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次被動的戰略大轉移,帕米拉山區人煙稀少,環境惡略,連軍事地圖也沒有太過詳細地標註這裡的地形路線。
連同後勤超過二十萬人的大軍,被分成了幾個部分,由科林查帶領的精靈衛隊和一部分偵查騎兵在前方探索線路,尋找適合大部隊經過的路線,並隨時與後軍聯繫。這裡是山區,考慮的綜合線路不僅僅是行軍快捷的問題,步兵弓弩手還好說,主要還要兼顧後勤車馬、騎兵大軍的快速安全通過,不能形成太大的擁堵,這是一個巨大的系統作業工程。
儘管科林查的工作做得再好,也避免不了車馬損毀造成的擁堵,避免不了各個兵種行軍速度不同造成的各種綜合性問題,再加上敵人空中獅鷲軍團的騷擾,也給行軍造成了巨大的麻煩。
於是,起初的二十萬大軍被拉成了十幾千米長的線路上,到後來這個隊伍的長度越拉越長,越來越混亂。
許多損壞的馬車牛車,被連同車上的物資一起,推下了山崖。緊隨科林查的是兩千多名工程兵以及兩千工程兵的護衛隊伍,爲其身後的物資隊伍通過而修路搭橋。
隨着行軍的深入,物資車隊漸漸趕上了先行的工程兵,而身後的步兵弓弩手也漸漸趕上了物資車隊,但更多的傷兵卻被越拉越遠地掉隊在後方。
好在阿拉德的聯軍吃過幾次虧,不敢追得太緊,而是派小股軍隊慢慢尾隨,依靠空中的獅鷲掌握第五軍團的動向。但因爲地形複雜,小股軍隊中了幾次伏擊之後,漸漸地不再靠得太近。而丹尼爾除了救治一部分重傷員之外,將絕大部分的魔力用來複制雷的鏡像,來對付空中的獅鷲偵查,也使空中獅鷲軍團不敢太過明目張膽地在第五軍團的空中盤旋。所以,雙方漸漸地形成了另一種對峙局面——運動中的對峙。
整個帕米拉山區東西長達五百多千米,從西面進入帕米拉山區的第五軍團行進了十多天,進入了帕米拉山區的中間腹地。雖然每天的行軍可以平均達到二十多千米,但在這種山區地形大多需要繞路,科林查不可能給大部隊找到太過直接的行軍路線。
想要穿越整個帕米拉山區,至少還需要十到十五天的時間,最困難的是,要想穿越帕米拉山區,還需要翻越一道屏障——南北走向的新澤山脈,這座山脈即使是最理想的翻越地點,海拔也達到四千多米,極其危險。新澤山脈雖然不長,卻在山頂常年積雪,大風、寒冷以及高山反應,不得不讓所有的人心生恐懼。
現在整個大軍疲憊不堪,士氣低落,許多士兵甚至軍官抱怨不斷,這種狀態翻越新澤山脈是非常危險的。
又行進了五天後,希格不得不在新澤山脈的西面,命令大軍進行休整,這是他接管這支軍隊以來,第五軍團的將士們第一次得到休整。
“希格將軍!”西馬克擔憂地說道,“即使順利翻越了新澤山脈,順利達到羅佳河平原,但我們還有一道六百多千米的鹽鹼地帶屏障——諾嘉爾荒原,才能臨近拉卡遜高原的西面。將軍,現在就快進入冬天了,可我們現在的大軍狀態有可能到達拉卡遜高原嗎?”
“那怎麼辦?”希格反問道,“難道真要讓阿拉德的聯軍將我們困死在這片山區嗎?”
希格想了想,接着說道:“我們必須翻越新澤山脈,出了新澤山脈,才能進入羅佳河平原,軍隊在那裡得到補給,而且阿拉德的聯軍絕對會想不到我們會冒險從新澤山脈走出去,現在趁他們來不及調整戰略,我們必須儘快行動。”
“希格將軍!”西馬克說道,“大批的物資和車馬不可能翻越新澤山脈,傷兵和得了病那些士兵,也不可能翻越,我的建議是,留下一支軍隊在這裡,大部分物資和無法翻越的軍士留下。”
“我留下吧!”安德魯說道,“這樣不但可以繼續牽制聯軍,而且可以利用這裡複雜的地形與敵人周旋甚至固守!”
“不!”西馬克說道,“安德魯先生,你畢竟是魔法師,領兵打仗不是你的專長,我留下牽制!”
希格笑着說道:“那就兩個都留下!你們打算留下多少兵馬?”
“三萬近衛營加上傷病,大約四萬人!”西馬克說道,“希格將軍,物資你們帶走不了多少,剩下的物資我們這些人足夠與敵人周旋一年的了!”
