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格點擊回放。
地圖上51個小紅點一開始集中在聖母院，之後出來分散於市區各處。
到晚上9點過，小紅點們開始陸陸續續出來活動。
出乎杜蘭意料的是，這些小紅點根本沒有向位於BL市城南的異德基地移動，甚至根本就沒往那個方向移動過，全都徑直向香榭街旁的酒吧一條街而去，到晚上10點鐘，小紅點全都聚齊於此的一間酒吧，之後再未離開這一區域。
凌晨4點多鐘時，小紅點從酒吧出來在酒吧街上游蕩，再之後，便一直停留在街道上不再移動。
高格道：“同期的天眼系統視頻監控也有力地支撐了我們的定位跟蹤，天眼系統證明你們從那晚10鍾開始就一直在酒吧裡喝酒。”
高格播放了從天眼系統調來的監控視頻資料，視頻裡，杜蘭果然一直都只是與“全能者”們飲酒狂歡！
這怎麼可能？
“視頻！”杜蘭突然瞪着高格道：“我要馬上調看此時此刻異德歐洲基地大樓的監控視頻。因爲，那晚我們數十人同時引爆了高爆炸彈，那大樓可以證明我們的行動成果！”
“知道你會提出這個要求。”高格道：“我們已經協調警方，能夠將天眼系統視頻監控實時畫面切換過來。”
說完，顯示屏畫面立即切換成了異德歐洲基地的那幢哥特式大樓，從太空衛星影像，到空中無人機俯視，再到街區監控，足足數十個影像畫面。
位於顯示屏正中的主畫框裡，是整合所有數十個影像而智能生成的三維即時全息影像。通過全息影像，操作者可以360度無死角地查看大樓內外的任一細節。
無論杜蘭裡裡外外如何查看，那大樓看上去不僅毫無損傷，而且連一點異樣的劃痕都沒有。
杜蘭無話可說了，象泄了氣的皮球癱在座椅上，不可置信地搖頭。
羅伯茨瞪着杜蘭道：“這樣看來，杜蘭將軍可以認罪了吧？”
看起來，這罪該是鐵證如山了。
杜蘭雙肘撐在桌面，把頭埋進手裡，用手懊惱地抓着頭髮，悶聲道：“我和我的‘全能者’問心無愧。”
羅伯茨顯然早料到杜蘭不認罪，冷笑道：“有這麼多鐵證，你認不認罪已經無關重要。事實上，在提審你之前，你的三項罪名就早已註定了！”
離開軍事法庭時，杜蘭已經鐵鐐加身，而且也不再是回禁閉室，而是直接被送上刑車押送去監獄。
“杜蘭先生，你將在監獄裡度過15個年頭，多多保重。”這是評審官羅伯茨對杜蘭說的最後一句話。
好吧，儘管不知道自己爲何會落得如此下場，杜蘭在看過那些鐵證後，也終究只得認命，安心坐牢。
滅人性的是，軍事監獄是設在大西洋上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上。島上除了光禿禿黑得發亮的礁石外，連一顆樹都看不到。
不過，也有值得慶幸的，那就是杜蘭的50名“全能者”也都被一股腦兒地收到這座監獄裡來了。
獄警都不是人，全是智能機器人代替。
用機器人代替人類獄警，一方面可以確保犯人們在吃、喝、拉、撒、玩等方面的保障沒有問題，另一方面也可以確保任何犯人都別想找到漏洞越獄。
好吧，有房住，有飯吃，有遊戲玩，戰友間還能天天見面聊天，除了島上的景色實在太遜之外，日子不算好，但也差不到哪裡去。
日子真正難過的，反倒是判定杜蘭和“全能者”們入獄的審判官艾米利·羅伯茨將軍。
因爲就在不久後，歐洲聯軍司令部召開了一個重要的會議。
會議的議題是：向異德發起正面攻擊。
儘管一直都存在反對正面宣戰的聲音，但司令部的理由很充分。
當初組建歐洲聯軍的根本目的就是爲了對抗異德，因此，向異德宣戰是遲早的事情。
偷襲當然是上上之選，但如此意志堅定的杜蘭將軍和“全能者”們竟然選擇臨陣集體抗命，證明依靠單一小羣體憑使命感而採取的行動是不可靠的，一試不成，再試若再生變故，將對整個歐洲聯軍的士氣造成不可估量的打擊。
因爲事實上，本來就沒有多少士氣可言！
對杜蘭和“全能者”採取秘密審判，固然有防範異德竊聽的因素，但更大的因素則是不想讓聯軍將士們知曉己方“首戰失利”的消息，把他們送到大洋孤島上關押也是因此。
