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1:00,墨藍。

維傑扶着半醉的司徒御進了房間。她太累了,素顏穿着個襯衫便上牀躺下了,連褲子也懶得套一個。在她眼裡維傑不是外人,沒必要在他面前假惺惺地裝不好意思。

聚精會神聽完了維傑的報告,吩咐他把自己寫的法國一行的報告發給老頭子之後,她登陸網站覈實了維傑所說的情況。然後隨口講起今天的事。

維傑聽了不禁大笑,也用一句詩打趣她:“真是‘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

司徒御破天荒地沒有反駁,只嘆了口氣說:“大概是因爲太明白‘如果’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所以人們纔會對‘如果’的事寄予了太多幻想吧。不過,我不會。我寧願生活在殘酷的現實中,也不願意被任何華麗的事物矇蔽。”

從不去想,這條路走到盡頭是什麼樣的光景,因爲未來永遠跟想象過的大相徑庭……

“因爲你是魔鬼啊,魔鬼是製造幻象的,怎麼會被幻象矇蔽。”

司徒御輕笑。

“叮鈴鈴——”門鈴響起,是小服務生送飯來了。司徒御凝眉:“你還沒吃飯?”

“不是啊,我去看看。”

維傑從門口的投影儀上看了一眼,確實是送飯的小服務生。但他一打開門,卻發現自己面前站着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葉軒情!

“司徒御是不是在裡面?”葉軒情冷冷地注視着這個據說是司徒御“專寵”的男人。長相俊朗,雖然是在這種地方討生活,但是身上的男子陽剛之氣非常重。想不到,他好這口!之前還說什麼……

葉軒情準備暴力突破,維傑自然是攔着不讓他進。

司徒御聽到了門口的動靜,光聽聲音就知道是他,雖然驚訝於他找到這裡來,但還是淡定地開口:“維傑,讓他進來吧。”

葉軒情一把揮開維傑擋門的手,怒氣衝衝地走進,正好看見司徒御光着兩條大長腿在穿褲子。他們、到底都幹了些什麼!!!

“司徒御!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剩下的話被他嚥進了肚子,因爲他看見司徒御擡頭望向自己,那張臉……即便有些中性化,但一看就是個女人啊!

“你、你是女的?”葉軒情此刻的心情不可謂不復雜,雖然有種莫名的驚喜,但是更多的是憤怒。既然是女人,那就更不能孤男寡女獨處一室,看她這樣穿着,兩人還不知幹了些什麼呢!而且,聽說她經常來這裡,那……

司徒御任他上下打量,淡淡地道:“如你所見,我是女的,怎麼了?”反正他遲早會知道的。

聲音沒變,果然是。葉軒情繼而想到維傑,復怒吼:“那你還跟他共處一室?還有,你們剛剛做了什麼?你連褲子都沒穿!”

維傑不禁抱屈,明明是她自己太隨意,他什麼也沒幹啊!再說了,即便他想幹些什麼,以她的身手能讓他得手嗎?

司徒御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水,說:“哦,我的小美人,你來之前是玩了《憤怒的小鳥》嗎?”一來就對她一句接一句地質問,像是聲討什麼似的。

“你!”葉軒情氣結,轉身欲走,卻被司徒御大力拉住,她還一邊朝維傑揮了揮手。

維傑原本在旁邊看兩人鬥法挺有意思的,卻在這時被司徒御揮退,他只好戀戀不捨地關上門出去了。

“你放開。”

“不放。”

“放開!”葉軒情惡狠狠地瞪着她。

司徒御懶得再與他做無謂的口舌之爭,索性用另一隻手按下他的頭,然後一仰脖子就吻上去了。

被吻、吻住了?!

葉軒情整個人呆立着,他是第一次跟別人接吻,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司徒御利用了平時與女人接吻的豐富經驗淳淳誘導,葉軒情才終於懂得了給予迴應,雖然略顯笨拙,但總算是沒有拒絕。司徒御偷笑,小美人今晚恐怕什麼也沒吃,嘴裡只有餐前喝的摩卡味道。

葉軒情很快反應過來,怎麼搞的?怎麼莫名其妙就吻上了?該死的,自己竟然還回吻了她!他迅速將她扯離自己。

司徒御笑得一臉得逞,葉軒情臉通紅地說:“你笑什麼!”

