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還沒反應過來,只聽那婦人吩咐道:“快去準備熱水,給公子洗澡!”頓了一下,又對管家說道,“這裡沒辦法住人了,管家,快把這幾位貴客安排到二進院的上房去,但有所求,不得怠慢!”
“是,夫人!”管家和幾個下人立刻應允道,然後七手八腳的有的去準備熱水,有的幫忙搬運行李。
那婦人上前對路法西說道,“先生,現時已是三更天,你這裡又有病人在,我就不便打擾了!想不到莊裡竟然來了你們這些貴客,先前怠慢不周了,明日且容我另設薄宴招待,還請先生幾位賞臉!”
“夫人哪裡話,能得容身之處,已經感激不盡,原先本想當面致謝,但我這徒弟重病在身,我亂了方寸,倒是自己失禮了!”路法西笑道,“既然如此,夫人請便!”
那婦人點點頭,走出了房門。
遊方術士望着路法西,又望了望還在打坐着的希格,問路法西道:“這真是你徒弟?”
路法西笑道:“怎麼了?”
遊方術士笑道:“我皮爾特自詡熟知各種世間療法,人稱外號鬼見愁,在卡密羅省周邊行醫數十年,我醫治不好的病人,沒人再敢請醫!今日得見高徒手段,想不到自己竟然是井底之蛙,枉費了自己那三字外號!”
“本人路法西!”路法西說道,“皮爾特先生切莫胡亂誇讚,先生行鍼走位的手法,的確高明的很,令人歎服!”
皮爾特笑道:“恕我眼拙,路法西先生的手段似乎並不比自己的高徒手段高明吧!哈哈哈!”
“哈哈哈!皮爾特先生真會說笑!”路法西說道,“師傅爲什麼一定要比自己的徒弟高明?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纔是我們後人的希望!”
皮爾特笑道:“對於高徒的治療手段,本人還有些不解,不知道路法西先生能不能指點一二?”
路法西哈哈一笑,說道:“皮爾特先生,你只知道水系魔法可以療傷,可曾想過,高明的療傷手段並不只有水系,許多疑難雜症,不治之症反而需要另闢蹊徑,你循規蹈矩,醫生小心翼翼沒有錯,但也只能停留在治療一些普通傷痛而已!你可知道,火繫有一種起死回生之術,土系也有一種起死回生之術?”
“鳳凰涅磐術?”皮爾特幾乎要大叫了起來。
“咳咳咳……”希格輕輕咳嗽了幾聲,路法西和皮爾特都聽得出來,這是有意發出的。
“額,皮爾特先生,天色不早了,我們明天再談!”路法西明白了希格的意思,下了逐客令。
“好,我們明天再探討!”皮爾特哪裡還不明白希格意思,“那就不打擾幾位休息了!
正好需要換房間,幾個下人擡着擔架過來,要把希格扶上去。希格笑了笑,從容地從牀上下來,站在牀前隨意多部行走,示意下人們把擔架擡回去。
不光是下人們驚愕不已,連路法西和傑西也瞪大了眼睛。剛進莊子的時候還需要幾個人擡進來,現在卻隨便就可以站立起來了。
“洗澡水準備好了嗎?”希格毫不客氣地問管家。
“是的,公子,請移步上房!”管家笑道。
“我餓了,去叫廚房備些飯菜來,不要那些齋菜!”希格說道,“那種東西怎麼吃得下?”
“這……”管家雖然面露不滿之色,但女主人吩咐過,對方有求必應,所以也不敢直接拒絕,只好說道,“公子大病初癒,就要大魚大肉?”
“怎麼,莊上沒有嗎?”希格奇怪地問道。
“有,不過都要現殺現做!”管家急忙說道。
“那就趕快辦!”希格毫不客氣地說道,“再給拿幾套乾淨衣服!”
“是!”管家目瞪口呆地看着整個狂妄的年輕人,但也不得不服從。
……
換了上房果然是不一樣,南方的莊子大戶人家一般都是三進院,第一進院一般都是下人住的地方,或者招待一般身份的客人居住;第二進院一般西邊是莊上管事有些身份地位的人住,但大多也是有身份的下人、親信,東面的房子招待的是貴客;最裡面的院子纔是真正的主人的家,能在裡面住的,都可以稱爲是莊子的主人,連貼身丫鬟都不能住在裡面,這就艾拉西亞人族文化森嚴的等級制度。
一個大套間,正好三間房,希格和路法西叫人將洗澡水放在大廳之內,但傑西非要堅持回自己房間洗,希格堅持不下,路法西也沒有支持希格的做法。
“你真的沒事了?”泡在大木桶裡的路法西還是忍不住問道,“先前還要死要活的,現在跟沒事人一般!”
“哈哈,說起來我還要感謝德魯伊給我下了這個毒,讓我窺探倒了更深的魔法境界,更讓我找到了對付他們的辦法!”
“更深的魔法境界?你要對付德魯伊?”路法西奇怪地問道,“你在外面到底樹了多少敵人?怎麼阿拉德是你的仇敵,連德魯伊也是?”
