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正式比賽還有三天,距離初賽抽對手就是明天了。陳在法和其他三人的內心都默默祈禱,最好別抽到袁媛的5班。
也許是馬上就到女生的籃球比賽了,球場上比之前圍聚了更多的人。有男生也有女生。陳在法特地逃了下午的第三節課才佔到位置。張念和李司棋一起手挽着手從操場上的那一邊小跑着過來,後面還跟着跟不上的她們步伐的劉蜀慈。自上次被袁媛一行人嘲笑了一番之後,幾個人的積極性明顯高漲。張念和李司棋都有初中的基礎,能跟得上。但是劉蜀慈還是有些費力,但還好是替補,陳在法只教了她運球傳球。
“來了啊——”張念站在三分線外圍看着李司棋,示意她要傳球了。
李司棋深呼口氣,向上一躍,“咣——”李司棋聽到自己的手腕骨頭與骨頭之間發出清脆的一聲,一陣痛感從手腕的神經蔓延至整個身體。她不由得一隻手輕輕握住手腕,吃痛的嗷一聲蹲在地上。。
看見她異常的舉動,站在球場內的張念和陳在法原地愣住。過了幾秒鐘,聽到她吃痛的叫聲,才反應過來。張念心中有些害怕,一陣小跑過去,輕輕拍了拍蹲下的李司棋:“棋棋,我砸到你哪了嗎?”
陳在法和站在場外正在發神的劉蜀慈也小跑過去。
衆人圍上去,李司棋痛苦得已經把五官要擠成一團。剛開始的時候還只是覺得是簡單的疼痛,慢慢的疼痛像是從骨頭當中慢慢滋生出來,蔓延到整個手腕,然後是整個身體。
“手腕扭了一下。”李司棋抿着嘴脣表情痛苦的說。
“那怎麼辦?怎麼辦?”球是張念砸出去的,看着李司棋痛苦的表情她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看着李司棋握住的地方從紅慢慢變腫更加慌亂,不停的唸叨:“怎麼辦?怎麼辦?腫起來了。”
陳在法是體育生,扭傷這種事情見怪不怪,她剛要開口。站在她身後的劉蜀慈站出來,輕輕的蹲下觀察了一下李司棋的手腕,又溫柔的拍了拍慌亂的張念像是撫摸嬰兒一般。張唸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我送她去醫務室,應該就是扭傷了。“
“那沒事嗎?“李司棋還沒哭,張念自責的眼淚快要掉下來了。
“我沒事。“李司棋從地上猛的站起來,腫起來之後只覺得手腕有些隱隱作痛和腫脹了,她盡力的笑着安慰張念:“我沒事,好好練。“
晚飯的時候,一行人來到食堂。
李司棋現在的狀態是處於階段性的楊過,還好傷的是左手。一手纏着繃帶的藥,一手拿着筷子安慰張念:“還好,我傷的左手,我上廁所不會尿在褲子裡。但要是右手,說不定我能不寫作業了。“張念看着她眉飛色舞的樣子,終於笑出來聲。
“但是現在比賽怎麼辦?“安慰了張念,終於說會到了點子上。
一直低頭扒飯的劉蜀慈擡起頭:“我替補,當然該我了。“
陳在法:“可是……我想的事反正也沒有人知道我們報上去的名字是誰,我們要不換一個咱們班的。“
“換誰呢?“劉蜀慈知道當時陳在法當時組隊時候就遭受過很多同學的拒絕了,“我不行,你訓練我咯。“她笑着用筷子一頭指着陳在法,調皮的眨了一個眼睛。
是啊,現在馬上就要比賽了。一個年級,除了袁媛班上的一羣校隊女生之外,幾乎沒有誰會打籃球,也不要說願意打籃球的了。除了替補的劉蜀慈上之外,也再無其他辦法。陳在法也同意的點了點頭。
“可是,我們註定要輸的啊。不管明天抽到哪個班。”張念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心中想的事實,可是她說的又確實是事實。兩個半吊子,加上一個幾乎完全不會的。
“怕什麼?做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做不到難道就不去嗎?我們不論是責任還是吹出去的牛,都已經要迫使我們去做這件事。別擔憂了。再說了,除了5班之外。你們不也說嗎,年級上會打籃球的女生屈指可數。我們不會,她們也不會。怕什麼?”劉蜀慈打起精神說,“那就祝我們明天別抽到5班,打進初賽,輸的漂亮!。”說着她拿起面前的牛奶示意乾杯。
“那就輸也要輸的漂亮!”陳在法也拿起面前的牛奶乾杯。
“有道理——”張念和李司棋拿起牛奶輕輕碰了一下。
抽初賽對手組的時候的氛圍估計是要比正式比賽還要緊張。比賽時雖然添加一些運氣成分,但更多的還是力量與技巧的博弈。可是現在的抽對手的環節,就完全是憑藉着運氣了。沒有一個班級想在初賽的時候抽到5班,誰都不想再第一場比賽就輸的太難看。
“請高一2班上前抽籤。”體育部的一位學姐示意陳在法向前在箱子裡抽籤,“別是5班,別是5班——”陳在法從在下面排隊抽籤的時候,就一直默唸。紅色箱子的中間一個黑色洞,陳在法凝視着洞口,不知道腦子裡怎麼突然蹦出來:“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陳在法不知道這話是從哪裡聽來的。她只記得有這麼一句話。她看着眼前盒子的黑洞,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伸出手,從裡面撿一第一張手指碰到的紙條。她依舊屏住呼吸,把紙條遞給學姐。
“高一2班初賽對高一5班。“學姐像機器人一樣冷漠的讀出上面的文字。
念出高一五班的名字之後,底下不少人發出“呼——“的一聲,鬆了一口氣,然後竊竊私語。
“靠,他們班居然抽到的事5班,也太慘了。“
“總有人得抽到5班啊。“
陳在法感到前面的路稍微有點渺茫。
回到教室,她有些喪氣。看着教室裡面正在自習的同學們,還有一隻手打着繃帶,正在艱難用一隻手擤鼻涕的李司棋,正在對着作業本打瞌睡的張念,還有專心寫作業但是幾乎完全不會打球的劉蜀慈。她不熟感到有些渺茫,而是真的可能沒有什麼希望。自己的手機可能也回不來了。
她深吸一口氣,轉換輕鬆的表情從後排輕哼着歌走進教室:“我愛你九十九朵玫瑰花,我要唱心裡的話乎你聽。“
聽到她的聲音,劉蜀慈擡起頭,她順着自己視線坐在位置上。雖然這一道數學題還沒有完全解完,劉蜀慈還是忍不住先問:“怎麼樣?”
“天賜良緣。我們和5班。”陳在法故作輕鬆,看着劉蜀慈的眉毛微微皺起,她心裡也沒底的補充道:“怕什麼,咱們光腳不怕穿鞋的。她們打的過分了,就是她們的錯。沒事啦。”
“可是……”劉蜀慈還想說點什麼,但想了想,還是選擇點點頭,“雖然註定沒有結果,但是總比做膽小鬼強。管他奶奶的,反正年輕,衝就完事了。”
陳在法跟劉蜀慈同桌以來第一次聽到她罵髒話,忍不住長大嘴巴。劉蜀慈看着她的樣子,想起剛剛脫口而出的話,耳朵微微發燙轉過身。小聲道:“閉嘴——”
雖然知道前面的巷子的終點是一堵牆,但是管他的呢。撞到了再說咯,反正年輕,何懼錯誤。無非就是丟點臉罷了。
不光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整個班級,是爲了榮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