手機說：“你閉嘴！”
姜池可憐巴巴道：“那你來不來？”
宋栩栩：“……來。”
姜池在手機那頭笑得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小孩般得意。
宋栩栩這些年幹過很多出格的事，最出格的就是包養姜池。
像半夜翻窗這樣的事情，因爲太久沒幹，業務都不太熟練了。
她從二樓翻下來的時候，全程都在琢磨一個問題：我幹嘛這麼聽話？
等到姜池走過來，拽着她衣角撒嬌的時候，這個問題有了答案。
都怪姜池。
都是姜池的錯。
喝醉酒的姜池非常粘人霸道且不講道理，抓着宋栩栩不放，非要帶他去看星星。
宋栩栩腳上還穿着拖鞋，身上穿着睡裙，大老遠打眼一瞧，堪比午夜出來遊蕩的女鬼。
看星星就看星星吧，她想，莊雲和顧瑾在家做那些荒唐事，橫豎她也睡不着，總不能去聽牆角吧？
姜池對周遭的環境看起來比她還熟，牽着她搖搖晃晃來到一個人工湖。
宋栩栩全程都在等他摔個狗吃屎，且隨時準備好手機打算把他的窘態拍下來。
結果姜池這傢伙醉歸醉，走路還算穩當。
反倒是宋栩栩盯着兩人十指相扣的手，不知不覺走了神。
雖然不知道要被牽着去哪裡，但這難得的安寧讓人捨不得打碎。
“到了。”姜池小聲地說，“你看。”
宋栩栩回過神，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漫天星海倒映在墨盤一般的湖水裡，像是被揉碎的細鑽。
湖畔輕風徐徐，宋栩栩扭頭看向姜池。
說實話，比起這漫天星海，身邊的姜池更加秀色可餐。
她看得入神，姜池冷不防地轉過頭來，宋栩栩心頭突突跳了幾下，就聽他說：“宋栩栩，我有病。”
說這話的時候，他目光灼灼，又那麼無辜。
他有病，宋栩栩知道。
清冷孤高都是表象，他骨子裡就是個陰鬱的偏執狂。
發起病來自殘的那種。
分手那天，他自殺未果，後來分手之後，宋栩栩擔心他出事，還曾暗中找人跟蹤過他，確定他過得不錯，才放下心來。
宋栩栩陷在混亂的思緒裡，卻聽他說：“我對女人過敏。”
彷彿腦門上被人敲了一下，宋栩栩猛地看向他，“嗯？”
姜池頗爲認真，“真的。”
宋栩栩摸了摸他的腦門，“你是喝多了還是發燒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姜池抓着她的手然後就不放了，嘟囔道：“是真的，你信我。”
宋栩栩不信。
不敢信。
這讓她怎麼信？
她懷疑姜池喝酒把腦子喝壞了：“你跟我上牀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別跟我說你只對我不過敏。”
姜池歪了歪頭，這個動作看起來天真極了，就像是隨便一顆棒棒糖就能哄走的小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