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臉黑線的對他說:“不是吃的,是用的!”
見他還不懂,我氣得不行,看他平時一副經驗豐富的模樣,怎麼到頭來這麼簡單得事情都不知道,於是我好對他壁畫,說是來那個用的。
他聽完後,說:“我當然沒有了,我又不用。”
“我當然知道你不用了!我只是問你別墅裡有沒有!”
“好了,不逗你,在洗手間的櫃子裡。”
“你爲我準備的?”我偷笑着看他,一副洋洋得意得模樣。
他挑起眼皮用類似廢話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後我就笑嘻嘻得爬出了棺材,真是個貼心的男朋友呢。
如果我來了例假的話,不就代表着我沒懷孕?我就說嘛,我什麼都沒有跟別人做過,怎麼可能會懷孕,看來果真是我多慮了。
我弄好之後,來到洗手檯洗手,洗着洗着,就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看來我被一時的妒忌之心衝昏了頭腦,卻忘記了一個重要的事,何若寧好端端的爲什麼會來別墅裡,而且之前我還看到過她和孫書煜混到一塊,她會不會和他是一夥的?
我匆匆擦了手便回了房間,看見孫遇玄正站在高高的落地窗前看夜晚的星辰。
我走了過去,然後他指着下面的一處空地對我說:“這以前是個花園。”
“哦。”我淡淡的迴應了一聲,他顯然對我的態度很不滿意,用眼角輕輕斜了我一眼,我立馬懂得察言觀色的說:“哦,原來是個花園呀,然後呢,花園去哪裡了?”
我無奈,伸手攬過我,讓我和他一起觀察着下面的情況,邊看,邊淡淡的說:“然後一夜之間都枯死了。”
我等待着他的下文,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卻沉默了,在我的再三催促下,他才說道:“後來,這片花枯死的地上,總會出現一個跳舞的女人。”
他這麼一說,我驀然渾身發冷,彷彿那個跳舞的女人現在就在我面前似地,然而有趣的是,站在我身後的這位可是個實打實的鬼。
果不其然,人的恐懼來源於對事物的未知性,像孫遇玄這種,我在瞭解之後,覺得他和普通人也沒有什麼區別。
“跳舞的女人?”
“所以,我們家纔會蓋個狗窩,養了一隻藏獒,想要鎮住那個冤魂。”
“冤魂?你的意思是,那個跳舞的女人是死在花叢裡的?”
孫遇玄點點頭,眼神中竟流露出絲絲的傷感,直覺告訴我,他一定認識那個女人,所以纔會露出如此惋惜的表情。
“那你死後,還有沒有見過她?”
“沒有,大概投胎了。”
投胎?爲何一聽到這兩個字,我心裡竟然會莫名的抽搐了一下。
難道說,鬼真的是會投胎的麼?
“這好恐怖,爲什麼會有人死在這個花園裡,這樣你睡在這個房間裡,豈不是會很會害怕?”
“不害怕。”孫遇玄抿脣,垂下眼睛看着那片空地,猶如輕聲囈語般的說:“因爲那是我媽。”
我聞言,震驚了,瞪大眼睛,蜷縮在孫遇玄的懷裡,我能感覺到他在輕輕的顫抖,亦能感覺到,他的眼神心痛極了。
我轉過聲,輕輕的抱住了他,一下下的撫摸着他的背,希望他的傷心能夠減少一下。
日日夜夜都能看到自己死去的媽媽在枯萎的花園中跳舞,那該是一種怎樣的痛,每晚,他的疼痛都會被刷新一次,每晚,他的媽媽像是從他的身邊重新消失一次。
我記得孫遇玄曾經說過,他說他媽媽是不被這個家認可的,所以,他媽媽的死很可能是謀殺,而那個罪魁禍首,除了孫書煜母子,我再也想不出別人。
“我媽是舞蹈學院出生的,我爸最喜歡看她跳舞,她連死都不忘記跳舞給我爸看,但是我爸卻想方設法的要除掉她,因爲覺得晦氣。”
“後來,有了那頭藏獒之後,我媽再也沒有出現過,何若寧來找我,說她幫我假扮我媽媽,然後讓我殺了狗,自那以後,何若寧就一直假扮我媽,弄的別墅裡的人全部都人心惶惶,他們都搬走了,我一個人留在了這裡。”
怪不得,這別墅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原來全被那些人在離開的時候,搬的一乾二淨。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的抱住他,告訴他我一直都在他的身邊。
“你想她麼?”
