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洛尼克出現在穿船頭,朝着維德妮娜嘲笑道:“公主殿下,你給我的黑暗詛咒下晚了,幾十年前,我就已經接受了摩爾多大人的黑暗詛咒,你的詛咒術,對我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
“咳咳咳……摩爾多……咳咳咳……你要背叛亡靈國嗎?”維德妮娜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千小心萬小心,還是着了這個傢伙的道,怒喝道,“這究竟是爲了什麼?”
“不,公主殿下,我不會背叛亡靈國,我怎麼可能背叛亡靈國呢?”摩爾多說道,“羅德哈特已經老了,沒有了雄心壯志,不能帶領亡靈國的走向輝煌,我爲了亡靈國億萬生靈着想,只能取而代之!你放心,我一定會帶領亡靈國,一統中土次元!”
“你做夢,亡靈國的億萬子民,不會聽你這個背信棄義之徒的號令!”維德妮娜怒不可遏。
“這就不勞煩公主殿下操心了!”摩爾多說道,“我聽說忘川河無窮無盡,不知從哪裡起源,匯入到哪裡!公主殿下,這艘水銀船就送給你們,哈哈哈!你們可以在忘川河之中漂流擺渡,可惜,你沒有船伕,你將在這無盡的忘川河之中,在這炙熱的熔岩以及陰冷的血水之間來回穿梭,有始無終,無生無滅,永墮輪迴,這就是我送給你們最後的歸宿,哈哈哈!”
“爲什麼不殺了我?”維德妮娜怒道,“殺了我,你一樣可以實現你的計劃!”
“不,我還沒有蠢到這個地步!”摩爾多搖搖頭,笑道,“王室成員如果魂飛魄散,招魂塔會有感應,留着你,我還有用處!當然,你也可以跳入這忘川河之中,嘗一嘗這忘川河水的味道,只要你有這個這個勇氣!”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摩爾多,我絕對不會那麼容易屈服!”
“忘了告訴你,公主殿下,其實,亡靈護符和亡靈靴,早在十幾年前,我就已經找到了,只有吸血披風,我苦苦尋覓,一直沒有結果!真的要感謝你,讓鬼王披風重現天日,我亡靈族一統中土次元的夢想,指日可待!可惜,公主殿下,你看不到了,哈哈哈!”
維德妮娜和鬼奴所乘坐的小船,被那個巨大的漩渦所吸,正在快速地圍繞着漩渦眼打轉,越來越快,距離漩渦眼也越來越近,撲面的熱浪襲人而來,很快,巨大的吸力,連鬼帶船,一起吸進了這深邃的漩渦眼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摩爾多心滿意足地欣賞着這美妙的時刻,不禁得意地大笑起來。
博洛尼克適時地說道:“恭喜主人獲得了終極神器鬼王披風,過不了多久,這裡的封印,即將全部崩塌,小人在這裡恭候主人大軍渡過結界,一統中土次元!”
“先將吸血披風打撈上來再說!”摩爾多笑着說道,“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現在還不能與深淵領主們翻臉,對亡靈國的掌控,我還需要一段時間。所以,我們還不能太過得意,與深淵領主們打交道的事,就交給你,繼續主張向中土地表勢力進軍!至於我和維德妮娜,你可以向埃莫斯彙報,說是我們兩人火併,雙雙墜入了忘川河,哈哈哈!”
“小人在這裡不能久留,要立刻增援西邊的結界封印!”博洛尼克說道,“主人不必擔憂深淵地獄族的事情,現在他們與中土地表勢力兩敗俱傷,只要封印的事情不敗露,沒有人會關注亡靈國會發生什麼,主人安心處理國內之事即可!”
……
漩渦眼之中是無盡的黑暗通道,維德妮娜和鬼奴死死地趴在水銀船艙之中,不敢輕易離開動彈,四周圍都是炙熱的熔岩流,儘管有水銀船阻隔,但船艙內仍然如同被炙烤的火爐,讓人感覺似乎全身都要被烤乾、烤熟甚至被點燃一樣,壓抑到讓人幾乎要窒息。
沒有人知道這個漩渦眼會通向哪裡,是忘川河的盡頭、還是無盡的地下深淵,或者根本就是通往另一個次元的通道?
好在這樣的黑暗之旅,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眼前一亮,水銀船從漩渦眼之中再次冒了出來,如同幽靈船一樣憑空出現在河面之上。但此漩渦眼非彼漩渦眼,河水依然洶涌澎湃,但河岸上的景色,卻是完全變得不一樣,顯然這裡不是先前將他們吸進去的那個漩渦。
維德妮娜預料到了自己到革哈納城一行的危險,所以已經儘量做到了小心在意,但有心算無心,在這種地方,摩爾多始終能夠掌控着自己的一舉一動,防不勝防,最終還是着了他的道。
維德妮娜想過很多種摩爾多怎樣對付自己的辦法,明裡暗裡的都想到了,但摩爾多根本就不按照常理出牌,而且自己,還是低估了摩爾多的掌控力,不但在亡靈國擁有自己的勢力,在深淵地獄族,竟然也扶持了自己的傀儡黨羽,甚至有可能在地表中土勢力,也會有他的勢力,實在是太過可怕了。
時間如同這無盡的忘川河一樣,也是無窮無盡,在維德妮娜的眼中,已經變得毫無意義。水銀船沒有船伕,沒有船槳,只能在忘川河之中隨波逐流,沿着結界之河,不知道要飄向何方。一樣的景色,不斷地重複播放着,枯燥而又乏味,令人崩潰!