司徒御不再調戲他,拉他去沙發上坐下,耐心地解釋:“我跟維傑什麼也沒幹,從來沒有過。就連跟男人接吻這種事,剛剛是第一次。”

“我又沒問,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葉軒情臉還是紅的。

“你不是來問這個的,那你是來幹什麼的?”司徒御笑眯眯地看着他。

葉軒情頗有些心虛地轉過頭,其實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來幹嘛的……於是只好轉移話題:“你爲什麼要女扮男裝?”

“爲了泡妞啊。”見葉軒情又有發火的趨勢,便笑道,“開個玩笑。”

“那,我把我的故事講給你聽,你一個人哦。願意聽嗎?”

葉軒情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她的父親叫司徒風致,是司徒凌雲的大兒子,從小便顯示出其過人的頭腦與在金融方面的天賦異稟,司徒凌雲因此最喜愛這個兒子,對他十分看重,一直把他當作接班人來培養。

有一天他遇到了離家出走的柳華,兩人志趣相投,又是衆人眼中般配的俊男靚女,很自然地就在一起了。但司徒凌雲反對,兩人無奈,只好在兩位日本好友的幫助下出了國。司徒凌雲當然派了很多人去找,卻沒料到他們不久後又悄悄回了國,只顧着在海外查探,忽略了國內。

兩人連結婚證都沒要就住在一起了,窩在窮鄉僻壤,嬌生慣養的司徒風致從沒喊過苦,柳華也不是那麼嬌弱的人,就這樣倒也過上了安寧日子。但這一切都在她3歲那年結束。司徒凌雲終究還是找到了他們,以柳華一家人的性命威脅司徒風致,要他離開那個身份卑賤的女人,回到家族,接受家族的安排。

那個時候,人命就跟草一樣賤,政府是不會輕易管哪裡死了人、死了什麼人的。何況是勢力強大的司徒家下手。

但司徒風致不從,柳華也是個烈性的,說不如大家一起死。原本只是用來威脅司徒凌雲的一句話,卻成了真,司徒風致和柳華都死於一場被歸爲無頭案的車禍。

司徒凌雲未曾想自己的兒子也死在那裡,查明才知是下手的人沒認出風致少爺來,所以順手一併做掉了。原想提拔他的二兒子司徒風生做接班人,但他發現司徒風致

竟留下一個孩子。

聽母親說,當年生下她時,母親希望她能勇敢一些,抵擋世人的攻擊,取了“御”字,而司徒風致說,自己當年就是因柳華的莞爾一笑才令他捨不得放手,於是取了“莞”。司徒二字太引人注目了,保險起見,用了柳華的姓。所以司徒御原應叫柳御莞。

從小她的長相就偏男性化,三人生活拮据,也是爲了鍛鍊她,索性就當作男孩來養。這就直接導致了司徒凌雲一見到她就先入爲主地將她認作男孩,她將計就計讓司徒凌雲將他視爲接班人來培養。她見到司徒凌雲的那一刻,就發誓要奪走他的一切,並且不用繼承者的身份,成爲他的接班人只不過是爲了讓自己接受更多的挑戰,學會更多……如果順順當當地接了司徒凌雲的產業,她會覺得很恥辱。她從不稀罕別人的施捨。

“好了,我的故事講完了,很老套,怎麼樣?”司徒御淡淡地道,眼中帶笑,一點哀傷的意思也沒有。

葉軒情狐疑地看着她,她笑:“是真的,我只是覺得沒必要表現得楚楚可憐罷了。”

“你已經開始行動了?”

“嗯。”

“什麼時候正式動手?”

“快了,我在等一個合適的契機。我和維傑的公司已經上市,收益不錯,口碑也還行。而且,我不會是孤軍奮戰。”

“你……和維傑的公司?”葉軒情顯然對這個人還耿耿於懷。

“好吧好吧,我的公司,維傑只是在明面上幫我打理,滿意了?小美人。”司徒御故意逗他,果然看見他臉紅了。

“我會說服父親幫助你。”

“哦?你大可不必把你家拖進這趟渾水。”

“你一定會成功的吧?”他知道她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是,我會成功。”司徒御看着他,露出一絲笑意,“謝謝。”

“……謝什麼。”葉軒情被她這樣注視着,臉很不爭氣地又紅了,這個晚上自從見了她,這臉基本上就從頭紅到尾了。說實在的,司徒御的素顏雖然比起她扮男人時看起來平淡不少,但仍很漂亮,更像女人些。