“想,但是死了之後,就沒有那麼想了,因爲我也已經死了,在你沒來之前,我過的每一天都是在複製生活,如果不是這仇恨支撐着我,我真的會堅持不下去。”
我將頭埋在了孫遇玄的懷抱裡,然後安慰他:“那樣孤立無援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以後你的身邊,一直有我。”
“爲什麼不早點行動,爲什麼在可以懲罰孫書煜的時候,卻下不去手。”
“在我還沒有能力確認自己能勝利的時候,不會輕舉妄動,我要表現的我已經放下過去,對他們還抱有親情,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們早就要我魂飛魄散了,今天何若寧過來,不過是試探我。”
孫遇玄冷靜的說着,彷彿對這一切毫不關心的模樣,但我卻很清楚,他心裡面一定痛死了,可是面對這一切,我卻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麼,因爲我對於他的過去,瞭解的太少了。
“我剛剛還想跟你說,離何若寧遠一點,她和孫書煜可能是一夥的。”
“不。”孫遇玄撫摸着我的頭髮,手掌漸漸的僵硬下來:“他們只是表面是一夥的。”
我被孫遇玄的話說的雲裡霧裡,難到他的意思是說,何若寧與他結盟了?
“其實,困擾我的問題不是我媽的死,而是那片花爲什麼在我媽死的時候,會一夜間枯死。”
……
孫遇玄和我一起進了棺材,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以至於他一直睜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在我沒有出現的時候,他應該就是這樣日復一日,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吧,他的腦子裡藏着太多的故事和想法,我猜不透。
但是我注重的並不是他的過去,而是關於我們兩個的未來。
“孫遇玄。”
“嗯。”
“你說,人可以死而復生麼?”
……
“我幫你復活吧?”
孫遇玄哼笑一聲說:“好了,睡覺,以爲自己是神仙呢。”
孫遇玄話音落下,厚重的窗簾便自動拉合,遮住了點點的星光,與暗淡的月亮。
第二天,我是在一陣嘈雜的聲音中醒過來的,看了看身旁,早已空無一人。
我見狀,狐疑的爬了出去,由於生理期到來,我的整個腿都提不起力氣,軟軟的出了棺材。
剛出了門,便看到從樓下傳來的光線,我心中一驚,趕緊跑下了樓,可誰知我剛走到樓梯口,便迎面撞上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
她灰色的玻璃眼珠間或一輪,看的我心裡直打顫。
“燦燦,你怎麼在這,那個男鬼有沒有傷害到你。”
“哪裡有什麼男鬼,你們搞錯了。”自從上次通過曉冉和姑姑攤牌之後,我已經好久都沒有跟她聯繫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實在沒必要這麼假惺惺。
姑姑大概是察覺到了我的態度,便對我說:“燦燦,姑姑承認確實不該讓你不明真相就冥了婚,但是當時你被鬼纏是事實,只是湊巧遇到何若寧屍體丟了這件事。”
“還有地下室的事情,姑姑實在是三言兩語和你說不清楚,我是你親姑姑,砸斷骨頭還連着筋,難不成還會害你麼?”
“那你們現在這麼風風火火的是什麼意思?”
我質問道,然而話音剛落,只覺得腳腕上一涼,低頭看去,發現上面竟然纏了一條又黑又扁的三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