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遇到了一個老朋友,說了會兒話,所以回來得晚些。”柳御莞笑着爲兩人介紹,“他是羅比,他是葉軒情,中國人。”

羅比肩頭的黑貓兩三下便跳到了柳御莞肩頭,“喵喵”地叫喚,以示親密。

葉軒情禮貌地朝繫着圍裙的羅比點頭致意,心中難免糾結,原來他在她心裡的定義就是個老朋友嗎?

羅比看了小男孩一眼,小男孩立刻心領神會地喊了一聲“叔叔”,葉軒情不得不打起笑容。回頭看了一眼柳御莞,她自然地走進廚房看了看,然後又把牧羊犬的繩子收起來,看起來她似乎覺得這一切並無不妥。

葉軒情只得坐到沙發上,無所事事地打開電視看節目。話說不是沒有通訊信號嗎?打開電視,果然什麼都沒有……

小男孩跑過去放進一張光碟,口中用英文向他解釋道:“現在電路還在嘗試搭建,只能放這個。我最喜歡看這個,你們中國的武打片,酷!哎,你會功夫嗎?”

葉軒情搖頭:“會一點拳擊,防身用的。”

小男孩若有所思,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不一會兒,柳御莞便將燒好的飯菜一一端上桌,葉軒情和小男孩端正地坐在飯桌邊,柳御莞也坐下來,朝廚房喊:“比比比比,快點!”羅比在廚房裡應了。

葉軒情握着筷子,遲遲無法下筷,柳御莞笑道:“怕你吃不慣,所以後面做了中餐,是我教他做的,羅比學東西很快,克勞格也很聰明,很快就學會了用筷子吃中餐。”克勞格是小男孩的名字。

羅比在葉軒情對面坐着,原本剛毅的面龐笑得溫和謙遜:“請吃吧,別客氣,廚藝不精,見笑了。”葉軒情只得應了,開始吃飯。

克勞格在一旁直言:“雖然爸爸的廚藝是媽媽教的,但是媽媽老不做飯,爸爸肯定不久就會超過媽媽的。”柳御莞和羅比都笑了,葉軒情卻怎麼都笑不出來,他怎麼聽都覺得“媽媽”這個詞太刺耳,還有那三人不時的眼神交流,溫馨和諧得讓他簡直無法直視。

如果他們早一點明白對方的心意,是不是就不會是現在這樣子?

吃完午飯,羅比和克勞格要去午休,因爲午休過後一個要去上工,一個要去上學,柳御莞便帶葉軒情去鎮裡各處逛逛。

葉軒情想,或許只有這樣一個開心溫暖的家庭才能融化她心中千年不化的寒冰吧。這是他從前沒做到的,他承認。

一路上柳御莞都顯得興致勃勃的,經常給他講這講那,有時跟鎮上的人熟絡地打招呼,反而是葉軒情像是沒什麼精神。但時光飛快,轉眼便到了傍晚,葉軒情該回去外鎮了。

夕陽西下,她陪葉軒情登記出內鎮,守門的兩個小哥打趣她:“這麼晚了還跟一個男人去外鎮,克勞格知道了不會鬧你嗎?”

葉軒情聽不懂,柳御莞照原話給他翻譯了一遍纔回答:“怎麼會?他那麼乖巧。”克勞格的調皮和會撒嬌是鎮上出了名的,她笑着把自己的回答翻譯給葉軒情聽。

葉軒情默然,她已經融入到這裡了,那麼,還能回得去嗎?即便他開口請她回去,她會答應嗎?

原本是信心滿滿地來,現在卻什麼信心都沒了。難道要她拋夫棄子跟他回去?或者是拖家帶口?這都不是他想要看到的。雖然沒勇氣,但有的任務還是要完成。

柳御莞送他到旅館門口,同老闆熟稔地打了招呼,正欲離開,葉軒情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他們給你寫了郵件在我信箱裡,你上來看看吧。”

“呃?他們也都知道我在這兒了?”柳御莞挑了挑右眉,“好吧,如果有星兒的我就不怪你。”

“有。”葉軒情嘆了一口氣,她始終還是最關心司徒星一個人。

柳御莞果然毫不猶豫地上樓、進了他的房間,打開電腦後點開司徒星的郵件,仔細地看。

親愛的哥哥:

哥哥,我很想你,這五年也不知道你在外面過得怎樣,你有沒有想我啊?

