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孝擔憂地問道：“二位爺爺，她的意思是她不要當族長了嗎？”
六叔公氣得踹他一腳道：“太爺爺發話了，誰敢不讓她當？看到那個小妮子笑得得意了沒？她是要我們去求她，按禮數三請三辭！”
七叔公望着戀月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道：“老哥哥你發覺沒有，她今日從頭到尾並沒有說自己要做族長，也沒有出面指責犯錯者，更沒有打擊想做族長的對手，族長比試亦不是她提出的，是他二伯柳晉程那混賬爲她開了這祠堂議事，我們爲她壓制了幾位想做族長的叔伯，你給了她武力壓制衆人的機會，所有人都在爲她做事。”
六叔公道：“你想多了吧，不過是這女娃子運氣太好了，有一個靈術師丫鬟罷了。”
太爺爺不知何時走到他們身後，難得地認真道：“要不她運氣太好了，要不……她是天生的皇者，只有皇者，不用自己出手便能成事，因爲皇者自有天佑，氣度非凡，決勝千里，所有人，甚至連敵人都會成爲在她腳下鋪路的石頭。”
“希望她是運氣太好了……”六叔公喃喃道。
望着門外漫卷地風沙，太爺爺站着打起呼嚕來：“哦呼……天地異象啊，凡天地異象，必有妖孽出世。”
衆人驚恐地看着他，卻見他閉着眼睛，站着睡着了。
“天地異象，妖孽出世”這一句，似乎是在說夢話。
……
祠堂外，狂風撲面，黃沙卷道。
“戀月小姐，你別嫌我說話直，你也別嫌我多管閒事，老馮是個粗人，可是也知道這打鐵要趁熱，你們那個太爺爺同意你做族長，你怎麼又說自己不想做了？過了今天他們再不認賬，事情可就不好辦了。”老馮不解地問道。
戀月道：“硬要來的東西多沒意思，我不要那樣的。”
老馮心道大戶人家的小姐脾氣果然大：“那你要怎麼樣？們費這麼大勁把人都給你拉來助陣了，你這又不做族長了？”
戀月搖頭道：“誰說不做了，我是要他們哭着喊着求我做。”
老馮：“……”
“別用擔憂的眼神看着我，我會讓他們哭着喊着求我做族長的，馮大哥放心。馮大哥，我想問問戰況還有你們的情況，”戀月將話題一轉，問道，“不知你方不方便告知？”
“哈哈，有什麼不方便的，你問就是。”
戀月問道：“你們要留下來，都尉那裡打點好了麼？馮大哥跟我透個實話，能留幾個人？”
老馮一愣，驚訝地看了戀月一眼說道：“你怎麼知道？”
戀月搖頭道：“馮大哥別誤會，發生了什麼事我並不知道，只是想着畢竟朝廷在正在用人之際，恐怕不會輕易放人，如果需要使些銀子，戀月也許可以幫上點忙。”
老馮搖頭道：“這哪是用人不用人的事，在軍隊裡，只有一個字，那就是‘軍法’，軍法如山，有銀子也沒有用。”
“那你們……”
“跟你說也沒事，俺跟你說了吧，我們鬧到差點打起來，都尉才同意最多留下十個，但必須是傷兵殘兵，不然他也不好交代，要不是這次撤兵都尉不佔理，一個都別想留下，全給軍法處理了。爲了留下來，李大壯把自己的一條胳膊送給劍齒虎了，現在他跟我一樣，哈哈……”
“啊……”戀月沒想到會這麼慘烈，不禁動容，“朝廷具體哪天撤兵？我想過幾天帶幾個人去戰場看看你們，你看哪天可以？”
“你說什麼？你要來？你們來幹什麼呀？你當打仗是你們女人過家家啊，還可以互相串串門啊？”老馮說完立刻覺得自己說重了，“那個……俺們說話粗，你別往心裡去，俺的意思是，戰場太危險，不是女人該去的地兒。”
“嗯……”戀月微微點頭，略一思索道，“那就明天吧，二百多里路我可走不過去，我準備一下，明天帶幾個人，坐車過去。”
