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間,上官雲銳三次做客許家,這一行動,立即引起了穆氏的警覺,穆德英暗中尋找林海商議對策。
“上官雲銳七日三次做客許家,最後一次是和許家小姐遊湖,昭然之心已現,而其餘王家等各家卻覺得這是上官雲銳釋放的善舉,青山,你說可笑不可笑”
穆德英一見到林海就開始吐槽了,穆德英對上官雲銳的做法深深感覺到了威脅,覺得這是他分化瓦解青光城大族團結的舉動,所以紛紛致信其餘大族的家主,可惜,這一次穆德英沒有得到他想要的回答。
其餘家主都覺得這是上官雲銳的善意之舉,因爲在世家大族的圈子裡,要和解的一大舉動就是聯姻,明顯這一次就是上官雲銳看上了許家的小姐。
“分化,拉攏,打一派,拉一派,這是權術鬥爭最經典最好用的手段,同時也是最容易迷惑人的手段,各大家族分辨不出來是假的,希望自己是上官雲銳拉攏的那一派是真的”
林海回答道,以各大家族家主的智商,應該是可以看出來上官雲銳此舉的目的,只不過他們還在心存僥倖而已,認爲自己是上官雲銳拉攏的那一派,而不是打壓的那一派。
“你說的沒錯,他們怎麼想的我一清二楚,可是咱穆氏不行啊,咱穆氏現在是青州第一家族,不管上官雲銳怎麼做,我們都是第一個被打擊的,青山,你說我們穆氏怎麼辦啊”
“岳父大人,京城的回信怎麼說”
“京城那邊毫無辦法,康王深得聖心,雖然平日裡低調,但他這次的行爲卻是得到聖上默許的,聖上快不行了,這時候沒人敢觸聖上的黴頭”
穆德英回答道,聖上現在是苟延殘喘,可偏偏是這樣,反倒是沒有人敢反對聖上的旨意,要不然聖上臨死拉幾個墊背的那就好玩了。
“意思是京城那邊靠不住了吧”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他們希望我們自己和上官雲銳鬥,他們只能約束一下上官雲銳,不讓他做得過火”
“這頂什麼用,一年二十萬兩銀子算是餵了狗”
“青山,慎言”
“咳咳,我知道,岳父大人,做最壞的打算吧”
林海點點頭說道,穆氏一年得往京城送二十萬兩銀子,長年累月下來已經送了不知道多少出去了,遇到事情了,現在都是靠不住了,那不是餵了狗是什麼。
“我已經在準備了,穆氏在外州也有一些產業,派了一些人出去,不過和整個穆氏相比,還是差太多了,你還有什麼辦法嗎?”
“有,多準備幾個先天高手,實在不行,把上官雲銳弄死得了”
林海回答道,各大家族幾百年的底蘊,哪家沒幾個先天武者的朋友,甚至鬥自己秘密培養了,把底牌拿出來,把上官雲銳幹掉算了,做得乾淨一些,誰能查得到。
穆德英心頭一跳,他終於發現自己家女婿的不對勁在哪了,那就是缺乏敬畏,對皇權,對皇族的敬畏,那可是皇族小世子啊,說幹掉就幹掉?
“青山,不要說這種意氣之言”
“是,岳父大人,對了,這上官雲銳除了想和許家結親之外,有沒有別的動作”
“有,他的心腹最近和各地的巡檢走得近”
“巡檢,我明白了,下一步他應該是想從商稅上做動作了,不出意外還是拉一派打一派的做法,嚴查咱穆氏的商貨,放鬆許家他們的商貨,用不了一年,咱穆氏就得衰敗了”
“這,這,那這可怎麼辦”
“岳父別慌,慢慢來,按照你們以往的手段來,別忘了,巡檢也是人,而且還是本地人居多,現在的巡檢喜歡銀子,難道以後的巡檢就不喜歡銀子了嗎”
林海說道,穆德英顯然是慌了神,這點應對措施還是有的,巡檢是衙門之中油水特別豐厚的一個部門,哪個巡檢會不喜歡銀子呢,那就砸錢唄。
不過林海倒不覺得穆氏能夠鬥得贏上官雲銳,一個官一個民,天然的不對付,但林海還是對穆氏很有信心,這個信心不是來自於穆氏,而是來自於外州。
今歲的大秦依舊是風雨飄搖,慶州叛軍還沒剿滅,泰州等地的盜匪屢禁不絕,萬青門這種江湖勢力越來越多,只要有一個事件爆發,都會動搖上官雲銳的策略,甚至逼得他下臺,到時候隨機應變即可。
林海在青光城呆了快一個月了,見萬盛樓沒事,又返回了田莊,此時攔水大壩已經接近於完工,只剩下最後一點收尾工作了,北部二十里的大水渠也做好了,開始向各地輸送水源了,被改造的旱田已經達到七八萬畝了。
林海去巡視了田莊的倉庫,今年在林海授意下,穆雲賣的糧食很少,雖說這幾年青州都是風調雨順,糧食年年豐收,賣了糧食還能再種,但林海還是覺得,得多儲備一些糧食才行。
·······
“連山,這一年多幸苦你了”
林海站在大壩上,看着丹紅河的滔滔江水,對孫連山說道,這一年多來,孫連山十分的幸苦,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也黑了不少,大族子弟的風采是沒有了。
“東家,這是什麼話,連山還得多謝東家給連山這個機會,如果不是東家,連山哪有機會負責這種大事情”
“哈哈,那咱就不要客套了,丹紅河水利圓滿完成,你說,希望我如何獎勵你”
“東家,我想帶走一批人”
“哦,是工匠嗎?”