之所以說艾米利·羅伯茨將軍的日子不好過，是因爲，司令部將組織正面戰爭的具體實施任務交給了她！
更可惡的是，作戰方案已經司令部批准，她只是執行者，卻無權作任何更改。
作戰方案是用暗語生成的，閱讀作戰方案看起來像是在打一場網絡遊戲，不過，羅伯茨將軍當然是讀得懂的。
好在，方案雖不能修改，卻能選擇。
羅伯茨將軍似乎一副遊戲玩家的樣子，打開方案。
方案界面剛一打開，便是一道選擇題：
人道OR非人道？
人道是什麼？
非人道又是什麼？
羅伯茨將軍點擊簡介。
簡介稱：正面之戰，必動大器，生靈塗炭在所難免。
所謂人道者，即指在起戰火、動大器之前，將戰區生靈——主要是人類——先行轉移。
所謂非人道者，恰與之相反，起戰端前，假作若無其事，及戰端起時，生靈死傷亦不計較。
開什麼玩笑，異德何等智慧的物種，開戰之前轉移戰區居民？這不等於赤裸裸地向異德泄密嗎？
正所謂兵不厭詐，若想在對抗異德時有勝算，轉移居民實是萬萬不可取！
可是如果不轉移居民，一旦戰火燃起，方圓數十公里，千百萬人口，必將化爲灰燼，這樣的政治成本誰承擔得起？
怕是即便打了大勝仗，戰後不僅不會成爲英雄，反而會被清算爲劊子手，會被定罪爲反人類的戰爭犯。
哼！
羅伯茨將軍冷哼了一聲，果斷點擊了“非人道”選項。
“爲您的果敢與狠勁點贊！”作戰方案居然還會反饋點評。
羅伯茨無奈地笑了笑，心想：若是選了“人道”選項，怕也會爲我的政治正確點贊吧。
作戰方案又彈出下一個選擇題：平常OR造勢？
點擊簡介：戰爭之中，戰機選擇十分重要。
選擇“平常”日子開展攻擊，會產生出其不意的效果，但戰果的取得具有隨機性。
選擇“造勢”選項，就是要專門營造一個戰果值得期待的時機發動攻擊，但敵方可能會有所準備，攻擊難度較大。
羅伯茨果斷點擊了“造勢”選項。
“您對勝利充滿了渴望！”作戰方案依然反饋點評。
接着，作戰方案提示：您選擇的作戰方案已經形成，主要內容如下：
一、開戰時間。
22天后，即是平安夜，新年鐘聲即是開戰之信號。
二、作戰口令。
新聖誕。
三、戰前準備。
第一步，對聯軍所有導彈進行全面檢查修療，確保有效。
第二步，將聯軍地對地導彈全面部署於異德歐洲基地有效攻擊射程以內。所有導彈從發射到命中目標的時長，以最多10分鐘爲底線。
第三步，將所有固定式炸彈全部開展僞裝，使之能夠擺脫天眼系統監控，並用可靠的人工駕駛車輛裝載。
第四步，對所有戰機進行全面檢查修療，確保有效，並滿負荷掛彈。
第五步，開戰當天用水早高峰過後，利用BL市異德基地附近地下排水系統，將液體炸藥滿灌下水道。
四、作戰步驟：
第一步，平安夜前，由民營文娛公司發起一場平安夜大型狂歡集會申請，並廣而告之。
第二步，活動地點選擇在異德基地大樓前的街區進行。
之所以選擇在此，是召集“異德迷”們齊聚在此，向異德表衷心，並推舉異德們爲“新聖”，寓意第二天的聖誕節其實是異德新聖的節日。
第三步，“異德迷”們在異德基地外逐一設立起異德歐洲基地500名成員的供牌，召喚異德們現身與粉絲共迎“新聖誕節”，將異德們牢牢吸引在基地。
第四步，根據新年鐘聲以“秒”爲單位倒計時，各導彈基地點火導彈，發射時間要精確到確保新年鐘聲剛一敲響，所有導彈就全部打擊到異德基地。
第五步，根據新年鐘聲按“秒”倒計時，引爆滿充於下水道內的液體炸藥，點燃時間要精確到確保新年鐘聲剛一敲響，液體彈藥就立即爆炸，從地面掀翻包括異德基地在內的整個BL市城南片區。
第六步，空軍、陸軍第一時間殺到現場，從空中、地面搜尋可能殘留的異德餘孽，並擊殺之。
艾米利·羅伯茨將軍看完整個方案，冷冷地吸了口氣。
以半個BL市換一座異德基地，如果成功，應該算是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