我在這裡很好,爺爺已經去世了,現在家裡就是二哥掌權,二哥對我很好。

但是我跟羅弦之間有了一點矛盾,我想我們之間的身份差距可能真的很難忽略,就這樣結婚了的話,我怕以後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出現。哥哥你快回來吧,只有你對我最好了,你也最聰明,告訴我怎麼辦纔好。

哥哥你快回來。

——想你的星兒

閱畢,柳御莞笑道:“這丫頭,再不結婚就老了,她不急人家羅弦肯定急!”

然後就按順序點開其他人的。

珍妮弗向她報告了公司的發展進度,問她有沒有新的指示,沒有迴應的話,她就繼續按照她以前制訂給她的表來進行了,順便也關心了下她的安全問題和歸期。

對比起來,維傑的郵件反而婆婆媽媽的,主要是問她什麼時候回來還有近況,順便提了幾句公司的情況。柳御莞不禁笑起來,這倆人雖然年齡上有些差距,但這寫郵件的風格實在太互補了。

然後是司徒律的郵件,葉軒情湊過去看內容,無非是說自己已經有了喜歡的人,目前正在追求中,那女孩的脾氣跟她相近,卻又不同。再有就是說希望她早點回來。

有另外的喜歡的人了,葉軒情呼了一口氣,卻突然發覺他根本沒必要緊張啊!這女人、都成家了已經……

最後是柳芸的,報喜不報憂,內容簡潔明瞭卻不會像珍妮弗的一樣公式化。柳御莞對於柳芸一直都是很滿意也很包容的,所以纔會專門寄了禮物,表示祝福。

郵件看完了,柳御莞側頭問葉軒情:“所以,你什麼時候回去?”

葉軒情一愣,趕他走?這話不是應該由他來問她的嗎?這五年來杳無音信,好不容易找着了,居然才見面就催他走?太沒道理了!當即冷着一張臉,說道:“不知道。”雖然生氣,但也不想就這樣被她氣回去。

但是都這樣了,他還有什麼可以做的?於是又說:“或許過兩天吧。”

柳御莞竟然“噗哧——”一笑,說道:“送你來的人沒告訴你嗎?這裡的人每個月纔出海一次的哦。”

葉軒情反駁:“那你寄風鈴那次,羅比不是出了第二次海?”他想起中午吃飯時她把那個羅比叫做“比比比比”,像是鬧鐘的鈴聲,但實際上是暱稱。

“可是你又不是內鎮人,你看你還住在外鎮的旅館,而且你跟內鎮的人也不相熟,他們不會爲你破例的。”柳御莞的口氣中不無譏誚,葉軒情這纔想起她的嘴從來都是毒的,怪不得田因愔對她怕而遠之。

“所以,你是說你跟那個羅比相熟得很?”

“Ofcourse.(當然。)”柳御莞無視某人越來越冷的臉色,火上澆油。

葉軒情不說話了。

柳御莞在心裡竊笑,這人從來都是,氣到一定程度就沉默以對,她站起來:“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了,接下來的日子裡好好玩啊,有事可以找我或者羅比。”

說完開門走了。

柳御莞走了好一陣子,葉軒情都還是保持着那個姿勢,除了沉默他沒有更好的應對方式,他始終還是沒有勇氣問出他的疑問,甚至沒有勇氣挽留。

“葉軒情,你真是個懦夫。”

說完他又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一滴淚從眼角緩緩流下來,落進塵埃裡,再也看不見。

晚上的時候,葉軒情站在窗前,看見那一排淡金色的花骨朵仍在發光,淡淡的。

第二天,葉軒情還是下意識地進了內鎮,該去哪兒呢?去找她?還是算了吧。但是不去找她的話,你還呆在這裡幹嘛呢?

