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邊!”思密達看着希格和小白雲快速地衝上山來,趕上了自己,連忙大叫道。
希格連忙翻身下馬,一屁股坐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小白雲也渾身是都是汗水,身上的毛都緊緊貼在了皮膚之上了。
“先生,別坐了!”思密達叫道,“大火就要捎燒過來了!
希格大笑道:“急什麼,大火至少到這裡至少要一個多小時,哈哈哈,我們正好休息,欣賞這壯觀的場景!你看,這通天的大火,將敵人與我們完全隔離開了,倒是省了我們許多麻煩, 我們已經安全了!”
思密達哪裡有心思看這風景,說道:“先生還有心情開玩笑,不盡快翻過這座山,我們都會被燒死在這裡!”
希格卻不理會似乎毫不在意,接着說道:“思密達,讓全軍停止前進,集中到這裡來休整!”
“這……”
“快去!”
思密達將信將疑,看着希格成竹在胸的模樣,只好大叫道:“全軍停止前進,集合!”
所有的士兵都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希格和思密達身邊,他們已經過了長途奔襲,又與敵人激烈地發生了戰鬥,爬了一個近小時的山,的確是再也走不動了。總共還剩下六十八個精靈射手,一百四十個矮人戰士,又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由於被欺騙,心裡還有一些怨氣,早就快要爆發了!
“思密達,放火燒山!”希格繼續對思密達說道。
“什麼?”思密達吃驚地問道,“現在的火已經夠大了,你還要添火?再說,叢林是精靈一族賴以生存的環境,我們精靈一族祖祖輩輩都不許焚山燒林!”
希格站起身子,找了一塊乾燥的地方,驅動火球,點燃了身邊的叢林,然後對思密達說道:“我不是精靈族,或者說不全是,焚山燒林這種壞事我來做!”
“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思密達急忙說道,“可是,爲什麼要燒山?”
希格笑道:“不燒山,我們能活下去嗎?就算我和小白雲能逃過山火,你們逃得過嗎?”
思密達還要接着問,山下的叢林一陣騷動,許多樹木都劇烈地晃動起來!
“警戒!”思密達大驚失色,連忙大聲喊道。
“不要驚慌,所有人上樹!”希格叫住了思密達,然後對身邊精靈射手說道:“弓箭給我!”
精靈射手連忙將長弓和箭匣一起遞給希格,然後迅速爬上了身邊的一棵大樹。
“是野豬羣!”幾乎所有的矮人和精靈們都失聲叫道。
只見數不清的野豬朝着山上快速奔跑而來,連大地都在不停地顫抖着,所過之處,所有的灌木都被以爲了平地。
希格卻沒有上樹,而是翻上了小白雲的背上,彎弓搭箭。
“先生,不要!”思密達在樹上驚慌失措地大叫,“不能招惹他們!”
一般情況下,如果被攻擊,這種報復性非常強,非常嗜血的野豬羣,會採取瘋狂的報復行動,即使爬到大樹上,它們依舊可以將樹根拱掉,讓大樹倒下來,然後再集體圍攻樹上的人。
希格卻毫不理會,三支箭矢射了出去,三頭野豬立刻中箭倒地,拼命地掙扎着,卻被後面趕上的大羣野豬踩踏而過,再也站不起來。那些野豬似乎沒有任何的反應,依舊只管亡命地往山上奔跑。
但奇怪的是,這些野豬似乎並不敢接近小白雲,紛紛從小白雲的身邊繞行而過。希格又是連續兩次三箭射出,又有六頭野豬倒下,這時,野豬羣已經基本全部通過了他們所在的區域,消失在夜色之中,只是山上依舊看得見的樹木晃動。
“下來吧!”希格大小笑道,“哈哈哈,我們有口服了!今晚宵夜,吃烤豬!思密達,這活兒交給你!”
思密達真的服了希格這個傢伙,都要火燒眉毛了,還想着吃!沒辦法,帶傷幾個受傷較輕的士兵,將所有野豬擡到了一塊巨巖之上,快速熟練地剝皮,取出內臟,又讓一些人找了些幹木柴,點起了九堆篝火。
希格趁着這段時間,給重傷員治療,這些人要是不及時救治,很可能根本走不出這座大山,很可能活不了幾天了。
看到希格神奇的療傷手段,所有的戰士們大受鼓舞,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紛紛圍上了火堆,準備大吃一頓再說。
九頭野豬,很快被架上在了篝火之上,開始滋滋冒油,香味四下飄散。
這些精靈和矮人們雖然天生就是好獵手,但在春天,因爲是動物的繁殖季節,森林國和德魯伊境內都是禁止狩獵的,所以很少能吃到新鮮的肉食,這些奴隸出身的士兵們,就更不用說了。
軍隊漸漸恢復了生氣,開始有說有笑,劫後餘生原本就是隻得慶賀的事情,一切的抱怨,都沒有能夠生存下來重要。
希格給所有的人都治療完畢,烤豬也就熟了,希格掰下兩條豬後腿,遞給了小白雲,小白雲在衆人驚異的目光中,毫不客氣地大快朵頤。
“先生,火都要燒上來了,再不走,我們也要成烤豬了!”思密達望着山下熊熊大火正在朝着這邊快速推進,臉色都要變了。
“急什麼?你們往山上看!”希格自己切下一個豬耳朵,咬了一大口,皺着眉頭嘆道:“可惜,這剛過了冬的野豬不夠肥,想當初在寂靜森林,秋天季節,我們殺了八百頭野豬當軍糧,那野豬實在是太肥美了!”
