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關中平原局勢已經初定,只要埃爾瓦卡住南面的卡拉卡要塞咽喉,阿拉德的軍隊就基本很難翻盤,有威克斯的英雄魔法師團協助,希格和西馬克並不太擔心卡拉卡要塞的防守問題。
冬天的關中平原並沒有北方的奧蘭多省那麼寒冷,下的雪也不多,不大,今年註定是一個暖冬!
一切都需要等待,等待時間的流逝,時間的流逝會將第五軍團這半年多在關中平原所取得的重大戰果持續發酵,讓阿拉德陣營在這種絕望之中慢慢地消耗,而第五軍團自己,則可以利用關中平原的大量資源,慢慢舔舐傷口,並養精蓄銳!
米茲特的確是現在關中平原最忙的人,比鎮守卡拉卡要塞的埃爾瓦還忙,藍仙兒交給他安撫、治理關中平原的任務,雖然是他的專長,但千頭萬緒、諸事繁雜,又缺少人手可用,許多事情都需要自己親歷親爲,常常奔波在外,風餐露宿是常有的事情。
希格見到米茲特的時候,米茲特顯得極爲消瘦,鬍子似乎有一兩個月沒有剪了,讓希格似乎看到了當年自己新建復興城的樣子,估計也與米茲特現在差不多。
於是剛一進入米茲特的營房,希格立刻說道:“關中平原的事,不是一天就能理清楚的,一切都還需要關中平原的人自己來治理,我們只需要稍加引導即可,不必專門勞神勞力!米茲特大人,這樣下去,你非要將自己搞垮不可!放下手中的事情,天還塌不下來!”
“城主大人,夫人!”米茲特這才發現希格和藍仙兒走了進來,急忙起身行禮讓座,說道,“讓城主和夫人到我這裡來,實在讓我坐立不安!”
“現在是在軍中,怎麼叫城主而不叫元帥呢?”希格坐下之後,笑問道。
米茲特笑道:“城主說過,復興城是復興城,第五軍團是第五軍團,兩者沒有太大的關聯,我還是願意做復興城的市民多一些!”
“但你的左手,卻是爲第五軍團丟的!”希格笑道,“復興城現在可沒有戰事,你卻爲征戰丟了手臂,這要怎麼解釋?”
“我是爲德尼爾森大使丟的手臂,不是爲第五軍團!”米茲特說道,“早點忙完關中的事情,早些回到米斯蘭城,那裡也是一堆的煩惱事!”
“嘿嘿,你雖然腦子比德尼爾森強得多,但大局觀,卻不如德尼爾森!”希格說道,“你太過執着於德尼爾森的事情了,太過執着於將第五軍團和復興城區分開來了!其實,區分開來,是做給別人看的,到底有沒有關聯,我們心裡都很清楚!德尼爾森就從來不會執着於這些事情,你既然以他爲榜樣,就將心胸放寬一些,我想德尼爾森已經看到了你的努力,他會爲你感到欣慰的!小小的米斯蘭城,怎能困得住你?”
“我怎敢和德尼爾森大使相提並論?”米茲特說道,“我本就是一屆寒門子弟,有幸在復興城學院學習,又得大將軍提攜,追隨德尼爾森大使出使克羅地那城,大使委以重任,全力掩護我回復興城,整個使團,就我一個倖存者,我想報大使活命之恩卻無門,只能繼續他完成他的事業,聊以自慰。城主和夫人都高看我了,米斯蘭城已經讓我力不從心,關中平原的安撫工作,也是被夫人趕鴨子上架,自己唯恐做不好,每每臨事都謹慎小心,儘量考慮得周全一些,以免壞了城主和夫人的關中大事!”
“哦,你是在責怪我給你攬活囉?”藍仙兒笑道,“安撫關中平原,豈能是一日之功?城主說得沒錯,你就是太過執着,我可沒有給你下什麼任務必須如何如何!我們只不過都是關中平原的過客,沒必要這麼較真!現在大局初定,安撫工作和政策的落實,循序漸進纔好,急功近利,反而費力不討好!你若是再這般不愛惜自己,我就只能將你調離了!”
“城主和夫人擡愛,我怎能不盡心盡力?”米茲特說道,“大戰之後必定大治,關中平原雖然最終要歸還陛下,但這裡的人民也都是帝國臣民,我們打理得艱難些,到時候可以交還給陛下一個安定繁榮的關中平原,這也是給第五軍團長臉,給城主和夫人長臉啊!夫人的話,我記心上了,今後注意就是了!比起那些戰場傷丟失了性命的將士們來說,我們還能看到今天這樣的景象,已經是太過幸運了!”
“嘿嘿,我和夫人的臉,沒那麼重要!”希格笑道,“復興城出點人才不容易,索薩一個,你一個,都是復興城培養出來的,根都在復興城,包括我和夫人!第五軍團只不過是我們復興城安天下的資本,我們的根,都在復興城!我可不想你們操勞過度,辛勞成疾,這樣得不償失!這不單單是爲了你們個人着想,也是爲了我們復興城着想!”
“現在是冬天,大軍在休整,大家也都閒着!”藍仙兒說道:“既然這樣,不如就叫上西馬克、路法西、梅沃、科林查他們一起過來,喝酒聚一聚,放鬆放鬆,我今天親自下廚!”