隨便逛了逛,卻還是不知不覺走上了昨天那條路,正想退回去,卻看見遠處有兩個熟悉的人影,仔細看了看,是柳御莞,左手牽着克勞格。

而那兩個人顯然也看見了他,克勞格遠遠地就向他招手,柳御莞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但也沒有因爲他在前面等着而走得更快一些。

他只好站在原地,等着那兩人漸漸走近,然後跟克勞格打招呼,他不得不承認克勞格是個很可愛又懂事的小孩子。

“我送他去上學,一起吧。”

柳御莞對他仍很客氣,他終於想到用“客氣”這個詞來形容他們之間的氣氛。

三人慢慢走着,時不時說上幾句話,沒一會兒就到了克勞格上學的地方。

完全歐洲式的建築,無論是從花紋還是格局上來看都很有浪漫的風情,兩人送克勞格到門口,他就活潑地跑開了。柳御莞笑着跟葉軒情講:“這裡的人很注重教育,雖然孩子不多,這島上也只有這麼一所學校,但是這裡面各個年齡階段的學生都有。而且學校的圖書館面向所有居住民開放,藏書很豐富。要進去看看嗎?”

葉軒情點頭。

柳御莞就帶他往學校的右手邊走去,穿過長長的林蔭,走過幾個不大不小的操場,然後站定,說道:“到了。”

圖書館雖然不如世界上有名的那些圖書館大,看起來也不怎麼新,但既然柳御莞這麼挑剔的人都說好,他相信裡面的藏書不會差。

踏過臺階,他跟在柳御莞後面登了記,進了圖書館,由於葉軒情不是這裡的人,所以還像進鎮門時一樣照了相。

光一樓都有很多書架子,木製的書架上每一層都擱着許多書,通向二樓的旋轉樓梯的扶手都脫了漆,葉軒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覺得到處都透着陳舊的味道,就差爬上藤蔓和青苔了。

柳御莞帶他上樓,一直走到頂樓,頂樓是三角形的,空間比較小,像個閣樓,有一扇小小的窗子,陽光透過玻璃照射進來,將空氣中飛舞的灰塵都照得十分清楚。

她坐在窗子旁邊的座位上,伸出手去接住陽光,小聲說:“你覺不覺得在這樣一個老舊的地方,好像空氣裡的灰塵都老得懶得飛起來了?”

葉軒情沒回答,她自己莫名其妙笑了。

他走過去坐在她對面,說道:“你落下來,我會接住你。”

柳御莞笑着搖了搖頭,葉軒情皺眉。

再也無話,兩人就這樣在圖書館頂樓坐了一上午。

中午接了克勞格,三人一起回了羅比家,吃過午飯柳御莞帶了葉軒情去外鎮逛,下午克勞格就由羅比送去學校,約好下午放學時柳御莞會去接。

“你這兩天在外鎮都沒怎麼好好逛過吧。”柳御莞一邊走一邊說。

葉軒情點頭:“你把這座島的每一個角落都已經逛遍了?”

柳御莞想了想,說道:“也不算是全部,不過大部分都走過看過。”

“我們現在去哪兒?”

“去看海。”小時候柳御莞經常看海,後來就在海邊撿到了柳芸,再後來就很少走什麼地方了,即便是出遠門也是因爲出差,“你看過海沒有?”

C市雖大,卻既不臨海也不臨江,完全是個內陸城市,葉軒情搖頭:“工作了以後就沒什麼時間、心情來欣賞所謂的大海。”

“其實人生中有很多美景,我們爲了生活,或者是爲了一些其他的目的,總是匆匆——匆匆來,匆匆去。與其爲了掙那麼多錢而整日渾渾噩噩,還不如慢下來做一份農活,養幾隻鵝,雖然不富裕,卻能真正體會到生活本身的美好所在。”柳御莞站在葉軒情來過的那片花海面前,突然迴轉身看向葉軒情,笑得恬靜。葉軒情一時竟看呆了。

他突然說:“你喜歡看小說嗎?”

“嗯?有時看,除了名作之外基本上是隻看名字、簡介和評論。”以前是工作需要,所以各方面都有所涉獵,現在基本上是看圖書館的書,而這裡的圖書館裡的小說都是外國知名作家的作品。

“你知道有段時間國內流行什麼小說嗎?”