“嘿嘿,你怕了,我的大天使閣下?”希格笑道。
路法西點點頭,說道:“我的確是怕了,你的確是一個可怕的人,我至今還看不透你!就連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堂堂一個十二翼天使,竟然願意跟你一個流氓混!”
“你跟我混是你輸了賭注好不好!”希格怒道,“沒有我,你早死八百回了!我怎麼就流氓混蛋了?”
路法西氣氛地說道:“人家莊上人並沒有慢待我們,你幹嘛吆五喝六,把自己當成主家一樣?”
“哎,你雖然活了幾千年,但畢竟在天空之城待的時間太久,並不瞭解世間的爲人處世!”希格說道,“莊主夫人明明有求於我,我爲什麼還要客氣?”
“有求於你?”路發起奇怪地問道。
希格點點頭,說道:“那個遊方術士看來並沒有辦法根治莊主的病,頂多只能抑制,等我病好了,莊主夫人必然有求於我們!”
路法西更是憤怒:“這就是你們的爲人之道?人家收留我們,我們應該感恩纔是,就算有求於我們,我們有辦法醫治,舉手之勞的事情,你就蹬鼻子上臉了?你連那個土財主掌櫃都能醫治,還不能醫治一個好人!”
“好人?你瞭解這個莊子嗎?”希格說道,“僅僅憑你說的人家收留你,就說他們是好人?”
路法西怒道:“人家與我們素不相識,收留我們已經是恩德,我管他好人壞人,他對我好,百益無害就可以了!”
希格說道:“你說得對,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但如果我真能治好老莊主的病,這個恩情對於他們來說太大。我現在對他們欲所欲求,爲的就是讓他們覺得舒服好過一些,讓他們感覺我給他們治療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因爲我現在已經把自己當成半個主人了,自家人,哪有不給自家人治病的道理?”
“我靠,那你這是什麼經典歪理?”路法西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了,“給人治病還治出半個主人身份來……”
……
咚咚咚,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隨着希格高喊一聲“進來”,管家帶着四個侍女,端着菜籃子走進了大廳,在大廳中央的大桌上擺上了菜盤子。
希格毫不客氣抓起最中間的那隻整雞,毫不客氣地死咬起來,看見幾個侍女拿着酒壺在倒酒,一把就搶了過來,直接就往滿嘴是油的嘴裡灌,好像幾個月沒有吃飯了一樣。
“你們都下去吧,明天再來收拾!”希格說道。
“是!”管家答應着,領着侍女們出去了。
“喂,你們倆吃不吃,不吃我可全包了,幾天沒好好吃飯了!”希格邊吃喝着邊對着一臉鄙夷的路法西還有還沒有從房間裡出來的傑西大喊道。
路法西緩緩如紳士般地坐下,慢慢地給自己倒酒,慢條細裡地品味起來。他這兩天也是着急趕路,看着希格要死不活的模樣,的確也沒什麼胃口吃東西,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正席吃,卻被希格糟蹋得快不成樣子了。
傑西的房門慢慢打開,泡過澡,煥然一新的傑西從裡面走了出來。
噗——希格連酒帶肉從嘴裡噴了出來,大叫道,“你,你……怎麼穿丫頭的衣服?”
路法西冷冷地說道:“哼!人家本來就是丫頭,不穿丫頭的一副穿什麼?是你自己老把人家當小子看!”
希格好奇地吼道:“你早就知道,怎麼不告訴我?”
路法西細細地品了一口酒,不鹹不淡地說道:“你又沒問我,我幹嘛告訴你?我估計,全世界也就你希格先生一個人看走了眼!嘿嘿,想不到,英明一世的希格先生,也有失算的時候!”
希格尷尬地笑了笑,圍着傑西打轉,這個從來沒有穿過女裝的“假小子”,雖然穿的是丫鬟的衣服,但並不能掩蓋自己的青春勻稱的身材,半溼的頭髮半遮半掩着自己的臉龐,卻遮不住秀麗的面容,連希格都看得呆住了,張合着嘴,不知道嘴裡嚼的是什麼東西,眼睛死死盯住傑西愣住了。
“嗯嗯……”路法西重重地哼了幾聲,說道,“還能不能好好吃飯了?”
“啊——吃飯!”希格晃過神來,連忙笑道,“看來,最近我是在男人堆裡待久了,都忘了女人長什麼模樣了,哈哈哈!傑西小姐,請!”
傑西滿臉通紅,被希格看得完全不自然,連忙上桌,也不客氣地動手吃飯。
“嘖嘖嘖——”回到桌前的希格還是不忘地盯着傑西,說道,“這些下人也太不懂事了,竟然敢給我們傑西小姐安排丫鬟的衣服,哼哼,明天非要讓他們定做個十套八套不可!”
“你就這麼有把握一定能治好莊主的病?”路法西輕蔑地說道,“還是治好再說大話吧!”
“當然,爲了傑西小姐的新衣服,我怎麼也得努力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