幾天後,離C市千里之遠的郊外,茂密的樹林鮮有人來,因此陰森得很,此時一個老頭子帶着幾個穿黑衣的人走進來。

一直走到深處那片空地,可以清晰看見豎着一塊墓碑。上面什麼也沒刻,但那墓碑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用的便宜貨。

“去,開始打掃吧。”老頭子揮手,左手抱着一捧花,藍色鳶尾,風致少爺生前最愛的花,屋子裡時常擺着,他們都擺成了一種習慣。只是他的兒子,現在的大少爺不喜歡花花草草,也不讓他們在房間裡擺,所以才戒了這個習慣。這父子倆,真是一點也不像。老子喜歡浪漫,喜歡風花雪月,兒子喜歡華麗的東西,喜歡忙碌。

但再多想一點,大少爺其實什麼都不喜歡。華麗的東西只是爲了符合他的身份,有時候是爲了女人。忙碌,只是應了老爺的要求,做一個稱職的接班人而已。

說起來,到底是經歷不同啊……風致少爺到底生活在天之驕子的環境裡……不幸的是,大少爺天生有着過人的記憶力,即便是3歲以前的事,也能清清楚楚記得。所以忘不了他的父母慘死,也忘不了對司徒凌雲的恨。

20分鐘後,打掃完畢,管家雙手捧着鮮花,緩步上前。

墓碑上只有一張照片,是大少爺不顧司徒凌雲的反對硬要貼上的,司徒風致和柳華的合照:司徒風致單手摟着柳華,柳華的頭微微向他偏一點,兩人眼睛眯着,笑得很幸福。

彷彿生活從未讓他們經歷磨難,一切都不過瞬間。

管家偷偷嘆了口氣,風致少爺在家族的時候,放肆的笑、開懷的笑、客套的笑、溫暖的笑什麼他都見過,可只有跟柳華在一起過後,他纔有了這種幸福的笑容。

雖然他從不質疑司徒凌雲的決定,但他總覺得,如果就讓柳華進了門,平平穩穩地生下大少爺,其實也是挺好的。

藍色鳶尾——宿命中的遊離和破碎的激情,精緻的美麗,可是易碎且易逝。

把花恭敬地放到照片的正下方,就像從前一樣鞠了一躬。管家沉默着。

自從滿了12歲,大少爺就再也沒來過這裡。可能是因爲放下了吧,雖然現在還是在跟老爺明裡暗裡對抗。

憑着成功在法國簽約這次成就,司徒凌雲終於同意將司徒御升入管理層,並將部分產權股份轉入她名下。原本是高興的日子,但半個月後,公司卻因未能按時完成承建工程而支付了大量違約金。司徒御奮力扭轉局面,纔在開盤後有了些收益。只是這件事在業界給司徒企業的聲譽造成了一定的損害,司徒凌雲也因此辭退了好幾個常用的工頭。

又過一個月,司徒企業競標一個大型工程成功,但司徒凌雲派助理覈實公司可調用資金時發現竟有大筆差額,也就是說司徒企業目前並無足夠的資金來承建這樣大一個工程。

在葉家的帶頭及鼓動下,全城的有一定經濟實力的銀行都稱無力承擔鉅額貸款,最後司徒御只好以極高的利息從葉氏銀行取出足夠的錢。

這項工程剛施工一個月,就有媒體爆出司徒企業向葉氏銀行貸款是爲了建設政府工程一事,司徒企業在公衆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政府方面也頗有微辭了。

原本這個工程就只是個面子工程,做得好說不定可以抵消之前的那些負面影響,但這是政府的指令性工程,根本沒有油水可撈。剛好又出了這種事,等於說這次司徒家是隻賠不賺。

這時,法國那邊也傳來消息,說藝術磚與藝術地板的供應商拒絕再向他們提供這兩樣商品。

當初司徒凌雲爲了讓這些死講究的法國人儘早地簽下合同,便在合同內寫明“乙方可隨時與甲方協商合同取消”。原本他自信地認爲中國巨大的消費市場會牢牢吸引住他們,他也絕不會丟掉這麼重要的合作者。但是怎麼會這樣?