希格沒有說話,默認了西馬克和安德魯的建議,面對阿拉德聯軍的圍追堵截,這的確是目前最好的解決方案。新澤山脈是一座難以逾越的屏障,一定會有很多人不能登頂,就算能夠登頂,也一定會有許多人在下山的途中凍死。
“老頭子!”希格抓起安德魯的手說道,“從薩佛鎮出來到我們再相遇,已經超過十年了,沒想到我們還是要再次分離!你們放心,我會在一年之內殺回來,給你們解圍!”
安德魯笑道:“能看到少帥有當年元帥大人的風采,還有西馬克將軍這樣第五軍團新的第二代領軍人物,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一年後,你帶我去見見覆興城元帥大人的戰神雕像,我就在復興城養老了!”
西馬克笑道:“希格將軍,或者我也有資格稱你爲一聲少帥。請少帥放心,即使一年內少帥不能殺回來,我也一定會帶着這些軍士,殺出重圍。”
希格笑道:“西馬克將軍,我與你約定,明年的秋天,我們裡應外合,我將率領大軍,親自爲將軍解圍。只是堅持一年的時間,你們任重道遠啊!”
西馬克笑道:“三萬近衛營是蒙哥撒身邊的親衛,元帥大人信任我,將最精銳的軍隊交給我,我要是不能讓這些親衛和傷兵堅持一年,就太辜負元帥大人的信任了。希格將軍,我倒是擔心你們主力大軍的長征之路,距離拉卡遜高原還有一千千米左右,少帥的纔是任重道遠!”
“軍隊休整三天!”希格遠遠地仰望着積雪皚皚的新澤山脈,他知道,真正考驗第五軍團的困難和意志力將從這裡開始。
整整三天,希格親自動員全軍,丹尼爾和藍仙兒將也親自組織後勤大軍。三天的休整其實是在等待大軍完全集結。後續的軍隊在第二天的傍晚纔到達休整地點,能個得到休息的,只有一個白天和一個黑夜,因爲大軍將在第三天的夜晚,避開敵人的偵查,悄悄翻越新澤山脈。
科林查的先遣軍隊和兩千工程軍,並沒有得到任何的休整,因爲希格要求大軍必須迅速翻越新澤山脈,讓敵人毫無察覺,而自己的大軍將在三天後出現在羅佳河平原。
深秋的夜晚是漫長的,但夜晚翻越新澤山脈是非常危險的,等待第五軍團主力大軍的,將是一次嚴重的考驗。希格只是希望在夜間避開獅鷲的偵查,在他看來,新澤山脈的威脅遠沒有阿拉德聯軍的威脅危險,自己只有做到在敵人發現自己意圖的時候來不及作出調整,才能算是真正的勝利。
西馬克讓自己的近衛營在這個山腳腹地修建工事、營地,並囤積大量物資,讓敵人的偵查誤以爲大軍要在這裡駐紮過冬。
短暫休整的大軍在第三天的夜晚,帶着六天的乾糧,分三路向新澤山脈的山頂進發。中路出發的帶着少量物資的駝隊和牲口,由希格親自率領兩萬弓弩手和三萬步兵前行;左路是五萬輕裝的騎兵,重騎兵的裝備全部被丟棄,改成輕裝前進;右路則是六萬的步兵和弓弩手。三路大軍總共十六萬人,趁着夜色,同時前去征服新澤山脈。
當十六萬大軍全部離開西馬克的大營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了,而大軍的先頭部隊,已經開始了征服新澤山脈。
儘管早有預料,但越往山上越是寒冷,肆虐的狂風似乎穿透了皮膚,一點一點地奪取人體身上的熱量。原本大軍從波波華城撤離的時候準備就不充分,現在一點一點地體現了出來,尤其是來不及更換或者發放冬衣的部隊,更是讓軍士們難以忍受這種離奇的寒冷,而這只是他們翻越第一座較低的山嶺,要想完全穿越,還需要在翻越第一道山嶺之後,向前行進一天多的時間,翻越最後一道屏障,更高的山嶺。
按照計劃,三路大軍翻越第一道山嶺的時候,不再集結,各自按照行軍路線向第二道山嶺進發。
隨着天色漸亮,伴隨着寒冷的,還有疲勞、高山反應、雪盲等。
第一個夜晚的行軍,前後軍隊就被拉開了長長的距離,掉隊的人越來越多,軍隊的士氣受到了嚴重的影響,怒罵聲、抱怨聲加夾着風雪的聲音,在緩慢的行軍中越來越考驗着這支軍隊的意志。
希格不得不在翻越第一道山嶺的時候,留下一部分人在這裡修建了營地,其他的人繼續向第二個目標進發。簡單的營地留下部分的魔法師,在這裡爲大軍的過度前行提供幫助,但每一個軍士在這裡得到熱湯、熱飯還有救治等休整後,必須在十二個小時內離開營地,趕上大部隊。越來越多的營地在第一道山嶺和第二道山嶺之間建立起來,精心的後勤保障讓大軍到達第二道山嶺之前,總算沒有太大的損失。
當先頭大軍已經開始翻越魔鬼般的第二道新澤山脈高嶺的時候,最後一撥軍士還留在第一個建造的簡單營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