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蚩
匆匆處理完瘦猴子的屍體,李繼山又哼着小曲往雲雨樓走去,像沒發生什麼事一樣,如往常般神色。
……
“你說那黑衣人到底是何人?”躺在牀上的李軒回想着剛纔的黑衣人,對陳師爺輕聲問道。
陳師爺倒滿一杯茶水遞到李軒跟前,搖搖頭道:“明日便知。”
二人又談論了一陣,陳師爺就出了房門,跑到王家三兄弟屋裡睡去。這裡是七言堂弟子房,陳師爺的房間緊挨着王家三兄弟。拖着李軒趕回七言堂,陳師爺也累得不行,一腳踢開王老三倒頭就睡,可憐的王老三竟迷迷糊糊趴在地上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
順德酒樓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不一會兒,一對官兵踱着整齊的步子奔了過來,看見門口守備的義氣幫弟子,那領兵之人一愣,臉色一黑,在副手耳邊嘀咕了幾句就走進酒樓。
“閒雜人等通通退開。”領兵之人一聲大喝,人羣頓時分出條道來。
“張校尉,什麼風把你吹來了。”門口一腰跨長刀的黑臉大漢迎了上去,面帶不善的問道。
“王堂主,聽聞順德酒樓出了命案,城主大人派我等過來查看。”張校尉冷哼一聲。
“順德掌櫃的乃是我義氣幫馬長老二夫人之父,此事官府就不用管了。”王堂主明顯有些不耐,就是趕張校尉離開。
張校尉黑着的臉又黑了一圈。“聽說兇手曾留下刻有黑色玄鳥圖案的飛鏢,不知可有此事?”
“不曾聽說。”王堂主袖口一甩,明顯是不想再答。
張校尉陰聲笑道:“王堂主還是小心應對爲是,蚩這個殺手組織可不是好惹的。”說完便穿過人羣,領着衆將士絕塵而去。
王堂主眉頭深皺,不由拿出袖中的那枚飛鏢,只見上刻一黑色玄鳥,展翅欲飛的樣子。
“蚩!”王堂主吩咐完一衆手下,便急匆匆趕回義氣幫,此事非小事,要儘快稟告馬長老得知。
人羣中竄出一白衣老頭,正是前來打探消息的陳師爺,好不容易憑着自己快要入土的年紀擠進人羣,這才聽到兩人的對話。
“蚩?”陳師爺側面尋思着,腦瓜子一陣亂翻,還是沒個頭緒。從懷中掏出一兩銀子,竟走上前去。
“這位義氣幫的小兄弟,不知這……”
……
與此同時,義氣幫馬長老處。
“稟馬長老,屬下懷疑是蚩這個殺手組織乾的。”喘着粗氣的王堂主半跪下來對着正廳之人稟告道。
說完從懷中掏出那枚玄鳥飛鏢,遞了上去。
只見正堂中央端坐着一濃眉大漢,絡腮鬍子,三四十歲年紀,左側臉部有一條狹長刀疤,雙眼如炬,盯得王堂主有些發抖。
馬長老接過那玄鳥飛鏢,細細翻看了半天,微微皺眉道:“你在何處尋得此物?“
“順德掌櫃身旁,掌櫃被人一劍抹喉,死前閉眼,是在睡夢中被人下的手。”王堂主稍稍緩神,仔細回想着當時所見。
“蚩!難道江湖又要掀起一場血雨腥風嗎?”
“馬長老,這個組織消失這麼久,這次回來就殺我義氣幫之人,難道是伏虎幫所爲嫁禍給了蚩?”
馬長老一陣搖頭,拿起玄鳥飛鏢又瞧了眼,右手用力一捏,飛鏢應聲破裂,散落一地。“這是新近鑄好的飛鏢,先說伏虎幫不會鑄造蚩的獨門暗器,再說伏虎幫也沒必要假冒蚩,爲了一個小小的順德酒樓就與我義氣幫開戰,他們幫主還沒傻到那份上。”
“此事先與我稟明幫主再說。”說完馬長老便帶着王堂主衝出屋外。
七言堂,弟子房。
“師傅,剛纔我去順德酒樓打聽了下,這順德掌櫃極有可能是被蚩這個殺手組織所殺,只是猜不透背後是誰僱傭,施着推手。”
陳師爺一回到房內便眉飛色舞將這自己打探來的消息講了出來。
“蚩?殺手組織?”李軒微楞,不明所以的看着陳師爺。
陳師爺脖子一仰,故作深沉道:“師傅,看來你江湖閱歷還是太少,日後要多多向長輩請教纔是。”
李軒嫩臉微紅,使勁按着受傷的左腿,壓制着想要揍人的衝動,索性倒頭睡去,完全不再理會沾沾自喜的陳師爺。
陳師爺正要繼續說教下去,屋外想起幾聲“咚咚”的敲門聲。“陳師爺、賢侄可在屋內?”
陳師爺急忙拉開房門,只見李繼山手提着一大堆發着草藥味的紙包,正對着陳師爺嘿嘿直笑。
“這是些療傷草藥,不知賢侄傷勢如何。”李繼山把手中之物塞給陳師爺,徑直來到牀邊,看着李軒關切的問道。
“多勞副香主掛心,並無大礙。”李軒急忙起身抱拳道。
“賢者好生修養,我已交代過新晉弟子執事,待你傷勢恢復便直接入我七言堂,不必再行那些繁文縟節。”李繼山掀開被褥,摸着李軒的傷口,皺眉道。
“多謝副香主。”
陳師爺放下大包小包,趕身過來。“香主大人,我這侄兒可是傷了根基,能不能下地都不好說,你看……”
李繼山哪能不明白這小老頭的意思,朝胸口一拍,豪聲壯氣的說道:“以後賢侄就是我李繼山的救命恩人,只要我有飯吃,絕不讓賢侄喝湯。”
陳師爺見好處撈到,這才媚笑道:“香主大人真乃仁義之人,七言堂有香主大人在,何愁不能一統浣城。”
李繼山老臉一紅,默許的點點頭。“對了,今日路過順德酒樓,聽說那掌櫃是被什麼殺手組織給幹掉的。”李繼山朝脖子一抹,有些擔心的說道。
本來李繼山與陳師爺設想的是趁着夜色威脅下順德掌櫃,順便劫點錢財,不料被人捷足先登,瘦猴子也慘死在那人劍下,弄得現在是人財兩空。
“會不會是黑風寨的人乾的?”李繼山盯着陳師爺,這裡就數他鬼點子多,所以第一時間就跑過來詢問陳師爺,順便買了些便宜藥材,順帶着過來了。
陳師爺猛地搖頭,無視李繼山期待的眼光,嘆息道:“此事最好請示幫主大人定奪爲好。”
三人又寒暄一陣,李繼山便藉口練武出了房門。
陳師爺這才把桌上的大包小包隨手一扔,暗罵一聲小畜生。
李軒也沒再說什麼,便倒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