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山野顧賞夢流年

秦慕楓舉手勾了勾食指,婉容會意,不疑有他地向秦慕楓靠近。隨着婉容的接近,秦慕楓的笑容漸漸變得詭異。在婉容暗道不好之時,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擒住婉容的下巴,迫使她望進了自己猶如兩汪深潭的眼睛。

迄今爲止,婉容從來沒有看透過秦慕楓的心思,在他面前她只有被牽着走的份,這讓她感覺很挫敗。所以她拼命地看,拼命地猜,不曾想,這次卻把自己給賠了進去。秦慕楓眼裡那霸道又溫柔的情緒讓她深深地沉淪,掙不開,更逃不掉。慢慢地,她感覺自己沒了氣力,迷失在那外表平靜,內裡卻洶涌異常的深潭裡。四周一片漆黑,但她感覺異常的安全和溫暖。

這裡彷彿沒有時間,當婉容覺得自己要永遠留在這片陌生又熟悉的黑暗裡時,前方突然出現了一點瑩光,一閃一閃的。婉容站起身,朝着那點光亮走去。

那熒光似乎是要帶她去個地方,總是和她保持着固定的距離。她走,它也走;她跑,它也跑;她停下不走,它也如此。婉容不再試探,乖乖地跟着它,希望這熒光能帶她找到出口,她不想這麼無助地在這裡耗盡自己的青春。

跟着那熒光走了一段,前方漸漸出現了點光明。婉容高興萬分,加快了腳步向前走去。

隨着婉容的接近,光影面積慢慢變大。當婉容跨過那道黑與白的界限時,強烈的光線刺得她眼睛生疼。伸手擋了擋,待她適應了這種亮度,再度睜開眼睛時,展現在她眼前的景色美得

讓她不覺屏住了呼吸。

青色的山巒向遠方伸展漫延,間或還隱約可見雪白的山頂;山谷內翠綠色的草原上無數的食草動物在此覓食嬉戲;山間無數的小溪匯成一股河流靜靜地流淌,清涼而透徹;林間那透過樹葉中的縫隙顯現的陽光,襯得綠色的樹影更見婆娑……

婉容一下就愛上了這裡,沒有煩惱,沒有憂愁,沒有同事間的勾心鬥角,沒有爭鬥中的驚心動魄,一切都平平淡淡的,讓她覺得好幸福。她忘了她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她忘了她是否還有什麼事沒完成,她更忘了在她身後,那個讓她感到心安溫暖,卻始終黑暗的環境。她只知道她想要融入這裡,投入大自然的懷抱。

忽而,從遠處傳來隱隱約約的爭吵聲。咦?這兒還有人?婉容一邊分辨聲音傳來的方向,一邊順着河岸向前走去。

河道越來越狹窄,清澈的河水從前方兩山夾出的一道壺口匯入一個巨大的湖泊之中,爭吵聲似乎也是從不遠處的湖邊傳來的。婉容小心地越過那道壺口,便見湖邊一男一女在爭執着什麼。婉容藉着山腳下那些高大的樹幹遮擋着自己的身體,慢慢地靠近那對男女。

只聽見那女子對着立於一旁的男子憤怒地吼道:“她有什麼好?你要這麼護着她?”

那男子不理會她的歇斯底里,只淡淡地回道:“她是族中聖女,我護她是我的本分!”

女子突然笑了,笑得狼狽,更笑得怨毒:“聖女?哈哈哈……是啊,還

是咱們族有史以來第一位進入皇宮的聖女,更是第一位住進天乾宮的聖女!知道天乾宮是什麼宮嗎?那是皇帝準備納妃時讓進宮的女子入住的宮殿。據說,皇帝剛封的太子因和咱們這位高貴的聖女有染而被廢了。你心心念唸的那位聖女,此刻說不定已是殘花敗柳之身……”

女子話還沒說完,便遭了那男子一巴掌。撇過的半邊臉上紅色掌印立現,嘴角流出的紅色液體,像朵花在不停地綻放,太陽的餘輝之下,散發着妖異的美麗。

男子甩完那一巴掌後,便轉身離開了,一個字也沒留下。女子脫力,跪坐在湖邊,婉容剛要現身去攙扶,卻見她笑了,笑容詭異而冰冷,令身在遠處的婉容都感到一陣陣地心涼。

忽然,婉容眼前一花,她隨即出現在一座大殿之前。婉容還在迷糊,便見一個公公手上拿着一個蓋着黃帛錦的托盤,身後帶兩小太監朝着她的方向直奔而來。大殿前異常空曠,讓她無法藏身,只得硬着頭皮等着他們向她興師問罪。不曾想他們看都沒看她一眼就與她擦身而過,這卻讓婉容震驚萬分!難道他們看不到自己?

爲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婉容特意跑去那位公公的身前,隔着幾米遠的距離衝他們直揮手,可他們依舊眼皮不帶眨地就這麼穿身走過。原來他們真的看不到!

在婉容愣神之際,那公公已經行至大殿門口,當門口的太監高聲唱完名,公公這才踏足進了大殿內部。婉容不再猶豫,也跟了進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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