思密達和所有的士兵,哪裡聽得進希格再說什麼,轉身往山上望去,只見自己的身後的山上,已經被希格的那把大火,燒得光禿禿的一片,只是地上還有一些零星的火在燃燒,大火的火勢卻還一直在向山上蔓延。希格的這把大火,竟然提前燒出了一大片火宅隔離區。
所有人扭頭歎服地望着希格,卻發現,這個傢伙,已經吃得滿嘴流油了。
思密達立刻下令道:“所有人,迅速吃飯,十分鐘後出發!”
那些精靈和矮人們,高聲歡呼起來,七手八腳地就把九頭豬給分了。大火燒山,敵人自絕道路,不能再繼續追擊他們,而且在敵人看來,他們已經必死無疑,大火過後,連清理尋找他們蹤跡的必要都可能不存在了,前方道路已經通了,跟着大火前進就可以了,還能順便撿一些被燒死的便宜獵物加工後補充乾糧。
天亮的時候,山頂已經完全過火了,大火繼續向山了另一面朝下蔓延,速度比上山的時候要慢得多,只要尋找一塊不太陡峭的地方,將火撲滅一個缺口,就可以下山了。
……
兩天之後,山腳下。
“先生,這裡與我父親的集結地點距離還有七八百千米,如何行軍,還請你做安排!”處境已經安全的思密達鬆了一口氣,雖然只剩下二百多人,但自己圓滿完成了任務,並且活了下來,連自己都感到吃驚。
“我沒有打算東進去找你的父親!”希格說道,“這裡一路向西,九百多千米,有個科爾沁城,我的人在那裡等着我呢!”
“什麼,你不跟我們走?”思密達大感意外,焦急地說道,“可是,要是沒有先生的話,我們都沒有信心能夠突破封鎖,到達安大略省啊!你就忍心看着這些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將士們,再被敵人消滅嗎?”
“思密達,我不可能幫你太多,你要學會自己自立,自己去解決困難!”希格說道,“就像當初在你們村子的時候,勇敢地拿起鐮刀!”
希格邊說,邊用魔法水給小白雲洗刷身上的污血和菸灰。
思密達和二百多個士兵一個也沒有動,似乎都在等着希格改變主意。
希格洗刷完後,翻身上馬,說道:“總歸要分別,你們不走,我先走了!”
“等一下!”思密達忽然說道,“先生,我跟你走!”
“我們也跟先生走!”許多精靈和矮人們都大聲說道。
“胡鬧!”希格說道,“你們知道你們這次完成的任務有多重要嗎?你們成功地掩護的大軍突圍,活着的人,至少也是二等軍功,回到軍中至少連勝三四級,你們不回去領軍功,跟着我幹什麼?”
思密達說道:“先生,剛突圍出來在山口的時候,你就跟我說過,不許再有一個人掉隊,不許再有一個人犧牲!現在你離開隊伍,我做不到保證每一個人都活着,連我自己都不能保證我自己活着!先生,你自己的話,自己要食言嗎?”
希格一愣,一時語噎,他當時爲了鼓舞士氣,爲了能讓更多一起出生入死的人能活下來,的確說過這樣的話,原本就是相當於一句口號,卻被思密達鑽了空子,非要讓自己保證每一個人都活着。如果自己和小白雲輕裝熟路,九百多千米的路程,即使繞彎路,最多七八天就能到達科爾沁城,還有可能追上藍仙兒和瑪利亞,要是帶着這些人,倒成了自己的累贅,回去的路,真的是遙遙無期了。
“請先生收留?”思密達看見希格猶豫不決,上前朝希格下跪道:“敢死隊隊長思密達率敢死隊全體成員,請求先生收留,我們願意爲先生赴湯蹈火!”
“請先生收留!”所有的戰士都跪下朝希格行李,齊聲喊道。
“你們真的不要軍功了?”希格在馬背上大聲問道。
思密達說道:“軍功沒了,我們可以再立,先生要是走了,我們可就要散夥了!”
希格說道:“我不會收留你們的……”
思密達急了:“先生……”
“聽我說完!”希格說道,“我現在一路向西去科爾沁城,途中危險重重,比起前往安大略省的路,更加危險。我可以帶你們去科爾沁城,但你們並不是我的士兵,我可以收留施耐德的兵,你們可以暫時寄居在我那裡。到時候你們自己想清楚了再說還要不要跟我!”
“喔,太好了!”全軍歡聲鼓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