“是,我泰州孫氏也有大量的田地,而且泰州的水還不如青州的多,要是能夠在泰州複製幾個丹紅河水利,那麼泰州缺糧的場景應該是要大大減弱了。”
“可以,人你隨便挑,另外所有的工程圖紙你都可以帶走”
“多謝東家”
孫連山頓時大喜,這有經驗的工匠工人以及圖紙,那可是比金子銀子更值錢的東西,操作好了,可不是些許錢財能夠比擬的。
“不用謝,要求就一個,儘量善待他們”
“東家放心,連山知道如何做,絕不會讓他們吃虧的”
“那就好,你先不要回孫氏,再給我幹兩年活,幫我培訓一下管理層”
林海說道,林海手下的底蘊太差,現在的管事都是從底層提上來的,這些管事固然是有一技之長,但缺乏綜合素質,缺乏大局觀。
這種東西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彌補的,需要積攢,需要培訓,林海手上拿得出手的就是穆雲和孫連山了,總不能讓自己老婆去幹活,所以只能委屈一下孫連山了。
“是,東家,我也不願意走,我會寫信回去的”
孫連山回答道,孫氏的確寫信給他,催了好幾次,讓孫連山回孫氏,孫家二少爺一直給人打工也不好。
但孫連山不太願意回去,因爲這兩者的環境實在是差太多了,在孫氏,他上頭有大哥,有父親,有族老會,有太多瓜葛的親戚,做任何事情都不是考慮效率和效益,第一個要考慮的是平衡這些關係的利益。
但在田莊這裡不是,這裡的利益關係很簡單,只要把活幹好了就行,特別是東家格外的信任他,幾十萬兩銀子的工程說交給他就交給他,交了之後不會多問一句,信任值是滿滿的,跟着這樣的東家幹活特別的給勁。
林海帶着孫連山回到田莊,把各級管事叫來,以後這些管事都要輪流上課,由孫連山來講課。
林海自己也得上課,學員是穆雲,翠兒,小蝶還有十二個十三四歲的孤兒,林海教他們的是情報分析課。
情報分析不是情報刺探,情報刺探的話武道學院有相關的課程,雖然不多,但也有涉獵,但情報分析還沒有形成系統的課程。
什麼是情報分析,就是通過一些有限的資料,推理出一些幕後的事實,比如通過糧食作物的產量,分析出一個地區的糧食儲備如何,通過對路上行人的觀察,也可以分析出此地治安好壞,通過居民的飲食,也可以分析出一地富裕情況。
總之就是通過市場所見所聞,分析一地的綜合情況,這種情報分析對於商業和軍事都有極大的作用。
穆雲一開始還是不感興趣的,不過上了兩節課之後,穆雲就深感這門課程的可怕,要是穆氏手上有一批這樣的專業人才,何愁會做不起生意,所以穆雲反倒是最積極的那一個。
最不感興趣的反倒是小蝶了,對於她來說,這種技能不是必備的,她給自己的定位永遠是護衛,只要保護好小姐就行了。
林海也不管那麼多,反正就是教,等到上了半年課之後,就會讓這十二個孤兒去籌備人員,在青州各地設立據點,然後統一由穆雲執掌,至於林海自己,是不管這些的,他只需要把握好大致方向就行了。