“你說。”

“宮鬥穿越文,後來又衍生出種田文,就是講女主穿越後種田種着種着就被男主纏上的那種。”

竟然拿她和那些種田文小說女主做比較,柳御莞笑了:“你一向喜歡和我對着幹。”

葉軒情聳聳肩,氣氛輕鬆起來。

但是柳御莞決定還擊:“我不種田,每天就溜溜狗,有時做些工藝品去賣,家裡負責種田的是羅比。”

葉軒情的臉果然一下子就黑了,柳御莞偷笑。

兩人走過那片花海,沒過一會兒就看到了海,海岸線很遠,太陽還高高掛着,陽光肆意鋪滿臉頰的感覺是在C市很難感受到的,波浪小小的,輕輕拍在石頭上。

柳御莞尋了個乾淨的大石頭坐下,擡手叫葉軒情也來坐,站着久了多累。

或許是在城市的大樓裡待久了,葉軒情真的覺得這片海是很寬廣的,但是會不會太寬廣了,好像隨時可以把他淹沒。他雖然出生就在C市,但是是在外婆家長大的。

那時候父親的事業剛剛走上大路,還不算穩定,所以稍顯累贅的他被送到了外婆家。外婆住在C市的一個小縣城,一個人住在老房子裡,父母常說給她找個老伴,或者找個全職保姆來照顧她的生活起居,但外婆都拒絕了。

他從小就話少,即便是跟疼愛他的外婆也沒多餘的話,每天出門就說

:“外婆,我走了。”回來就說:“外婆,我回來了。”吃飯就答應一聲“嗯”。但是他跟外婆的關係仍是出乎意料地好,可能是因爲在幼時那麼多年的時光裡,他們是相依爲命的。

外公走得早,糖尿病,聽說在醫院裡住了很久的院,花了很多錢也沒能醫好,最後醫生都說:“你們把他帶回家好好住着吧,至少還能舒服兩天。”回家後的第二天凌晨就去了,然後他母親才生了他,所以他沒見過這位聽說很嚴厲的外公。

他跟着外婆住,每天外婆都會把外公的照片先擦一遍,然後纔開始做早飯、叫他起牀。看電視的時候外婆經常會調到電影頻道,說:“這部電影你外公當年帶我去看過,那時候還沒有電影院……”調到美食頻道的時候外婆說:“這道菜是你外公做得最好的一道菜,我當年就是因爲這道菜看上他的……”

外婆對外公的感情很深,深到對方都離世了多年,她仍放不下這段感情,她寧願一個人守着他們當年的愛情,也不願意將就着和另一個不相干的人過餘生。外婆身子骨一直很硬朗,但是後來不小心下樓梯時摔了一跤之後就不行了,渾身這兒也痛那兒也痛,炒菜時都會手抖了。但她還是不要保姆,他知道這屋子裡有外婆和外公的回憶在,她不願任何人動這裡的東西,打擾了她的回憶。

外婆有時候還會翻出外公當年給她寫的信,對着窗外的陽光,戴着老花眼鏡細細地讀。有時候實在看不清了就把他叫去:“軒軒啊,快過來幫外婆看看這是個啥子字!外婆老啦,字都看不清咯!”

外公外婆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地主家庭出身,那時候被打壓得厲害,外婆險些嫁不出去,還好有外公,同樣的出身讓兩人在一起時倍感輕鬆,兩人恩愛了一輩子,除了吃飯的口味以外從不吵架。

後來外婆也去世了,他不顧風水先生的勸阻,硬是說服了父母將外婆葬在外公旁邊,因爲他記得外婆曾經對着外公的照片說,即便死了他們也一定要在一起。

外婆去世,他也就隨父母到了C市,而外婆的房子轉到了他的名下。父親的事業已經非常好了,他也過上了公子哥的生活,但仍是話少,不喜歡跟其他的公子哥有過多的交往。

司徒御是個例外,他雖然飛揚跋扈、霸道腹黑,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機場那次幫忙第一印象十分好,總之葉軒情在他的花言巧語下生活得挺好。

另一方面也想,父親一直逼着他跟那些公子哥來往,這下有了司徒御這麼強力的存在,父親總不會再多說了吧。

可能是因爲遺傳到外公外婆的專一,即便知道身邊這個女人已經有了別的男人,還生了孩子,他還是……那樣的喜歡着她。

“司徒律那小子把公司搞得怎麼樣了?”柳御莞開口打破了沉寂。

“我看還不錯,不過礙於輿論沒有再跟我們家有生意上的往來。”

“他跟我說他有了新的追求對象,你知道這事嗎?”

