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海有多大,多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北海連續在家裡窩了三天,沒出門,沒開手機,消隱在這個城市的角落裡,他知道出了這個門就會有人追捕他的行蹤,開了手機,他就會被人定位到這棟樓,這間房,房裡的某個角落裡。
但是在第四天,北海在自己的郵件裡看到了一則語音郵件。
“你好,我是上次請您給我們小姐調試鋼琴的李姐,琴音又不準了,小姐趕着要比賽,您能不能今天來幫我們看看。”
這則語音北海聽了很多遍,直到在一旁的可薰都聽的忍無可忍了。
“我的天啊,你到底在幹嗎,你要麼去,要麼不去,是你上次跟人家說,有什麼問題讓人家給你打電話的,現在又在聽什麼,不就是一個語音嘛。”可薰坐在沙發上拖着下巴翻看着桌上的雜誌念道。
北海看了一眼可薰冷冷道:“無知。”
“好好好,我無知,你到底去不去啊,我已經三天沒出門了,大哥,再不買東西,我們就沒存糧了。”可薰嘟囔着。
“我出去一趟,你留在家裡。”北海道,便開始穿外套,換鞋。
可薰見狀也忙拿起了皮包道:“我跟你一起啊,我出去買點東西。”
“買什麼東西啊,等我回來再說。”北海喝到,可可薰卻沒理會,自顧的跟了出去。
之前去過的別墅,仍舊是可薰和北海,開門的也仍舊是那天的女傭。
“您來了,樓上請。”女傭道,北海輕輕點了點頭,朝裡面走去,可是卻在進門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今天我有點急事,不如下次吧。”北海淡淡道,轉身朝可薰使了使眼色,朝外走去。
“喂,有什麼急事啊。”可薰低聲道,北海看了一眼可薰道:“屋裡有別人。”
北海念着,加快了腳步朝車子走了去,只是在北海的車鑰匙剛放進鑰匙孔裡的時候,耳邊便傳來可薰的大喊聲。
“北海景……”可薰喊道,北海一愣循聲望去的時候,可薰已經被人抓在了手裡。
那晚在KTV出現的那些人瞬間將可薰他們圍了起來,可薰更是被一個人抓在了手裡,捂着嘴在北海不遠處。
“老頭,真服了你了,你究竟想幹什麼?”北海喝問道。
“千言少爺,老爺說了,如果下週您不出現的話,就會和您脫離關係,當然也會解除您尊貴的身份了。”老頭在北海面前說道。
“尊貴的身份?好,很好,替我謝謝他,告訴他,我不會出席的。”北海道,一個箭步朝可薰走了過去,拉過了可薰的手臂。
可抓着可薰的男人卻不鬆手,北海見狀, 不由分說的一拳揮了過去,拳頭停在男人面前的時候,可薰突然就被鬆開了。
北海拉過可薰轉身便走。
“千言少爺,這是最後的機會了,如果您再不跟我們回去,老爺真的會……”老頭的話沒說完,北海便厲聲喝道:“我說過了,替我謝謝他,我早就不是北海千言了。”
北海喝到,離開之際又附了一句道:“告訴老頭,不關江南的事。”
大白天的酒吧,就算有人也是屈指可數的,北海坐在吧檯邊一杯接着一杯喝酒,可薰坐在一邊的沙發上,拖着下巴定定的看着北海。
各種疑問,各種問題襲上大腦,可她最想問的還是,喝這麼多酒,待會怎麼走,可薰一聲嘆息的怯怯的朝北海走了過去低聲道:“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北海想也沒想,甚至沒回頭的脫口到:“不能。”
“特別簡單的問題,我必須趁你沒喝醉之前問。”可薰低聲念着朝北海湊近了些道:“如果回去的時候,你喝醉了,我們能不能坐電梯?帶着你爬樓梯有點不太現實。”
北海不禁一愣轉頭朝可薰看了過去,噗哧一聲笑着點了點頭。
可薰扶着醉醺醺的北海從電梯裡出來的時候,還不解的回頭朝電梯看了看,不由的搖了搖頭道:“這電梯沒問題啊,爲什麼不坐電梯,非要走樓梯。”
“說了是鍛鍊身體,還問。”北海脫口道,帶着醉意,步履蹣跚的靠在可薰身上。
可薰頓然無語,忙開了房間的門。
可剛推開門,可薰便迎上了正在屋裡徘徊的江南,見到可薰和北海,頓時驚愕不已的忙衝了過去。
“我的媽啊,大白天的,這是幹嘛,喝了多少酒。”江南念着,扶着北海朝房間走去。
“累死我了,這傢伙這麼重。”可薰念着,坐在了沙發上。
“喂,北海?你醒醒。”江南喊着,北海一揮手翻身躲進了被子裡道:“你去告訴老頭,打死我都不回去。”