司徒凌雲突然想起司徒御諷刺他說:“你老了。”

現在他們要求不再供貨,不,不是要求,是通知。

雖然按常規還是可以協商政府方面,再聯繫其他廠家,但當初在業界名譽剛剛受損的情況下,能夠拿下這個工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們承諾使用那家的貨品。

司徒凌雲真是又忙又急。

在司徒凌雲頭大的時候,董事會也是急得

像熱鍋上的螞蟻。司徒企業的股票被大量拋售,有些小頭的董事也沉不住氣地賣出了股份。而這一切的暗中操作者是維傑,所以目前整個司徒企業裡,手中還握有股份的只是核心幾個人:司徒凌雲20%,司徒御15%,司徒律和司徒風生共21%,以及其他人44%,而這44%裡有27%都是維傑和日本某企業零零碎碎掌握着的。

而這日本某企業正是司徒御在法國時遇到的那對夫婦手中的公司,經調查後司徒御才知道,這夫婦倆不僅是司徒風致的好友,而且現在還是藤原的父母!

當然,這種事司徒御是不會輕易告訴藤原的——還不是時候。

看起來仍然是司徒家的人佔着主位,實際上已經四分五裂了。而此時政府的工程也被拿走,還賠了錢。

接二連三的打擊,司徒凌雲終於撐不住了,在某天早上起牀時咳血暈倒,住了院。

司徒凌雲從不與人真正交好,在他眼裡商人間只有利益關係。C市一巨頭落馬,誰都想來踩上一腳,所以自入院以來司徒凌雲誰也不見。

早上十點,司徒凌雲從噩夢中醒來,渾身汗淋淋的,氣喘如牛。一轉頭就看見司徒御揹着光倚在窗邊削蘋果。

她不看他,手中的水果刀在陽光下反射着刺眼的白光。

蘋果削好了,皮已經成了一根未斷的細長的絲,她隨手扔進垃圾桶,然後右手執刀朝着左手上的蘋果切下去,一刀一刀,即便是切過有核的部分也順暢得沒有絲毫停留,就如用刀的高手,力度恰到好處。這纔開口:“夢見什麼了?”

司徒凌雲一驚,才發覺自己已經看了她好一陣,不禁用了以前僵硬的口氣:“沒什麼。”

“哦?”司徒御把蘋果立在白瓷盤中,一鬆手,蘋果便像花綻放一樣分成好多瓣倒下,場面華麗又透着一絲詭異,她終於直直地望向他,“難道,不是因爲夢見了我的父母?”

司徒凌雲一驚,說不出話。

司徒御向他走近:“他們是不是躺在血泊中,動彈不得,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巴也合不上?你知道嗎?我父親到死都不敢相信是他最敬愛的父親下的黑手。”

司徒凌雲能夠想象到她寥寥幾句形容的場面,他不敢看她,可司徒御的聲音越來越近了。她站到他面前了,居高臨下地說:“想一想,那時候我才幾歲?3歲,連幼兒園都沒上過。那天他們叫我在家守門,他們去上一次住過的地方收拾點東西回來。我就等啊等、等啊等。我等了好久,一天又一夜、一天又一夜。我那麼怕黑,我怕一個人,可他們還是將我丟下了。”

我乖乖聽他們的話,可他們沒能遵守承諾。沒想到,我等來的,是你這個惡魔。你承諾給我榮華富貴,你做到了;而我在他們墓前作的承諾,我也會做到。這年頭,連惡魔都這麼守約,我這個小魔鬼又怎麼能食言呢?”

司徒凌雲顫抖着擡起頭,對上司徒御瘋狂的雙眼:“是你做的?是不是!”

“老傢伙,今年你就滿70了,反正都要退了。”司徒御嘻嘻笑着,放下手中明晃晃的刀子在他枕邊,大步離開。

次日,最新報道,司徒企業董事長司徒凌雲下半身癱瘓。

大家都在猜測接班人會不會是司徒御。

司徒企業董事會上,司徒凌雲由助理代替出席,司徒風生和司徒律由代表人出席。司徒御看了維傑一眼,後者朝她點點頭,她便站起來進行了發言:“大家注意一下。十分鐘前,維傑先生已經他所持的股份悉數轉入我名下,並且在場的唯一一個日本企業代表人是支持我的。”

見她口中的代表人站起來向大家點頭表示她所說無誤,她繼續說:“所以作爲股份最多的持有者兼司徒企業繼承人,我宣佈:司徒企業就此解散!”