“就在這裡?”米茲特驚訝地注視着藍仙兒,問道。
“怎麼了,在你這裡不行?”藍仙兒也好奇地問道。
米茲特說道:“我這裡可是什麼都沒有啊!”
“藍仙兒,我看你也不用下廚了,讓衛兵去牽兩頭羊過來,整理乾淨後,我們就在這大帳裡燙酒烤羊好了,這纔是軍營的吃法,哪有你那麼多割不正不食的毛病?”
“兩頭羊這麼多,吃得完嗎?”米茲特吃驚地說道。
“把瑪利亞、諾亞、傑西、蝶彩雲還有那兩個小娃娃也都叫來,今天都是家裡人,外頭奔波那麼久,難得聚在一起,那就熱鬧熱鬧!”希格笑着說道,隨即也不管別人同意不同意,轉頭對門外喊道,“衛兵,快去準備!”
米茲特簡直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麼好,這些軍中的大佬聚集在他這裡,顯然希格是有意擡高自己的地位,他一個二十多歲復興魔法學院剛剛完成學業不久的學生,就一直得到復興城的重用,甚至放手讓他管理米斯蘭城,這已經是天大的恩遇了,一句“家裡人”的話,更讓米茲特幾乎熱淚盈眶……
“哈哈哈,還是米茲特大人的面子大,元帥和夫人到軍中這麼久,還是第一次招呼大家熱鬧!”西馬克一進來就哈哈大笑,識趣地捧場說道,“要不是你小子回營,我們都沾不上這個光咧!”
“嘿嘿,西馬克將軍,你也好意思?”路法西也笑着進來說道,“今天如果是按照功勞高低論座次,米茲特這小子絕對首座,你我二人,估計就是在末座了,丟人啊!”
西馬克繼續大笑道:“我臉皮厚,坐哪都可以,不覺得丟人,哈哈哈!”
藍仙兒說道:“又不是排兵佈陣出兵打仗,排什麼座次?今天男人一個爐子一頭羊,我們女人小孩一頭,各吃各的,誰也不許叫人伺候!”
藍仙兒說着,拉着瑪利亞、蝶彩雲和傑西,還有克里斯蒂娜和托馬斯的兒子克虜伯圍住了一個爐子。
“我的天啊,夫人,誰敢叫你們伺候?”西馬克噓聲道,“看看你們那邊圍着的,將軍夫人就算了,元帥夫人就算了,還有公主、還有儲君,嘖嘖嘖,要是讓你們伺候,我們這邊誰還吃喝得下?”
諾亞卻左右搖擺着頭,望着傑西,又望着這邊的希格,最後還是跟着傑西圍了過去。
“去去去,這裡沒你的份!”傑西將諾亞哄了出來。
諾亞只得悻悻地坐到希格身邊,弄得衆人哈哈大笑,讓諾亞渾身不自在……
整個大帳之中有說有笑,就連平時少言寡語的梅沃和科林查,喝了兩三杯之後,也漸漸放開了話匣子,諾亞在希格的幫助下,漸漸學會了用刀子將烤熟的羊肉片下來,然後再撒上點鹽和其他佐料,吃得滿嘴是油,最難爲的是米茲特,對於只有一隻手的他來說,用刀從羊身上片肉,還不太熟練,往往片下來的肉都掉進了火爐之中,冒起陣陣油煙,弄得營帳內烏煙瘴氣,但卻沒有人在意……
最爲好奇的就數四歲的克里斯蒂娜和五歲的克虜伯,兩個小孩不一會兒就坐不住了,在大帳裡相互追逐,不亦樂乎!不一會兒,吃飽了的諾亞竟然也加入了他們的戰團,將米茲特的營帳幾乎翻了個遍!但米茲特的營帳裡,大多都是書籍資料的東西,早就被米茲特提前打包好了,幾個人根本找不到什麼好玩的物件……
不一會兒,幾個人不知道翻到了什麼東西,驚喜地你爭我奪,諾亞和克虜伯似乎一人搶到一件,一溜煙地拋開了……
“給我,給我……”沒有搶到的克里斯蒂娜焦急地大哭道,邊哭邊不停地追着克虜伯和諾亞。
“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傑西大怒道,“諾亞,拿來!”
諾亞一愣,整個人站住了,然後乖乖地跑到傑西身邊,將手中的東西交到了傑西手中,傑西一看,差點沒氣壞了,原來是一隻髒兮兮的靴子。
“玩什麼不好,玩靴子,不嫌髒嗎?”傑西怒斥着諾亞,將靴子扔到了營帳的大門旁邊,隨後又不忍諾亞驚恐的眼神,連忙掏出手絹給他擦了擦手。
米茲特尷尬地起身要撿回靴子,卻聽見路法西大聲喝道:“別動!”
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連還在追逐着的克虜伯和克里斯蒂娜,也被路法西的叫喊聲嚇得停了下來,路法西卻是大步走到克虜伯面前,一把另一隻靴子強行奪了過來,也不管克虜伯委屈得就要哭了的樣子,神情古怪地對米茲特問道:“米茲特大人,你哪裡來的這雙靴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