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折成四方形的信封打開,封面上兩個鐵劃銀勾的蒼勁大字讓婉容的眼光瞬間凝成一線,這是……她的名字——他的字。
復又嘆息了一聲,將裡邊的信紙抽出一看,頓時大囧,好好的信紙卻被折成了心的形狀。好嘛!兩代合璧,玩浪漫啊!切,她纔不稀罕呢!
墨柔在旁看了個稀奇,捂着嘴連連偷笑。婉容聽到動靜,瞥眼望去,卻不想她臉上的緋紅早出賣了自己的情緒。墨柔撐了兩下撐不過,又怕自己笑過了被婉容責罰,於是一轉身,跑外邊牆角大笑特笑去了。
婉容除了乾瞪眼也拿她沒折,只得靜下心來拆手裡的信紙。婉容知道,洛林楓之所以把紙折成這等形狀,並不完全是爲了玩浪漫。宣紙做成的信紙本就偏軟,而紙結折口偏多,稍有不慎,信中內容就會被破壞。
等婉容拆開紙結,去看信中內容時,心中惡念環生,真想親手將那寫信的混帳男人給捏個扁。他居然把“鶴蚌相爭,漁翁得利”用現代書寫方式寫了則寓言故事給她,還添了衆多標點,這無疑是宣佈此信的版權,但同時也讓婉容這個標準的現代人都着了他的道。
婉容拍桌而起,這巨大的聲響驚動了外邊剛剛收斂起笑意的墨柔。
墨柔匆忙進屋,走到婉容身邊,輕道:“姑娘!”
婉容不理墨柔的輕喚,臉一徑朝着窗外,渾身散發的是冰冷的寒意。墨柔心中狐疑,看到婉容手邊的信紙,不由將目光掃了幾掃,於是也一臉囧色,心中無比怨念:王爺啊!您這寫的都是神馬東西
!
輕“哼”一聲,婉容拂袖回了內室,墨柔亦急步跟上。
窗外輕風拂過,漫不經心地捲起書案上那一張薄薄的信紙一起入了不遠處的一片梅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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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妥嗎?”墨柔唸叨這句不是一天兩天了,而婉容終日拿話作敷衍,已是厭倦了。
放下手中的筆,婉容看着自己如今的一手簪花小楷,滿意至極。
“妥與不妥,你不已經看到成效了?”見到墨柔蹙眉不解的模樣,婉容復又輕嘆一聲:“傻丫頭,沒有消息那便是最好的消息啊!”墨柔還是不解地愁眉緊鎖,但婉容已經不想再解釋了。
其實那天她是故意裝怒,拂袖去了內室,也是故意沒有處理了那信紙,任窗外的那些黑衣暗衛使了手段奪去研究,這其實也是洛林楓故意安排下的,要不然他何必挖空了心思用簡體字寫信,還滿紙的廢話!
山中海拔偏高,春意來遲,但也一片綠意融融。山花已悄然露出一點蓓蕾,盡待可以盡情怒放的那一天,只是他們的春天是否也會到來?
低低輕笑一聲,嗔笑自己本應韜光養晦的,竟還這般尤疑不絕,平白給自己添堵不快,真是何苦來哉!
“墨柔,將外間傳聞一一說與我聽吧!”婉容語氣寥寥,托腮望着滿院的春色,心中不免又是一番惆悵萬千。
墨柔不知婉容爲何還要聽那糟心的傳聞,但思及她或許另有打算,倒也不再堅持,娓娓向她道來。
原來,嫣然自飲下鴆酒
後,雖未立時氣絕,卻也昏迷不醒。此事皆因洛林楓而起,出於心中的那份愧疚,洛林楓抗旨一路護送嫣然返回了玄真族。只是他們到達玄真族的同時,皇帝廢黜太子的聖旨也已送到。可洛林楓仍是不管不顧,整整一天和容老爺子關在密室裡商議着什麼,結果密室門一打開,洛林楓也和嫣然一般長睡不醒了。
本以爲事情就這般過去,可有一天,京都接到了洛林楓與嫣然一同清醒的消息。隔了二三月,又一道聖旨賜下,冊封洛林楓爲親王,封號爲簡,同時賜下的還有洛林楓原來的舊部與編制內的暗衛。
經過顏府午宴的才藝展示與暢春園兩人的曖昧表演,皇城內的人對他們兩人的容忍度已經到達了一個極限,於是特招了洛林楓返回了京都,實則是對他們二人實行隔離軟禁,分開管理。
不知這些消息是怎麼流傳到坊間的,人們非但沒有罵他們二人厚顏無恥,自甘墮落,敗壞名聲,反而對於他們如此多災多難的“愛情”表示同情與理解,甚至將所有的炮口都對準那幕後操縱一切的黑手。其實,百姓的眼睛也是雪亮的,皇宮裡的腌臢事還少嗎?
於是,經過衆人的口口相傳,一段美輪美奐的悽慘愛情故事新鮮出爐。洛林楓與那嫣然,就好比來自天上的貶仙,而那幕後的黑手,就是那破壞人家幸福生活的惡魔。
墨柔說到此處,婉容已經忍俊不住地笑了。慵懶閒散地安坐於擱置在房前的躺椅上,任由身後寂淡的日光在自己身上渡上了層金邊,竟讓身邊的墨柔看得有些癡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