“不知道。”他也是在昨晚看了她的郵件之後才知道的。

“他就沒有一點表現出來?”

葉軒情搖頭。

“藏這麼深,一定是用了心的,回頭得好好問問,他可是司徒家這一輩唯一的男丁了,揹負着傳宗接代的大任啊!”

他不也是家裡的獨子嗎?葉軒情腹誹。

“星兒郵件上說她跟羅弦最近有點小矛盾啊,什麼情況?”

這事葉軒情知道,那倆人最近正冷戰,但是寫郵件那天好像是一起去的珍妮弗辦公室:“一個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一個只是個部門主管,別說世界觀了,無論是人生觀還是價值觀都相差甚遠,產生矛盾是必然的。”

柳御莞挑了挑右眉:“所以,羅弦是什麼態度?”

“這我倒不清楚,來之前反正聽說一直沒有主動去找星兒,而星兒也沒有主動去找他。”

“對,女生就是不能過於主動,不然嫁過去之後他怎麼會知道珍惜?我們家星兒那可是當公主一樣捧着的,怎麼能因爲一個男朋友就把自己的一切都丟掉。”柳御莞很是贊同自家妹妹的做法。

葉軒情無語,照她這麼說男人就不需要自尊了嗎?人家羅弦好歹也是男神一個,難道要讓他做耙耳朵嗎?

柳御莞瞥他一眼:“我知道羅弦的情況,但是因爲這點小事就給我妹妹擺臉色的話,等我回去一定會……弄死他!”

葉軒情趕緊說道:“你這妹控症越來越嚴重了,都不問問青紅皁白。”

“我瞭解我家星兒,絕不會用身份去壓人,肯定是羅弦自己心裡那道坎過不去,是吧?”

事實確是如此,他只能點頭。

“男人哪,要那麼多所謂的自尊心幹什麼呀,賣得到好價錢嗎?有這麼好的女人不要,非要維護他的自尊心,我看他這是準備跟他的自尊心過一輩子。”

葉軒情不置可否,雖然當初他跟田因愔也是身份相差甚遠,但是他們之間好像還沒有出現過這種問題——事實上是沒來得及有這個機會他倆就分手了。

“工作之後你就很少再跟他們有來往了吧?”

“嗯,我剛接手我爸的工作的時候比較忙,後來不忙了的時候也沒什麼機會見面,畢竟我家和司徒家在兩個方向,而維傑和珍妮弗成天比我還忙。”

“哎,說到他們,維傑和珍妮弗怎麼樣了?”

“不清楚,不過公司發展得挺不錯的,我手機上都有你們公司開發的軟件,你看。”

柳御莞看也不看他的手機,笑道:“笨蛋,我沒說公司。”公司的情況珍妮弗已經說得差不多了,包括他手機上有的軟件也都做了模型發過來給她看。

“那什麼怎麼樣了?”

“你就沒覺得維傑和珍妮弗其實挺相配的?”

“但是……他們年齡上相差那麼多。”

“女大三抱金磚啊!”

“才大三歲嗎……”

“這年頭,女的比男的大多正常,就算大個十歲又怎麼了,只要合得來就是良緣!”

“你是最沒資格說‘這年頭’三個字的人……”

“……好了好了,不跟你扯,我去接克勞格了。”

“這麼早?”

“我早點去免得克勞格等我,說不定他提前下課,我還可以回家去給他們爺倆做頓晚飯,平常都是羅比動手的。”

葉軒情又沉默了,每次一講到這種話題他就不得不沉默以對,不然他恐怕會當場發火。

但是看在好不容易纔找到這女人的份上,他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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