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你沒事吧?”見泠風沒有反應,連天鶴有些擔憂地來到他面前,蹲下問道。
回過神來,泠風搖搖頭,隨即回想起自己失去意識時的情形,忙抓着他問道:“盈兒呢?盈兒在哪?”
連天鶴忙將他的手給扯下來,無奈道:“你冷靜點。盈兒她沒事。”
聽到他這麼說,泠風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又問道:“那她現在在哪裡?在我死……的這段期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明明現在的自己還活得好好的,說自己死,感覺怪怪的,但是,他剛纔也的確是死了沒錯。只是,現在爲何他又重新復活了過來?一切都是迷團。
連天鶴見他冷靜了下來,這才慢慢地將他剛纔死……的那段期間所發生的事情,一一向他道來。
越說,泠風的神色便越加的蒼白難看。在聽到白雙盈爲了他所做的犧牲時,他的心裡是又愛又痛的,複雜莫名。
“那盈兒,她現在在哪?”泠風問道。
連天鶴有些遲疑,過了會兒,他才緩緩說道:“盈兒她被伯父他們接回去了。”
泠風起身,正要去找她。被連天鶴一把拉住,不解地望着他,問道:“你阻止我做什麼?”
“伯父交待了,待你醒來之後便與我先行回京城去,至於盈兒,要留在這邊先調養一段時間,待她調養好了之後,他會讓靈犀送盈兒到京城去找你。惹是你在京城的事忙完了,也可回來這裡找她。”連天鶴將白父臨走時交待他的話一一向泠風說道。
“是這樣嗎?”泠風聞言倒是有些遲疑了。
“不錯。”連天鶴道,隨即表情又有些沉重地對泠風說道:“風,盈兒這次爲了你,真的是做了很大的犧牲。伯父伯母他們也認同了你們在一起,你也不必急於這一時,不是嗎?”
知道連天鶴是爲了自己好,對於他的這番話,泠風也只能點頭。
的確,對於目前的他來說,即便是去找白父他們,想必也是什麼忙也幫不上。倒不如先行回京都,抓緊時間將京都的事情辦完,隨後,辭掉王爺的身份來溍水鎮,從此隱居在此,陪着盈兒一塊兒生活。
回京都的一路上並沒有那麼平安順利,一路上,他們遇到了無數的殺手刺客。
“看來,他們真的是要我們死在路上啊!”連天鶴解決掉最後一個殺手的性命,將劍裝回劍鞘,來到泠風身邊道。
泠風點頭,又道:“你此次來溍水鎮的消息除了皇兄知道,還有誰知道?”
“除了皇上,便只有詩鳶和我孃親知道而已。而她們是不可能會透漏出去的。”連天鶴是絕對信任她們兩個的。
泠風自然也是信任的,既然只有他們幾個知道,那麼恐怕是被人竊聽去了。
只是,這回京的路上,怕是不得安寧了。
就這麼,原本應該一個月的路程便花了兩個月的時間他們才終於回京。一路上,被他們所殺的殺手刺客不計可數,而且一次比一次還要更加厲害,人數也是越來越多。由其是在臨到京城的時候,更是猖狂。若非在溍水鎮時,泠風因禍得福得到了君之與白雙盈兩個的一部分功力,只怕現在的他們已然是命喪半途了。
到達京城,連天鶴與泠風先一同進宮去晉見冷徵。
得知連天鶴將泠風找到,兩人正在外頭等候,冷徽忙讓太監總管去將他們兩個喚進來。
將一旁的下人全部都支退下去之後,冷徽激動地上前一把將泠風給擁在懷裡,“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知道泠徽對他的擔憂,泠風心裡還是有一絲溫暖的。
“這一路上,怕是辛苦你們了吧?所幸最終是平安回來了。”泠徽走到安置在御書房裡的安榻上坐上,並示意讓泠風坐在他的旁邊。而連天鶴則是在一旁站着隨侍着。
“皇上,此次臣弟前往溍水鎮之事您是從何得知的?”泠風將這個困擾了他許久的問題提出來問道。
“朕自是有知道的途徑,你就不必問了。”泠徽並不願將答案說出來。
“而今臣弟已然歸來,皇上打算將那些罷朝的官員做何處理?”泠風也不避嫌,直接就問出口了。
“還能如何?”泠徽嘴色噙着一抹冷笑,“那些頑固不化的老頭子,既然他們想要告老還鄉,朕自然不能壞了他們的意。”
“想必皇上都已然做好一切地萬全準備。”泠風淡然說道。
泠徽點頭,隨即又問道:“王妃呢?怎地沒見她隨你一道前來?”
說到這個,泠風的神色便有些黯淡下來,道:“她尚還待在孃家,怕是要再一兩個月才能回京。”
“這樣啊。也罷。”
看着泠徽,泠風突然站起,以臣見皇帝的禮儀向他行禮,道:“臣弟尚有一事相求。”
從未曾聽到他開口請求自己,而今他突然這麼一弄,泠徽有些訝異。道:“何事?”
“若是京城之事全部辦妥,盈兒還未回京的話,那麼請皇上準臣弟辭去王爺一職,回溍水鎮上陪盈兒度過一生。”泠風將自己的打算說出來。
聽到他這麼說,泠徽很是驚訝,出口向他再一次確認道:“你確定嗎?”