老馮道：“小姐，戰場不是玩的地方。”
戀月搖頭很無辜地道：“我不是在玩啊……倒是你，帶這麼多兄弟過來給我助威，不要緊麼？沒有觸犯軍法吧？”
“兄弟們都是死黨，這就要分開了，都是自願來幫忙的，放心，大家都不會說出去，啥事都不會有。”
“哎，想想也是，朝廷都要放棄滄河城了，士兵是不是還在守城上朝廷怎麼會太在意，”戀月笑了，微微回頭吩咐道：“兄弟們也辛苦了，水痕，那些銀子給我。水痕？水痕！水痕……”
要水痕從口袋裡拿出銀子來是見很有難度的事情，戀月從她哆嗦的手中一把奪過銀子給老馮道：“這些你給弟兄們分分，尤其替我謝謝留在戰場的弟兄們。”
老馮推拒道：“這也太多了，比俺們所有人一年的軍餉加起來還多，太多了，拿回去……”
戀月推開他的手道：“給我收着！”說着對來“壓腳助威”的兵士們說，“今日多謝大家幫忙了，戀月在此謝過。”
沉甸甸的銀子是個實在的東西，兵士們看在眼裡無不喜笑顏開。
開心別過之後，戀月看着兵士們匆匆離去的背影，感到一陣恍惚，身體不由地一晃，幸虧水痕扶着纔沒有跌倒。
“主子，累了吧？主子的身體哪能這麼折騰？真是的……主子好好休息纔是，想當什麼族長啊，柳傢什麼的怎麼樣，滄河城什麼的怎麼樣，讓他們男人去操心就是……”水痕開始了絮絮叨叨。
“玩得也很開心，”戀月揉揉被念得發疼的太陽穴，叫饒道，“別說了，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回去趕緊喝藥吧。”
……
水痕轉身在小白手裡接過藥碗的功夫，戀月就睡着了，睡得很沉，她今天“玩”得盡興，不知不覺身體已經累到極致了，不想睡覺。可惜就是有人不讓她睡。
“請醒醒。請醒一下。”天籟般溫和的聲音，沒有一點瑕疵，不是水痕的聲音。
戀月不禁睜開眼睛，眼前果然不是水痕，眼前是一張完美地出塵的臉，柔和的五官精緻搭配着，如一幅每一筆都精心描繪的工筆畫，讓人想看了再看。
“是你。”戀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水痕和小白，笑盈盈地問道：“他們沒事吧？”
“嬌弱的美人兒請放心，他們沒事，只是被我的威嚴和美貌所震撼，所以暈過去了，這是很正常的，沒有人看見我還能正常說話，像你這樣，這纔是不正常的。”
“哦……”戀月放心了許多，“大仙又來殺我？”
“美麗的人兒你錯了，我是從來不殺生的，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請你不要這樣說，被美麗的人兒這樣說會讓我心碎……”
戀月真是怕再聽他說下去剛剛吃的晚飯就要吐出來了，連忙打斷他道：“知道，你是不殺生的好神仙，只不過在你眼中，我已經是死人了罷了。”
“不，美麗的人兒，不要說那個讓人絕望的詞，讓我們用‘生命早已經已經消失’來描述這樣的令人傷心的事情。”
戀月真要翻白眼了：“你不動手麼？奉勸你不要太自信哦，再不動手，我可就跑了哦，像上次一樣。”
謫仙般的男子道：“一切開始之前，請先膜拜我的出場，因爲嬌柔美麗的你上次說我的出場太……不太讓你喜歡，所以今日我用了一個新的出場方式，可是我出場後才發現你已經睡着了，竟然沒有看到這個新的出場，我再來一次，一定要讓你看到才行。”[求評論]【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