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狐族

聶璟推開男子,後退幾步,把劍放到胸前,抵擋着周允,周允合上扇子,周圍的一切又都恢復了原貌,周允也不知去了何處。

周允回到三樓,裡面一個女子正在對鏡描眉,見周允回來,回首看他,眉眼間風情萬種。

“周郎,我美嗎?”

“美,我的阿嬈是這天下最美的女子。”周允急不可耐的環住阿嬈的身子,身體陷入到阿嬈的臂彎裡,鼻息喘着,突如其來的溫柔,讓周允不知所措,他用力抱緊阿嬈,阿嬈吸收着他的精氣,臉上漸漸露出滿足的快感。

草原

自從棠樹逃走後,平恪部落無一人倖免。

爲了表達部落羣對朝陽的臣服,真主索克將草原上最美的女子靈琪格嫁到朝陽,並且嫁妝豐厚,舉客沁之力,只爲巴結好朝陽,讓他認可如今索克統領草原的地位。

銅鏡前,美如畫的女子靜默的塗着胭脂,眼裡閃着淚花,此日一去,再也沒有生還的餘地了。

“我的命何時才能歸我掌握,上天賜我的,終究是要還了的,我與顧郎再無緣分了。”手上的信讀了又讀,總有讀完的時候,這時,真主索克衝進帳內,一把奪過靈琪格的信,連同那髮釵都奪了過來,“你是我索克的驕傲,別讓我再發現你和顧子讓還有這斷不清的聯繫!”

靈琪格從扔下胭脂,衝到索克身邊,跪倒在地,幾近央求:“額吉,額吉,您把信還我,還給我,我已經和子讓沒了關係,他也走了,額吉是知道的,額吉還我吧,我不能沒有這些信......”

嗚咽的哭聲沒有讓索克動搖,他半蹲下身體,目光和靈琪格齊平,眼中是如火的憤怒,當着她的面,一下一下的撕碎信件,並且用手把髮釵硬生生的折斷,靈琪格撲倒在地,瘋狂的撿拾着碎片,又見無望,終究還是放下了。

“記住,別做這些傻事,到了朝陽,別犯糊塗。”索克拉起靈琪格,靈琪格也如沒了力氣的提線木偶般,任由擺佈,上了前往朝陽的馬車時,仍是昏昏沉沉的,一身紅衣,鼓樂震天,一行人,沒有一個面帶喜色,這是一條死路。

塗山桃花谷

冰湖前,一個梳着丸子頭的小丫頭蹲着,湖面如鏡,清清楚楚的照出女子臉上緋紅的胎記,除了這胎記扎眼,還有那五官,綠豆大小的眼像是擠在發麪團上,眉毛淡淡的,從遠處幾乎看不出她的眼和眉毛,只有外翻的嘴脣顯得過分龐大,總之,這個丫頭在塗山是十足十的醜。

周圍寂靜,腳步踏在沙石上產生輕微的磨砂,長悲是被欺負慣了的,一點風吹草動就能夾着尾巴逃竄,她本能的回頭,那雙小兒不能看的眼,閃出恐懼,她向後退,等到膝蓋都淹沒在冰湖裡時,她退無可退。

“見過塗山之主......”

“你知道我的目的,不必如此,自行了斷吧。”塗山寂扔給她一把匕首,泠泠泛着冷光,長悲握不穩,呼吸都帶了顫音,她懇求道:“阿寂,求你了,放過我吧,我離開桃花谷,我不會再回來了,看不到我,就當我死了好不好。”

塗山寂搖頭,手指微動,運用法術,剎那間,周圍的溫度降了數十級,湖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着冰,空氣中的水汽都變成了細小的雪花,“這是塗山的規矩,幾百年前你就該自行了斷,可是你沒有,我也留不得你,長悲,投胎別當狐狸。”

冰侵蝕着長悲的腿,似是要分離,既然懇求並無活路,長悲也不管她面對的是不是塗山之主,催動微弱的法力,將匕首刺向塗山寂,塗山寂曉得她的花招,只是一個側身,便躲了過去,再回首,湖面空無一人。

“也罷,放過你吧。”塗山寂望着整個山谷,大雪覆蓋,這一切都是自己的作爲,再一揮手,樹幹的積雪全部消融,滴答着水珠,湖面也恢復了平靜,好像剛纔的漣漪並不存在。

一些小狐狸從草房子裡探出個腦袋,見這漫山的雪都在融化,而桃枝三三兩兩的接着花,眼裡都是笑意,都從房子裡跑出來,感受桃花谷的春天,塗山寂輕笑,回了自己的房舍,關上門,留着一隻純白色的雪狐看守宅院,她脫下外衫,在牀榻上假寐。

客棧

自元虛道長歸天后,吳傳奕的精神一直都很頹廢,每日都窩在房間內,足不出戶,鬍子都長了些許,整個人憔悴的很,棠樹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每日爲他送些吃食,也不敢和他說什麼,總覺得無論自己說什麼,都會出錯,可能會讓君上更加難過。

聶璟和他一間,見他這般,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寬慰的話他也說不出,他閒不住,見吳傳奕對紅線一事很是消極,便自己一人前去尋找線索,希望在吳傳奕願意時,能夠有所幫助。

這般的日子進行了足足七日,吳傳奕才下了樓,和棠樹聶璟一起吃飯,他依舊鬍子拉碴的,衣服也是帶了些異味,棠樹不管這些,見他下來後,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看着他,生怕他有什麼不適之處。

“子堯,你可還好?”聶璟給他夾了一塊紅燒茄子,又吩咐小二多加一份米飯。

吳傳奕搖搖頭,拿起筷子,對着他們說道:“無事,這七日我也想明白了,當務之急是先解決朝陽的狐妖霍亂,完成之後,我便回遠潁,去查明師傅死亡的真相,你們擔心了,如今沒事了,今晚,我和子扶一起......”

未等吳傳奕講完,棠樹就打斷道:“我要和你們一起,我一個人害怕。”

在吳傳奕頹廢時,棠樹除了守着他,也觀察着周圍人的一舉一動,學着怎麼樣才能做一個人,並且阿藏的性格,她摸着差不多清了。

吳傳奕知道甩不開她,只能點頭。

夜色如水,三人都穿着黑衣,與這天地融爲一體。

摸着黑,進入松煙街,依舊一片繁華,望樓內進進出出很多人,明着不好探查消息,只好背地裡來,棠樹跟在兩個人身後,把頭髮挽起,用一根筷子固定住,她沒什麼衣裳,就這件還是吳傳奕捨不得丟到的舊衣物,出門在外,練就了一身本領,不過一個時辰,就將衣服改成了合乎棠樹身材的大小。

“我從後窗溜進三樓,那裡有結界,阿藏不方便跟着前去,聶璟,你看好她,想辦法進到地下,摸清紅線的來源。”

棠樹和聶璟點頭,三人分開行動。

棠樹就在聶璟的身後,亦步亦趨的跟着他,壓住心裡想殺他慾望,表現的分外乖巧,前幾日,成煜也通過手環和她進行過短暫的交流,只有她是阿藏,才能繼續跟着他們,而且吳傳奕身體內,探查不到分毫魔族的氣息,連成煜也不完全確定,他到底是不是魔尊敬蒼,還是小心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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