維德妮娜和鬼奴兩個一直沒有說話,在水銀船上漂流了好幾天,仍舊看不到任何能夠登岸的希望,如復一日。
維德妮娜顯得十分的茫然失落,對於她來說,似乎一切都結束了,遊戲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如果真是像摩爾多所說,忘川河沒有盡頭,那麼,她將在這河水之中飄流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你要幹什麼?”鬼奴見到維德妮娜站在船邊,一副失神的模樣,身體已經向外傾斜,立刻扶住了她,厲聲喝道。
“我聽說,河了忘川河的水,會忘掉所有的煩惱,忘掉所有的仇恨,我想試一試!”維德妮娜並沒有扭頭看向鬼奴,只是淡淡地說道。
“你想忘掉什麼?”鬼奴問道,“忘掉你曾經答應給我的死亡騎士待遇,忘掉要支付給我的佣金嗎?”
“死亡騎士?佣金?”維德妮娜笑道,“你如果能夠殺了摩爾多,我願傾其所有給你,還會在乎你那點佣金?可惜,你殺不了他了,我們無法脫離忘川河,無法回到亡靈國,你拿什麼去殺他?”
“你絕望了?”鬼奴問道。
“是的,難道你不?”維德妮娜冷笑道,“你有辦法離開這裡,讓水銀船靠岸嗎?”
“我們殺手永遠只有一個信念,不到最後時刻,都不會放棄自己的目標!”鬼奴說道,“我既然與你是僱傭關係,答應幫你殺了摩爾多,我就一定會做到,我堅信這一點!總會有辦法能夠離開這裡的,我也堅信這一點!”
“這裡禁魔,禁飛,你就算空有無敵的本事,也休想離開!”維德妮娜嘲笑道,“不過,像你這個樣子真好,沒心沒肺,沒有牽掛,沒有眷戀!”
“你也可以像我這樣!”鬼奴反譏道,“我原以爲你是一個真正的英雄,能與摩爾多對抗的英雄!僅僅是輸了一局,就如此頹廢喪志,我還真是看走了眼,爭個死亡騎士之名來跟着你!”
“我不頹廢,我還能做什麼?”維德妮娜忽然憤怒地咆哮道,“你不是我,你永遠體會不到失敗者的痛苦,因爲對於一個殺手來說,失敗就意味着死亡!而我現在雖然失敗了,卻還活着,生不如死!”
“嘿嘿,說不定,摩爾多正在暗中得意地看着你,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他也該心滿意足了!”鬼奴冷笑道,“你現在展現的樣子,正是他所希望的樣子,你的生不如死,千年萬年地在這裡頹廢着,不正是他所期待的嗎?”
“摩爾多!”維德妮娜心裡一驚,目光再次透露出陣陣殺意,狠狠地說道,“我不會如你所願的,我一定要擊敗你,忘川河水,困不住我,你等着!”
但現世是令人沮喪的,即使胸有雄心壯志,也會被這無盡的忘川河水磨平,慢慢地變小,就像河底的石頭,天長地久之後,再堅硬的石塊,也會被河水磨城卵石,越磨越小,最終變成沙礫,然後尋找一個水流平緩的地方,沉澱成沙灘、泥灘。
眼不見心不煩,維德妮娜乾脆閉上雙眼,儘量壓制自己暴躁不安的內心,好讓自己平復、冷靜,希望能夠找到破解這個難解的棋局!
鬼奴則繼續站在船頭,眼望着遠方……
“我是誰?我爲什麼和別的亡靈生物不一樣?我爲什麼會擁有生前的片段記憶?忘川河水和招魂塔,爲什麼沒有抹掉自己的全部記憶呢?誰是我?我爲什麼一定要答應那個人,承諾爲她尋找一個魂魄,爲什麼不能拒絕?她又是誰?”
無數的問題,困擾着鬼奴,他始終尋找不到任何可以解釋的線索,自己的許多事情,都是下意識去做的,包括成爲死亡騎士,包括殺死那些亡靈生物,很多時候,自己其實並不受自己控制,一切,彷彿都有一個強大的意志在掌控着自己,掌控着自己的所有行爲,但自己又捕捉不到這個若有若無的意志力量……
“奇怪,爲什麼又有東西在召喚我?”維德妮娜忽然失聲叫道。
“什麼?”鬼奴驚訝道。
“就像吸血披風的在召喚我一樣,但這個召喚的聲音,比起吸血披風更加強烈,更加神秘,彷彿就在我的身邊一樣!”維德妮娜像是在對鬼奴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是說,摩爾多就在我們附近?”鬼奴警惕地問道。
“不,不是吸血披風的力量在召喚我!”維德妮娜搖搖頭,迷茫地說道,“一定是另一件所羅門的法寶!”
“詛咒鎧甲——”鬼奴大吃一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