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穿透樹林中的薄霧,點點滴滴灑落在樹林中。一名少年端坐在一處已經熄滅的篝火旁,神情專注,心無旁騖。
柔和的晨光映在少年黝黑的臉上,閃出晶瑩的光。
少年正是白鳳鳴,雖是在紫陽山中,整日奔波於樹林之中,但白鳳鳴仍是每日堅持練功,絲毫不敢懈怠。
全身內息運轉,少年腦中回憶着昨日與赤金熊的一戰。
這些時日,白鳳鳴每天打坐之時都會將前一天與妖獸的搏殺在腦中覆盤,找出自己在戰鬥中有哪些不足之處和需要改進的地方,以免在下一次搏殺中犯同樣的錯誤。
足足打坐了半個時辰,白鳳鳴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睜開雙眼,站起身,大口呼吸樹林中清新的空氣。找了一處溪水,簡單的漱口、潔面,白鳳鳴到樹林中採摘了一些野果,在清水中洗淨,當作早飯。
野果入口酸甜,水潤多汁,白風鳴一連吃了十幾個方纔停下。
每日吃着這山間野果和野味、打拳修行,白鳳鳴的生活極其簡單。
長生刀出鞘,白鳳鳴持刀於胸前,保持靜止,紋絲不動。
昨日與赤金熊搏殺,白鳳鳴損耗頗大,此時仍是腰痠背痛,所以今日白鳳鳴準備稍事休息,只是做一些簡單的修行,不去獵殺妖獸。
林間空氣清新,山風拂面,甚是愜意。
白鳳鳴持刀不動,半個時辰之後,白鳳鳴持刀的右手已是又麻又酸,身上的褂子已被汗水溼透,不時有汗水順着衣服滴落地面。
胳膊雖是痠麻難耐,但白鳳鳴咬牙堅持,整整一個時辰之後,白鳳鳴滿身大汗,走到溪邊擦洗身體。
已是初夏,只不過這山林茂密,且山勢頗高,所以山中仍是涼爽如春,溪水也是冰冷異常,但白鳳鳴身體絕非常人,因此並不覺得寒冷。
擦洗完畢,輕輕揉着還有些痠麻的胳膊,白鳳鳴回到火堆旁,拿起長生刀,刀老的聲音就傳到了白鳳鳴的耳朵。
“這附近有人,盯着你這把長生刀看了半天,我看來者不善,你得多加小心了。”
白鳳鳴的眉頭皺了起來,沒想到這居然還有旁人。“是紫陽宮的人嗎?”
“不像,一個高壯的漢子,自己過來的,我看是個武修,已經到了第三境周天境。”刀老將來人的信息如數家珍般的告知白鳳鳴。
“刀老,咱們怎麼辦?”白鳳鳴低聲問刀老,聲音緊張中透着一絲興奮。
“看看那漢子的來意吧,咱們隨機應變。”刀老見多識廣,自然不會懼怕一個三境武修。
已經被人家盯上,那現在想逃顯然已經來不及了。既然如此,白鳳鳴反倒是極爲放鬆,有條不紊,舒緩了一下剛纔持刀的有些酥麻的手,暗暗調整自己的狀態。
“來了,切記,如有風吹草動,務必先下手爲強。”刀老又提醒一下。
便在此時,一位身材極爲雄壯的男子自林中走出。這男子一身勁裝,腰間斜挎着一把砍刀,身後揹着一個竹製揹簍,濃眉大眼,正是此前採的血靈芝的林莽。
原來林莽採了血靈芝之後,便準備離開紫陽山,正好路過白鳳鳴休息之處。本不準備節外生枝,想要繞開,卻看到了白鳳鳴放到樹下的長生刀。
只見這把刀通體墨綠,雖看不出刀的材質,但多年行走江湖的經驗告訴他這刀絕非凡品,因此動了貪念。又怕這持刀的乃是世外高人,自己惹不起,因此遠遠的看着這裡,靜觀其變,待到看到只有一個少年在此之後,便放心走了出來。
“這位兄弟,怎得獨自一人在這紫陽山之中?”林莽拱手向白鳳鳴打招呼。
白鳳鳴也是拱手還禮,滿臉微笑,“來山裡打些柴。”說的還是自己的老本行。
“來這紫陽山砍柴?”林莽心說你這瞎話編的也太隨心所欲了。“小兄弟也是藝高人膽大啊,這紫陽山可是妖獸遍佈,極爲危險。你在這砍柴可得多加小心。”
白鳳鳴晃了晃手中的長生刀,“這位大哥放心,我能保護自己。倒是這位大哥看起來不像是紫陽宮的門人,卻是不知怎的也在這紫陽山中?”
“我是山中獵戶,來此山打獵。”林莽攤開空空如也的雙手,“就是運氣有點差,在山中晃盪了數日,卻是連個鳥毛都沒打着。”
兩人就這麼說着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話,離着約有五丈的距離,沒有人前進,也沒有人後退,一陣山風吹過,氣氛開始有些尷尬。
還是林莽打破了沉默,“既然這樣,那就不打擾這位小兄弟了,我還得去那邊轉轉,你自己保重。”說着對着白鳳鳴又一拱手,身形隱沒在樹林中。
看着林莽身影消失在山林中,白鳳鳴卻沒有動,他只是拿着長生刀靜靜的站在原地。
“行了,走遠了。”刀老自長生刀中走出,“別在那傻站着了。”
白鳳鳴仍是呆呆的望着前方林莽消失的地方,“刀老,他爲什麼要來找我麻煩?”就是白鳳鳴也看出了這壯碩漢子絕對不是過來打個招呼這麼簡單。這紫陽山縱橫幾千裡,這漢子如果想要避開白鳳鳴簡直是易如反掌,但是他偏偏沒有。相反,他還過來與白鳳鳴打了招呼,說是招呼,不過是探聽虛實而已。
“懷璧其罪。”刀老淡淡的說道,目光平和,那雙眼放佛看盡了世間滄桑。
“白鳳鳴,“刀老語氣少有的鄭重,“修行一途,從不是大道朝天,各走一邊;修者之間,也不是相親相愛,互相扶持,這修行,便是爭,與天爭、與地爭、與人爭,爭的是天數;爭的是氣運,也爭的是這珍寶,你問我這漢子爲什麼要找你的麻煩,原因無他,你這長生刀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這是個寶貝,不只是今天這漢子,以後你會遇到更多的人想把它據爲己有。你要是想保住這長生刀,只有不斷提升自己的修爲。你看那水月洞天,本是天下人皆可進入,但卻被那八大宗派獨佔機緣,若不是陰長陽錯,你偶然進入,那這傳承就只能在那八大宗派的子弟中挑選,這又是什麼道理?在這個修者的世界裡,從來沒有所謂的對錯,實力是唯一的真理。”
白鳳鳴沉默不語。他雖接受父親指導,自小便開始修行,但是他父親畢竟去世的早,他接觸更多的是市井商販,對修行的世界並沒有清晰的認識,此刻刀老一番話彷彿給白鳳鳴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只有變強才能夠在這修者的世界生存下去。”白鳳鳴暗暗地握住了長生刀,“你若想要着長生刀,那邊要看你有沒有這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