“臣弟已然下定決心,望皇上成全。”泠風說得誠懇之至。
對此,泠徽雖然會有些不捨,但是他卻是不會對他如何多加反對,因此,他點頭同意了他的請求。
“朕答應你。只是,你以後可得常常回京來看朕啊!”
“謝皇上。臣弟定然會常回京來看望你。”泠風道。
“那若是,王妃提前回京呢?你可會繼續留在京城?”泠徽出聲問道。
泠風點頭,道:“我會留在京城,但是,半年後我依然會離開這裡。”
“爲何定要離開?難道不能夠留在這裡嗎?”泠徽心裡還是有些不希望泠風離開的,畢竟在這爾虞我詐的深宮中,又身爲帝王者,能有幾個真正值得自己信任的?
“盈兒她……”遲疑着,冷風緩緩說道:“並不能離開溍水鎮,離開了溍水鎮的她生命會流失得很快,可能會活不了多久。而留在溍水鎮,卻是能將她的性命穩住。”
雖然……只能穩半年時間。但是,有比沒有的好,起碼他還能半年的時間與她在一起,寵着她,愛着她。
見他身上所不由自主散發出的哀傷的氣息,泠徽突然間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纔好,半晌,他才低嘆一聲,道:“朕明白了。你這一趟回來想必也很累了,就先和連將軍回去休息吧。”
泠風點頭,與連天鶴二人一同離去。
一路上,兩人都保持着沉默,由於將軍府距離王宮相對的要近一些,因此他們先到了將軍府。
“風,你要不要進來坐會兒?詩鳶看到你來想必會很高興的。”連天鶴道,試圖想要讓他不要再沉溺在悲傷的氛圍中。
泠風搖搖頭,有些疲累道:“不了。今天我先回王府,明天再過來吧。”
“行。那你先回去休息吧。”連天鶴也不對他多加強留。看着他一個人顯得孤寂的背影,有些爲他擔憂。心裡,也想起了以前去寺廟時,泠風所佔卦的結果。
難道,他真的註定孤獨一生?老天,爲何不能對他好一點呢?
回到王府,當開門的小廝看到泠風時,有些驚訝,看着他有些發愣地說道:“王爺?”
“怎地?本王半年沒回來罷了,便不認得本王了嗎?”在人前,泠風又恢復了他冷漠的神情。
小廝被他冷漠的眼神上望,當即回過神來,忙道:“不。小的不敢。王爺快請進。”
走進裡頭,小廝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他淡淡地吩咐道:“王管家呢?”
小廝畢恭畢敬地回答道:“廚房的沈大娘家裡出了些事情,要辭職,王管家正在處理她的事情呢。”
“讓王管家到書房來見本王。”泠風說完這句話,便大跨步地自行往書房走去。
小廝在後頭哈腰點頭,不敢有一絲耽擱地到到帳房去找王管家,將王爺回來的事情告予他知。
回書房的一路上,見到他的下人都是一臉驚訝的樣子,有幾個正在清掃屋檐的小廝更是因爲過於驚訝而不小心一踩空從上頭跌了下來。對於這一切,泠風以一貫的冷漠對待,視而不見。
回書房沒多久,王管家的聲音便在外頭響起。“王爺?”
“進來吧。”
待聽到裡頭的回聲,王管家這才推門進去,在看到在書案前不知在書寫些什麼的泠風時,這才確定了剛纔自己心裡的驚訝。
聰明的他,並未因泠風這半年的失蹤的蹤跡所引起的好奇而開口詢問他。因爲那已然越過他做爲一個管家所應該做的權限了。
“本王離開的這半年,京城的情況簡單彙報一下。”王管家不僅是王府的管家,同時還是他所培養的暗衛隊的監督者,在他不在的期間全權代理暗衛隊的一切事宜。
雖說泠風失蹤了半年,沒有誰知道他的蹤跡,更是有傳言說他已經死亡了。但是身爲泠風的下屬及長輩,他卻是十分相信泠風的,因此在這半年裡面,他始終堅定着泠風還存在的信念,也一直都兢兢業業,井井有條地打理着王府以及暗衛隊的一切事務,而且,在他所掌握的消息中,泠風真正的失蹤時間只有兩個月罷了。
現在泠風的突然出現,以及他的詢問,王管家並不會因此而有些慌張。身爲一個管家,他隨時隨地都做好了接受主子所交與的任務以及回答問題。
“您離開之後的前兩個月,京城一切都如平常一般,並沒有什麼多大的變動。但是自第三個月起,便傳出了賢王妃被害,妖精佔用了賢王妃的身體將王爺引至城外,將王爺殺害之事。起先並無多少人相信這個傳言……”接下去的一段話,泠風之前早在溍水鎮的時候便已然聽連天鶴說過了,因此他將王管家的話打斷。
“幕後指使者是誰?”泠風直接問道。
“是丞相夫人。”王管家絲毫沒有因爲自己的話被打斷而感到不自在,很自然地便回答泠風的問題。
聽到這個答案,泠風愣了一下,“舅母?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