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清明結束,C市天氣逐漸變得晴朗明媚。被春雨滋潤許多天的土地一片生機勃勃。許多市民趁着這大好春光,拖家帶口出來踏青。江邊楊柳吐芽,玉蘭花開,遊人如織。在靠近豪士登俱樂部的江面,停着一艘遊艇。一身花襯衫的範傑坐在遊艇平臺上,戴着墨鏡,在暖陽之下喝着下午茶。他今天心情頗好,和身邊幾個穿着單薄的妖豔女子調笑聲陣陣。
一個手下拿着電話,從艙內出來。
“傑哥,電話。”
範傑接過電話,好聲沒好氣道:“什麼事?”
“傑哥,有一個江城的手下來找您。”電話那頭說道。
“誰?”
“煙鬼。”
範傑皺皺眉,“他找我幹嘛?”
“他想問你要點**。”
“哈,他有膽子跑我這裡討什麼飯。”
“他說他被江城趕出來了。”
“爲什麼被趕出來?”
“江城不允許他吸毒,他熬不住癮,只能跑出來了。”
範傑聽完,嘴角一抹獰笑,“好,讓他等着。”
放下電話,範傑的心情更是大好,向手下一揮手,“回去,我幫江城帶帶小弟。”
面色鐵青,不住流涕的煙鬼跟着人走進包廂,範傑架着二郎腿,靠着沙發笑眯眯看着他。
煙鬼猶豫了一下,低聲叫了聲:“傑哥。”
範傑哈哈一笑,把臉一獰,“有站着叫傑哥的嗎?”
煙鬼緊緊咬着牙,雙拳緊握,精瘦的手臂青筋爆出。
範傑冷哼一聲,從兜裡拿出一包白色粉末往案几上一放。煙鬼看到那白色粉末,眼睛一下變得發綠,不由自主上前一步。範傑的幾個壯實如山手下一下堵在他面前。
“跪着。”範傑道。
煙鬼咬着牙許久,腿慢慢彎了,跪到地上。
範傑又是一陣哈哈大笑,之後開口道:“你吸了多久了?”
煙鬼低聲道:“半年。”
“江城剛剛知道?”
煙鬼點點頭。
範傑繼續道:“你跟他混了這麼多年,連買**的錢都沒有嗎?”
煙鬼道:“我有錢,可阿峰爲了不讓我買毒品,把我所有銀行卡和現金都搜走鎖上了。我把身上值錢的都當了,可沒吸多久,就沒了。”
範傑冷哼一聲:“那你當我這裡是救濟院嗎?”
煙鬼急道:“不是,傑哥,我沒地方去了。城哥最恨我們沾毒品,我現在戒不了毒跑出來,他肯定氣壞了,我們那邊沒人會敢給我錢的。我熬不住了,傑哥,求你收留我吧,我不要什麼錢,只要你給我毒品就好。我能打能殺,你都看見的。”
“能打能殺,哼!”範傑咬牙道:“我當然看見了,你們可是拿我們的人練的手!”
煙鬼低下頭,不說話了。
範傑慢慢放下二郎腿,冷笑湊上前,“你剛纔說江城氣壞了?”
煙鬼點點頭。
範傑哈哈大笑,站起身,“走,帶上東西,我們去給城哥降降火。”
煙鬼跪在地上,看着他,滿臉抗拒。
範傑輕蔑的一笑,道:“你覺得他還會收你回去嗎?你想跟我混,想要**,就得乖乖聽我的。”
煙鬼咬着牙,垂下頭,一動不動。
範傑哼笑一聲,拿起案几上的**往他面前一扔。
煙鬼身子一顫,許久,他慢慢靠過去,突然像瘋了般,一把抓住那白色粉末袋子,飛快打開,鼻子貼着袋沿不住的貪婪深吸幾口。片刻,他拿出身上的火機和錫紙,便開始吸食起來。
旁邊範傑的手下上前想要阻止他,範傑拿手一擋。他看着那煙霧繚繞中如癡如醉的人,冷冷笑道:“讓他吸,餵飽了狗,纔有力氣咬人不是。”
年後地下賭場這塊的進出都比較大,江城和阿峰商量着再加些人手。只是現在各個端口事情都挺忙,兩人討論了一會怎麼調劑合適。
談的差不多,江城看了一下時間,快9點了,便準備起身回去。這時,胖子打來了電話。
“什麼事?”江城道。
胖子道:“城哥,範傑帶着人在金碧鬧事。”
江城臉色一沉,道:“他怎麼了?”
胖子道:“他帶着一夥男男女女,在大包廂裡吸毒。”
最近C市警方在毒品這塊掃蕩頻繁,但畢竟範傑有他哥罩着,胖子也不敢貿然動手,於是只能打電話給江城請示。
江城眉峰微蹙,道:“我馬上過來。”
放下電話,阿峰看見他表情已經瞭然。帶着四個手下跟在江城身後,一起走了出去。
江城陰沉着臉走出金碧KTV電梯,身後的阿峰帶着幾個手下臉色一樣鐵黑。
胖子走上前,“煙鬼……也在。”
江城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一言不發,走向包廂走廊。
包廂的門嘭的一腳踢開,阿峰先衝了進來,怒喝道:“出去!”
一屋子在雲煙繚繞中飄飄欲仙的男女被闖入者嚇了一跳,馬上,七八個壯漢站起身,向阿峰逼去,阿峰的幾個手下一下也圍了上來。江城緩步走進包廂,冰冷的眼睛掃了一眼四周。
左擁右抱的範傑放開手裡的女人,笑眯眯站起身。
“呀,城哥啊。這可不好,這開門做生意的,哪能趕客人不是。”
江城冷冷看着他,不說話。
範傑更是得意了,對手下一揮手,“來,把煙鬼叫上來,這城哥畢竟帶了他七八年了,哪能躲着不見人啊。”
範傑的手下一把拎起角落裡的煙鬼,推到江城面前。煙鬼吸了毒,已經渾身發抖,神志不清,可看到江城,一下瞪大了眼睛,縮在地上不敢起來。
江城也不看他,沉聲對範傑道:“人既然你收了,就別拿到我面前現眼。帶上你的人,滾出去。”
範傑哈哈一笑,“城哥,我們是顧客,顧客是上帝你知不知道。你看你那女朋友就比你懂事多了,幫我們勞心勞力,你還別說,她上去主持那會,我才發現她還挺有料的……”
話音未落,一記重拳已狠狠揍在範傑臉上,範傑高大壯碩的身軀轟然擊倒在地。範傑的幾個手下衝上來,阿峰和胖子帶着人早已迎上前,頓時包廂內拳腿亂飛,女人尖叫,器皿摔砸聲,一片混亂。
江城上前一步,範傑翻身而起,掄起拳頭也向他揮去,拳未及身,手腕已被擰住,沒等範傑痛的叫出聲,江城掄起鐵拳又是幾記重擊。範傑滿臉是血,終於倒地不起。
江城一把拽起他衣領,提起他,摁到牆上。
他一字一字如嚼冰般說道:
“範傑,你記住了,再敢騷擾她,我不會讓你在C市多活一天!”
眼前人如鬼剎惡神般,範傑大氣不敢出。
江城狠狠一抖他衣領,範傑連連點頭。
江城慢慢鬆開手,沉聲道:“滾!”
手下慌忙拖起範傑,踉踉蹌蹌跑出包廂。
江城看了一眼地上瑟瑟發抖的煙鬼,鐵沉着臉一言不發走了出去。阿峰和胖子狠狠瞪着煙鬼,咬牙片刻,也隨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