江南輕輕嘆了口氣,脫了江南的鞋襪和上衣,將被子蓋在了他的身上,等回頭的時候才發現可薰正注視着自己,不禁一聲輕笑的朝可薰走了過來。
“怎麼了,我臉上有字?”江南笑着問道,可薰搖了搖頭道:“字倒是沒有,不過有秘密。”
江南不禁笑了笑,倒了杯水放在了可薰面前道:“你想問就問吧,不過回不回答是我的自由。”
“咦,那還不如不問。”可薰念着端起水杯送進了嘴裡,繼而放下了水杯朝江南看了過去道:“他是不是那個北海家族離家出走的三皇子,那些抓他的人是不是北海家族的人,那些人爲什麼叫他北海千言,如果他是的話,那他豈不是很有錢,他爲什麼會來這,他爲什要逃走,我現在都沒見過他的身份證,他多大了……”可薰連連問道,迎上江南淡淡的笑。
“難怪他會說你是十萬個爲什麼,你問的這些問題我都沒權利回答你,所以你儘管問,只是沒有答案而已。”江南笑着說道,拿起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朝陽臺走了去。
“是,我知道了,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江南說着,掛了電話,回頭迎上可薰不解的目光。
“你照顧他,明早我來看你們。”江南說着,便拿起了茶几上的皮包轉身出了門。
可薰看着離開的江南,重重鬆了口氣,轉頭朝北海的房間看去,不禁疑惑極了,雖然她心底有無數個聲音在告訴她,北海景就是北海家族的三皇子,就是那個離家出走的繼承人,可是卻又在疑惑, 爲什麼他們會叫他北海千言,爲什麼他要離家出走。
可薰立在門口暗暗想着,豁然想起了什麼,看了看熟睡的北海,開始在北海的房間翻天覆地的地毯式搜索起來。
可薰找了很久,最後看到了牆角掛着一張油畫,油畫上是兩個稚嫩的男孩,背對背的坐在一片花園裡,手裡拿着盛飲料的塑料杯子,兩個人噙着吸管,可薰被畫所吸引,準確的說是被畫裡男孩手裡的飲料所吸引。
“檸檬茶?”可薰低聲自語着,雖然是油畫,但可薰還是看清楚了被子裡的檸檬片。
“檸檬茶?”可薰喃喃着,想起北海那麼遠跑去喝檸檬茶的情景,搬了椅子,將畫從牆上取了下來,卻真的有意外發現。
畫框的背面有個小信封,信封裡裝着什麼,可薰看了看牀上的北海,將信封取了下來,將裡面的東西倒在了桌子上。
兩張身份證,兩個吊墜項鍊。
可薰有些驚愕的一把拿起了那兩張身份證。
“北海千言,北海千景!”可薰瞠目結舌道。
“難道這傢伙有兩個身份,還是根本就有兩個人。”可薰自言自語着,卻沒發現身後醒過來的北海。
北海晃了晃頭,看到了桌上的信封和畫框,一把抓過可薰的肩膀,將其拉到了牀上,緊緊的將其困在了身下。
“啊……”可薰大喊着,擡眼看到了北海要殺人的眼睛。
“對……對不起,我……還給你啊。”可薰怯怯的念着,將手裡的身份證遞了過來,北海看着可薰一把奪過身份證,霍的從牀上跳了下來。
“怎麼說,我們也認識這麼久了,我只想弄清楚嘛,你不要……生氣。”可薰膽怯的說着,從牀上坐了起來。
北海沒理會可薰,將身份證和吊墜塞回了袋子裡,放回了畫框裡,將畫框又掛回了牆上。
可薰看着北海的背影,沉默了許久,才膽怯的朝北海走了過去低聲道:“江南剛剛走了,說明早來看你,如果你不願意跟我說什麼,我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你不用殺人滅口。”
可薰念着,貓着身子往外走,可下一刻北海便一把拉住了她後頸的衣服,將其拉了回來,啪的關上了門。
可薰心裡咯噔一下,一個箭步推倒了牆邊道:“你不會真的要殺人滅口吧,我只是隨便說說的,我這麼漂亮,殺了怪可惜的,我給你倒水喝啊,你餓不餓,我給你做點吃的。”
可薰連連道,北海定定的看着可薰許久,轉身鑽進了被子裡,靠在了牀頭道:“倒水,做飯,我餓了。”
可薰聞聲,頓時反應過來,哦了一聲,忙出了房間。
可薰端了飯菜和湯點進房的時候,北海已經睡着了,可薰輕手輕腳的放下了手裡的東西,朝北海走近了些。
“喂,你不是餓了嘛,吃了飯再睡。”可薰低聲道,北海卻沒什麼反應,但在可薰作罷,準備出門的時候,北海卻突然喊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