除了司徒御等知情者,衆人面面相覷,瞬間爆發出不絕於耳的議論聲,還有對司徒御叫囂的人。他們都沒想到司徒家的大少爺會做出這種決策。

司徒老爺子剛剛癱瘓了,他的長孫就做出這種自毀家門的事,這不合常理啊!難道司徒家就這麼落敗了?

大家都還沒怎麼反應過來,門口就響起一個響亮清脆的聲音:

“等一下!”

目光齊刷刷地對準門口那人,他們不是震驚於他高大俊朗的外表,而是震驚於他接下來所說的話。

“大家好,我是司徒律。司徒凌雲的第二個孫子,司徒御的弟弟。我來是想告訴大家一件事,我爺爺和爸爸的股份現已轉到我名下,加起來就是41%。很感謝一位先生,在兩分鐘前將他1%的股份轉手賣給了我。”

所以現在司徒御和司徒律兩兄弟手中各持42%。司徒御臉一沉,這小子多年不見,一見面就是來攪局的。

司徒凌雲對她,果然還是留了一手……

司徒律笑眯眯地看着司徒御,眼中充滿了司徒御看不懂的好奇與躍躍欲試。

維傑問她怎麼辦,司徒御想了想,總之她只是要懲罰司徒凌雲,目的達到了,她也沒什麼好爭的了。

站起身,以同樣燦爛的笑臉面對着自己這個弟弟,說道:“那麼,我親愛的弟弟,哥哥願意把股份賣給你,你要不要呢?”

司徒律一怔,眼中的躍躍欲試卻緩緩退去,真是個不夠配合的哥哥呢。他沒有拒絕,她知道他不能拒絕。司徒御想要脫手,置身事外,那麼大的股份,無論賣給誰都會是極大的隱患。雖然此舉會讓家裡和整個公司陷入經濟危機,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司徒企業建成不止一年兩年了,既然司徒御願意放手,那公司就沒那麼容易倒下。

當天就有報道說,司徒律傾家產保公司,現已成司徒企業新領導人,司徒御撒手不管,隱居海外。

實際上她根本沒有定居海外,那只是對外的說法。她恢復了女人身份,正式以“柳御莞”這個名字成爲了自己公司的掌權人。她出現得太突然,尤其是在她的公司剛剛參與過了司徒企業的爭權大戰。

雖然外界對她的身份多有猜想,甚至有人說這是司徒御以前包養的情人。但當他們見到柳御莞時,就否決了之前的猜測。因爲柳御莞是那種一看就是很強勢的人,雖然面容精緻、膚質很好,但她穿了高跟鞋甚至比司徒御還要高,而且作爲一個女人,她貧乳!

對於司徒家大少爺不會喜歡沒有胸的女人這件事,大家堅信不移。

(本章完)

第十九章第八章番外第二十章第二十章第五章第二十二章第十四章番外第十六章第五章楔子第二十章第十六章第十八章第十章第二章第二十一章第五章第二章第十七章第十九章第三章第十五章第十二章第二章第二章第六章第二十一章第十四章第十五章第十七章第一章第十九章番外第十四章番外第十章第二十章第二十章第一章第六章第七章第三章第十章第十三章第十三章第七章第十九章第四章第二十章第二章第十九章第六章第十四章番外第二章第十一章第二章第十三章第十二章第十一章第四章第七章第二十二章第十二章第二十二章第八章第七章番外第十章第十四章第十七章第四章第十四章第二章第十七章第十章第五章番外第十二章第十七章第十四章番外第五章第一章第十四章第十一章第十七章第十五章第十章第十章第九章第二十一章
第十九章第八章番外第二十章第二十章第五章第二十二章第十四章番外第十六章第五章楔子第二十章第十六章第十八章第十章第二章第二十一章第五章第二章第十七章第十九章第三章第十五章第十二章第二章第二章第六章第二十一章第十四章第十五章第十七章第一章第十九章番外第十四章番外第十章第二十章第二十章第一章第六章第七章第三章第十章第十三章第十三章第七章第十九章第四章第二十章第二章第十九章第六章第十四章番外第二章第十一章第二章第十三章第十二章第十一章第四章第七章第二十二章第十二章第二十二章第八章第七章番外第十章第十四章第十七章第四章第十四章第二章第十七章第十章第五章番外第十二章第十七章第十四章番外第五章第一章第十四章第十一章第十七章第十五章第十章第十章第九章第二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