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來齊了沒?”
一個胖胖的男生走進包間,他看起來也不過二十歲左右,大概是大二大三那片兒的學生吧。而在房間裡面,原本坐着的就有六個人,三男三女。聽了胖男生的話,他們都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坐在最邊上的一個女生用歡快的語氣回答道:“有一個大一的請了假,其餘都來齊了哦,陶然~~”
“請假?”
被稱作“陶然”的胖男生皺了皺眉頭,有點兒不悅地說道:“不是從一個星期之前就說好了麼,最好來齊,不然的話就早點說,我們可以另外定時間。”
“誒……也沒辦法嘛。”那個女生苦笑着說道,“如果是臨時有事什麼的,比起我們這種社團的遊戲,當然還是別的事情比較重要。再說了,如果是生病了或者不舒服之類的,就算來不了也是情有可原。”
這個女生也和胖男生看起來差不多大,看兩人說話的語氣,應該是相當熟絡了。不得不說,這個女生絕對是在場三名女生之中身材最好的一個,且不說別的地方,單看那波濤洶涌的……咳咳,反正,她應該就屬於那種身材火爆的類型吧。遺憾的是本人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也並沒有利用這種優點的意識,她用厚厚的外套把身體嚴實地裹了起來,讓人只能通過外形來遐想,卻看不到絲毫本質。
而眼見這個女生說話了,坐在她對面的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立刻就應和道:“也對,反正就是玩玩遊戲而已,她不來就不來了。廖素婷跟我們可不一樣,聽說在他們那個專業裡面都是學霸級別的,說不定現在正忙着複習呢。”
看樣子,這個名叫“廖素婷”的女生就是他們所說的缺席者。
“複習個頭!”胖男生陶然一聳肩,沒好氣地說道,“半期考試剛過,到期末還有兩個月,急個毛線啊!算了算了……她不來就不來,請假是怎麼說的?”
他又看向那個女生,但是並沒有立刻得到答案。那名女生用動漫式的可愛眼神轉開了視線,撥弄着自己的頭髮。雖然只是用來掩飾尷尬的不經意的姿態,但卻讓在場的四名男生全都看呆了,就連她身邊的兩個女生都用有些羨慕的眼神看着她。看起來這個女生在這個小團體裡面是相當有人氣的。
當然了……她本人似乎是沒有這個覺悟……
“呃……”那胖男生晃了晃腦袋,把視線收回,但若是在光線明亮些的地方,還可能看到他的臉頰紅起一塊。
“問你呢,她怎麼說的?怎麼請的假?”他追問道,卻不知是不是爲了掩飾自己的失態,語氣都有些過於急促了。
“唔……沒有……”
那女生仍然撥弄着自己的頭髮,這樣說道。
“哈?”
“沒有請假啦……”
“喂。”
胖男生皺起眉毛來,俯身用粗大手指的關節敲打着桌子,疑惑地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是請假還是沒請假你說清楚啊!”
“也就是說嘛……”
女生嘟起嘴來,一邊對着手指,一邊小心翼翼地說道:“雖然沒有請假,但是從今天下午開始就一直沒有聯繫上,我還專門到寢室去找過她的室友來着,但是她們都說她從昨晚就沒回來。那孩子平常看起來也挺聽話的,從來沒有夜不歸宿過,我估計可能是碰上什麼急事了吧,所以就說她是請假……”
整間屋子頓時陷入了一片沉默。
“人家不是故意的啦……”
她趕緊吐了吐舌頭,低頭認錯。
“你……唉,你呀!”
胖男生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腦門,有些無奈地對她說道:“知道你疼這些學弟學妹們,對他們好也是理所當然的,但是也不能處處包庇着啊。沒請假你就說沒請假嘛,我又不會多生氣,你這是幹什麼,永咭?”
“都說知道錯了啦……”
被稱作“永咭”的女孩嘟噥了一句。
“那個……”
正在這時,坐在最裡面的一個女生突然開口了。她用有些擔心的語氣問道:“廖素婷徹夜不歸,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別瞎說,能出什麼事?”胖男生聳了聳肩,“我大一的時候在外面通宵的時間多了去了,應該沒事兒。說不定她交了個男朋友什麼的,也不是沒可能。你要真不放心,我們明天再問問,她要是還沒回來,就報給輔導員。”
那女生似乎是接受了這個說法,沒再說什麼。胖男生陶然眼看大家都安靜下來了,便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
“嗯,咳咳,首先呢,這是我們靈異研究部的第二次活動,距離上一次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不過那是由於半期考試的原因。我已經查過了,你們這學期沒有選修,晚上都是閒着的,我想接下來的幾次活動呢,我們安排得緊湊一點,兩三天就有一次,行不行?如果你們有事,當然可以預先說一下,我們再調時間。”
沒有人反對,大家都點了點頭,於是他繼續說道:
“上一次我們進行了筆仙的招靈術,算是第一次實驗,結果證明什麼都沒發生。要麼是我們自己的操作方法有問題——不過網絡上教的很多方法我們都試過了,一個都沒有成功,看樣子‘筆仙’並不是很準的招靈術。那麼,這一次呢,我們就嘗試一下其它的——”
他說着,從兜裡掏出一副撲克牌,不過並非是市面上常見的紙盒裝,而是用塑料盒裝起來的。
“我也不知道牌的質量好壞跟靈異現象發生的可能性有沒有什麼聯繫。”他笑道,“但是呢,我還是挑了最好的一副撲克牌,這一套要三十塊錢呢。”
“撲克牌?”名叫“永咭”的女孩好奇地問道,“我沒聽說過撲克牌也能玩靈異遊戲啊?”
“難不成……是鬼牌?”
這時,坐在靠裡面的一個穿黑毛衣的男生卻用低沉的嗓音說話了。
“嗯!有見識!”胖男生朝他豎起了大拇指,“沒錯,就是鬼牌!”
“鬼牌~~?”永咭接過牌盒子看了一眼,“好俗的名字啊……怎麼玩的?”
“怪了。”剛纔說話的那個黑毛衣男生卻是提出了質疑,“我之所以說‘鬼牌’,只是因爲它裡面摻有一個‘鬼’字而已,但據我所知,這個遊戲本身和靈異並沒有什麼關係吧?只要是撲克牌,裡面就一定有‘鬼’,把這個當成靈異是不是有點兒牽強了?”
“啥意思?”那個高高瘦瘦的男生撓了撓頭,“什麼叫‘只要是撲克牌,裡面就一定有鬼’?”
“就是說大小王。”這次是胖男生解釋道,“撲克牌裡的大小王一般畫的不都是小丑的圖案嗎?小丑畫的是鬼臉,所以也稱爲‘大小鬼’。只要是撲克牌,就肯定有大小王,所以說肯定有‘鬼’。”
衆人都是一臉迷茫地聽着,直到這裡,胖男生雖然說到了“鬼”,但他們還都沒有明白,這個遊戲到底和靈異有什麼聯繫。只有胖男生擺出一副成竹在胸的笑容,一邊說着“別急,別急”,一邊脫掉自己的外套掛在一邊,順手從頸上摘下一個玉掛飾,放到了沙發旁的小桌子上。
那張桌子被沙發擋住了光線,身在暗處。沒有人注意到,他剛剛放上去的玉墜,裡面似乎閃着零星的白潤光芒。
那是一枚……小小的玉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